第78章 你手裡的東西不會是人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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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的巫師,在被人切斷和虛空的聯繫之後,第一反應絕對都是恐懼。

  柯克蘭或許比灰水區的多數人都更加專業,但他不是機器,他也會恐懼。

  而他和林恩都很清楚,當兩個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互相拼殺的時候,這種恐懼會導致他墜落到死亡的那一側。

  噗嗤!

  「算我替薩沙向你復仇。」

  林恩在他倒下之前說了這麼一句話,希望女傭的靈魂可以安息。

  柯克蘭捂著脖子倒在血泊里抽搐,他的所有不甘、害怕和震驚都化作了疑問。

  薩沙是誰?

  林恩當然不會回答,他已經跑向窗口,順便拿走了床頭的錢包,不是為了錢,而是要那張偵探執照,用來向桑蒂尼證明威脅已經解除。

  當他跳到外面屋頂上的時候,失鄉之霧仍然沒有消散,他以此為掩護,沿著街道沖向了預定的集合地點。阿蘭和維金斯也從來時的路線脫身。

  三人幾乎在同一時刻抵達了路口的馬車邊,然後鑽了進去,維金斯的屁股還沒完全消失在門上,蒙特羅就已經甩動韁繩,讓車子跑了起來。

  隆隆隆!

  馬車在路上疾馳。

  取下面具,維金斯發現阿蘭的臉色比面具還要蒼白,他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忍不住問道:「你是第一次親手呃,做這種事?」

  阿蘭沒有回答。

  林恩有點敷衍地說道:「柯克蘭叫尋血偵探,是因為他接的委託多是替人尋仇,三個人都有這個覺悟,而且也並不無辜。」

  阿蘭聽到敷衍的安慰,反過來盯著維金斯說道:「你不是第一次?」

  後者搖了搖頭。

  按理說,林恩一般不喜歡八卦別人的過去,但他還是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死你的導師?」

  維金斯臉色驟變,下意識地嘴硬道:「我的導師死於....」

  他想拿出那個被公眾接受的理由,也就是在被僱傭外出探險的時候被強盜殺害。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這種說法在林恩面前就好像往色情雜誌里放一頁冷笑話一樣傻逼,所以他說到一半就閉上了嘴。

  「我的導師是個熾燃流派的巫師,也是個鍊金術士。」

  維金斯嘆了口氣,「沒什麼好說的,她研究了禁忌的鍊金術。」

  禁忌的鍊金術就是人體煉成,沒有什麼陰謀,單純因為倫理道德問題而被帝國和絕大多數國家以及組織禁止,有志者只能在暗地裡進行。

  「她看中了海姆森的天賦,試圖用萃取的方法來竊取。她瘋了,這根本不可能,但海姆森已經成了受害者,他的腦子不清楚,那是鍊金藥劑的影響。」

  阿蘭說道:「如果去學城舉報....至少,人體煉成這種事情,他們會重視的。」

  維金斯笑了笑:「你說得沒錯,導師可以隨便欺壓學徒,這種事情很正常,但鍊金術的禁忌領域不會被姑息。

  但問題是,我是一個沒落貴族,海姆森是平民出身,我們兩個的話沒有一位交遊廣闊的三階巫師、高級鍊金師、學城教授管用,所以我們需要確鑿的證據。

  她很警惕,從來不讓別人接觸她的鍊金實驗,事實上,我們就是在跟蹤她去秘密鍊金材料庫的時候被發現,不得不動手。」

  林恩已經閉上眼睛養神,他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但至少阿蘭的注意力被轉移開了。

  維金斯沒有繼續說了,反正結果就是,那個導師死了,海姆森的腦部也留下了輕微的殘疾,好在他的天賦依然能夠發揮作用。

  「到了。」

  蒙特羅的聲音從車門外傳來。

  四個人下了車,解開馬車的扣子,把兩匹馬放下來,然後拿起車廂里的油桶往車上澆。

  轟!

  維金斯用炎魔之握點燃了馬車。

  「把面具和外套都扔進去。」

  林恩自己先做了,然後把兩匹馬都交給蒙特羅:「去吧,該回來的時候,我會叫人去找你。」

  「是。」

  蒙特羅跨上馬匹,疾馳而去,立刻就消失在晨光熹微的天邊。

  買車、駕車、和巡警打交道都是他去辦的,見過他臉的人不少,所以不能繼續留下。


  如果白庭製藥給治安局施壓,叫他們調查,也不會找到能對證的人。

  也就是林恩現在手裡能用的人不多,否則他也不用叫蒙特羅親自辦這種事,但沒得選,只有這個曾經當過索菲婭夫人保鏢的傢伙最熟練。

  所以現在,他必須出去躲一陣,等到風聲過了再回來。

  「先到灰水區,然後各自回家。」

  灰水區是個中轉站,就算現在太陽區的警員追來,他們也不會輕易進入,就算真進了,也打探不出什麼,那裡的人很排外。

  ....

  「如果你被逮捕,什麼也別說,如果他們揍你,記著是誰幹的。當然,我是說萬一,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上門找你,他們最多沖我來。」

  林恩叮囑了維金斯幾句,然後就和阿蘭一起去乘坐公共馬車,畢竟兩人的目的地都是書院區。

  「我終於明白實踐和訓練的區別了。」等車的時候,阿蘭突然說道。

  林恩點頭:「說明你很有天賦。」

  「可是我突然在想,這真的有必要嗎?」

  林恩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從此以後一直在學城裡鑽研書籍,當然沒必要。對我來說卻很有必要。」

  「就算以後你成了三階或者四階巫師?」

  「是的。你以為成了巫師就無所不能?那你今天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個旅店的房間炸掉?」

  阿蘭回答道:「因為你沒讓我這麼幹。」

  林恩還是高估了他:「我不讓你這麼幹,是因為如果有人用三階巫術在鬧市區行兇,那麼出動的就不光是治安局了。

  很多時候,高階巫術都不能隨便用,就好像你有槍,但你不能跑到議院大樓門口去拔出來胡亂指。」

  阿蘭若有所思,他說道:「那麼我想,我應該繼續練下去。或許有一天,我會真正需要用到你傳授給我的技巧。」

  林恩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

  桑蒂尼一整夜都沒睡。

  他就在花園裡坐著,身上裹著原本扔在客廳里的地毯。

  沒有人幫他泡低檔咖啡了,宅邸里的另外兩個女傭昨天就辭工不幹了,他現在就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當然,沒有睡覺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沒人照顧,而是因為害怕,他一閉眼,就能看見薩沙瞪圓的眼睛,腦子裡充斥的各種雜念更讓他輾轉反側。

  他一方面祈禱著那個修士可以幫他解決麻煩,但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瘋了。

  真的有人能幫他從白庭製藥的爛攤子裡抽身嗎?

  他就這麼矛盾地等待著,直到門鈴噹噹當的響起來。

  桑蒂尼整個人都一個激靈,他的心跳快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

  他很害怕自己繞過花園的灌木以後,會看到偵探提著修士的人頭。

  他扔下地毯,披著睡袍踉蹌地跑過去。

  萬幸!

  他感動得快要哭出來,因為門口站的是活著的修士。

  桑蒂尼趕快過去打開了雕花鐵門,隨後才注意到對方手裡提著的布包。

  他臉色一變:「這難道是....」

  林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點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他回答道:「這是我買的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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