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亂象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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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上官,烏桓丘力居請降,乞漢廷寬恕,我部再不生亂。」

  劉虞居於上座,聞言略有欣慰:「丘力居願降,自當寬恕罪責,可令其入城來見。」

  「多謝上官。」使節拜謝後離去。

  眾人在堂中靜候丘力居前來,不一會,身著烏桓服飾的幾人行了進來,注視著幾人行來,當先者躬身作拜:「丘力居,拜見使君,使君初於幽州任刺史時,丘力居便蒙受恩德,今使君因丘力居等人亂事再入幽州,丘力居慚愧,願使君寬恕。」

  「好好好,既然願誠心歸降,既往罪責便不再追究,今後吾在幽州,汝要好生治下,切莫再生事端。」

  「謹記。」丘力居躬身回答。

  「入座。」劉虞揮手示意。

  「自吾在幽州時,朝廷常有寬待之策,烏桓眾於邊皆能安居,又何故隨叛賊作亂?」在劉虞看來,這些人如果能安居,誰會造反呢?

  丘力居聞劉虞之言不禁唏噓:「上官明鑑,能查烏桓之難,自郭勛任刺史後,遼西資費大幅削減,烏桓民眾更是難以生存,又徵發三千精騎前去涼州平叛,但軍糧不續,騎皆叛還,後在叛賊的慫恿下,不得已才隨之叛亂。」說罷丘力居眼眶微紅。

  眾人卻不以為意,這也不是抄略四州的理由。

  劉虞聽罷微微嘆息,為了日後幽州的和平,寬恕烏桓是必須的,讓漢人和烏桓人和平共處,還要依靠烏桓人抵禦鮮卑等族,因此修睦友好,才是應當一以貫之的策略。

  劉虞答應過要饒恕烏桓的罪責,自然兌現,而接下來烏桓的生活也急需得到改善,不然他們還是無法生存,反叛也是早晚的事情。

  「丘力居,待你部族返回遼西後,當驅散武裝,吾自會為爾等解決生計,今番資費削減,吾也無可奈何,待叛亂平定,自會施策,令遼西安定生活。」

  「多謝上官。」丘力居連忙答謝,接著許諾,「待丘力居回遼西,首先便要出兵討賊首!今願以子樓難及從子蹋頓為質!」

  堂中人聽到此言,倒是都正眼看向丘力居,這傢伙,確實有誠意。

  蹋頓?這個就是蹋頓,劉和看著丘力居身旁的青壯。

  劉虞擺了擺手,一臉隨和之相:「不必如此,吾既已寬恕爾等,何必再懷有疑心留質?待幽州平定,遼西安居,將再無異心,又何故為之?且共往遼西便是。」

  丘力居三人恍惚,眼中儘是臣服之意,長叩劉虞。

  「吾已發下懸賞,首惡當誅,余從切莫趕盡殺絕,留以一線生機。」

  丘力居起身應答:「下官知曉。」

  安撫好丘力居的心情,丘力居逗留一日後率軍離開廣陽,向著遼西行去,臨走之時讓劉虞坐等叛亂平定的消息,劉虞欣然應下。

  丘力居領著幾萬烏桓軍向遼西一路行去,路上嚴厲禁止手下人劫掠,他們作為外族都知道,但是靠劫掠是不行的。

  遼西是他們生活的地方,他們作為附屬和鮮卑還是不同的,在長期以往的生活中,已經受到漢化,遊牧已經不是生活的全部,漢化的生活才更加安穩。

  丘力居兵鋒直指肥如而去,肥如正是張純張舉的屯兵之處,他要以行動來減輕罪責。

  自廣陽郡行入右北平,一路向東奔向遼西,那裡也是他們的家鄉。

  「父親,今烏桓叛軍俱已臣服,應該如丘力居般,調遣前去攻伐二張,可恕其罪責,在聲勢迫使之下,叛亂亦可快速平定。待平定之後,分化烏桓之眾,令其再無起兵之能,擇青壯者引入州郡守備,民眾歸于田地,經年必成漢民。」

  劉和向劉虞提議,其餘幾部烏桓不能閒著,劫掠完就歸順,然後拿著搶來漢民的錢糧好吃好喝的過著,這誰不氣?

  眾官員附和著,既有懷柔,又有鐵血,這樣下來,眾人才能解了心中怨氣,烏桓作亂一路焚毀城郭,致使官員死亡,百姓罹難,雖然安撫了他們,歸於太平,但難解眾人心頭之恨。

  劉虞飽有恩德,眾官員皆知,故劉虞所取懷柔之策,眾人雖有些怨氣,但卻都是服氣的,只有這樣才能快速定亂,換任何一個人來,沒有三五年的戰亂都解決不了,到時幽州將成一片廢墟。

  唯有劉虞才有如此威望,但是劉和給了他們出氣的方法,先打,打完讓他們自相攻伐,父子倆雙管齊下,上能撫州郡,下可安黎庶。

  張純張舉自起事至今,勢力席捲四州如日中天,造成的威勢,已經比涼州叛亂還要浩大,今番卻遭遇最大危機。


  劉虞來後,數月時間,大軍攻伐廣陽漁陽,周邊郡縣隨之奮起,官員豪族組織鄉勇收復縣城,又有賊人望風而降。

  如今又聽聞烏桓四部齊降,而貪至王更是將屬國的萬餘烏桓軍盡數遷至廣陽郡歸順。

  張純張舉才享受了不到一年,突然發現竟成了四面圍攻之勢,懸賞就擺在他們兩個案上。

  得張純張舉首級者,賞金封侯。

  這對於普天下的人來說是多麼大的誘惑?無論是豪族還是賊人,張純張舉自己都動心了,太守和封侯相差萬里。

  莫說是平民,即便是豪族,若有封侯者,家族定會崛起,那弘農楊氏,不就是因為搶的楚霸王的殘軀封了侯,延續百年至今已成士林領袖?

  丘力居大軍奔行半月,向肥如攻來,叛軍聽聞後憂心不已,時有本地豪族及遊俠鄉勇煽動造勢,或有逃者,或有叛者,內部騷亂。

  近來亂象頻頻,又有下屬領兵歸去,臨渝、令支二縣已經收復,原本成掎角之勢的屯兵駐守,如今變成了獨木難支,孤城一座,可堪據守?

  五日後,丘力居大軍抵達城下,張純、張舉見周遭蠢蠢欲動,大勢已去矣,趁夜二人攜錢財門客親信逃往塞外。

  待得天明,賊人尋首領時發現首領已經不在,左右皆不知去向,方知首領已然遁逃,如此一來,再無抵抗的必要,屯兵的萬餘人,或降或散,各自離去。

  丘力居見城門大開,收並降眾後令將士押往廣陽,入城駐兵,派人追殺二張,待完成後遣散己部,散回遼西各地,同時傳信劉虞,這樣算來,自己也好歹是戴罪立功了。

  從頭算下來,丘力居一點沒虧,反而是大賺,不過這賺的有些內心惶惶,漢廷是很記仇的,今日無暇征討,來日兵精糧足之時,必當一雪當日之恥,因此丘力居知道最近幾年要低調行事,儘量示好,做一隻聽話的狗,以免來日被尋仇。

  薊縣治所堂中,劉虞看完丘力居呈上來手信後會心一笑:「反賊定矣,如今二張失勢,逃亡塞外,不日定然有人將其頭顱雙手呈上。」

  眾官員展露笑顏,紛紛慶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劉和看著胸有成竹的老爹領悟了,不愧是老爹啊,果真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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