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宴會
正午時分，日光穿透雲層，在偌大的府邸之中折射出幾分詭譎。
雕樑畫棟間，瀰漫著濃郁的酒香與飯香。
院內的長桌上，山珍海味泛著油光，鼎中燉著的八珍湯正汩汩翻滾。
一眾僕役身著規整的布衣，坐在兩側。
他們望著眼前的佳肴，皆是不斷吞咽著口水。
見到府內僕役陸續落座，端坐主位的陳壽緩緩站起，朗聲道：
「今日設宴，實是感激諸位平日不辭辛苦，內外打理，府中諸事順遂，皆仰仗各位，在此，我先干為敬！」
說罷，他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僕役見狀，也連忙起身響應，舉杯痛飲。
「大人客氣，能在府上做事，是咱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老奴在府內做事多年，多受器重，今日也祝大人福澤深厚，命歲綿長。」
「……」
眾人飲罷，紛紛動筷，一時間，席間滿是杯盤碰撞之聲。
陳壽夾起一塊裹著糯米的靈參，放在了身邊夫人的盤中。
「此乃千年靈參，可溫養臟腑，調和氣血，夫人嘗嘗，往後的日子，我們夫妻二人還要共度更多春秋呢。」
美婦人的眼角顯露一絲詫異，畢竟這些日子，陳壽一直沒有碰她，仿佛在故意躲著她一般。
如今，卻為何主動表露溫情？
「謝，謝謝陳郎。」
她輕點臻首，夾起糯米靈參，送入口中。
就在這時，異變徒生。
長桌末尾的幾名僕役忽然死死捂住腹部，五官因劇痛而扭曲了起來。
緊接著，更多僕役發出嚎叫，痛苦地倒在地上，左右翻滾。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其餘沒有異常反應的僕役，皆嚇得臉色煞白，慌忙離席逃竄。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更為駭人的一幕。
那些僕役的模樣，正在生出詭異的變化。
或是身上生出一層細密的黃毛，耳朵拉長，嘴巴突出，露出兩排尖銳的獠牙，竟然形似一隻黃皮子。
又或者是皮膚鼓起一個個肉瘤，雙眼凸出，嘴巴大張著，一條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赫然成了一隻渾身疙疙瘩瘩的癩蛤蟆。
……
僕役們眼見著一個個妖物在眼前顯出原形。
雖然在如今這詭異世道，這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但他們也是第一次同時見到如此之多的妖獸，心中多少有些駭然。
明明是平時一起相處的雜役，怎就突然變成了一隻妖獸？！
「請各位即刻退出此地，不退者，死！」
陳壽從主位之上緩緩站起，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青玉寶劍。
寶劍甫一抽出，劍鋒撞上日光，瞬間燃燒了起來，光華奪目。
這些未生異變的僕役還不知緣由，其中一位資歷尚老的管事還想開口。
但突然間，那些還在痛苦掙扎的妖物，發出了一聲聲更為悽厲的慘叫。
緊接著，它們的身軀在日光的照耀之下，迅速地乾癟，皮肉冒煙。
最終，灰飛煙滅，只在原地留下了幾灘散發著惡臭的水漬。
死……
死了……
還在停留的僕役不敢怠慢，慌忙退出了小院。
只剩下陳壽留在院中，踏上長桌，劍鋒掃視周遭。
……
雖然他已服丹練劍，初具戰力，但若是想一舉拔除府內諸妖，實力必然不夠。
哪怕是各個擊破，也難保不會打草驚蛇，被這些妖物群起攻之。
思來想去，若是他想要畢其功於一役，那就只有一條路了。
下毒。
但該用什麼毒，要如何下毒……他毫無頭緒。
直到他在內景地中抽出了那本《百草藥方錄》，除妖計劃最重要的一環，才終於補齊。
既然是藥方，記載的就不會只有「良藥」，同樣也會有「毒藥」。
翻閱藥房集錄之後，他果然找到了符合心意的藥方。
「取千年桃木芯三兩、赤血蝙蝠翼炙末五錢、三葉青麟草七株、硃砂末二兩、加幽蕈、金棘果各兩枚……共研為細粉，方名『灼妖散』。」
顧名思義，妖獸服下此藥，若置於日光之下，頃刻間化為飛灰。
但若是普通人服下，頂多會拉個肚子，並不會有大礙。
陳壽覺得，應該不會有其他藥方，會比這藥更加貼合自己的計劃了。
……
院內，寂靜無比。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已化作飛灰或殘骸的妖獸，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焦臭與幾縷殘煙。
陳壽行走在長桌之上，並未放鬆警惕，冷靜地確認著現場妖獸的數量。
開宴前，他已經確認過一次了，但還是要防止有漏網之魚。
「少了兩隻……」他喃喃低語。
突然，「咔擦」一聲，腳底傳來木板斷裂的聲響。
下一刻，一頭豬妖便從桌底四蹄蹬地，猛衝而出。
陳壽早已準備，提劍一扭，從桌子上一躍而下。
但那豬妖的速度極快，瞬間已至身前，張開腥臭大口，撕咬而來。
雙方很快便戰至一處。
雖然這是陳壽的第一次實戰，但其實早在領悟那本無名劍譜時，他便已經在虛幻之中，親身演練了多次。
此刻，面對來勢洶洶的豬妖，他劍意隨心，心無雜念，念斬此妖。
劍鋒與那豬妖的皮毛、獠牙碰撞，濺起無數火花。
哪怕這豬妖兇悍異常，卻也難以抵擋劍芒。
一番激戰過後，陳壽抓住破綻，欺身而上，運全身靈力於劍身。
隨著他一劍刺入豬妖咽喉，豬妖發出沉悶的嘶吼，鮮血噴涌而出。
轟！
這豬妖的臃腫身軀倒地，抽搐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香主「陳壽」擊殺14級妖獸「豬妖」，獲得獎勵：香爐經驗+197，香灰+142】
【你的香爐品級已提升至「貳」】
【你解鎖了新的香法：星構術】
「香爐的品級提升了？」
先前陳壽便發現，自己擊殺妖物時，腦海中浮現出的提示不太一樣。
他所獲得的經驗，都會自動匯入香爐之中。
今天這一波死在他手中的妖獸，終於將香爐的經驗條填滿，似乎也解鎖了新的能力。
「等到內景地里再好好研究一下吧，現在還不能放鬆，還有一隻妖獸……沒死。」
他將視線轉回長桌的主位，只見那美婦人還坐在原位，面色難看。
那豬妖不知是何原因，沒有被日光燒死，可能是沒喝毒酒的緣故。
這狐狸夫人沒死，大概也是相同原因。
「你我夫妻一場，我本該手下留情，但無奈……你是妖，我是人。」
陳壽緩步朝主位而去，青玉寶劍折射微光，
「如今，你死期將至，還有什麼話要說？」
「陳，陳郎……」
那美婦人緩緩抬起頭，眼眸中竟似蒙著一層水霧，盈盈欲滴。
陳壽沒想到，自己竟然從一隻妖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惶與無助。
其實她一直都是這副柔弱模樣，但陳壽以為是這狐狸精懂得偽裝，要以這可憐模樣哄騙人心。
如今妖獸盡焚，她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該顯露妖獸的凶戾本性。
但如今這小模樣……難道還在裝？
意圖讓自己放下警惕，再趁機偷襲麼？
陳壽瞥了一眼，看到這美婦人的座椅下已然伸出了一條雪白狐尾，心底越發冰冷：
「既然無話可說，那夫妻一場，我給你一個痛快。」
陳壽將劍鋒搭在了這美婦人的脖頸，在一片粉白間，劃出了一道赤紅色的血口子。
這美婦人依舊沒有反抗，只是雙頰流下淚來，緩緩道：
「陳郎……不，不要殺我……」
雕樑畫棟間，瀰漫著濃郁的酒香與飯香。
院內的長桌上，山珍海味泛著油光，鼎中燉著的八珍湯正汩汩翻滾。
一眾僕役身著規整的布衣，坐在兩側。
他們望著眼前的佳肴，皆是不斷吞咽著口水。
見到府內僕役陸續落座，端坐主位的陳壽緩緩站起，朗聲道：
「今日設宴，實是感激諸位平日不辭辛苦，內外打理，府中諸事順遂，皆仰仗各位，在此，我先干為敬！」
說罷，他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僕役見狀，也連忙起身響應，舉杯痛飲。
「大人客氣，能在府上做事，是咱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老奴在府內做事多年，多受器重，今日也祝大人福澤深厚，命歲綿長。」
「……」
眾人飲罷，紛紛動筷，一時間，席間滿是杯盤碰撞之聲。
陳壽夾起一塊裹著糯米的靈參，放在了身邊夫人的盤中。
「此乃千年靈參，可溫養臟腑，調和氣血，夫人嘗嘗，往後的日子，我們夫妻二人還要共度更多春秋呢。」
美婦人的眼角顯露一絲詫異，畢竟這些日子，陳壽一直沒有碰她，仿佛在故意躲著她一般。
如今，卻為何主動表露溫情？
「謝，謝謝陳郎。」
她輕點臻首，夾起糯米靈參，送入口中。
就在這時，異變徒生。
長桌末尾的幾名僕役忽然死死捂住腹部，五官因劇痛而扭曲了起來。
緊接著，更多僕役發出嚎叫，痛苦地倒在地上，左右翻滾。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其餘沒有異常反應的僕役，皆嚇得臉色煞白，慌忙離席逃竄。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更為駭人的一幕。
那些僕役的模樣，正在生出詭異的變化。
或是身上生出一層細密的黃毛，耳朵拉長，嘴巴突出，露出兩排尖銳的獠牙，竟然形似一隻黃皮子。
又或者是皮膚鼓起一個個肉瘤，雙眼凸出，嘴巴大張著，一條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赫然成了一隻渾身疙疙瘩瘩的癩蛤蟆。
……
僕役們眼見著一個個妖物在眼前顯出原形。
雖然在如今這詭異世道，這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但他們也是第一次同時見到如此之多的妖獸，心中多少有些駭然。
明明是平時一起相處的雜役，怎就突然變成了一隻妖獸？！
「請各位即刻退出此地，不退者，死！」
陳壽從主位之上緩緩站起，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青玉寶劍。
寶劍甫一抽出，劍鋒撞上日光，瞬間燃燒了起來，光華奪目。
這些未生異變的僕役還不知緣由，其中一位資歷尚老的管事還想開口。
但突然間，那些還在痛苦掙扎的妖物，發出了一聲聲更為悽厲的慘叫。
緊接著，它們的身軀在日光的照耀之下，迅速地乾癟，皮肉冒煙。
最終，灰飛煙滅，只在原地留下了幾灘散發著惡臭的水漬。
死……
死了……
還在停留的僕役不敢怠慢，慌忙退出了小院。
只剩下陳壽留在院中，踏上長桌，劍鋒掃視周遭。
……
雖然他已服丹練劍，初具戰力，但若是想一舉拔除府內諸妖，實力必然不夠。
哪怕是各個擊破，也難保不會打草驚蛇，被這些妖物群起攻之。
思來想去，若是他想要畢其功於一役，那就只有一條路了。
下毒。
但該用什麼毒，要如何下毒……他毫無頭緒。
直到他在內景地中抽出了那本《百草藥方錄》，除妖計劃最重要的一環，才終於補齊。
既然是藥方，記載的就不會只有「良藥」，同樣也會有「毒藥」。
翻閱藥房集錄之後，他果然找到了符合心意的藥方。
「取千年桃木芯三兩、赤血蝙蝠翼炙末五錢、三葉青麟草七株、硃砂末二兩、加幽蕈、金棘果各兩枚……共研為細粉，方名『灼妖散』。」
顧名思義，妖獸服下此藥，若置於日光之下，頃刻間化為飛灰。
但若是普通人服下，頂多會拉個肚子，並不會有大礙。
陳壽覺得，應該不會有其他藥方，會比這藥更加貼合自己的計劃了。
……
院內，寂靜無比。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已化作飛灰或殘骸的妖獸，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焦臭與幾縷殘煙。
陳壽行走在長桌之上，並未放鬆警惕，冷靜地確認著現場妖獸的數量。
開宴前，他已經確認過一次了，但還是要防止有漏網之魚。
「少了兩隻……」他喃喃低語。
突然，「咔擦」一聲，腳底傳來木板斷裂的聲響。
下一刻，一頭豬妖便從桌底四蹄蹬地，猛衝而出。
陳壽早已準備，提劍一扭，從桌子上一躍而下。
但那豬妖的速度極快，瞬間已至身前，張開腥臭大口，撕咬而來。
雙方很快便戰至一處。
雖然這是陳壽的第一次實戰，但其實早在領悟那本無名劍譜時，他便已經在虛幻之中，親身演練了多次。
此刻，面對來勢洶洶的豬妖，他劍意隨心，心無雜念，念斬此妖。
劍鋒與那豬妖的皮毛、獠牙碰撞，濺起無數火花。
哪怕這豬妖兇悍異常，卻也難以抵擋劍芒。
一番激戰過後，陳壽抓住破綻，欺身而上，運全身靈力於劍身。
隨著他一劍刺入豬妖咽喉，豬妖發出沉悶的嘶吼，鮮血噴涌而出。
轟！
這豬妖的臃腫身軀倒地，抽搐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香主「陳壽」擊殺14級妖獸「豬妖」，獲得獎勵：香爐經驗+197，香灰+142】
【你的香爐品級已提升至「貳」】
【你解鎖了新的香法：星構術】
「香爐的品級提升了？」
先前陳壽便發現，自己擊殺妖物時，腦海中浮現出的提示不太一樣。
他所獲得的經驗，都會自動匯入香爐之中。
今天這一波死在他手中的妖獸，終於將香爐的經驗條填滿，似乎也解鎖了新的能力。
「等到內景地里再好好研究一下吧，現在還不能放鬆，還有一隻妖獸……沒死。」
他將視線轉回長桌的主位，只見那美婦人還坐在原位，面色難看。
那豬妖不知是何原因，沒有被日光燒死，可能是沒喝毒酒的緣故。
這狐狸夫人沒死，大概也是相同原因。
「你我夫妻一場，我本該手下留情，但無奈……你是妖，我是人。」
陳壽緩步朝主位而去，青玉寶劍折射微光，
「如今，你死期將至，還有什麼話要說？」
「陳，陳郎……」
那美婦人緩緩抬起頭，眼眸中竟似蒙著一層水霧，盈盈欲滴。
陳壽沒想到，自己竟然從一隻妖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惶與無助。
其實她一直都是這副柔弱模樣，但陳壽以為是這狐狸精懂得偽裝，要以這可憐模樣哄騙人心。
如今妖獸盡焚，她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該顯露妖獸的凶戾本性。
但如今這小模樣……難道還在裝？
意圖讓自己放下警惕，再趁機偷襲麼？
陳壽瞥了一眼，看到這美婦人的座椅下已然伸出了一條雪白狐尾，心底越發冰冷：
「既然無話可說，那夫妻一場，我給你一個痛快。」
陳壽將劍鋒搭在了這美婦人的脖頸，在一片粉白間，劃出了一道赤紅色的血口子。
這美婦人依舊沒有反抗，只是雙頰流下淚來，緩緩道：
「陳郎……不，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