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樟娥山，許天濁
路過小鎮那賣桂花酒的鋪子之時，許幽之卻瞧著他家關門閉戶，這倒是不常見得的場面。
酒鋪正對面便是燒雞鋪子，恰有一陣濃郁的油煙味襲來，許幽之一轉頭，便瞧見身材曼妙，珠圓玉潤，身著簡單胸衣短褲，一身古銅色皮膚的燒雞老闆娘叉腰站在身後。
「小師傅這是要打些桂花酒？」
許幽之連連搖頭，那老闆娘瞧著許幽之這副模樣，卻是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波濤洶湧，人心惶惶！
「小師傅個頭不小，膽子不大！這般年歲吃些酒怎麼了？又不是甚大事！」
「老闆娘誤會了！」許幽之且低著頭走開，他可受不了這狐媚女人！
瞧著許幽之走遠，這女人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
「這該死的老道人，讓他下山，還給他張黃皮紙，真是噁心人！」
許幽之出了小鎮南門，恰好看見船家靠岸，他急忙跑過去。
「船家，過河！」
那小船上一個頭戴斗笠的漢子探出頭來，瞧著許幽之，連連招手。
「小師傅啊，快來船上吃些東西！」
許幽之疑惑，抬頭瞧那太陽之時，正值當午。心中怪異，自己晨起便下山，這一路怎要得了自己這麼多時辰？
怪事！往年自己過了浮沉江才是正午！
「船家，飯先不吃了，我還需麻煩船家先渡我過去！」
許幽之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了，正在胸口處翻找著什麼。
那船家卻將餅一口咬在嘴裡，招手示意許幽之上船。
許幽之連連感謝，走上船去。
「不用多謝，我這條命，可都是禪生仙人給的！」
許幽之依舊道謝，站在船頭，看向江對岸的樟娥山。
「小師傅站穩了，開船羅！」
船家在後，一條巨大蛇尾深入沉浮江中擺動，渡船破浪朝對岸駛去。
許幽之見渡舟劃破江水，激起浪花朵朵。心中有些不適，抬頭往對岸樟娥山頂，分散些心神。
但聽見江底有竊竊私語：「這老舟子不講規矩，現在還開船！」
「不要管他，一條翻不起浪花的斷尾花蛇而已！」
「也是，想想明年的翻江吧，禪生老道脾氣古怪得很！大哥，你確定他們不會告訴禪生？」
「告什麼？一個懼水的少年，一條斬尾求生的花蛇，他們聽得到嗎？」
............
許幽之靠岸之後，拜謝船家，轉身便開始登樟娥山。上得樟娥三百米，再回頭，見沉浮江中，兩團巨大的黑影，從忘憂渡逆流而上！
「背山鰲，攔江龜......」
許幽之長吸口氣，再看北面蹉跎鎮，小鎮上空青黃霧氣瀰漫！
再看遠處觀雲峰，一筆劍鋒籠罩在雲霧中！
再遠，再遠就是一片迷霧了，是自己看不穿的地方！
許幽之轉身，他要去給古樹上香，這也是師尊唯一允許自己橫跨沉浮江，去往其他山頭的理由！
再行半個時辰，便見得一株遮天蔽日的參天老槐樹，許幽之將背簍放下，盤腿坐在樹下土丘上。
「樹爺爺，幽之來看你了！」
從竹簍中取出兩個小碗，將碗口的白紙揭開，一碗盛三塊方正白肉，一碗盛顆粒分明的白米飯。
香燃三柱，燭點一支。青煙直上枝頭，從葉縫之間穿過。
槐樹有靈，撐起一片綠蔭。
許幽之伏在土丘上，便如同睡著了一般。無人見許幽之夢裡，一隻畢方鳥，在許幽之頭頂徘徊翱翔！
畢方落於槐樹枝頭，立在巢中，低頭。
許幽之在樹下抬頭，一人一鳥，相凝望。
只有在這裡，他才是他，是許幽之，也是它，章莪山脈畢方一族的最後星火，藉助許幽之苟且偷生的天濁！
「禪生道人的合道花就要開了，上一個人藥現在卻成了守山門的石墩子！」
「蹉跎鎮已經成了妖獸聚集的地方，盧姨應該是被青丘狐妖趕走了，她的最後一口桂花釀，給了石墩子！」
「再有一年，禪生就要煉藥了，我們現在還沒有把握啊，天濁！」
「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殺不了禪生，為歲月城的同胞還有你的族人報仇！」
「畢方......」
鳥啼鳴，畢方鳥吐人語。
「留給我意識之海並不大，加上那時你年幼，七年的意識海不過方寸之地。」
「縱火之法我會盡數傳你，出了這樹蔭，切記你的火法尚不入門！」
「今日見背山鰲與攔江龜，又強大了許多，想來不可見的迷霧之地，還有諸多古怪。」
「舟子船家的斷尾即將癒合，但他忌憚禪生，只以斷尾示人，我能看穿，自然瞞不過禪生。」
「蹉跎鎮有禪生耳目，散時做鳥，聚可成將！」
「狐妖身上，有極為稀薄的人氣，還有黃皮子的騷味，當小心！」
「幽之，你受累了！」
............
許幽之背上竹簍，翻過樟娥山，又來到沉淪江邊，那兩團黑影奔赴下游而去了！
「船家~」
許幽之大聲呼喊，聲音勉強蓋過江水奔騰的喧囂。
「來嘞！」
再過沉淪江，上了忘憂渡，船家拿著白花花的碎銀朝著許幽之道謝。
「小師傅還需要走快些，這太陽可是要下山了嘞！」
許幽之擺手，「多謝船家提醒！」
為何怕日落？因為日落後的蹉跎鎮，才是原來的蹉跎鎮。
這裡原本住著一群捉妖師，許幽之猜想自己應該是蹉跎鎮的原住民，那時應該叫做歲月城！
可惜了，捉妖師都成了師尊的大藥耗材，只留了些精魄在此地而已！
捉妖師和妖，從來都是死對頭！
大概也有這個原因，師尊才不會留著他們！
進了蹉跎鎮，許幽之取了白面，蠟油，香燭，紙錢，便從北門出去。
那些天色漸晚便顯面黃肌肉，有氣無神的人，同樣不能靠近自己。
途徑酒坊和燒雞鋪子，許幽之多看了兩眼，只曉得兩家都關了門。
出了北門，再行十來分鐘，站在觀雲峰山腳下，回頭看去，蹉跎鎮一片綠光，那愛吃酒的老頭從城門口爬起來，看了一眼觀雲峰，便轉身踉踉蹌蹌走進鎮中去！
許幽之前腳踏入觀雲峰中，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嫵媚輕語。
「小師傅，你讓奴家等得好苦啊！」
許幽之抬頭一看，便見蹉跎鎮上燒雞老闆娘出現在自己身前！
她身上沒有油煙味，只是一股濃郁上頭的狐媚子味夾雜些許清甜的花酒香！
原來她早早關門，是為了在這裡等自己！
「你喝了桂花釀？」
狐媚子老闆娘身後毛茸茸的尾巴露了出來，看著許幽之微微一笑，「還不是因為小師傅太香了，奴家忍不住啊！」
許幽之身子一緊，這騷狐狸，要吃自己！
酒鋪正對面便是燒雞鋪子，恰有一陣濃郁的油煙味襲來，許幽之一轉頭，便瞧見身材曼妙，珠圓玉潤，身著簡單胸衣短褲，一身古銅色皮膚的燒雞老闆娘叉腰站在身後。
「小師傅這是要打些桂花酒？」
許幽之連連搖頭，那老闆娘瞧著許幽之這副模樣，卻是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波濤洶湧，人心惶惶！
「小師傅個頭不小，膽子不大！這般年歲吃些酒怎麼了？又不是甚大事！」
「老闆娘誤會了！」許幽之且低著頭走開，他可受不了這狐媚女人！
瞧著許幽之走遠，這女人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
「這該死的老道人，讓他下山，還給他張黃皮紙，真是噁心人！」
許幽之出了小鎮南門，恰好看見船家靠岸，他急忙跑過去。
「船家，過河！」
那小船上一個頭戴斗笠的漢子探出頭來，瞧著許幽之，連連招手。
「小師傅啊，快來船上吃些東西！」
許幽之疑惑，抬頭瞧那太陽之時，正值當午。心中怪異，自己晨起便下山，這一路怎要得了自己這麼多時辰？
怪事！往年自己過了浮沉江才是正午！
「船家，飯先不吃了，我還需麻煩船家先渡我過去！」
許幽之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了，正在胸口處翻找著什麼。
那船家卻將餅一口咬在嘴裡，招手示意許幽之上船。
許幽之連連感謝，走上船去。
「不用多謝，我這條命，可都是禪生仙人給的！」
許幽之依舊道謝，站在船頭，看向江對岸的樟娥山。
「小師傅站穩了，開船羅！」
船家在後，一條巨大蛇尾深入沉浮江中擺動，渡船破浪朝對岸駛去。
許幽之見渡舟劃破江水，激起浪花朵朵。心中有些不適，抬頭往對岸樟娥山頂，分散些心神。
但聽見江底有竊竊私語：「這老舟子不講規矩，現在還開船！」
「不要管他，一條翻不起浪花的斷尾花蛇而已！」
「也是，想想明年的翻江吧，禪生老道脾氣古怪得很！大哥，你確定他們不會告訴禪生？」
「告什麼？一個懼水的少年，一條斬尾求生的花蛇，他們聽得到嗎？」
............
許幽之靠岸之後，拜謝船家，轉身便開始登樟娥山。上得樟娥三百米，再回頭，見沉浮江中，兩團巨大的黑影，從忘憂渡逆流而上！
「背山鰲，攔江龜......」
許幽之長吸口氣，再看北面蹉跎鎮，小鎮上空青黃霧氣瀰漫！
再看遠處觀雲峰，一筆劍鋒籠罩在雲霧中！
再遠，再遠就是一片迷霧了，是自己看不穿的地方！
許幽之轉身，他要去給古樹上香，這也是師尊唯一允許自己橫跨沉浮江，去往其他山頭的理由！
再行半個時辰，便見得一株遮天蔽日的參天老槐樹，許幽之將背簍放下，盤腿坐在樹下土丘上。
「樹爺爺，幽之來看你了！」
從竹簍中取出兩個小碗，將碗口的白紙揭開，一碗盛三塊方正白肉，一碗盛顆粒分明的白米飯。
香燃三柱，燭點一支。青煙直上枝頭，從葉縫之間穿過。
槐樹有靈，撐起一片綠蔭。
許幽之伏在土丘上，便如同睡著了一般。無人見許幽之夢裡，一隻畢方鳥，在許幽之頭頂徘徊翱翔！
畢方落於槐樹枝頭，立在巢中，低頭。
許幽之在樹下抬頭，一人一鳥，相凝望。
只有在這裡，他才是他，是許幽之，也是它，章莪山脈畢方一族的最後星火，藉助許幽之苟且偷生的天濁！
「禪生道人的合道花就要開了，上一個人藥現在卻成了守山門的石墩子！」
「蹉跎鎮已經成了妖獸聚集的地方，盧姨應該是被青丘狐妖趕走了，她的最後一口桂花釀，給了石墩子！」
「再有一年，禪生就要煉藥了，我們現在還沒有把握啊，天濁！」
「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殺不了禪生，為歲月城的同胞還有你的族人報仇！」
「畢方......」
鳥啼鳴，畢方鳥吐人語。
「留給我意識之海並不大，加上那時你年幼，七年的意識海不過方寸之地。」
「縱火之法我會盡數傳你，出了這樹蔭，切記你的火法尚不入門！」
「今日見背山鰲與攔江龜，又強大了許多，想來不可見的迷霧之地，還有諸多古怪。」
「舟子船家的斷尾即將癒合，但他忌憚禪生，只以斷尾示人，我能看穿，自然瞞不過禪生。」
「蹉跎鎮有禪生耳目，散時做鳥，聚可成將！」
「狐妖身上，有極為稀薄的人氣，還有黃皮子的騷味，當小心！」
「幽之，你受累了！」
............
許幽之背上竹簍，翻過樟娥山，又來到沉淪江邊，那兩團黑影奔赴下游而去了！
「船家~」
許幽之大聲呼喊，聲音勉強蓋過江水奔騰的喧囂。
「來嘞！」
再過沉淪江，上了忘憂渡，船家拿著白花花的碎銀朝著許幽之道謝。
「小師傅還需要走快些，這太陽可是要下山了嘞！」
許幽之擺手，「多謝船家提醒！」
為何怕日落？因為日落後的蹉跎鎮，才是原來的蹉跎鎮。
這裡原本住著一群捉妖師，許幽之猜想自己應該是蹉跎鎮的原住民，那時應該叫做歲月城！
可惜了，捉妖師都成了師尊的大藥耗材，只留了些精魄在此地而已！
捉妖師和妖，從來都是死對頭！
大概也有這個原因，師尊才不會留著他們！
進了蹉跎鎮，許幽之取了白面，蠟油，香燭，紙錢，便從北門出去。
那些天色漸晚便顯面黃肌肉，有氣無神的人，同樣不能靠近自己。
途徑酒坊和燒雞鋪子，許幽之多看了兩眼，只曉得兩家都關了門。
出了北門，再行十來分鐘，站在觀雲峰山腳下，回頭看去，蹉跎鎮一片綠光，那愛吃酒的老頭從城門口爬起來，看了一眼觀雲峰，便轉身踉踉蹌蹌走進鎮中去！
許幽之前腳踏入觀雲峰中，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嫵媚輕語。
「小師傅，你讓奴家等得好苦啊！」
許幽之抬頭一看，便見蹉跎鎮上燒雞老闆娘出現在自己身前！
她身上沒有油煙味，只是一股濃郁上頭的狐媚子味夾雜些許清甜的花酒香！
原來她早早關門，是為了在這裡等自己！
「你喝了桂花釀？」
狐媚子老闆娘身後毛茸茸的尾巴露了出來，看著許幽之微微一笑，「還不是因為小師傅太香了，奴家忍不住啊！」
許幽之身子一緊，這騷狐狸，要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