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軍團
朱常洛寫好了擬任書，轉交給方從哲，同時說道：「諸位且都看看，若覺得沒有問題，便簽字吧。」
方從哲接過黃紙，神色一怔，眉目逐漸蹙起。
「陛下，任命此等大吏，按制當由吏部廷推，在此直接差除……似乎有違舊制。」
朱常洛淡笑回道：
「內閣首輔、京營總督、兵部尚書、兵科給事中。」
「朝廷里管戎事的實權官員都聚在此處，難道廷推還能再多找出幾個掌武事的官兒來？」
「我們在此形成一致意見，下去後讓吏部尚書按舊制走個流程便是。」
「難道我等眾人還不能代表朝廷意見？」
「那這個朝廷到底是誰說了算？」
方從哲聞言連忙起身，恭敬的作揖道：「自然是陛下說了算。臣失言，請陛下治罪。」
朱常洛笑了笑，抬手下壓，「無妨無妨，元輔坐下吧。」
說罷又指向擬任書，「都看看，沒什麼意見就簽字吧，這也不是正式任命書，只是個擬任書，用作匯總意見罷了。」
朱常洛故作輕鬆的說著，但桌上眾人卻無一當真。
在這上面簽了字，下去後肯定是要遵守承諾，因為簽字代表認可，便是不主動推行，也再沒有理由阻止。
方從哲想了想，提筆在空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姓名，而後遞給了張維賢。
英國公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對這種集議形式感到些許新奇，也緊隨其後簽了字。
之後依次是兵部尚書黃嘉善、兵科給事中楊漣。
最後，黃紙重新交到朱常洛的手上。
擬任書全票通過，那麼很快它就會成為正式的任命書，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既然諸位都同意，那麼任命孫承宗的誥敕，朕就加緊讓人去做了。」
「至於吏部和朝堂上想跟在座各位爭朝廷誰做主的那股勢力，就由在座各位下去後說服了。」
說罷，朱常洛將擬任書交給了王安，而後起身道：「今日就這一件事，諸位都下去忙吧。」
眾人緊跟著起身，聞言紛紛拱手作揖。
「臣等告退。」
……
七日後。
御書房。
朱常洛正在審閱奏章，門外傳來一聲通稟：「主子，翰林侍講學士孫承宗到了。」
「宣。」朱常洛放下奏章，朝門口道。
一身緋袍的孫承宗步伐穩健的進入御書房內，恭敬的拱手作揖道：「臣，孫承宗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朕安。孫學士免禮。」朱常洛笑著吩咐道。
孫承宗站直後，朱常洛示意王安取來誥敕，而後親手拿著誥敕，起身走到孫承宗面前。
「這是一道任命書，絕非中旨任命，而是小朝會上四位大臣與朕一併同意的。」
「臣謝陛下恩賞。」孫承宗連忙雙膝跪地，雙手上舉。
朱常洛面帶微笑的把誥敕放在他手中，而後托起孫承宗雙臂，扶他起身，「詔書朕就不念了，孫學士可自行查看。」
「謝……謝陛下。」孫承宗有些受寵若驚，被皇帝親自授予聖旨，又被皇帝親自扶起，這可是天大的禮遇，不說開天闢地頭一遭，至少在大明朝是極為罕見的一幕。
朱常洛回到主位上坐下，吩咐道：「給孫督師賜座。」
孫承宗接受了任命，朱常洛立刻改換稱呼。
「謝陛下賜座。」孫承宗再次拱手，滿心喜意的坐在了圓凳上，等待聆聽聖訓。
朱常洛也沒讓他多等，見他坐下，便開口說道：
「今日宣你入未央，有幾件事要交代。」
「第一，就是把這任命書親手交到你手上。」
「朕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話就直說了。」
「無論你此前與何人交好，心向何人，從今以後，你就是朕的人了，只能聽命於朕一人。」
「給朕辦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在今年年底之前，把你的家人都接進京城，朕來安排居所，出行配給侍衛，全力掃除你的後顧之憂。」
孫承宗聞言，眼神微變，心裡對朱常洛的直抒胸臆莫名感動，「臣遵旨。」
朱常洛點了點頭，繼續道：
「第二件事，是關於這第一軍團的組建事務。」
「當日會上，英國公提出要從京營之中挑出二萬五千兵馬，成立選鋒軍。」
「這一條朕已經答應，對於這一塊兵馬的挑選條件，朕有交代。」
「優先選拔京營中的軍戶子弟，其次選拔家在京師的良人，若這兩者加一起還湊不全二萬五千額，那便選拔臨近京師的軍戶子弟，且一但入選，必須把全家遷到京城來。」
「等第一軍團組建完畢，朕要設置第一軍團家屬區，集中管理並保障軍屬的安全和日常生活，讓士兵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為國征戰。」
孫承宗點了點頭，「臣明白。」
朱常洛繼續道：
「至於其餘三軍的士兵來源，優先從礦場、鹽場、採石場等地招募，有家室最好，沒有家室，若是素質上佳，就要在其入選後儘快給他撮合成家。心有牽掛，才是良家子。」
說到此處，二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朱常洛接著說道：
「第一軍團的駐紮位置不宜遠離京師，朕意，就駐紮在北京城東門外城牆下，倚城牆而建，設置三面營牆。」
「等大營建好，正式開訓，朕會時常前往巡視，親自點檢軍器兵備等，你要做好準備。」
孫承宗聞言，心下陡然一震，暗想道：「陛下竟然也知兵，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只聽朱常洛繼續道：
「組建第一軍團所需銀兩，內帑先出一百萬兩，不夠再追加，但朕要說的是，每一筆錢的支出皆要有明細，且要在營中公示，受內廷、兵部、兵科的檢查審計。」
「關於士兵軍餉，所有官兵一視同仁，底銀一兩五錢，擔任不同職位的軍官，按崗位不同，以添支的形式額外發放。」
「關於發餉的日期，每月初五之前，底銀務必發放完畢，要先給餉，再讓士兵訓練，朕會派人進入大營之中走訪調查，若是有人敢剋扣，必以軍法處置。」
「朕去大營巡視時，也會隨機詢問士兵是否足額領餉，若是查出問題，你要給朕一個交代。」
孫承宗連忙起身作揖道：「臣不敢，臣一定嚴格監管軍紀軍法，確保士兵能按時按量領到足額軍餉。」
朱常洛點頭道：「朕信你，但朕依舊會去親自走訪，你作為軍團主官，總有監察不到之處，偶爾被人鑽了空子，可以理解，只要不是故意為之，朕都可以原諒。」
「陛下聖明。」孫承宗聞言，懸著心終於放下，心中有些激動的想道：「陛下知兵，陛下知兵啊。」
朱常洛最後說道：「組建軍團之事，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等明年泰昌元年正月，朕會親臨軍團大營，檢閱兵馬。」
孫承宗鄭重的拱手道：「臣一定竭盡全力，定不讓陛下失望。」
朱常洛笑了笑，擺手道：「好了，朕就說這些，你下去吧。」
「臣告退。」孫承宗起身彎腰行禮，而後退出了御書房。
方從哲接過黃紙，神色一怔，眉目逐漸蹙起。
「陛下，任命此等大吏，按制當由吏部廷推，在此直接差除……似乎有違舊制。」
朱常洛淡笑回道：
「內閣首輔、京營總督、兵部尚書、兵科給事中。」
「朝廷里管戎事的實權官員都聚在此處，難道廷推還能再多找出幾個掌武事的官兒來？」
「我們在此形成一致意見，下去後讓吏部尚書按舊制走個流程便是。」
「難道我等眾人還不能代表朝廷意見？」
「那這個朝廷到底是誰說了算？」
方從哲聞言連忙起身，恭敬的作揖道：「自然是陛下說了算。臣失言，請陛下治罪。」
朱常洛笑了笑，抬手下壓，「無妨無妨，元輔坐下吧。」
說罷又指向擬任書，「都看看，沒什麼意見就簽字吧，這也不是正式任命書，只是個擬任書，用作匯總意見罷了。」
朱常洛故作輕鬆的說著，但桌上眾人卻無一當真。
在這上面簽了字，下去後肯定是要遵守承諾，因為簽字代表認可，便是不主動推行，也再沒有理由阻止。
方從哲想了想，提筆在空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姓名，而後遞給了張維賢。
英國公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對這種集議形式感到些許新奇，也緊隨其後簽了字。
之後依次是兵部尚書黃嘉善、兵科給事中楊漣。
最後，黃紙重新交到朱常洛的手上。
擬任書全票通過，那麼很快它就會成為正式的任命書，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既然諸位都同意，那麼任命孫承宗的誥敕，朕就加緊讓人去做了。」
「至於吏部和朝堂上想跟在座各位爭朝廷誰做主的那股勢力，就由在座各位下去後說服了。」
說罷，朱常洛將擬任書交給了王安，而後起身道：「今日就這一件事，諸位都下去忙吧。」
眾人緊跟著起身，聞言紛紛拱手作揖。
「臣等告退。」
……
七日後。
御書房。
朱常洛正在審閱奏章，門外傳來一聲通稟：「主子，翰林侍講學士孫承宗到了。」
「宣。」朱常洛放下奏章，朝門口道。
一身緋袍的孫承宗步伐穩健的進入御書房內，恭敬的拱手作揖道：「臣，孫承宗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朕安。孫學士免禮。」朱常洛笑著吩咐道。
孫承宗站直後，朱常洛示意王安取來誥敕，而後親手拿著誥敕，起身走到孫承宗面前。
「這是一道任命書，絕非中旨任命，而是小朝會上四位大臣與朕一併同意的。」
「臣謝陛下恩賞。」孫承宗連忙雙膝跪地，雙手上舉。
朱常洛面帶微笑的把誥敕放在他手中，而後托起孫承宗雙臂，扶他起身，「詔書朕就不念了，孫學士可自行查看。」
「謝……謝陛下。」孫承宗有些受寵若驚，被皇帝親自授予聖旨，又被皇帝親自扶起，這可是天大的禮遇，不說開天闢地頭一遭，至少在大明朝是極為罕見的一幕。
朱常洛回到主位上坐下，吩咐道：「給孫督師賜座。」
孫承宗接受了任命，朱常洛立刻改換稱呼。
「謝陛下賜座。」孫承宗再次拱手，滿心喜意的坐在了圓凳上，等待聆聽聖訓。
朱常洛也沒讓他多等，見他坐下，便開口說道：
「今日宣你入未央，有幾件事要交代。」
「第一，就是把這任命書親手交到你手上。」
「朕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話就直說了。」
「無論你此前與何人交好，心向何人，從今以後，你就是朕的人了，只能聽命於朕一人。」
「給朕辦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在今年年底之前，把你的家人都接進京城，朕來安排居所，出行配給侍衛，全力掃除你的後顧之憂。」
孫承宗聞言，眼神微變，心裡對朱常洛的直抒胸臆莫名感動，「臣遵旨。」
朱常洛點了點頭，繼續道：
「第二件事，是關於這第一軍團的組建事務。」
「當日會上，英國公提出要從京營之中挑出二萬五千兵馬，成立選鋒軍。」
「這一條朕已經答應，對於這一塊兵馬的挑選條件，朕有交代。」
「優先選拔京營中的軍戶子弟，其次選拔家在京師的良人，若這兩者加一起還湊不全二萬五千額，那便選拔臨近京師的軍戶子弟，且一但入選，必須把全家遷到京城來。」
「等第一軍團組建完畢，朕要設置第一軍團家屬區，集中管理並保障軍屬的安全和日常生活，讓士兵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為國征戰。」
孫承宗點了點頭，「臣明白。」
朱常洛繼續道：
「至於其餘三軍的士兵來源，優先從礦場、鹽場、採石場等地招募，有家室最好，沒有家室，若是素質上佳，就要在其入選後儘快給他撮合成家。心有牽掛，才是良家子。」
說到此處，二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朱常洛接著說道：
「第一軍團的駐紮位置不宜遠離京師，朕意，就駐紮在北京城東門外城牆下，倚城牆而建，設置三面營牆。」
「等大營建好，正式開訓，朕會時常前往巡視，親自點檢軍器兵備等，你要做好準備。」
孫承宗聞言，心下陡然一震，暗想道：「陛下竟然也知兵，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只聽朱常洛繼續道：
「組建第一軍團所需銀兩，內帑先出一百萬兩，不夠再追加，但朕要說的是，每一筆錢的支出皆要有明細，且要在營中公示，受內廷、兵部、兵科的檢查審計。」
「關於士兵軍餉，所有官兵一視同仁，底銀一兩五錢，擔任不同職位的軍官，按崗位不同，以添支的形式額外發放。」
「關於發餉的日期，每月初五之前，底銀務必發放完畢，要先給餉，再讓士兵訓練，朕會派人進入大營之中走訪調查，若是有人敢剋扣，必以軍法處置。」
「朕去大營巡視時，也會隨機詢問士兵是否足額領餉，若是查出問題，你要給朕一個交代。」
孫承宗連忙起身作揖道：「臣不敢，臣一定嚴格監管軍紀軍法，確保士兵能按時按量領到足額軍餉。」
朱常洛點頭道：「朕信你，但朕依舊會去親自走訪，你作為軍團主官，總有監察不到之處，偶爾被人鑽了空子，可以理解，只要不是故意為之，朕都可以原諒。」
「陛下聖明。」孫承宗聞言，懸著心終於放下，心中有些激動的想道：「陛下知兵，陛下知兵啊。」
朱常洛最後說道：「組建軍團之事，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等明年泰昌元年正月，朕會親臨軍團大營，檢閱兵馬。」
孫承宗鄭重的拱手道：「臣一定竭盡全力，定不讓陛下失望。」
朱常洛笑了笑，擺手道：「好了，朕就說這些，你下去吧。」
「臣告退。」孫承宗起身彎腰行禮，而後退出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