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查,消失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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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伊妮德被這個與亡夫一樣的字,嚇懵了。

  久久,

  伊妮德才回過神來,瘋了般掀翻墓碑後的棺材石板,捉起那個黑紅色的嶄新骨灰盒,一打開,裡面確確實實有著鮑里斯的人味粉末,不會錯的。

  「為什麼會這樣?這封信,那幅畫,除了我與鮑里斯之外,誰還知道?」

  伊妮德重新把骨灰盒安葬好,銀金色捲髮的腦袋倚靠在冰涼的墓碑上,想不明白,特別是那個「我們」。

  「難道鮑里斯沒死?」伊妮德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這個世界什麼都會發生,或許……鮑里斯正以她想不明白的方式活著,還活得有滋有味,更有閒情寫信畫畫寄過來嘲諷她。

  「可惡!你一定沒死是不是,親愛的。」伊妮德重新復燃起生活的渴望,離開墓園,連夜到霧凇鎮中心,坐車,前往五十公里之外的龍騰市區。

  ……

  翌日,清晨。

  伊妮德來到龍騰東區的郵政局,拿著那封貼有郵戳的信,問道:「你好,請問這封信是在你們這裡寄出去的嗎?」

  中年禿頂郵遞工作人員看了眼,點點頭:「沒錯,在我們這個郵政點寄出去的,怎麼呢?」

  「太好啦,它是什麼時候寄過來的,你還記得寄件人的模樣嗎?」

  中年大叔摸摸稀疏的地中海腦袋,望向這位戴著黑紗帽遮蓋住臉蛋的豐腴女婦人,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幽香,帶有難言的魅惑,卻令人感覺只可遠觀的聖潔。

  他面露為難,回答道:「這個……」

  伊妮德看出對方的想法,遞過去一枚銀燦燦的銀幣。

  中年郵遞員不著痕跡的收起,才認真說:「就在昨天下午,這封信的郵戳還是我幫忙貼的,我當時看到的寄信人,是一名雙鬢髮白,西服筆挺的老紳士,好像他還很有錢的樣子。」

  「老紳士?」伊妮德這下更疑惑,她的預想中,應該是她的丈夫鮑里斯的模樣,怎麼追查到這裡成了老紳士?

  「女士,你還有事嗎?」

  「沒了,嗯,你知道那位老紳士是誰嗎?」

  「不知道,很面生,他看起來衣著光鮮,還拄著一根鑲銀的手杖,應該是龍城某個中產吧。」

  「謝……謝謝,麻煩你了。」

  伊妮德離開郵政局,漫無目的在街上閒逛:「線索斷了,現在去哪兒找他呢?」

  就在伊妮德想要去報社登一版尋人啟事時,前方有什麼急促的風撞過來,她連忙躲開。

  一名銀白月裙的少女,抱住一疊拇指厚的畫稿,摔倒在地,漫天的畫紙在半空打著旋,灑落一地。

  伊妮德只聽到對方滿口道歉的女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又撞到人了,你沒事吧,啊!我的寒假作業,糟糕,可別被水打濕,不然我又要掛科了,天!」

  一張濕漉漉的白色圖畫,讓艾薇玉手捏了起來,畫上面的紅色顏料,被水融合,變得紅紅糊糊的,難看極了。

  「完啦!我最愛的太陽!」

  伊妮德見對方難過的樣子,玉手微微收緊黑紗裙的裙擺,半蹲下來,幫忙撿起灑落在地的畫紙。

  倏然。

  她腦海閃過一道靈光,興奮道:「對了,我找不到寄信人,那麼是不是可以從信的紙張來源,畫紙的來源,亦或是畫畫用的顏料畫筆,還有畫技來鎖定畫出那幅畫的人?!」

  鴻雁飛過,必留痕。

  只要存在,都會有痕跡。

  伊妮德豁然開朗,整個人都想通了。

  「謝謝,謝謝大姐姐你幫我撿寒假作業,你人真好。」艾薇重新收攏起上百幅畫,意外地瞥見對方黑紗帽一角的絕美容顏,愣住。

  伊妮德意識到失態,連忙將黑紗帽的黑紗往下拉了拉,儘量遮蓋住會引起麻煩的絕世容貌。

  「美,大姐姐你人真美。」麥克阿瑟·艾薇給予五星級的專業評價。

  「謝謝,你長得也挺漂亮的,還是大學生吧?」

  「嗯嗯,是的,美術生,目前在空白藝術學院讀大三。」

  「空白學院?那你真的挺好厲害的,我聽說這一所大學,受到龍城重點資源傾斜,能夠考上的學生,一定都很厲害吧?」

  「還行吧,就一點點厲害。」艾薇不好意思的揚起頭,竊笑的小嘴唇,想起一個人,一個考不上大學的美術落榜生,對方的畫技,她自愧不如。

  「其實說真的,我畫得還是比較垃圾的啦,老師有時候都罵我畫的是什麼大便,哈哈。」艾薇沒心沒肺的撓著後腦勺。

  伊妮德不知道怎麼回應對方的話,只覺得這個少女真的……很乾淨,小小的腦袋,沒有煩惱。

  「我還要去交寒假作業,該走了,再見,很漂亮的大姐姐。」

  「再見。」伊妮德望著對方那襲銀白月裙,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喊道:「慢著,等一下。」

  艾薇疑惑的回頭,「怎麼呢,還有事嗎大姐姐?」

  伊妮德想要拿出那幅畫給這位985藝術生看看,說不定能夠看出些畫紙的來源,還有畫技的主人,可是她一想到那叫做《美人潮汐圖》的畫,臉蛋就不由泛起紅暈,只能改口道:「沒,你忙吧,再會。」

  艾薇不解,但還是笑著揮手告別。

  目視這個小小腦袋,沒有煩惱的少女往西城區小巷子走去。

  伊妮德轉身,前往東城區的報社。

  ……

  重生畫店。

  艾薇終於見到神秘消失數日的店主大叔江臨。

  「還有九幅畫呀大叔,你可答應過我,要給我畫好的,現在還沒有畫完嗎?」

  剛從空落落枕邊起床的江臨,見到這位那天被他玩弄過的少女,沒好氣道:「空白學院開學了嗎?這麼著急?」

  「早就開了!大叔你不知道昨天我被老師追問寒假作業的難堪,哦對了,有一件事,應該告訴給你這位畫主知道的。」

  江臨搬了張小凳子,坐在畫架前,貼上一張白畫紙,抬頭問道:「什麼事?」

  「就是……你給我的那幅《黎明追光者》,不知道怎麼消失掉,它……到了科克副教授手裡。」

  「嗯?」江臨剛想動筆的手,有些驚訝的放下,「你沒把那幅畫當做寒假作業交給老師,反而出現在一名副教授手裡?」

  「不!跟我沒有關係。」艾薇使勁搖晃著小腦袋,扁嘴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好像被人……偷了。」

  「偷?偷我的畫?」江臨嘴角笑了起來,「真有眼光,那個小偷只偷我那幅嗎?」

  艾薇被江臨戳到痛處,美眸翻滾,給了江臨一個大大的白眼,「是的,都不知道是誰,一定是那些同行,偷了我的畫,太討厭了,還只偷你那幅,看低我,更可惡。」

  江臨認真地削著炭筆,思索著回應道:「按你這麼說,小偷是同行,還有一定繪畫的造詣,《黎明追光者》又離奇的出現在大便教授手裡,你說那幅畫為什麼會出現在……」

  江臨沒有繼續說下去,答案很明顯。

  艾薇就算腦袋再小,也是一名能夠考上985大學的人,被江臨這麼一點,就明白過來。

  「不會吧,難道小偷是她,她拿我的畫去給她的導師作為畢業作品!?」

  「她是誰?」江臨吹著炭筆上的木屑,意外的望向畫店門外。

  冷冰冰的姣好臉蛋,映入眼帘,她手裡還拿著一封熟悉的硬質信。

  「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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