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黃天才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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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黃巾眾怒目切齒。

  要是大賢良師真的遇到不測,那麼他們將會毫不猶豫拆了衙門。

  若裘卓真的同兇手有關,甚至收受賄賂,那這個狗官的命也到頭了。

  他們滿腔憤怒化為的怒吼,嚇得裘卓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

  這一刻,裘卓真是欲哭無淚。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從楊家到來之後,原以為自己能步步高升。

  可誰料接二連三來的,全都是禍事!

  如今他更是同太平道反目,稍有不慎就會立刻橫死當場。

  「大……大賢良師,還……還請教我。」

  裘卓顫抖著,放低姿態朝著梁進哀求。

  他已經明白,如今梁進帶這麼多人來鬧事,不達成所願是絕不會善罷甘休了。

  只見梁進手微微抬起。

  身後的苗元正,立刻將九節竹杖交到梁進掌中。

  梁進持杖,猛地朝著裘卓掃去。

  「呼!」

  竹杖帶起破風聲,瞬間砸飛裘卓的官帽。

  裘卓還只當梁進要自己的命,嚇得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梁進跟著用竹杖點在裘卓天靈蓋上,沉聲道:

  「裘卓,摘去烏紗脫掉官袍,你也不過是個革囊眾穢的凡夫俗子。」

  「只有皈依黃天,方可洗去你一身罪孽污穢。」

  「你,可願入道?」

  竹杖之上仿佛有千鈞之力,壓得裘卓只能服服帖帖地跪著。

  梁進身軀微微前傾,雙目灼灼,以一種充滿壓迫的姿態盯著裘卓。

  他也是在告訴裘卓,這是裘卓最後的機會。

  目前裘卓還有點用,所以才能得到這個機會。

  裘卓心頭巨顫。

  他可是朝廷命官!

  如果讓他真的入了太平道,那麼他這一生都難以擺脫這個污名。

  除非,太平道在未來能成為大乾國教。

  即便不是國教,起碼也得是佛、道之類的大教。

  古往今來,不乏帝王、文官、武將等皈依佛、道的。

  可太平道不過是一個縣內教派,看似是道教一脈,但是卻可沒得到朝廷認可。

  裘卓若是皈依了不被朝廷認可的太平道,那麼他的晉升之路也徹底堵死。

  並且以後他對台陽縣的治理和管轄,也將會遭受太平道插手。

  他這一縣之尊,也將與傀儡無異。

  可是……

  裘卓的視線,看向周圍那無數黃巾眾。

  他們之中,包含了這台陽縣各行各業者,甚至就連衙門和城防軍也入道者如雲。

  如今太平道更是朝著外縣蔓延,看趨勢要不了多久恐怕將會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峰。

  裘卓根本無力阻止。

  他即便不入太平道,也改變不了被架空權力的命運。

  尤其他一旦拒絕。

  那麼裘卓根本不懷疑,他一定活不了。

  大賢良師已經知曉刺殺的事楊經業是主謀,而楊經業又是裘卓的座上賓。

  這件事,裘卓怎麼脫不了干係。

  要不是裘卓還有能利用的地方,那他早就死了。

  裘卓若是此時拒絕,那無異於當眾駁了大賢良師的面子站在他的對立面,同太平道徹底撕破臉皮。

  到時候。

  不僅他會死。

  他全家也逃不了!

  要官?要命?

  此刻,似乎並不難選。

  最終,裘卓黯然嘆息一聲,整個人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我入道。」

  梁進滿意收回竹杖。

  一名黃巾眾端來一碗符水,裘卓只能接過一飲而盡。

  緊跟著,便是一系列入道儀式。


  最終,梁進吩咐道:

  「裘卓,既已入道,那就當同太平道同生共死。」

  「現在楊家意圖毀害太平道,你該去寫上疏公文,陳述楊家謀反之事。」

  「並且縣衙立刻發布海捕文書,通緝所有楊家人,並查抄台陽縣內所有楊家資產,向民間徵集所有楊家犯罪證據。」

  裘卓只能行禮,回答遵命。

  他雖懼怕楊家報復,但如今他也只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隨後,梁進又沖一眾教徒高聲道:

  「傳令下去,讓各縣和州府所有太平道人共同破壞楊家產業。」

  「我要讓楊家的生意,在青州境內再也做不下去!」

  「我要讓楊家人為他們的惡行,付出代價!」

  黃巾眾們聞言,齊聲高呼起來。

  他們的呼喊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苗元正還在為梁進撐著傘。

  他看著梁進的背影,感到深深敬畏。

  自從在窄巷遇襲之後,梁進誓言要報復楊經業。

  苗元正起初認為梁進絕無可能做到!

  暴晁這樣的五品高手,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然而。

  到了如今,苗元正已經從縣衙內得到了消息——

  楊經業死了,暴晁也死了!

  死於一個來歷不明的高手手上。

  這高手從何而來,苗元正並不知曉。

  有人說是歸一門。

  但苗元正知曉,一定不是。

  他跟隨梁進曾在縣衙外轉了一圈,然後衙門裡的刺殺就發生了。

  整個過程中,他並未看到那神秘高手如何出現,也沒能看到神秘高手如何消失。

  這甚至讓苗元正一度懷疑,這大賢良師莫非真能召來黃巾力士降誅惡人?

  而現在,一個知縣已經皈依了太平道。

  在未來,苗元正相信將會有更多的知縣皈依,甚至是知府皈依,乃至更多的大員皈依。

  苗元正相信梁進能做到!

  楊家招惹到了梁進,註定是自取滅亡!

  苗元正抬起頭。

  大雨還在下。

  這場雨,並不會這麼輕易就停,勢必還會越下越大。

  當雨停雲散之後露出的天,一定會是黃天。

  ………………

  ………………

  皇宮。

  宗武府。

  陰暗的房間內,似乎連光線都被隔絕在外。

  一個頭髮灰白的乾瘦老太監舉著一根蠟燭,走在前頭。

  即便是大白天,這裡居然也需要依靠蠟燭才能照明。

  趙保恭敬地跟隨在後。

  但他心中卻滿是疑惑,為何曹賢曹公公的房間在白天也不開窗?

  這時。

  老太監開口了:

  「趙保,你有心了。」

  「自從喝了你帶來的藥湯,我這十多年肺病就這樣被治好了。」

  「這些日子啊,我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輕鬆和舒服。」

  曹賢說著,習慣性地掏出手帕捂住嘴巴。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不再咳嗽了。

  十多年來,他已經養成了每說幾句話就要忍不住咳嗽幾聲的習慣。

  現在康復之後,這個舊習慣還一時難以戒掉。

  趙保急忙躬身回答:

  「這哪裡是小的藥湯厲害,明明是總教頭您身體健壯。」

  「即便沒有小的藥湯,總教頭您也很快就能自愈的。」

  曹賢猶如扯著嗓子一樣乾笑了兩聲,然後繼續在前頭帶路。

  趙保也只能繼續跟著。

  兩人終於來到了內屋。

  這裡更是黑暗,窗戶都用厚厚的氈子給蓋住,簡直密不透風。

  曹賢手中的蠟燭,也只能照亮屋子中心位置,靠牆的一圈依然晦暗不明。

  正當趙保四處偷偷張望時,曹賢突然一把扣住趙保的手腕。

  趙保一驚:

  「總教頭,您這是……」

  曹賢卻只是按著趙保的脈搏,細細感應了一陣:

  「趙保,你竟然已經到達八品之境了。」

  「看來你在武學上的天分和悟性,倒是出類拔萃。」

  趙保急忙回答:

  「總教頭謬讚,這一切還都是總教頭教導有方。」

  曹賢乾笑兩聲,然後將趙保拉到了一張厚實的木椅面前。

  「來,坐下。」

  他指著椅子說道。

  趙保急忙回答:

  「總教頭尚未就座,小的又如何敢——」

  他話未說完,曹賢卻突然將他直接按在了椅子上。

  正當趙保驚詫之時,這張厚實的椅子上忽然彈出幾個鐵扣,牢牢扣住了趙保的雙手雙腳和腰部,將他整個人箍在了椅子上。

  誰能想到,這張椅子竟然暗藏機關。

  「總教頭,這、這是為何啊?」

  趙保驚聲發問。

  他試著掙扎幾下,可這鋼箍和椅子都結實無比,他根本無法掙脫。

  這把椅子似乎專門為武者打造,饒是趙保八品之境,竟然也無法將其撼動。

  卻見燭光跳動之中,曹賢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殘忍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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