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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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無聊得都快睡著的我嚇了一跳,遙控器都掉到了地上,我嘴上說著:「誰呀!這大半夜的!」把遙控器撿起來放在桌子上,緊接著就要去開門,手都要碰到把手了,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十二點了啊,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不行我還是得小心一些,我略顯忐忑地從貓眼上看去,雖然特別害怕恐怖電影裡的橋段突然出現,但還是硬著頭皮確認門外的情況,然而結果是——什麼都沒有,連外面的聲控燈都是熄滅的,只能瞥見安全出口那幽幽的綠光。

  我一伸手把鞋柜子里的摺疊小刀拿在手裡,那是上回我出去春遊時候買的,本來想著剃剃樹枝什麼的,十分鋒利,正好可以拿來防身。

  「有了它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這樣安慰自己說,手放在握把上,輕輕擰了下去,伴隨著悠長的門軸聲,一陣冷風襲來,但我還是探出頭去,外面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甚至電影裡那恐怖的情節都沒有,但還是有一種可怕的氛圍瀰漫在樓道里,我抬頭一瞅,竟然連聲控燈都沒有亮,明明感覺門軸的聲音已經很大了,難道是壞掉了?我忙不迭清了清嗓子,「咳咳~」頭頂應聲而亮,聲控燈沒問題,我的眼前一瞬間擠滿了溫暖安全的光,樓道里的每一寸盡收眼底,鄰居沒來得及扔的垃圾袋;不知是誰打開了忘記關的窗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鞋的鞋架子——可唯獨沒有人,是誰敲的門呢?

  我正滿臉疑問之即,無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正正好好踢到了什麼,我拿起來一看竟是一個做工十分精美的黑色木匣子,為何我會提到「做工精美」呢?那是因為黑色木匣子上金色花邊,剔透到我都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寶石,當然了還有那沉甸甸的手感,它似乎潛移默化地告訴我———它的裡面有好東西!

  我忙把它拿進屋裡,放在茶几上,就這樣坐在它面前的沙發上,電視機里還播放著一窩蜂啄食著腐肉的烏鴉。就在我不經意抬頭的一瞬間,竟和那慘白且沒有血色的眼睛對視了起來,緊接著鬼使神差的我低頭看見了黑色木匣子上一寸烏鴉大頭照,居然有幾分相似,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細細看去,黑色木匣子上的烏鴉卻更添加了幾分不願打擾的,如同黑洞一般的神秘感,盯著它的眼睛仿佛自己要被吞進去一樣。

  我猛地搖了搖頭,忙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還是想想怎麼打開它才好。」我這樣自言自語地嘀咕著,眼睛也仔細地打量起這個黑色木匣子起來,果然只有仔細觀察的情況下才會發現那略帶破損的木頭材質,形象點的就是一位身著金光閃閃服飾的婀娜背影,回頭卻是一副老太太的模樣,看來是做出來有些年頭了,對比起它那「金光閃閃服飾」來說,它正面正中央大拇指大小的金鎖子則更加顯眼一些,這個黑色木匣子託了它的福被鎖的緊緊的,是一點縫隙都沒有。真是奇怪又有趣,「為什麼鎖住呢?」我瞅了瞅金鎖的鎖孔,「看來裡面的東西非同一般。」

  既然鎖住了,那隻好隨便看看吧,我也是這樣想著,雙手隨意地亂摸了起來,結果在黑色木匣子底下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而且很鬆動,我也是毫不猶豫地搓了下來,那東西掉在了茶几上——竟然是一把金鑰匙!這讓本來就不理解的我更亂了,這是什麼儀式感嗎?

  算了,儀式感也好,還是什麼奇怪的理由也好,有了金鑰匙什麼都不重要了,反倒是黑色木匣子裡的東西更讓我好奇了。金鑰匙輕輕插入,很流暢,金鎖子是新的,輕輕一擰,悄無聲息的黑色木匣子打開了,與此同時的一陣惡臭傳了出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惡臭熏得猝不及防,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把黑色木匣子伸得很遠,誰知道這動作幅度可能是大了些,就看見一個不大點的,淌著褐紅色液體的東西耷拉了出來,我一瞬間身體都定格了,當我看清了那東西的時候,渾身都打了個冷顫——那是一個不知死了多久的,爛了半個的,流著腦漿的烏鴉腦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倒是把見過世面的我嚇了一跳,手瞬間鬆開縮了回來,「咣當」一聲黑色木匣子掉到了茶几上,本來只漏出來一個腦袋的死烏鴉一整個摔了出來。它那黑褐色的血也飛濺到茶几上。

  好在平日裡經常和吳情叔叔他們相處,所以對這方面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很快也冷靜了下來,坐在了沙發上,對著茶几上的死烏鴉細細端詳了起來。從它身上的腐爛程度來看,似乎是死亡有點時間了,並非是剛剛死亡,但不可能有如此多量的血液,難道說,這血只是後倒進去噁心人的?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搞這個黑色木匣子的人也真是夠變態的。心裡正這樣想著,把視野從那腐爛了一半,漏出頭骨的腦袋上往下移,漸漸走到了它那開膛破肚耷拉著腸子,爬著蛆蟲的身體上,甚至還可以看到胸骨,連蓋在身體上的翅膀也呈現出了骨架的形狀。

  我若隱若現的看到死烏鴉的腸子裡爬著的蛆蟲中間似乎有著像「血管」一樣的東西,但有點粗,很不對勁。我忙去衛生間,戴上了我只有在通廁所的時候才會戴的膠皮手套,強忍著吐意,兩手撥開了那密密麻麻的蛆蟲,揪出了那根「血管」,這也是揪出來才知道,那那是什麼「血管」,分明就是被皮筋扎住的保險套,「血管」是那保險套上的東西。


  我把它拿在手心裡,手感告訴我裡面有個黑色的長條硬物。忙擦了擦上面的血跡,把上面的皮筋解了下來,倒出來一看,竟是一個U盤,就是那種好久之前的,蓋著蓋子的那種。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死烏鴉的屍體裡?而且還塞在保險套里?難不成這黑色木匣子的主人有什麼怪癖不成?也有可能是這U盤裡有特別重要的東西,為了保護它才弄成這樣的,而且很顯然環境很嚴峻連個袋子都沒有,那能是從哪送過來的呢?

  不過比起這件事,我還是更想知道這U盤裡到底有什麼內容,能讓送過來的人如此在意,而為什麼會送到我這裡什麼的,我都不去想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當心點這U盤裡有沒有病毒,正想著,我攥著它爬上了我臥室通往閣樓的摺疊豎梯,在我閣樓靠近窗戶的旁邊,有一台很老舊的大頭電腦。這大頭電腦是吳情叔叔剛參加工作的時候辦公室里的電腦,後來被淘汰下來就一直放在閣樓里,像一個退休了的老人,慵懶的躺在搖椅上看著滿霞血紅的夕陽。可現如今我得打擾他的退休生活了……

  我輕輕按在它的開關上,屏幕上發出的光芒告訴我它還能用,我忙把U盤插在主機上,別看它老,但在吳情叔叔的「照顧」下,還挺乾淨的,連塵土都沒有。看見U盤連接成功,便熟練的打開「我的電腦」看見C盤和D盤下面多了一個「移動硬碟」的選項,如果沒錯的話,這就是U盤了,我想知道的也就在這裡了,這就像是和黑暗最深處的那雙眼睛對視一樣。隨著滑鼠雙擊的「咔噠」聲,打開了一個新的頁面,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的是這頁面竟簡潔無比,僅僅只有一個視頻。

  緊接著,我打開了這個黑色封面的視頻,隨著一小段雪花畫面之後,引入眼帘的是一個光線暗淡的房間,空蕩蕩的,除此之外還能看到視頻角落裡相機才有的電量、時間之類的信息,但似乎鏡頭是放在桌子上的——因為我看到了桌子的一邊。緊接著又是短暫的閃屏,一個身影出現在房間的角落裡,背對著我蜷縮著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是個女孩兒。畫面沒定格太久又是短暫的閃屏,這披頭散髮的女孩兒站了起來,面朝我,好像離鏡頭進了一些。正當我看得疑惑不解時,有時短暫的閃屏,她充滿驚恐的臉已經貼在了屏幕上,突如其來的懟臉嚇了我一激靈,但也很快把嚇飛了的魂兒拉了回來。

  這女孩兒慘白而驚恐的神情中,出現了一點點看到希望的表情,鏡頭也被拿了起來,「好像還能用……」稚嫩的,小到聽起來像是嘟囔著的聲音傳了出來,隨著小女孩兒拿起鏡頭,我這才看到了鏡頭外不為人知的一面——那是一個手術台,上面滿是腐爛的血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毛骨悚然……在我還沒有看清其他東西的時候,鏡頭就已經被調轉了過來——還是那個女孩兒,剛剛她似乎在東張西望著什麼,就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附近。

  似乎是確認了四下無人之後,她才對著鏡頭說話:「終於打開了,救救我,我不想死!」說著,她的眼圈紅了起來,但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一樣,突然往門口靠過去,往外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才繼續說:「我……我叫秦婉婷,一名小學三年級的學生,那天放學,正走著呢,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就來到了這裡……」然後她就突然蹲了下來,順著鏡頭望去,可以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在門縫裡的走廊里徘徊。那「白大褂」徹底沒有身影了之後,秦婉婷才長吁了一口氣,徹底背對著門,可剛要繼續說的時候,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一下子把她按倒,鏡頭裡攝像機也掉在地上,就這樣眼睜睜的錄著她被拉得越來越遠了……

  鏡頭裡幾下閃爍,然後黑屏了……

  最後這一下發生的太快,和恐懼片裡的一幕好有一比,可是把我嚇了一跳,冷汗都出來了,幾分鐘才回過神來。

  雖然它確確實實嚇了我一跳,但這卻是我唯一能掌握的線索,至少目前可以證明鏡頭裡的絕對是「秦婉婷」,但也可能遭遇不測了,但仔細回想,從她身上校服的樣子來看,或許她在這裡有點時間了,而不是剛到,就足以說明了她的生存能力,有人暗中幫助也說不定,所以她有可能也只是受傷,所以還是有拯救的需要!

  就抱著這個態度,我又咬著牙看了幾遍,內容一遍比一遍清晰,自然也一遍比一遍不再那麼恐怖了,我找出一張紙,上面寫下我一遍一遍看出來的細節:

  以下內容沒有關於視頻內容的前後順序

  1.白大褂的人:白大褂明顯不合身,下半身沒多大問題,上半身袖子垂著,整體看著駝背,看不見手,整個人雖然背對著,但從脖子可以看出來,很瘦。其次頭髮板寸,耳朵看著也不大。

  2.手術台上,一次一次的一閃而過,一遍一遍查閱資料,可以得出:正對鏡頭的剝掉皮肉的頭顱在手術台的最右端,它的左邊以次是左臂右臂,左腿右腿,沒有身體,但他們的上面鋪滿了內臟,肝脾胃腎,小腸大腸等等,看來就是沒有心臟。

  3.房間:牆面是灰色的方磚,覆蓋到地面和天花板,要不是牆角的稜角,都看不出來牆面和天花板的區別了。房間天花板正當中有一盞昏暗到不行的帶燈罩、垂著電線的電燈。奇怪的是,牆上還貼著紙條,但因為鏡頭轉動得實在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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