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軍奮戰
潘登從Creek離職後的第一天，站在杭州出租屋狹窄的陽台上，望著遠處的高樓和霓虹燈，內心複雜。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孤獨，但他清楚，自己沒有退路了。
他重新租的這間屋子只有十幾平方米，放下床和一張小桌後幾乎沒有轉身的空間。桌上堆滿了資料：合同模板、品牌策劃案、稅務報表、手寫的待辦清單。這些是他新公司「三仟互娛」的全部家當。
「三仟互娛」，這名字是潘登一夜未眠後想出來的。他希望這個名字能寄託他的期望——三千繁華，只要能抓住其中一絲，就能改變命運。
創辦公司的第一周，潘登的時間徹底顛倒了。白天，他騎著共享單車在城裡跑，去工商局補資料、去稅務局諮詢報稅流程、去快遞點寄送樣品。每次跑一趟，他都要在手機上做詳細記錄，生怕漏了哪個環節。
但真正的戰場在晚上。大多數主播的商務白天都在睡覺，到了晚上才開始工作。潘登的手機從傍晚六點開始響個不停，微信、電話輪番轟炸。他需要和商務對接產品、講解帶貨分成模式，還得親自跑去遞送樣品。
創業初期，潘登發現，和主播的商務對接，是他面臨的最大挑戰。這些人年紀大多很小，二十出頭，長相精緻，言辭犀利，態度冷漠。他們掌握著主播的資源，仿佛掌握了潘登的生死。他深知，想在直播行業立足，繞不過這些人。
「潘總，我們家主播出場費是兩萬一場，佣金必須30%以上，否則就免談。」
潘登在微信上看到這條信息時，愣了一下。他的客戶是一個剛起步的小眾美妝品牌，預算非常有限，連出場費都湊不齊，更別提高額佣金了。
他試探性地回覆：「兩萬確實超出了預算，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出場費降點，我們在佣金比例上適當提高？」
對方很快發來一條語音，語氣透著不耐煩：「潘總，跟我們家主播合作都是這個價格，不講價。要是預算不夠，建議您換別的主播吧。」
潘登聽著語音，心裡一沉。他明白，這些商務最擅長利用資源的稀缺性，把合作變成一場博弈。而他，永遠處於劣勢。
一次對接中，潘登遇到了一個讓他更為頭疼的問題。對方的商務開門見山：「潘總，我們家主播確實挺適合您的產品，不過您也知道，直播行業大家都要意思意思。不如這樣，這次合作佣金給我抽5%，我們就把單子定下來。」
潘登心裡一緊，這種暗示他並不陌生，但作為初創公司，他沒有多餘的錢去「意思意思」。
「這……您看這次我們真的預算有限，要不等下次單子大一點再合作？」潘登小心翼翼地試圖繞開話題。
對方冷笑了一聲：「潘總，您要是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們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您找別人吧。」
消息發過來後，商務直接將他拉入了黑名單。潘登盯著手機屏幕，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這種規則，但還是忍不住感到憤怒和無力。
最讓潘登感到折磨的，是商務們的冷漠態度。許多時候，他的微信消息發出去，要過幾天甚至半個月才能收到回復。而當對方終於回消息時，往往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您好，主播有時間聊聊合作嗎？」
幾天後才會得到回覆：「沒時間，忙著。」
「那我再約下周？方便告訴我大致時間嗎？」
這條消息發出後，潘登就再也沒有收到回復。他有時候懷疑，這些商務是否真的看了他的消息，還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有一次，他連續追了對方兩周，對方終於不耐煩地回復了一條語音：「潘總，合作的事情真不急，您別一天到晚發消息好吧？」
語氣中的冷漠讓潘登感到一陣刺痛。他明白，自己在這些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小公司，根本不值得認真對待。
這些主播商務大多比潘登小了五六歲，卻總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他們談合作時，說話簡短，不耐煩；見面時，對他愛答不理，甚至連基本的禮貌都省略了。
一次商務會面，潘登帶著一款新產品，提前半小時到了約定的咖啡廳。商務姍姍來遲，隨意掃了一眼產品，說道：「這個東西怎麼感覺很普通？我們的主播接產品是有要求的，像這種，很難有帶貨爆點。」
潘登陪著笑臉解釋：「這款產品雖然外觀普通，但功效很不錯，尤其適合敏感肌，我可以提供更詳細的使用數據……」
商務打斷了他：「行了，這些數據我們根本用不上，主播要的就是『好看』『好賣』，其他的沒意義。」
潘登聽著，感覺自己像是在面對一個固執的孩子，卻不得不繼續哄對方滿意。
為了爭取合作，潘登開始頻繁地請這些商務吃飯喝酒。他學會了如何在酒桌上迎合對方，如何不停地敬酒道歉。即便喝到胃痛欲裂，他也從未拒絕過一杯酒。
一次飯局結束後，他醉得幾乎無法站穩，但商務還是冷冷地說道：「潘總，這次合作還得再等等，我們家主播檔期緊，得再排。」
潘登強忍著醉意，笑著說：「沒問題，您安排，我等著。」
走出飯店，他站在寒冷的街頭，胃裡翻江倒海，腦袋昏沉。他蹲在路邊，想吐卻吐不出來，眼裡滿是酸澀。
每天在這種冷漠、壓榨、折磨中度過，潘登幾乎沒有時間睡覺。他一邊在出租屋裡算計著每一分錢的用途，一邊告訴自己：「這是我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他無數次感到孤獨、痛苦，但每當想放棄時，他都會想起自己當初辭職時的決心。他相信，哪怕這條路再難，只要熬過去，他一定會有出頭的那一天。
某天深夜，潘登整理完最後一份合作計劃，抬頭看向窗外。霓虹燈下的城市依舊車水馬龍，他輕聲說：「或許他們不把我當回事，但總有一天，我要讓這些人主動找上我。」
儘管疲憊，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倔強的光芒。
創業初期的資金壓力，讓潘登如履薄冰。他拿出自己的積蓄，又套現了信用卡，還借了幾筆網貸，但每個月的房租、樣品費和交給主播的預付款，還是讓他感到入不敷出。
有一天晚上，房東打來電話：「小潘，房租快到期了，別忘了交。」
潘登掛了電話，看著桌上為數不多的現金，陷入沉思。他打開網貸平台，申請了一筆小額貸款，心裡默念：「下個月一定要把這些坑填上。」
但接下來的一周，他談的幾個合作都沒下文。幾位主播嫌產品不夠有市場競爭力，商務則嫌佣金太低，甚至有一次對方直接把他的樣品退了回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天晚上，潘登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他掏出手機，計算著帳單，發現再不解決問題，下個月可能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創業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他對著鏡子低聲說道，但轉過頭，又繼續撥通了一通新的電話。
凌晨三點，潘登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他的胃因為連日飲酒隱隱作痛，腦袋也一陣發昏。
他倒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讀的微信：「潘總，這次合作暫時不考慮了，但謝謝您的熱情。」
潘登沒有回覆，把手機放到一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感到一陣窒息，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我還能撐多久？」他低聲問自己，眼角滑過一滴淚水。
儘管日子過得艱難，潘登始終沒有放棄。他清楚地知道，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即便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堅持。
每天早上，他都會在一張紙上寫下當天的計劃：聯繫10個商務、遞送兩份樣品、完成一份策劃案。他用這些計劃逼迫自己前進，不給自己逃避的理由。
一次，他終於談成了一單合作。儘管金額不大，但卻給了他一點希望。站在合作方公司的門口，他感受到久違的成就感。
「或許，事情會好起來的。」他對自己說，語氣卻沒有多少信心。
創業的第2個月，潘登的公司仍然在勉強維持。他的身體因為熬夜和飲酒大不如前，但他的內心卻漸漸變得更加堅定。
窗外的夜風吹進屋裡，他感到一陣寒冷，但心裡卻多了一絲火熱。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即便孤獨，也別無選擇。
「總有一天，我會熬過去的。」他這樣告訴自己，目光堅定地看向窗外，那片他渴望征服的城市。
他重新租的這間屋子只有十幾平方米，放下床和一張小桌後幾乎沒有轉身的空間。桌上堆滿了資料：合同模板、品牌策劃案、稅務報表、手寫的待辦清單。這些是他新公司「三仟互娛」的全部家當。
「三仟互娛」，這名字是潘登一夜未眠後想出來的。他希望這個名字能寄託他的期望——三千繁華，只要能抓住其中一絲，就能改變命運。
創辦公司的第一周，潘登的時間徹底顛倒了。白天，他騎著共享單車在城裡跑，去工商局補資料、去稅務局諮詢報稅流程、去快遞點寄送樣品。每次跑一趟，他都要在手機上做詳細記錄，生怕漏了哪個環節。
但真正的戰場在晚上。大多數主播的商務白天都在睡覺，到了晚上才開始工作。潘登的手機從傍晚六點開始響個不停，微信、電話輪番轟炸。他需要和商務對接產品、講解帶貨分成模式，還得親自跑去遞送樣品。
創業初期，潘登發現，和主播的商務對接，是他面臨的最大挑戰。這些人年紀大多很小，二十出頭，長相精緻，言辭犀利，態度冷漠。他們掌握著主播的資源，仿佛掌握了潘登的生死。他深知，想在直播行業立足，繞不過這些人。
「潘總，我們家主播出場費是兩萬一場，佣金必須30%以上，否則就免談。」
潘登在微信上看到這條信息時，愣了一下。他的客戶是一個剛起步的小眾美妝品牌，預算非常有限，連出場費都湊不齊，更別提高額佣金了。
他試探性地回覆：「兩萬確實超出了預算，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出場費降點，我們在佣金比例上適當提高？」
對方很快發來一條語音，語氣透著不耐煩：「潘總，跟我們家主播合作都是這個價格，不講價。要是預算不夠，建議您換別的主播吧。」
潘登聽著語音，心裡一沉。他明白，這些商務最擅長利用資源的稀缺性，把合作變成一場博弈。而他，永遠處於劣勢。
一次對接中，潘登遇到了一個讓他更為頭疼的問題。對方的商務開門見山：「潘總，我們家主播確實挺適合您的產品，不過您也知道，直播行業大家都要意思意思。不如這樣，這次合作佣金給我抽5%，我們就把單子定下來。」
潘登心裡一緊，這種暗示他並不陌生，但作為初創公司，他沒有多餘的錢去「意思意思」。
「這……您看這次我們真的預算有限，要不等下次單子大一點再合作？」潘登小心翼翼地試圖繞開話題。
對方冷笑了一聲：「潘總，您要是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們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您找別人吧。」
消息發過來後，商務直接將他拉入了黑名單。潘登盯著手機屏幕，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這種規則，但還是忍不住感到憤怒和無力。
最讓潘登感到折磨的，是商務們的冷漠態度。許多時候，他的微信消息發出去，要過幾天甚至半個月才能收到回復。而當對方終於回消息時，往往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您好，主播有時間聊聊合作嗎？」
幾天後才會得到回覆：「沒時間，忙著。」
「那我再約下周？方便告訴我大致時間嗎？」
這條消息發出後，潘登就再也沒有收到回復。他有時候懷疑，這些商務是否真的看了他的消息，還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有一次，他連續追了對方兩周，對方終於不耐煩地回復了一條語音：「潘總，合作的事情真不急，您別一天到晚發消息好吧？」
語氣中的冷漠讓潘登感到一陣刺痛。他明白，自己在這些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小公司，根本不值得認真對待。
這些主播商務大多比潘登小了五六歲，卻總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他們談合作時，說話簡短，不耐煩；見面時，對他愛答不理，甚至連基本的禮貌都省略了。
一次商務會面，潘登帶著一款新產品，提前半小時到了約定的咖啡廳。商務姍姍來遲，隨意掃了一眼產品，說道：「這個東西怎麼感覺很普通？我們的主播接產品是有要求的，像這種，很難有帶貨爆點。」
潘登陪著笑臉解釋：「這款產品雖然外觀普通，但功效很不錯，尤其適合敏感肌，我可以提供更詳細的使用數據……」
商務打斷了他：「行了，這些數據我們根本用不上，主播要的就是『好看』『好賣』，其他的沒意義。」
潘登聽著，感覺自己像是在面對一個固執的孩子，卻不得不繼續哄對方滿意。
為了爭取合作，潘登開始頻繁地請這些商務吃飯喝酒。他學會了如何在酒桌上迎合對方，如何不停地敬酒道歉。即便喝到胃痛欲裂，他也從未拒絕過一杯酒。
一次飯局結束後，他醉得幾乎無法站穩，但商務還是冷冷地說道：「潘總，這次合作還得再等等，我們家主播檔期緊，得再排。」
潘登強忍著醉意，笑著說：「沒問題，您安排，我等著。」
走出飯店，他站在寒冷的街頭，胃裡翻江倒海，腦袋昏沉。他蹲在路邊，想吐卻吐不出來，眼裡滿是酸澀。
每天在這種冷漠、壓榨、折磨中度過，潘登幾乎沒有時間睡覺。他一邊在出租屋裡算計著每一分錢的用途，一邊告訴自己：「這是我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他無數次感到孤獨、痛苦，但每當想放棄時，他都會想起自己當初辭職時的決心。他相信，哪怕這條路再難，只要熬過去，他一定會有出頭的那一天。
某天深夜，潘登整理完最後一份合作計劃，抬頭看向窗外。霓虹燈下的城市依舊車水馬龍，他輕聲說：「或許他們不把我當回事，但總有一天，我要讓這些人主動找上我。」
儘管疲憊，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倔強的光芒。
創業初期的資金壓力，讓潘登如履薄冰。他拿出自己的積蓄，又套現了信用卡，還借了幾筆網貸，但每個月的房租、樣品費和交給主播的預付款，還是讓他感到入不敷出。
有一天晚上，房東打來電話：「小潘，房租快到期了，別忘了交。」
潘登掛了電話，看著桌上為數不多的現金，陷入沉思。他打開網貸平台，申請了一筆小額貸款，心裡默念：「下個月一定要把這些坑填上。」
但接下來的一周，他談的幾個合作都沒下文。幾位主播嫌產品不夠有市場競爭力，商務則嫌佣金太低，甚至有一次對方直接把他的樣品退了回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天晚上，潘登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他掏出手機，計算著帳單，發現再不解決問題，下個月可能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創業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他對著鏡子低聲說道，但轉過頭，又繼續撥通了一通新的電話。
凌晨三點，潘登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他的胃因為連日飲酒隱隱作痛，腦袋也一陣發昏。
他倒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讀的微信：「潘總，這次合作暫時不考慮了，但謝謝您的熱情。」
潘登沒有回覆，把手機放到一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感到一陣窒息，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我還能撐多久？」他低聲問自己，眼角滑過一滴淚水。
儘管日子過得艱難，潘登始終沒有放棄。他清楚地知道，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即便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堅持。
每天早上，他都會在一張紙上寫下當天的計劃：聯繫10個商務、遞送兩份樣品、完成一份策劃案。他用這些計劃逼迫自己前進，不給自己逃避的理由。
一次，他終於談成了一單合作。儘管金額不大，但卻給了他一點希望。站在合作方公司的門口，他感受到久違的成就感。
「或許，事情會好起來的。」他對自己說，語氣卻沒有多少信心。
創業的第2個月，潘登的公司仍然在勉強維持。他的身體因為熬夜和飲酒大不如前，但他的內心卻漸漸變得更加堅定。
窗外的夜風吹進屋裡，他感到一陣寒冷，但心裡卻多了一絲火熱。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即便孤獨，也別無選擇。
「總有一天，我會熬過去的。」他這樣告訴自己，目光堅定地看向窗外，那片他渴望征服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