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灣(26)(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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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大快人心,終於抓住了高重生。在審訊室里,燈光有些昏暗,高重生耷拉著腦袋,往日的威風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面對警方的審問,他默默地嘆了口氣。馬局長威嚴的問:「高重生,咱們直接進入主題吧。我問你,你是怎麼破壞電動吊車,謀害於賀陽,以及對廠辦和招待所投放毒氣的?你的目的和動機是什麼?如實交代。」見事己如此,高重生閉眼想了想,便從最初的作案動機,到每一個具體的行動步驟,都詳細一五一十的進行了交代。

  當年招了這麼多的青年入廠,他這個主管後勤的領導,自然要了解一下情況。而來自家鄉的這批人,他自然更感興趣一些,也就閱讀的比較仔細。在他翻閱於賀陽的檔案資料時,於旭陽幾個字,赫然出現眼前。於旭陽???這不是將父親槍斃的於旭陽嗎?真是老天有眼吶!好,我雖然殺不了你,但你弟弟卻落入了我的手中。

  吊車事件,他本是想置淑賢於死地的,誰讓他是於賀陽的未婚妻呢。但陰差陽錯,竟然害了劉富妹。更沒想到的是,化工廠發生的爆炸案引來了專案組。但上天還是給了他一次機會,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於賀陽,哪知道,他還是逃過了一劫,自己還徹底的暴露了。

  但他不甘心,特地遺留下一些爆炸實驗裝置,想給專案組造成一些假象,認為他會製造一些爆炸事件,好以此來引開專案組的注意力,自己卻趁機將毒氣施放於管道之中,造成更大的慘案,特別是一定要將於賀陽置於死地。但他太小看了專案組,專案組識破了他的鬼計,自己卻落入了法網。馬局長冷笑的看著他,鄙視的說了一句:「作惡多端必自斃。」至此真相大白,案情己水落石出。

  連城化工廠的一切又回到了正軌,於賀陽重新搬回了宿舍,生活慢慢恢復了平靜,賀陽與淑賢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準備築起自己幸福的愛巢。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新的變化又出現了。國家從六零年開始,為解決三年自然災害帶來的困難,號召國家幹部職工下放農村。

  於賀陽得知這個消息後,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使命感,他積極響應號召,毅然決然地報名參加。但這一決定,立刻遭到了妹妹全家和淑賢的堅決反對。妹妹哭著極力勸說他不要離開,妹夫也在一旁幫腔。於伍陽哽咽著說:「哥哥,這次咱就別摻和了,讓別人去積極吧。你要知道,你好不容易的從家裡走了出來,在工廠又有這麼好的前程,如果這一去的話,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於賀陽卻神情堅定的說:「我也知道,但國家有難時,我們必須要為國家分憂!」

  淑賢更是情緒激動,她滿臉通紅,眼中噙著淚水,帶著顫抖的聲音說:「你要是敢去,咱倆從此一刀兩斷,我是絕不會跟你一起,再回到那窮窩窩裡去的。」她以斷絕婚姻相威脅,希望於賀陽能改變主意。但於賀陽心意已決,毫不動搖。

  見他如此,力鋼耐心勸說道:「我們先不要衝動,可不可以這樣,你把戶口先轉到我家落戶,自己再隨關係下放回老家,這樣你還是城市戶口,也為國家做出了自己的貢獻。主要的是,以後還有可能再回到城市來的機會。」大家都覺得這樣也好,但賀陽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執著,他說:「既然我選擇了,就絕不會欺騙國家,我一定要完全徹底的,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於賀陽滿懷著青春的熱血,毅然而然地收拾行李,奔赴自己的家鄉。出發的那天,陽光火辣辣的照著大地。蓮城化工廠內,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廠領導為100多名幹部職工,身披大紅花,與全場職工一道,將他們送上了一輛大客車。

  送行的人群中,只有不斷抹淚的伍陽和神情萎靡的力剛,而那讓賀陽愛戀曼妙的身軀,卻一直沒有出現,直到汽車緩緩的駕離了的廠區,漫漫消失在車尾揚起片塵埃之中。

  驚濤駭浪之展翅高飛(1)

  在「煙包嘴」的丘陵地帶,常常可以看到一片片鬱鬱蔥蔥的茶山。茶樹整齊地排列著,隨著山勢起伏,宛如綠色的海洋。

  於伍陽和妹妹於艷陽背著竹簍,赤腳走在茶山回家的小路上。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茶樹的芬芳和泥土的氣息。艷陽指著遠處的茶山問姐姐:「姐姐,山的那邊是什麼樣子啊?我長這麼大了,還沒走出過這煙包嘴呢。」姐姐伍陽搖著妹妹的手說:「我也跟你一樣,也想去看看山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現在我們怎麼能去得了呢?所以呀現在先把書讀好,等到哪一天呀,我們就或許真的能走出茶山,飛到外面的世界去。」伍陽緊了緊艷陽的手說:「反正我是一定要飛出去的。」「姐姐,姐姐,你說的太好了,我跟你想的一樣,我也要飛出去!」燕陽興奮的拍著手。兩姐妹停下腳步,並排的同時看向那遠處的茶山。

  秋天的茶山,別有一番韻味。茶樹的葉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它漸漸的慢慢變黃,給整個茶園染上了一層金黃的色彩。秋風吹過,落葉飄舞,宛如一隻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仿佛在向姐妹倆訴說著它們的成長故事。身邊山間的小溪潺潺流淌,水波蕩漾,為這片寧靜的茶山增添了一份靈動之美。

  兩姐妹回到家,放下竹簍,伍陽拿起竹扒背到身上,艷陽背起竹筐,跨出門,向池塘走去。走到塘邊,伍陽放下竹扒,將其伸入塘中,網住水葫蘆後,使勁的往回拖,將其拖上岸來,艷陽蹲下身子,雙手捧起水葫蘆,將其放入竹筐中。這樣來回扒了二十多分鐘,待竹框中堆滿了水葫蘆,兩個人也是滿頭大汗了。

  兩姐妹用水洗了把臉後,伍陽背起竹扒,再一隻手與妹妹一起,提起裝滿了水葫蘆的竹筐,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家後,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水,把水葫蘆倒入木盆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剁起水葫蘆來。剁完水葫蘆,再在剁碎的水葫蘆里,加入一些菜葉和殘羹剩飯,將它們倒入大鐵鍋中,燒火煮了起來。煮熟後倒入大木桶中,兩人把它抬到豬圈。

  五頭大肥豬聞到食香味兒,「嗷嗷」的叫著,一股腦的奔向柵欄邊,兩隻豬頭使勁的抬起,一邊叫一邊搖著大耳朵,另外三頭豬,乾脆把前蹄直接搭在豬欄上,扯起脖子直叫喚。「去去」艷陽把三頭豬趕下去,伍陽將豬食倒入石槽中,那五頭豬便稀里嘩啦的搶起食來,口裡還不時發出「喳喳」的聲響。

  餵完豬食,兩人又火急火燎的拿起水瓢,挑著水桶,到菜地澆水去了。澆完三快地後,媽媽在堂屋裡大聲喊著:「伍陽艷陽,快來吃飯了。」伍陽答應著:「好嘞,好嘞,就快了,我們澆完這兩塊地就回來吃飯,你們先吃吧。」等到把兩塊地澆完,太陽已經落山,全家人都已吃完晚飯。

  吃完飯後,兩姐妹又趕快把碗筷收拾好。這時天已黑了下來,待兩人洗完澡,回到睡房時,都馬上癱在了床上,身子骨就像散了架一樣。仰天躺了一會兒後,伍陽起身脫衣服,準備正兒八經的睡覺,但看到妹妹,合著衣服睡在床上,己發出了均勻的鼾聲。她連喊了幾聲妹妹,都無迴響,便穿起鞋子走到妹妹床邊,幫她脫去衣服,再將她放好到床上。

  白白的月光穿過窗戶,灑在床前。寧靜的夜晚,只偶爾傳來幾聲狗叫,然後便那麼靜,那麼靜的,靜的仿佛連風輕吹過,都能聽得到,連雲飄過也能聽得到。伍陽抬頭望著皎潔的月光,輕聲的呢喃:「月光啊,你會懂我嗎?我多想讓你把我也變成一束光,射向山的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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