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後的問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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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包房裡給柴彬下毒的是誰?」朱韋甫問道。

  「你們不是確認是秦祖延了嗎?」

  「搜捕,不是確認。」

  「我吧,其實不太相信小秦一個人能做出這種事,他為啥要殺董玲?他和董玲沒有任何關係;他為啥要毒柴彬?柴彬又沒得罪他,再說要是我是羅成峰,寧可柴彬當選院長,也不能讓褚子霖當院長,他沒有理由除掉柴彬;那個俱樂部的人,我是不清楚原由的,也不好亂說;至於殺羅成峰,那就更滑稽了,他是羅成峰的心腹,對他言聽計從,全校都清楚,怎麼會一下子對他下毒手?說不通啊。」

  「你說他不像一個人做這種事,你是不是認為有人在秦祖延身後指使他?你認為是誰?」

  「能想出下毒的,多半是個女子,我覺得是伍梅。」

  「你不會是因為你和伍梅關係不好,就說是她吧。」

  「我是有依據的,你看在餐廳小房間裡時間最長的就是她和秦祖延,她拿了碗下了敵敵畏的雞湯,偏偏就她一個人不喝,哪有那麼巧的事,我猜要是柴彬沒有被上一碗湯毒死,她一定會把手裡這碗再給柴彬,反正就是要弄死柴彬。」

  「你這個假設倒是有趣,那她為什麼一定要毒死柴彬呢?」

  「柴彬以前可是挺花心的,也許得罪了伍梅認識的什麼人,讓她替她報仇呢。」

  「那殺羅成峰的又是誰?」

  「也是伍梅啊,這與伍梅的家庭背景有關。」

  「這個你怎麼了解得那麼清楚。」伍梅是離異家庭長大的,這點朱韋甫早就掌握了。

  「系裡來個女孩子,大家都會有興趣的,所以她的家庭背景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早就一清二楚了。我是對這樣的女生沒什麼興趣的。」

  「這樣的女生?你能說詳細點嗎,伍梅是怎樣的女生。」

  「就是沒有什麼背景,家境不太好,單親家庭,長相嘛,真的沒法說好看,勉強湊合,身材還行,但臉長得有點男像,所以,沒有聽說有什麼男的喜歡她,可能也就秦祖延看上她了。」

  「你說殺羅成峰的也是伍梅,但進出羅成峰小區和家裡的,可都是秦祖延。」

  「我說的是指使殺人,伍梅指使秦祖延殺的羅成峰。」

  陳明見朱韋甫的眼睛裡滿是狐疑,便說道,「伍梅剛進系裡,羅成峰對她關心備至,還親自做她的輔導老師,兩人走得特別近,你知不知道,羅成峰和他太太關係並不好,肯定是因為他在家得不到溫暖,他對伍梅特別好,無論工作安排還是校外生活,我猜他可能對伍梅有過想法。

  「伍梅嘛,一個外地來的女生,能得到系主任父親般的照顧自然會感動的,再說她本來就缺少父愛,可是後來又出現了董玲,羅成峰又動心了,轉而和董玲在一起了。伍梅由此懷恨在心,她應該非常恨這樣的男人,所以她想要報復,肯定是她讓秦祖延替她做的。董玲、柴彬、羅成峰,都是他們倆一起乾的,但主謀是伍梅,秦祖延最多只是一個執行者。」

  「謝謝你的回答,我沒有問題了,請你出門後跟著警官去休息室呆著,沒有我們的通知,不要離開,也不要使用任何手機等通訊設備。」

  「既然在你們這裡,肯定聽你們的了,我希望你們儘快破案,想到身邊有個殺手,我都沒心思上班了。」

  「我們會抓緊破案的,謝謝你。」

  陳明走出後不久,沈小瑜沖了進來。

  「任希敏說人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讓她再等一會。」

  「你要不先盤問她吧,別在這暈倒了。」沈小瑜似乎很關心任希敏的安危。

  「你陪她說會話,我把褚子霖夫婦問完了再問她。」

  「這有什麼差別,還非要按你這個順序。」

  「你先陪她一會。」

  見朱韋甫沒有退讓的意思,沈小瑜只能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值班警察把褚子霖帶了進來。

  「褚老師是被從獅駝園帶過來的吧。」朱韋甫冷冷看著褚子霖。

  褚子霖的頭髮很凌亂,眼神有些慌亂,像是受到了驚嚇。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那裡。」褚子霖眼睛打量著四周的房間。

  「錢小曼是旅行社的導遊吧。」

  「你們一直在跟蹤我?」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欺騙我們,這些老師里,最可疑的就是你了,褚老師。」

  「我怎麼成最可疑了,就因為一開始我說的夜跑路線在修路?」

  「還有你脖子上的抓傷,你所謂在後霞山野外跑,最主要的是,你有動機。」

  「我沒有,不是我殺的人。」

  「那你解釋一下,6月15日你的真實行蹤。」

  「你們能替我保密嗎?」褚子霖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朱韋甫。

  「你想對誰保密?」

  「我們單位,當然,還有我太太。」

  「只要你如實講清楚情況,在不影響破案的情況下,我們會酌情考慮。」

  「嗯。」褚子霖嘆了口氣,「錢小曼是旅行社的導遊,我們是在朋友聚會上認識的,她是徒步旅遊愛好者,喜歡野外游,我確實在後霞山進行過野外跑,但只跑過沒幾次,都是和她們幾個驢友一起活動的,並沒有單獨行動過。最近一年多我經常去獅駝園她租的地方。

  「此前,我一直以夜跑來鍛鍊身體,一周跑四次,路線都是家到學校邊上的河道岸邊。為了能和她待在一起,我養成了每天去夜跑的生活習慣,一周四次跑學校的路線,另外三天去她家,因為她家住的比較遠,如果跑過去跑回來,那呆的時間就很短了,所以我都是打車或者地鐵往返她家。

  「和她交往後,除了下雨或加班,或者她出差不在,這大半年,我幾乎每天都要去她那裡。

  「6月15日,我五點下班後,到家修整一下後,六點五十齣門做地鐵去的獅駝園,七點半到的錢小曼家,和她吃了晚飯後,就一直呆著,到九點半才回來,十點到的家。她可以為我作證,你們實在不相信,也可以調取她小區門口的視頻監控看我出入的時間。」

  「你脖子上的抓傷就是那個時候在錢小曼家弄的吧。」

  褚子霖點了點頭,臉脹得通紅。

  「那天聯繫不到你,你也在錢小曼那?」

  「嗯。」

  「去所謂後霞山野外跑的時候,你是故意不接電話的吧。」

  「嗯,反正可以說山里沒信號,這種情況,我索性關機了,因為去之前都會和我太太說,所以她找不到我,也不會擔心。

  「朱警官,6月15日我19:30-21:30在錢小曼家,22:00到家我太太可以證明,我家和錢小曼家在城西,學校河道在城東,那天我的車一直在車庫沒有動過,我不可能再從小曼家趕到河道那裡殺董玲。」

  「昨天羅成峰遇害,當時你在哪裡?」

  「我在小曼那,你們可以查她小區裡的監控。」

  「你覺得是誰要殺羅成峰,又是誰會對柴彬和伍梅下毒?」

  「我不知道,我自己的事都搞得一團糟,根本沒心思去考慮這些。」

  「你身邊發生這麼多兇案,你不想知道誰是兇手?」

  「你們不是在抓捕秦祖延了嗎?」

  「雖然你沒有殺董玲、柴彬、羅成峰的作案時間,但未必表示你不能參與謀殺。」

  「參與謀殺?什麼意思?」褚子霖瞪大了眼睛。

  「秦祖延原本是羅成峰的心腹,當羅成峰因為舉報信失勢退出競聘後,秦祖延一定會再找一個靠山,這個人無疑就是你了。羅成峰、柴彬都是你的對手,除掉他們,你做院長是穩操勝券的事。至於董玲,因為羅成峰始終不承認和董玲有染,學校又不願意因為舉報信不讓羅成峰競聘,對你來說,只有把水搞得更混,才能擊敗羅成峰,而幹掉董玲,一定會引發社會關注,學校不可能任由一個殺人嫌疑犯競聘院長,所以,除掉董玲,自然對你也有益處。

  「但你的目標太大,你必須找一個盟友,秦祖延和你不是一個陣營的,但恰恰是一個非常隱蔽的盟友,你提供線索由他執行,就能實現你的計劃了。」

  「這都是你杜撰的,我壓根不知道6月15日董玲會出現在河道那裡,所以不可能給秦祖延傳遞什麼消息,柴彬被害那天,我連小房間的門都沒進去過,怎麼可能下毒,昨天羅成峰遇襲,也不需要有人通知秦祖延,更何況我壓根聯繫不到逃逸中的秦祖延,你們可是對我進行監控的,要定我罪,得有證據。」褚子霖激動起來。

  「或許你忘記了,那天你是進過小房間的,你說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從小房間的門進來的,也就是說,你才是第一個單獨進到小房間的人,雖然那個時候並沒有分好每個人的碗,但是你是有時間把毒藥放在小房間裡,由秦祖延去拿。」


  「胡說八道。」褚子霖幾乎要站了起來,「我怎麼會知道湯會放在那裡等秦祖延來分,你不會說我有預知力吧?」

  朱韋甫盯著褚子霖看了一會,也不爭辯,說道,「你的意思是,兇手只能在開始分湯時才有機會下手,在此之前,沒人會知道該怎麼把毒藥送到柴彬嘴裡。」

  「是啊,這是常理啊,這種事只有伍梅那樣的人才能做的出。」

  「你的猜測和陳明完全一樣。」

  「那是因為我們了解她的底細。」

  「什麼底細。」

  「我本來不想說,因為說了你們又要說我是有目的的,出於利益關係。」

  「不會,你說。」

  「她成長在單親家庭,很小父母就離婚了,她缺失父愛,渴望被保護,有人就利用了她這個弱點,試圖接近她。」

  「你說的這個人是羅成峰吧。」

  「還能有誰,他以帶徒弟為名,每天和伍梅單獨相處,伍梅把他當成父親一樣,要不是被他太太發現並制止,說不定伍梅早就成了董玲了。我是聽說的,伍梅、秦祖延和他們夫婦吃飯,任希敏還當眾撮合伍梅和秦祖延。」

  「伍梅是和秦祖延談戀愛了?」

  「只有傻瓜才看不出,伍梅這丫頭看秦祖延的眼神都是含情脈脈的,可能是秦祖延的出現,讓羅成峰打了退堂鼓吧。」

  「按你的邏輯,伍梅和羅成峰也沒有什麼恩怨,事實上,她和秦祖延一直是站在羅成峰這一邊的。」

  「那都是表象。」

  「你的意思是伍梅發現羅成峰和董玲好上了,暗暗懷恨在心,然後她和秦祖延聯手,殺了董玲,毒死柴彬,最後還謀害羅成峰?」

  「這麼和你說吧,招伍梅在藝術大學當老師,我和孫年軍、羅成峰他們是有不同意見的,為人師者,首先家庭環境要好,那種單身家庭的小孩,心理都是有缺失的,再說,伍梅的檔案里,還記著她在中學讀書時,被警方調查的事情,你們如果調查她的檔案應該能看到這個記錄。」

  「嗯,這件事你和我說說。」朱韋甫已經把涉案人員的相關檔案查了個底朝天,自然沒有錯過這個內容,檔案里寫的是因同學糾紛發生鬥毆,後因與伍梅發生糾紛的同學疑似食物中毒死亡,伍梅被警方傳喚協助調查。

  「她在高三的時候,被一個女同學欺負,伍梅被打傷了,伍梅媽媽報了警,具體原因檔案里只寫兩人發生了糾紛,一周後,這個欺負她的女同學離奇死了,在她的午餐中,發現了老鼠藥,這是一起投毒事件。怎麼樣,是不是很相似?」褚子霖看著朱韋甫。

  「有證據證明與伍梅有關嗎?」

  「警方調查了所有與之有關的人、物,這個被害的女生雖然經常和人發生糾紛,但是談不上是那種霸凌同學的人,案發兩周里,和她發生糾紛的只有伍梅一個人,警方對伍梅展開了偵查,但一無所獲。這件案子最後就以學校管理不善不了了之,學校與那女生家長私了了。」

  朱韋甫聽著褚子霖的話,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所以你不同意錄取伍梅,但是孫年軍和羅成峰同意錄取她了。」

  「對,你看到了吧,進來後,羅成峰就做了她的帶教老師,可結果呢?如果當時聽我的,不錄取她,或許就沒那麼多事了。」

  「你對她的懷疑,還和誰說過?」

  「沒有誰。」

  「陳明?」

  「哦,聊過一些,陳明也不喜歡伍梅,覺得她很浮。」

  「你們夫妻倆和羅成峰夫婦都是同學吧。」

  「嗯,對。」

  「聽說你們在讀書的時候,你和羅成峰關係不錯。」

  「現在也還好吧,最多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分歧。」褚子霖聽出了朱韋甫的意思。

  「你和任希敏曾經戀愛過吧。」

  「對,但我們分手了,分手的原因你們肯定知道了,無非就是說我看上了有校長背景的我的太太。」

  「是這個原因嗎?」

  「算是吧。其實任希敏家境也不錯,她是本地人,書香門第,父母都是公務員,而我來自廣東湛江,家裡條件不太好,像我這樣要在東明立足的異鄉人,任希敏家壓根看不上,我見過她父母兩次,他們對我不太滿意,我心氣也很高,就這樣我和任希敏之間鬧得很不愉快,這時候我太太出現在我身邊,她雖然沒有任希敏那麼出色,但她可以在其他方面幫到我,而且她姨父,就是藝術大學的校長,所以我們很快結婚了。」


  「你很現實。」

  「人活在世上,總得為自己快樂一把,選擇讓自己舒服一點,這沒有錯吧?」

  「那你和任希敏是和平分手的?」

  「是的,所以外面傳的那些話,壓根都是胡說八道,我們是心平氣和分手的。」

  「羅成峰是不是也一直喜歡任希敏?」

  「任希敏是校花,每個男生都喜歡她。」

  「羅成峰家境也很普通,他怎麼就被任希敏看中了?」

  「這種事,怎麼說的清。」

  「結婚後,你們兩家人還有來往嗎?」

  「基本沒有,你知道的,總是有點尷尬。」

  「但你們還是有很多交集,你和王蕾不議論學校發生的事?」

  「多多少少會說些吧。」

  「對你和羅成峰之間的分歧,還有羅成峰與董玲、包括之前和伍梅的緋聞,王蕾怎麼評價的?」

  「也沒什麼,她這人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早些年我和她說起錄取伍梅、我和羅成峰有分歧的時候,她還說我多管閒事,說單身家庭怎麼了,單身家庭長大的小孩更加堅強,又說伍梅檔案里那件事,完全沒有真憑實據,壓根就不應該寫進檔案。」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夫妻倆,誰開車多一些?」

  「我們都不太開車,出行主要靠公共運輸,除了下雨天外,很少開車,我們家車的使用頻率不太高。」

  「公共運輸都是哪些?」

  「地鐵,偶爾打車,我們社交圈都不大。」

  「好了,我問完了。剛才他們和你說了吧,麻煩你去一間單獨的屋子呆一會,等我們通知再離開,手機等通訊設備我們幫你鎖在柜子里。」

  「怕我們串供?」褚子霖苦笑了一聲。

  「算是吧,謝謝配合。」朱韋甫站起身來,伸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這次打架事件,在學校引起軒然大波,在建陽中學的歷史上,還沒發生過四個女生打架的惡性事件,鳳凰雖然還有舊傷,但她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最後的結果是曾琪臉上掛了彩,兩個幫曾琪的女生不同程度受傷,鳳凰只是擦破了點皮,相比這四個人,M傷勢較重,在醫院處理後,不影響上學。

  學校在調查打架原因時,M說曾琪辱罵她,鳳凰是替她打抱不平才出手的,M的媽媽當天趕到學校,並報了警,但因為幾個人都受了傷,曾琪臉上還被打出了一道口子,最後兩家人私了了。

  四天後的中午,鳳凰和M在食堂用餐結束,正要離開,突然食堂一陣大亂,曾琪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送醫院急救沒救過來,曾琪就這麼死了。

  警方到學校調查後,確定曾琪的午餐里有老鼠藥,但幾經調查,都沒發現是誰投的毒,鳳凰和M都分別被叫去警署,她們都說不知道,還互相證明兩人一直在一起,沒有接觸過曾琪的飯碗。

  最後,警方只能把死因歸於學校管理不嚴,食堂工作人員誤將老鼠藥混入了菜餚,正巧被曾琪誤食。

  學校為了息事寧人,除了開除了幾個廚房工作人員外,還賠償了曾琪家一筆錢。

  這件事後,鳳凰的媽媽聽說鳳凰是因為保護M打的架,又聽鳳凰說打算考藝術類專業,她又開始逼鳳凰去BJ,鳳凰死活都不同意,好幾次離家出走。

  大年三十那天,鳳凰媽媽帶著那個叔叔來家裡吃年夜飯,鳳凰大鬧了一出,她又是掀桌子,又是扔東西,讓那個叔叔離開她家。還說要是有誰再讓她去BJ,她就從窗口跳出去的話恫嚇他們。

  鳳凰媽媽嚇壞了,答應以後再不提去BJ了,也答應了鳳凰報考藝術類專業的要求,自那天后,鳳凰媽媽再也沒有帶著那個叔叔來過家。

  「你可別干傻事。」聽了鳳凰說起年三十晚上和媽媽吵架的事,M擔心地說道。

  「我會的。」鳳凰咬牙切齒地說道。

  「快別瞎說。」

  「杜俊澤是不是又來找你了?」

  「沒有。」

  「聖誕節的時候,他是不是約了你,還送了你禮物。」

  「這個…,你怎麼知道的。」

  「他那點小伎倆瞞不過我的。」

  「他聽說我決定報考藝術類專業,他也想報考東明的大學,他想留在東明…」


  「你真的喜歡他?」

  「他人不壞,只是有點媽寶。」

  「媽寶。」鳳凰冷笑了一聲。

  三天後的一天早上,鳳凰再沒有等到M。

  因為鳳凰家離學校近,此前都是鳳凰去M家等她一起去學校,後來M說這樣鳳凰繞遠路了,不如她到鳳凰家門口匯合,從那以後,無論颳風下雨,鳳凰都準時在小區門口等M來一起去學校。

  雖然從鳳凰家到學校只有短短七百米的距離,但是每天這一段路都是鳳凰最期盼的時候。放學後,只要鳳凰媽媽不在,兩人就去鳳凰家做作業,如果鳳凰媽媽出差回來了,鳳凰就去M家做功課。

  這一天鳳凰沒有等到M,有些著急,便用手機打了M電話,電話一直沒接,她正想去找M,M從路口奔了過來,她說今天起的晚了,所以遲到了。

  鳳凰也沒多想,兩人依舊並肩走去了學校。

  這以後,幾乎每一周都有兩三次,M早上遲到,鳳凰終於起疑了。

  這一天,她提早了一個小時,在M家門口馬路對面等著。

  半小時後,只見M家門口出現了一個男生,正是杜俊澤。

  十分鐘後,M從家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與杜俊澤說了會話,然後並肩走了。

  鳳凰跟著兩人走了大約一刻鐘,在一條岔路口,M和杜俊澤分開走了。M朝著鳳凰家的方向走去,杜俊澤目送她過了馬路後,朝另一條路走去。

  鳳凰她飛奔著朝杜俊澤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M在鳳凰小區門口沒有見到鳳凰,就打了電話。

  「你今天怎麼不在?」

  「我有點事,不去上學了,下課我在校門口等你。」

  放學後,M剛走出校門,就看見鳳凰站在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前,笑著看著她。

  「你今天沒上課?」M問。

  「嗯,我去買了一輛自行車。」

  「你說有事,就是去買自行車了?」

  這時,杜俊澤和幾個同學從她們身邊走過,M的目光看著杜俊澤,但他像看見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為什麼現在大家看到我們都躲得遠遠的,我感覺我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鳳凰也不說話,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面。

  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M轉過頭看著鳳凰。

  「你是不是和杜俊澤說了什麼?」

  「嗯。」

  「你到我家等我了?早上。」

  「嗯。」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

  「有件事告訴你,我媽還是要和那個叔叔在一起,她昨晚和我談了,要我接受,我媽說這個叔叔能幫我進名牌大學。我只提了一個要求,只要答應了,我就接受。

  「我說只要能讓他安排你進你想去的大學,學表演專業,我就接受他。我媽答應了。」

  「真的?」M兩眼放光,按照她現在的成績和毫無表演經歷的履歷,進表演專業讀書幾乎是天方夜譚的事。

  「嗯。」

  M走上一步,一把拉住了鳳凰的手,「是真的嗎,能讓我學表演?」

  「嗯。」鳳凰又重重點了點頭。

  「你真好。」M幾乎要跳了起來。

  「我們走吧。」

  「你怎麼騎自行車了。」

  「嗯,今天剛買的,這車是最新款的,你坐後面,以後我每天早上到你家來接你。」

  「嗯。」M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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