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管娘叫姨
天氣逐漸暖和，晨陽如曦之前是跑步鍛鍊的最好時刻。
沈馳每天早晨起來，都會穿著運動服和乾娘一起跑步，邊慢跑邊用英文交流。
他們跑步的終點是城外一個小水壩，水壩周圍是自然的小樹林，水豐富的地方就會樹林繁茂，這是乾娘每次晨跑都會說的話，是用英文說。
「Where there is an abundance of water， there will be lush forests.」乾娘和沈馳用英文交談著，每次乾娘都會耐心的解釋，反覆的講解。
沈馳呢，認真的學的同時，會慢慢悠悠的打一些拳腳，偶爾會快到乾娘看不清招數的打一陣子。
早晨的水壩周圍，是這個縣城高層幹部們的集會之地，彼此認識的政府人員，三五成群鍛鍊著，說著話。
自然也就成了達官貴人家小姐姐們的集會，那些閨蜜們嘰嘰喳喳的，似是一群早晨的金絲雀。
沈馳最喜歡穿的是運動服，因為每次高抬腿，連環腿，都不用擔心褲襠會撕開，可每次晨跑回家，乾娘一定要讓他換上最時髦的衣服，這樣出攤營業額不會掉。
就算是信息傳送比較慢的年頭，可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天沈馳他娘玉蘭遠遠的看著兒子，反覆確認後，是兒子沈馳。
沈馳也看見了娘，招呼娘近前來，給娘一串冰糖葫蘆，輕聲說：
「娘，我在這的名字叫小虎，你可別說漏嘴了，那個阿姨是我認的乾娘，我給乾娘撒謊，說，『我娘跟著人跑了，我爹去南方找我娘去，好幾年沒回家了，每年我出門打工自己養活自己，家裡的房子也倒塌…。』」
這是玉蘭生沈馳後，兒子說的最扎心的話，生氣的瞪著沈馳，可又不敢發作，只想狠狠地揍兒子一頓，怎麼能這麼撒謊說自己的娘呀。
可見兒子安然無恙，又穿著這麼時髦，這麼帥，不斷的有城裡的小姐姐們來買東西，還都和沈馳打招呼，玉蘭覺得兒子又特別爭氣。
玉蘭又拿起一串冰糖葫蘆吃著，輕聲說：「兒子，那個羅太把咱們給告了，派出所隔三差五的就去咱村轉悠轉悠，說必須抓到你，這可怎麼辦？」
沈馳嘿嘿狠笑著說：「愛咋辦咋辦？我爹的腰到底去醫院看了沒看？」
「看了，做了手術養著呢？你爹說你是老祖宗的血脈覺醒，土匪血脈。」
玉蘭吃了兩個冰糖葫蘆後，心情好多了，覺得兒子犯得罪也沒啥，不就是給羅伊的腳指頭中間放了一個小鞭炮嗎？
又給兒子說：「你二伯把你留下的錢給咱了，三萬，聽大寬說，你分了八萬四，那剩下的錢呢？」
沈馳邊做生意邊抽空擋小聲說：「娘，我的留些在身邊，在外面沒住的地，沒家做飯，缺了錢寸步難行。說不定，那天不對勁，我呲溜一下就跑別的城市了，沒錢怎麼行。」
「嗯，你可別讓警察抓住你了。」玉蘭叮囑兒子。
沈馳信息十足的說：「娘，你放心吧，你兒子是幹啥呢，十六七年的武術不會白練的，那些警察根本抓不到我。就是包圍我了，不用槍，他們也抓不到我，你兒子的脫身術厲害著呢。」
「你二伯去找他戰友們去了，就是想給你走走關係，把這個事給消除，你可耐心的等著哈。」
娘倆磨磨唧唧的到了下午兩點才分開，分開時，沈馳對他娘玉蘭喊道：「姨，你吃了四串冰糖葫蘆，一串三毛，一塊二；一包瓜子兩毛，喝了兩瓶橘子汁，兩毛，一共一塊六毛錢。」
玉蘭看著這不孝順的兒子，竟然大聲的叫自己姨，頭有點暈，還向自己要錢，竟然向自己要錢，心裡罵著，白養了，白養了，可在沈馳乾娘面前又不敢發作，只好掏出手帕包著的錢，打開，給了一張兩塊的。
「給！」玉蘭笑嘻嘻的遞給沈馳。
沈馳接過兩塊錢，又勸道：「姨，這兩包糖帶回去吧，我姨夫剛做完手術，每天得吃些糖，好的快。」
四毛錢沒找，給了兩包奶糖。
玉蘭嘿嘿笑著，看著自己出息的兒子，稍微提高了些聲音道：「外甥，好外甥，姨回去跟你姨夫好好說說你這麼惦記他，姨先回家了，要不趕不上班車了。」
沈馳笑嘻嘻地嗯嗯點頭。
回村裡的班車只有一趟，來時車票四毛錢，回去車票還是四毛錢，對於農村村民來說，根本就坐不起車，八毛錢呀？
乾娘從屋子裡出來，給沈馳端了一大杯她自己做的涼茶，「兒子，喝杯涼茶，這天氣越來越熱了，你去屋裡涼快會，剛才那個農村婦女是誰呀，你們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
沈馳看著娘遠去的背影，給乾娘說：「乾娘，那是我遠方的一個姨，一年多不見面了，嘮了很多家常。」
「那你還收人家的錢幹嘛，都是親戚。」
「那可不行，要是不收錢，進城就來占便宜，進城就來，咱的生意還怎麼做，生意是生意，親戚是親戚。」
乾娘對著沈馳贊成的點點頭，做生意嗎，就當如此……
沈馳在屋裡吹著電扇，拿著外語書大聲的朗誦著，根本就沒有想爹娘的事，他心裡門清楚，爹的病就是錢的事，只要有錢做了手術，慢慢的就恢復了。
要是說想，最多也是想想二伯，希望二伯能找個大關係，把自己的事擺平了。
91年，北方這邊，社會上似乎沒有法律，只有關係，要是有個做大官的親戚，或者哥們，那都得橫著走路，吃飯喝酒談話，句句不離：「我的親戚是某某長。」
「我給某某長是哥們，貼的不行，有什麼事一句話就擺平了。」
……
沈馳越來越喜歡看乾娘的英文書籍了，因為英文故事裡充滿法律精神，充滿了真實，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武力為尊，能打贏就是道理，打不贏講的道理再好也沒人聽。
了解到，英語書籍里的西方是一個槍枝自由的社會，貧民可以狀告總統……
熬夜苦讀英文書籍成了沈馳家常便飯，有時上午出攤就有乾娘一人，中午飯，沈馳醒過來洗澡換洗衣服後做，自然就耽誤了晨跑。
乾娘這人也不強求沈馳什麼，只是自己堅持自己的習慣，她除了冬天不晨跑外，春夏秋三個季節肯定堅持，冬天之所以不堅持，是因為太冷，經常凍感冒，得不償失。
沈馳每天早晨起來，都會穿著運動服和乾娘一起跑步，邊慢跑邊用英文交流。
他們跑步的終點是城外一個小水壩，水壩周圍是自然的小樹林，水豐富的地方就會樹林繁茂，這是乾娘每次晨跑都會說的話，是用英文說。
「Where there is an abundance of water， there will be lush forests.」乾娘和沈馳用英文交談著，每次乾娘都會耐心的解釋，反覆的講解。
沈馳呢，認真的學的同時，會慢慢悠悠的打一些拳腳，偶爾會快到乾娘看不清招數的打一陣子。
早晨的水壩周圍，是這個縣城高層幹部們的集會之地，彼此認識的政府人員，三五成群鍛鍊著，說著話。
自然也就成了達官貴人家小姐姐們的集會，那些閨蜜們嘰嘰喳喳的，似是一群早晨的金絲雀。
沈馳最喜歡穿的是運動服，因為每次高抬腿，連環腿，都不用擔心褲襠會撕開，可每次晨跑回家，乾娘一定要讓他換上最時髦的衣服，這樣出攤營業額不會掉。
就算是信息傳送比較慢的年頭，可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天沈馳他娘玉蘭遠遠的看著兒子，反覆確認後，是兒子沈馳。
沈馳也看見了娘，招呼娘近前來，給娘一串冰糖葫蘆，輕聲說：
「娘，我在這的名字叫小虎，你可別說漏嘴了，那個阿姨是我認的乾娘，我給乾娘撒謊，說，『我娘跟著人跑了，我爹去南方找我娘去，好幾年沒回家了，每年我出門打工自己養活自己，家裡的房子也倒塌…。』」
這是玉蘭生沈馳後，兒子說的最扎心的話，生氣的瞪著沈馳，可又不敢發作，只想狠狠地揍兒子一頓，怎麼能這麼撒謊說自己的娘呀。
可見兒子安然無恙，又穿著這麼時髦，這麼帥，不斷的有城裡的小姐姐們來買東西，還都和沈馳打招呼，玉蘭覺得兒子又特別爭氣。
玉蘭又拿起一串冰糖葫蘆吃著，輕聲說：「兒子，那個羅太把咱們給告了，派出所隔三差五的就去咱村轉悠轉悠，說必須抓到你，這可怎麼辦？」
沈馳嘿嘿狠笑著說：「愛咋辦咋辦？我爹的腰到底去醫院看了沒看？」
「看了，做了手術養著呢？你爹說你是老祖宗的血脈覺醒，土匪血脈。」
玉蘭吃了兩個冰糖葫蘆後，心情好多了，覺得兒子犯得罪也沒啥，不就是給羅伊的腳指頭中間放了一個小鞭炮嗎？
又給兒子說：「你二伯把你留下的錢給咱了，三萬，聽大寬說，你分了八萬四，那剩下的錢呢？」
沈馳邊做生意邊抽空擋小聲說：「娘，我的留些在身邊，在外面沒住的地，沒家做飯，缺了錢寸步難行。說不定，那天不對勁，我呲溜一下就跑別的城市了，沒錢怎麼行。」
「嗯，你可別讓警察抓住你了。」玉蘭叮囑兒子。
沈馳信息十足的說：「娘，你放心吧，你兒子是幹啥呢，十六七年的武術不會白練的，那些警察根本抓不到我。就是包圍我了，不用槍，他們也抓不到我，你兒子的脫身術厲害著呢。」
「你二伯去找他戰友們去了，就是想給你走走關係，把這個事給消除，你可耐心的等著哈。」
娘倆磨磨唧唧的到了下午兩點才分開，分開時，沈馳對他娘玉蘭喊道：「姨，你吃了四串冰糖葫蘆，一串三毛，一塊二；一包瓜子兩毛，喝了兩瓶橘子汁，兩毛，一共一塊六毛錢。」
玉蘭看著這不孝順的兒子，竟然大聲的叫自己姨，頭有點暈，還向自己要錢，竟然向自己要錢，心裡罵著，白養了，白養了，可在沈馳乾娘面前又不敢發作，只好掏出手帕包著的錢，打開，給了一張兩塊的。
「給！」玉蘭笑嘻嘻的遞給沈馳。
沈馳接過兩塊錢，又勸道：「姨，這兩包糖帶回去吧，我姨夫剛做完手術，每天得吃些糖，好的快。」
四毛錢沒找，給了兩包奶糖。
玉蘭嘿嘿笑著，看著自己出息的兒子，稍微提高了些聲音道：「外甥，好外甥，姨回去跟你姨夫好好說說你這麼惦記他，姨先回家了，要不趕不上班車了。」
沈馳笑嘻嘻地嗯嗯點頭。
回村裡的班車只有一趟，來時車票四毛錢，回去車票還是四毛錢，對於農村村民來說，根本就坐不起車，八毛錢呀？
乾娘從屋子裡出來，給沈馳端了一大杯她自己做的涼茶，「兒子，喝杯涼茶，這天氣越來越熱了，你去屋裡涼快會，剛才那個農村婦女是誰呀，你們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
沈馳看著娘遠去的背影，給乾娘說：「乾娘，那是我遠方的一個姨，一年多不見面了，嘮了很多家常。」
「那你還收人家的錢幹嘛，都是親戚。」
「那可不行，要是不收錢，進城就來占便宜，進城就來，咱的生意還怎麼做，生意是生意，親戚是親戚。」
乾娘對著沈馳贊成的點點頭，做生意嗎，就當如此……
沈馳在屋裡吹著電扇，拿著外語書大聲的朗誦著，根本就沒有想爹娘的事，他心裡門清楚，爹的病就是錢的事，只要有錢做了手術，慢慢的就恢復了。
要是說想，最多也是想想二伯，希望二伯能找個大關係，把自己的事擺平了。
91年，北方這邊，社會上似乎沒有法律，只有關係，要是有個做大官的親戚，或者哥們，那都得橫著走路，吃飯喝酒談話，句句不離：「我的親戚是某某長。」
「我給某某長是哥們，貼的不行，有什麼事一句話就擺平了。」
……
沈馳越來越喜歡看乾娘的英文書籍了，因為英文故事裡充滿法律精神，充滿了真實，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武力為尊，能打贏就是道理，打不贏講的道理再好也沒人聽。
了解到，英語書籍里的西方是一個槍枝自由的社會，貧民可以狀告總統……
熬夜苦讀英文書籍成了沈馳家常便飯，有時上午出攤就有乾娘一人，中午飯，沈馳醒過來洗澡換洗衣服後做，自然就耽誤了晨跑。
乾娘這人也不強求沈馳什麼，只是自己堅持自己的習慣，她除了冬天不晨跑外，春夏秋三個季節肯定堅持，冬天之所以不堅持，是因為太冷，經常凍感冒，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