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殊死一賭
第491章 殊死一賭
在表現未來科技的電影裡，經常能看到一種場景：
某個人對著ar虛擬實境工作檯，虛空指揮著立體地圖或者複雜模型，手指翻飛，微光縈繞的模型旋轉拆分，組合成各種全新形態並且出具分析數據……
李顏當時就覺得很扯淡。
這操作精度……能準確就有鬼了，而且完全就是形式具有未來感而已。
本質上跟在電腦屏幕操作沒啥太大區別。
除非這東西能配合高強度的人工智慧，或者直接對腦機，操縱人想什麼，這模型就自動匹配變化，並且可以省略許多基礎操作，那還算有點意義。
那也只是比在電腦屏幕上操作視角好一些而已。
李顏認為，這種展現形式真正的科幻感，應該在「介質」上，在各種不同場景里，只要擁有一些雷射發射的小道具，就能憑空變出模型，才是ar應用的路線。
偏偏大部分電影裡，這玩意兒的應用場景還非常受限。
然而，李顏啟動了超頻的大腦里，光刻機正在變成一個半透明發著微光的模型，隨著李顏的意志拆分組合。
跟上述科幻電影經典場景一模一樣。
李顏感覺自己成了個人肉掃描儀，掃一塊光刻機零件，就虛空列印一塊，在腦子裡進行拼裝分析，理解該零件的作用。
最近這段時間，他天天在幹這件事。
為了避免拆機之後裝不回去，他在此之前做的準備工作多得驚人，對整台光刻機零件的測量也動用了很多工具，細緻入微收集了大量數據。
但就算如此，測量數據依舊會存在誤差，所以李顏需要分析的數據量極其恐怖。
他甚至需要在摸清零件作用之後分析零件間尺寸數據的對接情況，判斷是否存在誤差，誤差又會導致什麼結果。
完全不是人力所能及。
但李顏可以。
自從冒險覺醒一級技能「學習速度」之後，李顏就已經能將當時的超頻思考模式變成常態化了。
後續每一次超頻，都或多或少地提升著他的常態化思考模式。
更廣，更深，更快。
如今的他只要專注思考，能同時處理的信息量已經完全超出常人理解了。
此時啟動超頻，單位時間內能處理的信息量也完全是計算機級別。
而相比真正使用計算機，他在「思路」上有絕對優勢。
也就是人，永遠能比人工智慧更強一點。
李顏不需要輸入指令，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可惜的是，超頻的提升沒有李顏想像中那麼誇張。
他以為每次超頻帶來的學習速度提升就算不能成倍，高低也能是個乘以零點幾的水平，結果是零點零零幾……
思來想去，問題應該在遲遲不提升的二級技能上。
啃資料也啃了好一陣，李顏學科相關的三級技能已經全數70%進度以上，深入研究的計算機、數學、物理、機械更是都突破了70%，直奔80%的新高度而去。
如此提升，自然是得益於「學習速度」這個bug技能。
然而基礎數值不夠。
bug技能的天花板有些受限。
看來在系統的邏輯里，知識量跟智力之間的關係是個單向通道。
智力的高低決定了知識量的攝入天花板，但知識量的提升卻不能反哺智力。
不過李顏充滿信心。
因為在這波超頻的過程中，他總能隱約感覺到智力突破的門檻。
就差邁過去了。
很顯然，足夠燒腦的難題，才能把大腦逼到極限，尋得一些新出路，從而讓靈感沸騰。
只是李顏始終被覺醒學習速度那次超頻的陰影影響著，不敢如之前一般深入。
所以光刻機的拆解也是慢慢來的，換以前他說不定就賭一把全拆了來一波超高強度分析。
他甚至在每次超頻前都會給韋韻之發個信息，「十五分鐘後打電話給我，連著打，三個電話沒接，就通知汪紫與未來科技醫療隊來研究室。」
為什麼是找韋韻之？
李顏也問過自己。
最快最安全的做法，是直接聯繫汪紫，甚至可以守在門口，只要時間一到李顏沒反饋，馬上進研究室。
最符合人情的做法，是聯繫自己李春跟陳鳳玲，涉及生命安全的事情，最值得信任的從來都是父母。
但這些都有一個問題，李顏的超頻不是冥想，而是「鬼神上身」。
在剛擁有系統的時候，李顏曾經不小心跟陳鳳玲說出過「系統」這兩個字，直接導致了大腦內警鈴大作。
這是絕對要守的秘密。
李顏可以成為別人眼裡的頂級天才，可以成為不可被理解的神奇小子，但就是不能讓人發自內心認為……他有超能力。
非人的表現只能是個形容，不能是客觀事實。
找汪紫，李顏還不夠信任；找父母，則要擔一些因為他倆過度擔憂而破壞超頻的風險。
但有一個人，李顏曾在大腦迷糊的時候發過類似信息，而她最終什麼都沒問，只是貫徹著「擔憂」這一件事。
她似乎從不在乎李顏為什麼會這麼強，她不在意李顏身上有什麼秘密，抑或是……她覺得這些事情放在李顏身上也是正常的。
她相信李顏是無需解釋的奇蹟。
而這幾天韋韻之的表現也讓李顏確認自己沒決策錯。
每次都是十五分鐘剛剛好，韋韻之就打了電話來，李顏略顯疲憊地說著「很準時，沒事，我去找點東西吃。」
而小美女只在電話那頭輕輕說一句，「好好休息。」
後來李顏就簡化到了「照例」。
其實李顏每次超頻都不會超過十分鐘，只是他還需要幾分鐘緩緩，就沒有主動找小美女。
——也有想聽聽女孩聲音的理由。咳。
十分鐘過去了，李顏慢慢切斷著大腦里千絲萬縷的思考，從瘋狂的信息洪流中脫身。
每一次從超頻中回到現實世界，都會有種恍惚的感覺。
所有的光線都留有殘影，似乎時間在短短的瞬間停滯了。
周身的景物從散亂的迭影到漸漸正常，需要幾秒鐘。
就像重新獲得了對這個現實三維世界的感受。
然後就是澎湃的倦意與飢餓。
12月31日，天冷了。
李顏感覺自己頭上應該冒著白煙。
正常這時候應該伸個懶腰，放空大腦，去找點吃的。
但他現在不甚愉快。
「又是這樣……提不起速，跨不過門檻。」
要說現在能力夠不夠用分析完這台光刻機並且嘗試一比一復刻，答案是肯定的。
時間問題而已。
但李顏不喜歡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的感覺。
非常不喜歡。
數據的提升對他來說具有不可比擬的安全感。
尤其是現在數據互相糾纏互相形成1+1大於2的狀態，影響到大量基礎數值的二級技能提升，得是何等炸裂。
「算是理解修仙小說的主角了，境界提升這種事情，真是毒藥。」李顏自言自語，「所謂道心，不過如此吧。」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韻之。」
「還好吧？」
「沒事，謝謝。」
「謝啥呢。」
「……對哦。」
「你心不在焉的樣子。」
「有點。」
「而且很累的樣子。」
「我現在是『腦虛公子』。」李顏笑了笑。
小美女沉默了三秒，「好好休息。」
「韻之。」
「啊……啊？」
「照例。」
「嗯？不行。」
李顏一愣，「啥？」
「你太累了，該休息，而不是繼續工作。」
「我有分寸。」
「二十分鐘？你研究室沒鎖門的吧？」
「當然沒有，我又不傻。」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掛斷電話之後，李顏吃了根能量棒——其實沒啥用，然後繞著光刻機走了一圈，又對照著電腦上記錄下來的各種數據以及十幾個版本的模型研究了幾分鐘。
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智力突破咫尺之遙，那就一鼓作氣吧。
再來一次十分鐘而已，「身體健康」技能跟韋韻之的電話雙保險，可能會坑自己健康一把，但命怎麼著都丟不了。
就算透支了，倒了，直接讓醫療隊檢測生命體徵狠狠睡他一覺，回頭把二級技能「身體」提一提，刷新狀態就屁事沒有了。
光刻機再一次從他腦海中展開。
興許是難得的連續超頻，李顏這次接入分析數據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點，不過他不止是想著推進工作內容，還想試試邁過技能提升的門檻。
目前的能力夠分析光刻機了，那如果不是一塊塊拆分按部就班，而是把目前已經分析過的一切結合起來，猜測尚未分析的零件如何運轉，是不是甚至可能給到優化方案？
膽子太肥了，怎麼做都還沒徹底搞明白，就想著優化了。
不過就得是這樣，開掛的人，怎能走尋常路？
李顏現在的能力值其實比他能承受的極限要高。
他理論上能做到的事情，實際做出來會導致嚴重透支。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就例如他現在想乾的，把前邊所有信息整合，並且在大腦中預演一台幾萬個零件的精密機械運轉。
演算不同零件運轉的可能姓，甚至分析零件實際檢測可能存在的誤差會有什麼影響。
屬於讓計算機計算都要先做好優化免得干燒了的級別。
李顏就這麼華麗麗啟動了。
數據洪流突然成了海嘯。
李顏站在高塔上猝不及防地就沉了海。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大腦宕機。
一直以來處理數據都遊刃有餘的李顏罕見地感受到了「算力不足」，應對得及其吃力。
他不得不將所有精力全數集中，努力讓自己從機械處理數據的狀態中脫離。
他必須梳理思路，絕不能迷失在無邊際的數據中。
這可是在超頻，要是迷失在這個狀態里……
腎上腺素正在瘋狂飆升。
他直接寫了四個程序協助運算，頂配電腦算得已經有些卡頓了。
在極度的理性下，是沒有感性存活空間的。
然而李顏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情緒，名為「喜悅」。
他賭對了，這個該死的系統不管玩得再花，核心邏輯一直沒變。
靠積累，靠突破，倒了卡殼的時候有且僅有一條路：
突破極限。
李顏感覺自己身處一個隔絕海水的氣泡中。
高於腳下高塔頂的海面之上，有一團亮光。
光線透了下來，已經可以照亮李顏。
只要離開這個氣泡，游上去……
原本高塔之上伸手不可及的亮光，如今竟然因為在淹沒高塔的海里游泳而變得觸手可及。
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李顏往前游去，想要抓住這團亮光，然而腳下高塔卻轟然倒下。
他突然感覺自己四肢僵硬，胸腔非常悶。
李顏就這麼卡在了安全氣泡與那團亮光之間。
氧氣只夠他回到氣泡，或者游到海面——距離抓住亮光還差那麼一點點。
這些意識流的東西瘋狂侵入拼命處理數據的李顏腦海。
蘊含的意義非常清楚：要麼趕緊停下，大腦還有餘力剎車；要麼繼續拼命，然後被強制停機。
各種對深海的恐懼與缺氧的痛苦想像襲來，李顏知道，這是「身體健康」在警告了……
留在氣泡，那就一切還是白瞎，既然目標就在前方，那便只有一個選擇。
沖他媽的！
剎個屁的車，老子就算這波之後睡他個七天七夜，也決不允許選擇退縮。
恐懼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暗，就應該他媽的追逐頭頂的光芒啊。
李顏沉浸在自己的腦中世界，完全不知此刻現實世界的他已是如何一般模樣：
臉上毫無血色，本來快到只剩殘影的手指已經僵硬，汗已經快把頭髮全數浸濕。
如果有個實時檢測李顏大腦的機器，就會發現他此時的大腦正在發生醫學難以解釋的現象，幾乎就像是——極速的病變。
李顏已經喪失了現實世界的感官，所以聽不到韋韻之打來的第三個電話。
他正在竭盡全力地朝海面衝去，在兩眼一黑的前一瞬間把身體送了出去。
草泥馬，靠慣性了！
「李顏！」韋韻之直接推開研究室門喊了一身，就看著內部玻璃門後邊，閉著眼的李顏搖搖欲墜。
少女連驚叫都沒有，幾乎是半側身子撞開玻璃門，及時接住了從辦公椅上滑落的李顏。
叮！
【智力+1，二級技能，總數7】
隨後是一浪接一浪的輻射效果：
專注力、記憶力、計算力、理解力、想像力等等直接相關的四級技能，全數漲到了70分。
又因為這些技能的提升，三級技能思維速度、神經募集、精力也得到了不小幅度的提升。
原本透支的大腦因為智力水平的提升刷新了狀態，本來已經兩眼一黑的李顏突然就目露精光。
他甚至在沒有集中任何注意力的情況下，就覺得周遭的世界變慢了。
他在緩慢地下墜，但身體確實非常虛弱，所以沒法支撐；但他也看到了小美女表情無比堅定地狂奔而來。
按理說，這種畫面是非常非常感人的。
但他媽的不要慢放啊。
李顏盯著慢放的畫面，腦子裡的念頭卻快得一批。
韋韻之那堅定的表情與因為大跨步而抖動的身軀，看起來……看起來真的有點，好笑。
尤其是小美女最後還幾乎是滑跪一下，簡直不能更man了……
有點帥的。
但是有些地方太抖了，李顏還他媽在看慢放，太搞了。
於是韋韻之幾乎要哭出來地接住了李顏之後，就看到李顏眼神有光地笑出聲來。
嗯？
但李顏蒼白的臉與濕透了的頭髮擺在那，明顯是身體出問題了。
韋韻之的眼淚在微不可察的短暫遲疑後還是落了下來，「你……你怎麼了，怎麼了？」
李顏嘆了口氣，想站起來，卻被韋韻之直接推走椅子，攙扶著躺在了旁邊的休息床上。
因為一時找不到枕頭——在椅子當靠背呢，韋韻之乾脆坐在床邊，讓李顏的頭靠著她大腿當枕頭。
「我要不要跟汪阿姨說？不，我現在直接給醫療隊電話。」
「不用。」
李顏現在感覺非常奇怪，明明是因為大腦導致的透支，現在腦子不累了，但身體卻沒反應過來……
啥跟啥啊。
本來世界就變慢了，現在身體也變慢了，顯得自己的腦子與感官及其快。
「我這是躺著……膝枕？」李顏的腦子不受控制地狂奔著，「這觸感，又軟又彈的。」
但是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韋韻之甚至還彎了腰輕輕抱住李顏，「你不能這樣的，不能。」
小腹都貼臉了啊喂！
李顏只覺得一股熱血湧起，正在快速地給他無比疲憊甚至略有點冷的身體回溫。
而一些神奇的事情，正在發生。
智力的提升修復了受損的大腦，這當然不能是無視生理的操作。
本質上，就是身體的重要器官升級了。
在李顏把自己的「智力」推向極限的時候，他的身體何嘗不是推向了極限。
叮！
【身體+1，二級技能，總數7】
馬上就是一波狂風暴雨般的輻射。
在李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聲清脆的「叮」。
【速度+1，二級技能，總數7】
因為他智力、身體的雙重提升，加上本來就保持在7分的「邏輯」與「心智」，又迭加了超出70%進度的知識水平……
二級技能「速度」豈有不提升之理？
其實早在「學習速度」這個機制怪覺醒的時候，「速度」就有提升的條件了，只是數值不夠才一直卡殼。
好傢夥，這他媽超新星爆炸一樣的輻射了。
要知道，技能提升，是會刷新狀態的。
於是韋韻之就這麼看著剛剛還一臉死相的李顏，突然就一個矯健翻身從床上翻下，滿面紅光，笑容燦爛地打了一套拳。
可謂虎虎生風，瀟灑漂亮。
「不擔心不擔心，我好得很咧！」
這下輪到小美女宕機了。
(本章完)
在表現未來科技的電影裡，經常能看到一種場景：
某個人對著ar虛擬實境工作檯，虛空指揮著立體地圖或者複雜模型，手指翻飛，微光縈繞的模型旋轉拆分，組合成各種全新形態並且出具分析數據……
李顏當時就覺得很扯淡。
這操作精度……能準確就有鬼了，而且完全就是形式具有未來感而已。
本質上跟在電腦屏幕操作沒啥太大區別。
除非這東西能配合高強度的人工智慧，或者直接對腦機，操縱人想什麼，這模型就自動匹配變化，並且可以省略許多基礎操作，那還算有點意義。
那也只是比在電腦屏幕上操作視角好一些而已。
李顏認為，這種展現形式真正的科幻感，應該在「介質」上，在各種不同場景里，只要擁有一些雷射發射的小道具，就能憑空變出模型，才是ar應用的路線。
偏偏大部分電影裡，這玩意兒的應用場景還非常受限。
然而，李顏啟動了超頻的大腦里，光刻機正在變成一個半透明發著微光的模型，隨著李顏的意志拆分組合。
跟上述科幻電影經典場景一模一樣。
李顏感覺自己成了個人肉掃描儀，掃一塊光刻機零件，就虛空列印一塊，在腦子裡進行拼裝分析，理解該零件的作用。
最近這段時間，他天天在幹這件事。
為了避免拆機之後裝不回去，他在此之前做的準備工作多得驚人，對整台光刻機零件的測量也動用了很多工具，細緻入微收集了大量數據。
但就算如此，測量數據依舊會存在誤差，所以李顏需要分析的數據量極其恐怖。
他甚至需要在摸清零件作用之後分析零件間尺寸數據的對接情況，判斷是否存在誤差，誤差又會導致什麼結果。
完全不是人力所能及。
但李顏可以。
自從冒險覺醒一級技能「學習速度」之後，李顏就已經能將當時的超頻思考模式變成常態化了。
後續每一次超頻，都或多或少地提升著他的常態化思考模式。
更廣，更深，更快。
如今的他只要專注思考，能同時處理的信息量已經完全超出常人理解了。
此時啟動超頻，單位時間內能處理的信息量也完全是計算機級別。
而相比真正使用計算機，他在「思路」上有絕對優勢。
也就是人，永遠能比人工智慧更強一點。
李顏不需要輸入指令，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可惜的是，超頻的提升沒有李顏想像中那麼誇張。
他以為每次超頻帶來的學習速度提升就算不能成倍，高低也能是個乘以零點幾的水平，結果是零點零零幾……
思來想去，問題應該在遲遲不提升的二級技能上。
啃資料也啃了好一陣，李顏學科相關的三級技能已經全數70%進度以上，深入研究的計算機、數學、物理、機械更是都突破了70%，直奔80%的新高度而去。
如此提升，自然是得益於「學習速度」這個bug技能。
然而基礎數值不夠。
bug技能的天花板有些受限。
看來在系統的邏輯里，知識量跟智力之間的關係是個單向通道。
智力的高低決定了知識量的攝入天花板，但知識量的提升卻不能反哺智力。
不過李顏充滿信心。
因為在這波超頻的過程中，他總能隱約感覺到智力突破的門檻。
就差邁過去了。
很顯然，足夠燒腦的難題，才能把大腦逼到極限，尋得一些新出路，從而讓靈感沸騰。
只是李顏始終被覺醒學習速度那次超頻的陰影影響著，不敢如之前一般深入。
所以光刻機的拆解也是慢慢來的，換以前他說不定就賭一把全拆了來一波超高強度分析。
他甚至在每次超頻前都會給韋韻之發個信息，「十五分鐘後打電話給我，連著打，三個電話沒接，就通知汪紫與未來科技醫療隊來研究室。」
為什麼是找韋韻之？
李顏也問過自己。
最快最安全的做法，是直接聯繫汪紫，甚至可以守在門口，只要時間一到李顏沒反饋，馬上進研究室。
最符合人情的做法，是聯繫自己李春跟陳鳳玲，涉及生命安全的事情，最值得信任的從來都是父母。
但這些都有一個問題，李顏的超頻不是冥想，而是「鬼神上身」。
在剛擁有系統的時候，李顏曾經不小心跟陳鳳玲說出過「系統」這兩個字，直接導致了大腦內警鈴大作。
這是絕對要守的秘密。
李顏可以成為別人眼裡的頂級天才，可以成為不可被理解的神奇小子，但就是不能讓人發自內心認為……他有超能力。
非人的表現只能是個形容，不能是客觀事實。
找汪紫，李顏還不夠信任；找父母，則要擔一些因為他倆過度擔憂而破壞超頻的風險。
但有一個人，李顏曾在大腦迷糊的時候發過類似信息，而她最終什麼都沒問，只是貫徹著「擔憂」這一件事。
她似乎從不在乎李顏為什麼會這麼強，她不在意李顏身上有什麼秘密，抑或是……她覺得這些事情放在李顏身上也是正常的。
她相信李顏是無需解釋的奇蹟。
而這幾天韋韻之的表現也讓李顏確認自己沒決策錯。
每次都是十五分鐘剛剛好，韋韻之就打了電話來，李顏略顯疲憊地說著「很準時，沒事，我去找點東西吃。」
而小美女只在電話那頭輕輕說一句，「好好休息。」
後來李顏就簡化到了「照例」。
其實李顏每次超頻都不會超過十分鐘，只是他還需要幾分鐘緩緩，就沒有主動找小美女。
——也有想聽聽女孩聲音的理由。咳。
十分鐘過去了，李顏慢慢切斷著大腦里千絲萬縷的思考，從瘋狂的信息洪流中脫身。
每一次從超頻中回到現實世界，都會有種恍惚的感覺。
所有的光線都留有殘影，似乎時間在短短的瞬間停滯了。
周身的景物從散亂的迭影到漸漸正常，需要幾秒鐘。
就像重新獲得了對這個現實三維世界的感受。
然後就是澎湃的倦意與飢餓。
12月31日，天冷了。
李顏感覺自己頭上應該冒著白煙。
正常這時候應該伸個懶腰，放空大腦，去找點吃的。
但他現在不甚愉快。
「又是這樣……提不起速，跨不過門檻。」
要說現在能力夠不夠用分析完這台光刻機並且嘗試一比一復刻，答案是肯定的。
時間問題而已。
但李顏不喜歡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的感覺。
非常不喜歡。
數據的提升對他來說具有不可比擬的安全感。
尤其是現在數據互相糾纏互相形成1+1大於2的狀態，影響到大量基礎數值的二級技能提升，得是何等炸裂。
「算是理解修仙小說的主角了，境界提升這種事情，真是毒藥。」李顏自言自語，「所謂道心，不過如此吧。」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韻之。」
「還好吧？」
「沒事，謝謝。」
「謝啥呢。」
「……對哦。」
「你心不在焉的樣子。」
「有點。」
「而且很累的樣子。」
「我現在是『腦虛公子』。」李顏笑了笑。
小美女沉默了三秒，「好好休息。」
「韻之。」
「啊……啊？」
「照例。」
「嗯？不行。」
李顏一愣，「啥？」
「你太累了，該休息，而不是繼續工作。」
「我有分寸。」
「二十分鐘？你研究室沒鎖門的吧？」
「當然沒有，我又不傻。」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掛斷電話之後，李顏吃了根能量棒——其實沒啥用，然後繞著光刻機走了一圈，又對照著電腦上記錄下來的各種數據以及十幾個版本的模型研究了幾分鐘。
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智力突破咫尺之遙，那就一鼓作氣吧。
再來一次十分鐘而已，「身體健康」技能跟韋韻之的電話雙保險，可能會坑自己健康一把，但命怎麼著都丟不了。
就算透支了，倒了，直接讓醫療隊檢測生命體徵狠狠睡他一覺，回頭把二級技能「身體」提一提，刷新狀態就屁事沒有了。
光刻機再一次從他腦海中展開。
興許是難得的連續超頻，李顏這次接入分析數據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點，不過他不止是想著推進工作內容，還想試試邁過技能提升的門檻。
目前的能力夠分析光刻機了，那如果不是一塊塊拆分按部就班，而是把目前已經分析過的一切結合起來，猜測尚未分析的零件如何運轉，是不是甚至可能給到優化方案？
膽子太肥了，怎麼做都還沒徹底搞明白，就想著優化了。
不過就得是這樣，開掛的人，怎能走尋常路？
李顏現在的能力值其實比他能承受的極限要高。
他理論上能做到的事情，實際做出來會導致嚴重透支。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就例如他現在想乾的，把前邊所有信息整合，並且在大腦中預演一台幾萬個零件的精密機械運轉。
演算不同零件運轉的可能姓，甚至分析零件實際檢測可能存在的誤差會有什麼影響。
屬於讓計算機計算都要先做好優化免得干燒了的級別。
李顏就這麼華麗麗啟動了。
數據洪流突然成了海嘯。
李顏站在高塔上猝不及防地就沉了海。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大腦宕機。
一直以來處理數據都遊刃有餘的李顏罕見地感受到了「算力不足」，應對得及其吃力。
他不得不將所有精力全數集中，努力讓自己從機械處理數據的狀態中脫離。
他必須梳理思路，絕不能迷失在無邊際的數據中。
這可是在超頻，要是迷失在這個狀態里……
腎上腺素正在瘋狂飆升。
他直接寫了四個程序協助運算，頂配電腦算得已經有些卡頓了。
在極度的理性下，是沒有感性存活空間的。
然而李顏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情緒，名為「喜悅」。
他賭對了，這個該死的系統不管玩得再花，核心邏輯一直沒變。
靠積累，靠突破，倒了卡殼的時候有且僅有一條路：
突破極限。
李顏感覺自己身處一個隔絕海水的氣泡中。
高於腳下高塔頂的海面之上，有一團亮光。
光線透了下來，已經可以照亮李顏。
只要離開這個氣泡，游上去……
原本高塔之上伸手不可及的亮光，如今竟然因為在淹沒高塔的海里游泳而變得觸手可及。
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李顏往前游去，想要抓住這團亮光，然而腳下高塔卻轟然倒下。
他突然感覺自己四肢僵硬，胸腔非常悶。
李顏就這麼卡在了安全氣泡與那團亮光之間。
氧氣只夠他回到氣泡，或者游到海面——距離抓住亮光還差那麼一點點。
這些意識流的東西瘋狂侵入拼命處理數據的李顏腦海。
蘊含的意義非常清楚：要麼趕緊停下，大腦還有餘力剎車；要麼繼續拼命，然後被強制停機。
各種對深海的恐懼與缺氧的痛苦想像襲來，李顏知道，這是「身體健康」在警告了……
留在氣泡，那就一切還是白瞎，既然目標就在前方，那便只有一個選擇。
沖他媽的！
剎個屁的車，老子就算這波之後睡他個七天七夜，也決不允許選擇退縮。
恐懼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暗，就應該他媽的追逐頭頂的光芒啊。
李顏沉浸在自己的腦中世界，完全不知此刻現實世界的他已是如何一般模樣：
臉上毫無血色，本來快到只剩殘影的手指已經僵硬，汗已經快把頭髮全數浸濕。
如果有個實時檢測李顏大腦的機器，就會發現他此時的大腦正在發生醫學難以解釋的現象，幾乎就像是——極速的病變。
李顏已經喪失了現實世界的感官，所以聽不到韋韻之打來的第三個電話。
他正在竭盡全力地朝海面衝去，在兩眼一黑的前一瞬間把身體送了出去。
草泥馬，靠慣性了！
「李顏！」韋韻之直接推開研究室門喊了一身，就看著內部玻璃門後邊，閉著眼的李顏搖搖欲墜。
少女連驚叫都沒有，幾乎是半側身子撞開玻璃門，及時接住了從辦公椅上滑落的李顏。
叮！
【智力+1，二級技能，總數7】
隨後是一浪接一浪的輻射效果：
專注力、記憶力、計算力、理解力、想像力等等直接相關的四級技能，全數漲到了70分。
又因為這些技能的提升，三級技能思維速度、神經募集、精力也得到了不小幅度的提升。
原本透支的大腦因為智力水平的提升刷新了狀態，本來已經兩眼一黑的李顏突然就目露精光。
他甚至在沒有集中任何注意力的情況下，就覺得周遭的世界變慢了。
他在緩慢地下墜，但身體確實非常虛弱，所以沒法支撐；但他也看到了小美女表情無比堅定地狂奔而來。
按理說，這種畫面是非常非常感人的。
但他媽的不要慢放啊。
李顏盯著慢放的畫面，腦子裡的念頭卻快得一批。
韋韻之那堅定的表情與因為大跨步而抖動的身軀，看起來……看起來真的有點，好笑。
尤其是小美女最後還幾乎是滑跪一下，簡直不能更man了……
有點帥的。
但是有些地方太抖了，李顏還他媽在看慢放，太搞了。
於是韋韻之幾乎要哭出來地接住了李顏之後，就看到李顏眼神有光地笑出聲來。
嗯？
但李顏蒼白的臉與濕透了的頭髮擺在那，明顯是身體出問題了。
韋韻之的眼淚在微不可察的短暫遲疑後還是落了下來，「你……你怎麼了，怎麼了？」
李顏嘆了口氣，想站起來，卻被韋韻之直接推走椅子，攙扶著躺在了旁邊的休息床上。
因為一時找不到枕頭——在椅子當靠背呢，韋韻之乾脆坐在床邊，讓李顏的頭靠著她大腿當枕頭。
「我要不要跟汪阿姨說？不，我現在直接給醫療隊電話。」
「不用。」
李顏現在感覺非常奇怪，明明是因為大腦導致的透支，現在腦子不累了，但身體卻沒反應過來……
啥跟啥啊。
本來世界就變慢了，現在身體也變慢了，顯得自己的腦子與感官及其快。
「我這是躺著……膝枕？」李顏的腦子不受控制地狂奔著，「這觸感，又軟又彈的。」
但是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韋韻之甚至還彎了腰輕輕抱住李顏，「你不能這樣的，不能。」
小腹都貼臉了啊喂！
李顏只覺得一股熱血湧起，正在快速地給他無比疲憊甚至略有點冷的身體回溫。
而一些神奇的事情，正在發生。
智力的提升修復了受損的大腦，這當然不能是無視生理的操作。
本質上，就是身體的重要器官升級了。
在李顏把自己的「智力」推向極限的時候，他的身體何嘗不是推向了極限。
叮！
【身體+1，二級技能，總數7】
馬上就是一波狂風暴雨般的輻射。
在李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聲清脆的「叮」。
【速度+1，二級技能，總數7】
因為他智力、身體的雙重提升，加上本來就保持在7分的「邏輯」與「心智」，又迭加了超出70%進度的知識水平……
二級技能「速度」豈有不提升之理？
其實早在「學習速度」這個機制怪覺醒的時候，「速度」就有提升的條件了，只是數值不夠才一直卡殼。
好傢夥，這他媽超新星爆炸一樣的輻射了。
要知道，技能提升，是會刷新狀態的。
於是韋韻之就這麼看著剛剛還一臉死相的李顏，突然就一個矯健翻身從床上翻下，滿面紅光，笑容燦爛地打了一套拳。
可謂虎虎生風，瀟灑漂亮。
「不擔心不擔心，我好得很咧！」
這下輪到小美女宕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