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夜
雲蔽星月，天地無光。
但霓裳宮裙女子仍是很快就看的清楚，那忽然暴起之人，竟是套頭遮面。
他刀出如飛電，刀鋒寒光爍閃之處，玄武法王的獨眼中頃刻便有鮮血飈出，周身失衡，動作再緩。
但那人卻沒乘勝追擊，反而扛起昏迷的燕歸海就朝武場之外狂掠而去。
他一步三丈，速若奔光，眨眼之間，就遠離了嘶聲發狂，朝他胡亂追擊的玄武法王。
「他是誰？這身功夫簡直高的沒邊了，難不成是哪尊絕頂高手？
卻為何要一直藏身匿跡？伺機偷襲？」
「而且，他為何獨要擄走燕歸海？」
霓裳宮裙女子念頭紛飛。
但很快她就收攝住心緒，冷眼盯向瘋怒咆哮的玄武法王。
眼見著此時的玄武法王，身形踉踉蹌蹌，動作不得章法，手中兩柄玄鐵錘胡揮亂打，一身積蓄出的沛然大勢，已是崩如山塌。
她持劍便朝玄武法王殺去！
…………
李熠得手之後，毫不戀戰，全速離場。
他斬瞎玄武法王之舉，速若電光石火，而場中廝殺混亂，便幾乎無人注意到了此事。
是以一眾魔教之人，只當他是尋常江湖客，見他想要逃離，便也紛紛湧來堵殺，卻無人能擋他一合。
只幾息時間，十數步的距離，一路便有十數名魔教之人死於他刀下，屍體橫七豎八，如被疾風掃落的敗葉。
漸漸有人注意到了他。
不少江湖客開始聚攏在他身後，隨他突圍，但眼見著六合散魔之一的血魔朝他殺來，又紛紛如鳥獸散，怕被波及。
只是一眾江湖客還沒來得及徹底散開，便見那凶威如鬼的血魔，竟七刀就被斬於刀下，身首分離，死不瞑目。
這讓江湖客們看得呆若木雞，隨即就大喜過望，立刻又聚攏起來，緊緊跟上。
可惜四周也有魔眾擾殺，便令得他們漸漸跟不上李熠的速度。
尤其是堵路的魔眾很快就被李熠殺怕了，便不敢再攔阻李熠，轉而堵殺他們……
他們便只能看著李熠越奔越遠，直至有人發現玄武法王被那名霓裳宮裙女子斬於劍下，眾人才稍稍止住絕望，又拼命朝那霓裳宮裙女子匯去……
…………
子時終於過了。
明月玉輝刺破黑雲，映在漫天鋪落的白雪之上，令得寰宇之間，終於是澄明了些。
城中寂寂，道路上幾無人影。
李熠先尋了一家醫館，讓大夫給燕歸海勉強穩住了傷勢之後，才守在他身側，又細細思量起來。
約莫兩個時辰後，燕歸海終於醒來了。
他艱難睜眼，只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尤其胸腹之內，仿佛臟腑皆已糜爛，痛的他差點又暈厥過去。
他看到了仍套頭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李熠。
微愣之後，他立刻警覺，心念急轉之時，便也沉聲問道：
「是閣下在玄武法王手中救了我？」
李熠點了點頭。
「閣下與我以前有交情？」
李熠搖了搖頭。
「閣下是受人所託？」
李熠再搖了搖頭。
燕歸海心中警覺愈深，語氣卻是輕鬆了些，笑道：
「既無往日交情，又非受人所託，閣下總不至於是適逢其會，忽然善心發作，便順手救了在下的性命，還不辭麻煩，為在下尋醫問藥吧？」
李熠也是笑道：「閣下覺得呢？」
燕歸海道：「我當然不會覺得，能在玄武法王手下救人的大高手，會無端如此善心且熱心；
閣下有什麼目的，直說便是，我若能辦，赴湯蹈火也會報閣下的救命之恩。」
李熠道：「也不必赴湯蹈火，只需你將【問天九刀】完整傳授給我就行。」
燕歸海頓時色變，周身筋肉都下意識緊了緊，牽扯出的劇痛更是讓他額上立刻就滲出冷汗來。
他厲聲道：「不可能！」
他又冷笑起來：「閣下倒是打的好算盤，但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師門秘錄，我縱是死，也不可能向外人吐露分毫！」
李熠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用麻繩將他四肢綁實在床上後，便也在這屋中席地睡去。
…………
次日一早，李熠便讓大夫去尋了個泥瓦匠，在醫館的後院中砌出一座極其窄小的石屋。
此屋無窗，僅有一扇狗洞大小的門，人進其內，無法站直或平躺，只能蜷縮著，狗門一關，屋內便會陷入完全黑暗。
他將傷勢又恢復了幾分，已無性命之礙的燕歸海，直接綁實了手腳，封了內氣，卸掉下巴骨，又用布團塞住嘴巴，再關進此屋，便不理他。
除了每日一次的餵他吃飯喝藥，也不會開門。
只一日過去，再看燕歸海時，他便被關的精神狀態已有些不對。
李熠也不多說，繼續關他禁閉，他則離開了醫館，往皇城行去。
…………
今夜無雪，星月同輝。
只亥時之際，大虞皇城內外，便已密密麻麻聚滿了天南海北的江湖客。
眾人三五成群，談論不斷，時時有人驚呼出聲。
待李熠走的近了，聽清了一些江湖客話中的內容之後，也是極為震撼。
卻是在前日夜裡，趙宗元秘密宴請所有身在京城的絕頂強者。
恰在此時，流雲山莊內論武小會上，朱正雄，燕歸海等一干絕頂強者的子嗣，或是衣缽傳人，竟是被魔教的玄武法王近乎殺絕了。
此事一出，一眾絕頂高手雷霆震怒。
其中煙羅島主，血衣樓主，煙霞散人，更是當夜就攜手殺到陽景玄所在之處。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就此展開。
卻只歷時一盞茶時間，便匆匆結束。
三大絕頂高手，全被陽景玄鎮殺。
此事在昨日傳出並發酵之後，直令得所有聽聞此事之人，亡魂皆冒，便是骨頭縫裡，都直透寒氣。
「太可怕了啊！據說鎮殺煙羅島主三人之後，陽景玄竟是絲毫無損，如此武功，簡直讓人匪夷所思，趙掌尊能勝的了麼？」
「不好說…不好說，難道諸位沒有發現，卓陽等人被殺，與煙羅島主等人被趙掌尊宴請，在時間上太過巧合了麼？」
「這些大人物的想法，實在讓我等這些小角色琢磨不透啊，反正經此一役，陽景玄的魔勢，是真正稱得上蓋壓天下了，就看趙掌尊，如何遏制了。」
「且等著看吧，子時，馬上就要到了！」
但霓裳宮裙女子仍是很快就看的清楚，那忽然暴起之人，竟是套頭遮面。
他刀出如飛電，刀鋒寒光爍閃之處，玄武法王的獨眼中頃刻便有鮮血飈出，周身失衡，動作再緩。
但那人卻沒乘勝追擊，反而扛起昏迷的燕歸海就朝武場之外狂掠而去。
他一步三丈，速若奔光，眨眼之間，就遠離了嘶聲發狂，朝他胡亂追擊的玄武法王。
「他是誰？這身功夫簡直高的沒邊了，難不成是哪尊絕頂高手？
卻為何要一直藏身匿跡？伺機偷襲？」
「而且，他為何獨要擄走燕歸海？」
霓裳宮裙女子念頭紛飛。
但很快她就收攝住心緒，冷眼盯向瘋怒咆哮的玄武法王。
眼見著此時的玄武法王，身形踉踉蹌蹌，動作不得章法，手中兩柄玄鐵錘胡揮亂打，一身積蓄出的沛然大勢，已是崩如山塌。
她持劍便朝玄武法王殺去！
…………
李熠得手之後，毫不戀戰，全速離場。
他斬瞎玄武法王之舉，速若電光石火，而場中廝殺混亂，便幾乎無人注意到了此事。
是以一眾魔教之人，只當他是尋常江湖客，見他想要逃離，便也紛紛湧來堵殺，卻無人能擋他一合。
只幾息時間，十數步的距離，一路便有十數名魔教之人死於他刀下，屍體橫七豎八，如被疾風掃落的敗葉。
漸漸有人注意到了他。
不少江湖客開始聚攏在他身後，隨他突圍，但眼見著六合散魔之一的血魔朝他殺來，又紛紛如鳥獸散，怕被波及。
只是一眾江湖客還沒來得及徹底散開，便見那凶威如鬼的血魔，竟七刀就被斬於刀下，身首分離，死不瞑目。
這讓江湖客們看得呆若木雞，隨即就大喜過望，立刻又聚攏起來，緊緊跟上。
可惜四周也有魔眾擾殺，便令得他們漸漸跟不上李熠的速度。
尤其是堵路的魔眾很快就被李熠殺怕了，便不敢再攔阻李熠，轉而堵殺他們……
他們便只能看著李熠越奔越遠，直至有人發現玄武法王被那名霓裳宮裙女子斬於劍下，眾人才稍稍止住絕望，又拼命朝那霓裳宮裙女子匯去……
…………
子時終於過了。
明月玉輝刺破黑雲，映在漫天鋪落的白雪之上，令得寰宇之間，終於是澄明了些。
城中寂寂，道路上幾無人影。
李熠先尋了一家醫館，讓大夫給燕歸海勉強穩住了傷勢之後，才守在他身側，又細細思量起來。
約莫兩個時辰後，燕歸海終於醒來了。
他艱難睜眼，只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尤其胸腹之內，仿佛臟腑皆已糜爛，痛的他差點又暈厥過去。
他看到了仍套頭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李熠。
微愣之後，他立刻警覺，心念急轉之時，便也沉聲問道：
「是閣下在玄武法王手中救了我？」
李熠點了點頭。
「閣下與我以前有交情？」
李熠搖了搖頭。
「閣下是受人所託？」
李熠再搖了搖頭。
燕歸海心中警覺愈深，語氣卻是輕鬆了些，笑道：
「既無往日交情，又非受人所託，閣下總不至於是適逢其會，忽然善心發作，便順手救了在下的性命，還不辭麻煩，為在下尋醫問藥吧？」
李熠也是笑道：「閣下覺得呢？」
燕歸海道：「我當然不會覺得，能在玄武法王手下救人的大高手，會無端如此善心且熱心；
閣下有什麼目的，直說便是，我若能辦，赴湯蹈火也會報閣下的救命之恩。」
李熠道：「也不必赴湯蹈火，只需你將【問天九刀】完整傳授給我就行。」
燕歸海頓時色變，周身筋肉都下意識緊了緊，牽扯出的劇痛更是讓他額上立刻就滲出冷汗來。
他厲聲道：「不可能！」
他又冷笑起來：「閣下倒是打的好算盤，但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師門秘錄，我縱是死，也不可能向外人吐露分毫！」
李熠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用麻繩將他四肢綁實在床上後，便也在這屋中席地睡去。
…………
次日一早，李熠便讓大夫去尋了個泥瓦匠，在醫館的後院中砌出一座極其窄小的石屋。
此屋無窗，僅有一扇狗洞大小的門，人進其內，無法站直或平躺，只能蜷縮著，狗門一關，屋內便會陷入完全黑暗。
他將傷勢又恢復了幾分，已無性命之礙的燕歸海，直接綁實了手腳，封了內氣，卸掉下巴骨，又用布團塞住嘴巴，再關進此屋，便不理他。
除了每日一次的餵他吃飯喝藥，也不會開門。
只一日過去，再看燕歸海時，他便被關的精神狀態已有些不對。
李熠也不多說，繼續關他禁閉，他則離開了醫館，往皇城行去。
…………
今夜無雪，星月同輝。
只亥時之際，大虞皇城內外，便已密密麻麻聚滿了天南海北的江湖客。
眾人三五成群，談論不斷，時時有人驚呼出聲。
待李熠走的近了，聽清了一些江湖客話中的內容之後，也是極為震撼。
卻是在前日夜裡，趙宗元秘密宴請所有身在京城的絕頂強者。
恰在此時，流雲山莊內論武小會上，朱正雄，燕歸海等一干絕頂強者的子嗣，或是衣缽傳人，竟是被魔教的玄武法王近乎殺絕了。
此事一出，一眾絕頂高手雷霆震怒。
其中煙羅島主，血衣樓主，煙霞散人，更是當夜就攜手殺到陽景玄所在之處。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就此展開。
卻只歷時一盞茶時間，便匆匆結束。
三大絕頂高手，全被陽景玄鎮殺。
此事在昨日傳出並發酵之後，直令得所有聽聞此事之人，亡魂皆冒，便是骨頭縫裡，都直透寒氣。
「太可怕了啊！據說鎮殺煙羅島主三人之後，陽景玄竟是絲毫無損，如此武功，簡直讓人匪夷所思，趙掌尊能勝的了麼？」
「不好說…不好說，難道諸位沒有發現，卓陽等人被殺，與煙羅島主等人被趙掌尊宴請，在時間上太過巧合了麼？」
「這些大人物的想法，實在讓我等這些小角色琢磨不透啊，反正經此一役，陽景玄的魔勢，是真正稱得上蓋壓天下了，就看趙掌尊，如何遏制了。」
「且等著看吧，子時，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