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姑娘
又是好幾波人流過去，沈雲之前還以為那份特辣黃燜雞米飯的主人會隨著機械學院的大部隊一起來。
鍋還一直熱著來，久久未見才端下去保溫。
到晚課的第一節馬上就要下課的時候學姐才踩著洞洞拖鞋和他打招呼。
學姐的頭髮濕漉漉的，還挎著一個紅色的小籃子，上面蓋著毛巾。
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不吹頭髮嗎，容易感冒。」
夏天的大部分時候，即便是晚上，都是以一陣死氣沉沉的悶熱作為晝與夜之間的過度。
今天難得有些涼風，但女孩子洗完澡這樣一吹反倒容易感冒。
此前學校的浴室和食堂間隔挺遠一段距離，甚至學校還想著再校外也設一個浴室，然後把經營權完全承包出去。
後來這個決議在許多學院的聯名反對下不了了之。
反而在原來的浴室和教學樓的連線上把一座原來的創新創業中心改成了浴室。
這樣一改，新浴室就離食堂近些了。
但是就算這樣也還是容易吹風。
清真食堂和大食堂之間間隔著的短短過道里，只要稍微有點風，這裡的狹窄就會成倍的放大風速，愛戴遮陽帽的女生每每從這裡經過都要扶一扶帽子。
樓層錯開的短巷巷口種著的那株大柳樹的枝條常年在那裡搖擺晃動。
夏天的感冒會更容易讓人頭暈，干疼。
清涕一流就是幾個星期都不見好。
甘肅來的姑娘笑起來顯得更活潑。
「裡面是乾的。」，學姐笑眯眯的，把梳好了以後披在後面的長髮向前挑起來一段，像是在給他展示。
同時間去浴室的人太多了，要是吹頭髮的時間太長，不說換衣間站不下，來食堂吃飯又得趕上下一波人流。
在南方的浴室里要洗澡總比在北方更麻煩些。
快到7點半，有晚課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很多人正習慣在這個點兒吃飯。
三三兩兩又或者孤孤單單的星坐在用餐區里，窗口前倒是沒有幾個人。
「在這吃？」
「不不不，帶走。」
「要再熱熱嗎？」
「麻煩了。」
徐哥早就在後面熱上了，根本就不用他說。
這時候已經打包好了給她端到前面來了。
沈雲自動退後一步。
一碗米飯，一盒黃燜雞，兩雙筷子，一個塑膠袋。
13.5元。
徐哥總怕筷子折掉，慣例多加一雙。
熟客總是有些優待。
說真的，學姐一走，沈雲就感覺每日任務直接漲了起碼三分之一的進度。
距離下班還有至少一個小時。
周五的時候食堂管理可能會通知提前關門，但再早也早不過晚上八點半。
沈雲回宿舍以後還要和人一起討論項目。
他還有兩個要參加，一個金融業務的，一個數學建模的。
不過都是學校強制要有人參加的，正好攤派到了他這兒。
不用費太多精力。
之前還接了一個數據分析的活，最近缺錢，周末可能還要去兼職。
他的項目開發團隊只有周函欣一個免費勞工。
當然，名義上不是。
只在實際上只有周函欣這個合伙人的勞動報酬是可以隨意拖欠的。
沈雲一旦給不起都會直接通知她，她的應得報酬被直接轉成了對他的投資。
還好周函欣是個小富婆，不是很在意這些。
也願意陪他折騰。
但長期如此也不是個辦法。
還是要翻身。
不然難道要直接躺平祈求人家包養他嗎？
絕無此種可能。
故而他只得多打幾份工，就盼望著某款遊戲能大火，直接帶著他實現財富自由。
長得好的人在一個正面的環境裡通常能得到更多的優待。
憑著一副好臉面，沈雲倒是能很方便的就能找一些雜活來干。
再加上常年與人做工，沒什麼太大技術含量的活總能比別人更快上手，因此憑兼職來支撐尚處於起步階段的事業，倒也還能勉力維持下去。
女生們口中的「長得乾淨」，通常同時包含了好幾種意思，諸如：「膚色白皙」，「身高達標」，「容貌上佳」，「衣品好」，等等等等。
能和上這個標準的就算不是百里挑一，起碼也是二十里挑一了。
沈雲剛好還算是能和這些形容詞搭上一點邊兒，這往往能讓他不必費太多的力氣就能得到顧客的好感。
自他站在這個「打飯阿姨」的位置以後，他自覺自己的顏值在銷量方面也是有貢獻的。
起碼沒有倒退。
黃燜雞米飯在這所南方學校的銷量越來越好，雖然不排除都是因為徐哥的手藝才招來的這麼多人。
畢竟他也只有窗口剛開的一個禮拜沒有參與，那個禮拜的銷量不好也不排除是口碑積累期的緣故。
但自他到這兒工作以後，翻台率總歸是蒸蒸日上啊。
輪貢獻，徐哥排第一，飯是他做的。
學姐排第二，需求倒逼產成品品質提高，基本是達成了食客的最高成就了。
他怎麼也能排個第三。
雖然窗口裡面只有兩個人，但這不重要。
在「長得乾淨」這詞兒流行起來之後，沈雲還去問過周函欣，讓她看看他符不符合這個評價。
這個向來沒有為他提供情緒價值動力的朋友連看都沒有看，就只顧著自己在那低頭玩兒手機。
個人3-17的戰績，場面上卻還是優勢局，沈雲不是腹誹，而是真心認為她不操作的話會比接著打還能為隊友做出更多的貢獻。
直到她操作的角色呆呆的在草叢邊上又中了在側方埋伏的對手一套連環技能，遊戲裡的人物角色掛掉，屏幕轉成黑白的模擬死亡視角的濾鏡，周函欣才呆呆的像剛從水裡和人比賽憋氣，剛剛出來水面一樣略帶茫然的呆呆的望向他。
之所以不說看，是她的眼神根本就沒在他的臉上聚焦，讓人總懷疑是不是她最近玩手機的時間太長散光要跟更嚴重了。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反問他剛剛說了啥。
他能說啥，就給她回了一句：問你是怎麼長的這麼好看的。
沈雲本來無奈的一邊嘴角向下的抽搐看著她的窒息操作，懷疑她的腦筋到底是多麼單線程，為什麼都這麼沉浸了還是打出了這種戰績。
一邊安慰自己剛才實在是有點可憐她的隊友，才出聲和她搭話。
其實剛才他什麼也沒問過。
沒想到她還知道剛剛和她說話來，隨口調侃了一句，正自覺被她拿話補刀的次數多了，自己也已經無師自通的掌握了大師級的陰陽怪氣。
好歹有個安慰。
誰知道周函欣突然就沉默在那不說話了。
就在那低著頭，額前類似公主切的頭髮正好在她低頭的時候擋住了臉頰，讓沈雲看不清表情。
側臉也被鬢髮擋住，沈雲正想蹲下來看看是不是他剛才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把她惹傷心了。
雖然此前從不曾有過這種情況，他就算說了什麼蠢話，這姑娘也頂多給他一拳一腳，就沒有自己在那為難自己，低頭傷心過。
蹲下來身體前湊的看她，卻看不見眼睛紅，就只原先被頭髮掩上了的臉紅紅的。
『沒事就行』
鬆了口氣，沈雲剛要站起來，正趕上自習的教室進來下節課要上課的人。
轉頭看表，離上課還有5分鐘，
他拉了拉周函欣肩膀處的衣服，想叫她一起轉移教室。
她卻直接給了他一拳，幸好不是存心要使勁打他，更像是剛夢醒再發癔症，用的不是貼著他這一側的手臂。
但她本來應該是預估打到肩膀的地方，看著也沒收什麼勁兒。
正趕著他一站起來又向著她傾著身子。
他本來是想拍拍她的手背，叫她回回神。
南方這邊老人們叫打瞌睡的小孩兒都是拍手背，怕嚇著小孩。
他以前的高中同學，午睡的時候一被鈴聲吵醒，就開始打嗝。
就此和他抱怨過，從此也記住了。
周函欣是走神不是午睡，但感覺上除了沒閉著眼都差不多。
絕不是要故意去摸她手，沈雲躲她還來不及。
武力強大的姑娘向來能得到額外的尊敬。
但這一起一夠，就讓她那一拳直接搗向了他的肋骨，險些給沈雲乾的骨裂。
進來的同學面色驚異的看著他們倆。
沈雲痛苦的咳了兩聲，也沒去跟面露慌張的傻妞計較，只是指著電腦，資料，和背包，讓她扶著自己走。
經過門前的時候，剛剛目睹那一擊的同學裡一個站的靠前的男生給他豎大拇指。
要不是實在是疼加上想快點兒轉移，沈雲真想和他辯駁兩句。
被女人打了難道有什麼值得佩服的嗎？
偏偏跟在那同學後面的兩個看他似乎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也跟在後面豎起拇指來。
一個女生和周函欣說誇讚的話，周函欣把頭低的更低。
沈雲當時沒做什麼表示，只憑此減免了四分之一的債務。
要不是那夸周函欣「我輩楷模」的女同學，他只能訛回來六分之一，更何況不計債中的兩頓營養餐。
鍋還一直熱著來，久久未見才端下去保溫。
到晚課的第一節馬上就要下課的時候學姐才踩著洞洞拖鞋和他打招呼。
學姐的頭髮濕漉漉的，還挎著一個紅色的小籃子，上面蓋著毛巾。
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不吹頭髮嗎，容易感冒。」
夏天的大部分時候，即便是晚上，都是以一陣死氣沉沉的悶熱作為晝與夜之間的過度。
今天難得有些涼風，但女孩子洗完澡這樣一吹反倒容易感冒。
此前學校的浴室和食堂間隔挺遠一段距離，甚至學校還想著再校外也設一個浴室，然後把經營權完全承包出去。
後來這個決議在許多學院的聯名反對下不了了之。
反而在原來的浴室和教學樓的連線上把一座原來的創新創業中心改成了浴室。
這樣一改，新浴室就離食堂近些了。
但是就算這樣也還是容易吹風。
清真食堂和大食堂之間間隔著的短短過道里，只要稍微有點風，這裡的狹窄就會成倍的放大風速，愛戴遮陽帽的女生每每從這裡經過都要扶一扶帽子。
樓層錯開的短巷巷口種著的那株大柳樹的枝條常年在那裡搖擺晃動。
夏天的感冒會更容易讓人頭暈，干疼。
清涕一流就是幾個星期都不見好。
甘肅來的姑娘笑起來顯得更活潑。
「裡面是乾的。」，學姐笑眯眯的，把梳好了以後披在後面的長髮向前挑起來一段，像是在給他展示。
同時間去浴室的人太多了，要是吹頭髮的時間太長，不說換衣間站不下，來食堂吃飯又得趕上下一波人流。
在南方的浴室里要洗澡總比在北方更麻煩些。
快到7點半，有晚課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很多人正習慣在這個點兒吃飯。
三三兩兩又或者孤孤單單的星坐在用餐區里，窗口前倒是沒有幾個人。
「在這吃？」
「不不不，帶走。」
「要再熱熱嗎？」
「麻煩了。」
徐哥早就在後面熱上了，根本就不用他說。
這時候已經打包好了給她端到前面來了。
沈雲自動退後一步。
一碗米飯，一盒黃燜雞，兩雙筷子，一個塑膠袋。
13.5元。
徐哥總怕筷子折掉，慣例多加一雙。
熟客總是有些優待。
說真的，學姐一走，沈雲就感覺每日任務直接漲了起碼三分之一的進度。
距離下班還有至少一個小時。
周五的時候食堂管理可能會通知提前關門，但再早也早不過晚上八點半。
沈雲回宿舍以後還要和人一起討論項目。
他還有兩個要參加，一個金融業務的，一個數學建模的。
不過都是學校強制要有人參加的，正好攤派到了他這兒。
不用費太多精力。
之前還接了一個數據分析的活，最近缺錢，周末可能還要去兼職。
他的項目開發團隊只有周函欣一個免費勞工。
當然，名義上不是。
只在實際上只有周函欣這個合伙人的勞動報酬是可以隨意拖欠的。
沈雲一旦給不起都會直接通知她，她的應得報酬被直接轉成了對他的投資。
還好周函欣是個小富婆，不是很在意這些。
也願意陪他折騰。
但長期如此也不是個辦法。
還是要翻身。
不然難道要直接躺平祈求人家包養他嗎？
絕無此種可能。
故而他只得多打幾份工，就盼望著某款遊戲能大火，直接帶著他實現財富自由。
長得好的人在一個正面的環境裡通常能得到更多的優待。
憑著一副好臉面，沈雲倒是能很方便的就能找一些雜活來干。
再加上常年與人做工，沒什麼太大技術含量的活總能比別人更快上手，因此憑兼職來支撐尚處於起步階段的事業，倒也還能勉力維持下去。
女生們口中的「長得乾淨」，通常同時包含了好幾種意思，諸如：「膚色白皙」，「身高達標」，「容貌上佳」，「衣品好」，等等等等。
能和上這個標準的就算不是百里挑一，起碼也是二十里挑一了。
沈雲剛好還算是能和這些形容詞搭上一點邊兒，這往往能讓他不必費太多的力氣就能得到顧客的好感。
自他站在這個「打飯阿姨」的位置以後，他自覺自己的顏值在銷量方面也是有貢獻的。
起碼沒有倒退。
黃燜雞米飯在這所南方學校的銷量越來越好，雖然不排除都是因為徐哥的手藝才招來的這麼多人。
畢竟他也只有窗口剛開的一個禮拜沒有參與，那個禮拜的銷量不好也不排除是口碑積累期的緣故。
但自他到這兒工作以後，翻台率總歸是蒸蒸日上啊。
輪貢獻，徐哥排第一，飯是他做的。
學姐排第二，需求倒逼產成品品質提高，基本是達成了食客的最高成就了。
他怎麼也能排個第三。
雖然窗口裡面只有兩個人，但這不重要。
在「長得乾淨」這詞兒流行起來之後，沈雲還去問過周函欣，讓她看看他符不符合這個評價。
這個向來沒有為他提供情緒價值動力的朋友連看都沒有看，就只顧著自己在那低頭玩兒手機。
個人3-17的戰績，場面上卻還是優勢局，沈雲不是腹誹，而是真心認為她不操作的話會比接著打還能為隊友做出更多的貢獻。
直到她操作的角色呆呆的在草叢邊上又中了在側方埋伏的對手一套連環技能，遊戲裡的人物角色掛掉，屏幕轉成黑白的模擬死亡視角的濾鏡，周函欣才呆呆的像剛從水裡和人比賽憋氣，剛剛出來水面一樣略帶茫然的呆呆的望向他。
之所以不說看，是她的眼神根本就沒在他的臉上聚焦，讓人總懷疑是不是她最近玩手機的時間太長散光要跟更嚴重了。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反問他剛剛說了啥。
他能說啥，就給她回了一句：問你是怎麼長的這麼好看的。
沈雲本來無奈的一邊嘴角向下的抽搐看著她的窒息操作，懷疑她的腦筋到底是多麼單線程，為什麼都這麼沉浸了還是打出了這種戰績。
一邊安慰自己剛才實在是有點可憐她的隊友，才出聲和她搭話。
其實剛才他什麼也沒問過。
沒想到她還知道剛剛和她說話來，隨口調侃了一句，正自覺被她拿話補刀的次數多了，自己也已經無師自通的掌握了大師級的陰陽怪氣。
好歹有個安慰。
誰知道周函欣突然就沉默在那不說話了。
就在那低著頭，額前類似公主切的頭髮正好在她低頭的時候擋住了臉頰，讓沈雲看不清表情。
側臉也被鬢髮擋住，沈雲正想蹲下來看看是不是他剛才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把她惹傷心了。
雖然此前從不曾有過這種情況，他就算說了什麼蠢話，這姑娘也頂多給他一拳一腳，就沒有自己在那為難自己，低頭傷心過。
蹲下來身體前湊的看她，卻看不見眼睛紅，就只原先被頭髮掩上了的臉紅紅的。
『沒事就行』
鬆了口氣，沈雲剛要站起來，正趕上自習的教室進來下節課要上課的人。
轉頭看表，離上課還有5分鐘，
他拉了拉周函欣肩膀處的衣服，想叫她一起轉移教室。
她卻直接給了他一拳，幸好不是存心要使勁打他，更像是剛夢醒再發癔症，用的不是貼著他這一側的手臂。
但她本來應該是預估打到肩膀的地方，看著也沒收什麼勁兒。
正趕著他一站起來又向著她傾著身子。
他本來是想拍拍她的手背，叫她回回神。
南方這邊老人們叫打瞌睡的小孩兒都是拍手背，怕嚇著小孩。
他以前的高中同學，午睡的時候一被鈴聲吵醒，就開始打嗝。
就此和他抱怨過，從此也記住了。
周函欣是走神不是午睡，但感覺上除了沒閉著眼都差不多。
絕不是要故意去摸她手，沈雲躲她還來不及。
武力強大的姑娘向來能得到額外的尊敬。
但這一起一夠，就讓她那一拳直接搗向了他的肋骨，險些給沈雲乾的骨裂。
進來的同學面色驚異的看著他們倆。
沈雲痛苦的咳了兩聲，也沒去跟面露慌張的傻妞計較，只是指著電腦，資料，和背包，讓她扶著自己走。
經過門前的時候，剛剛目睹那一擊的同學裡一個站的靠前的男生給他豎大拇指。
要不是實在是疼加上想快點兒轉移，沈雲真想和他辯駁兩句。
被女人打了難道有什麼值得佩服的嗎？
偏偏跟在那同學後面的兩個看他似乎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也跟在後面豎起拇指來。
一個女生和周函欣說誇讚的話，周函欣把頭低的更低。
沈雲當時沒做什麼表示，只憑此減免了四分之一的債務。
要不是那夸周函欣「我輩楷模」的女同學，他只能訛回來六分之一，更何況不計債中的兩頓營養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