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這錢是她讓我拿去買衣服的，我現在還給你
「有後媽就有後爹，不過沒關係，我都已經熬過來了。」林梓秋雲淡風輕地帶過。
可她越是說得這麼輕鬆，田貴越是心疼她，「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東西，當初就該攔著師姐的！她就算是不嫁人，我跟師傅還能養不起你們娘倆嗎？」
李老二吹鼻子瞪眼，「說這些有什麼用！那都是她自己選！」提及已故的養女，李老二滿腔的恨鐵不成鋼。
「姥爺您別生氣了，媽也是為了我，您要怪就怪我吧！」
林梓秋心裡也不是滋味，倘若一切能重來的話，她更希望將重生的機會讓給母親。
李老二冷哼一聲：「你不是最聽你爸的話嗎？現在又說這些做什麼？」
當初林梓秋回家後，李老二擔心林大海照顧不好林梓秋，就想著把她接回家。
可林梓秋死活不回來。
田貴見師父冷臉，連忙打圓場，「師父，小秋兒她當時只是個孩子，師姐突然去世，再加上走失那麼久，她依賴她爸也正常，你跟個孩子計較啥呢！」
李老二把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敲，「她自己沒張嘴嗎？用得著你替她說？」
「師父，您也惦記師姐，小秋兒是她唯一的孩子。」
「林大海那畜生轉身就娶了別人，小秋兒能有好日子過嗎？您還不心疼心疼她？」
被徒弟當眾拆台，李老二舉起拐杖作勢要揍他。
「你懂個屁！」
田貴皮糙肉厚，根本不怕挨打。
他嬉皮笑臉地道：「師父，好不容易見到小秋兒，我去做點下酒菜，你們爺孫倆好好敘敘舊！」
偌大的食堂只剩下李老二和林梓秋兩人。
「姥爺，以前是我的錯，辜負了您的好意，媽媽也一定很後悔沒有聽您的話……」
提及母親，林梓秋眼尾泛紅。
李老二拄著拐杖，腳步沉重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林梓秋。
一生倔強的老頭哪怕是哭，也不想被晚輩看見。
兩人各自發泄著自己的情緒，誰也沒再說話。
良久，李老二緩了過來，聲音略帶沙啞地問道：「你怎麼出來找工作了？你婆家待你不好嗎？」
當初李桂香邀請他去吃喜酒，他嘴上說著不去，可實際上卻躲在角落裡看著林梓秋嫁人，尤其是在知道鍾知洋那小子私奔的時候，他差點氣過去。
林梓秋怔了怔，隨後才想起姥爺跟李桂香是堂兄妹。
「婆家待我很好，只是我不想依靠別人。」
聽到這話，李老二很是意外，「你的廚藝是跟你媽學的嗎？」
林梓秋點頭，「對，小的時候經常跟在媽媽後面，看多了自己也會了不少。」
李老二傲嬌地哼了兩聲，「她那三腳貓的廚藝，說是我教出來的，我都嫌丟人。」
林梓秋忍俊不禁，小時候咋沒發現姥爺嘴巴這麼毒呢！
不過小時候母親帶她回姥爺家，林大海都會很生氣，兩人總能為此大吵一架，那時候她什麼也不懂，只會在一旁大哭。
後來母親漸漸的就回得少了。
「姥爺的廚藝自然是頂好的，媽以前也時常惦記著姥爺做的飯。」
爺孫倆嘮了會磕，田貴就端了幾個菜出來，兩葷兩素，還拎了一壺酒。
三人坐在一起，田貴時不時地就給林梓秋夾菜，「瞧你瘦得，以後叔給你做好吃的補補。」
林梓秋看著碗裡的排骨，眼眶濕潤。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家人的疼愛了。
田貴之所以疼林梓秋，也是因為李秀燕待他像親弟弟一樣，那時候他吃不飽飯，李秀燕總是把口糧省下來讓給他。
與他而言，李秀燕就是他的家人。
林梓秋抿唇偷笑了兩聲，「田叔的手藝可真不錯，不愧是姥爺教出來的徒弟，我以後可有口福咯！」
聽著這話，李老二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樂開了花。
吃完後，林梓秋打算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活。
臨走時，李老二突然喊住她，「後天你來這一趟。」
「啊？」林梓秋不解。
「怎麼？不想找活幹了？」李老二抽著煙，「回家好好準備，別給我丟臉！」
林梓秋眼前一亮，「遵命！」
有了姥爺當介紹人，林梓秋心裡也有了著落。
回到家，林梓秋就發現李桂香在院子裡擇菜。
「奶奶，我回來了。」
說著，她走過去幫忙。
李桂香擺擺手，「不用，你別把手弄髒了。」
說著，她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塞到林梓秋手裡，「這天馬上要入冬了，你回頭去買兩身厚一點的衣裳，別捨不得花錢！」
林梓秋愣了下，立馬把錢退回去，「不不不！奶奶，我怎麼能拿您的錢！」
「咱是一家人！分什麼你啊我的，瞧你身上這些衣服，穿著都不合身。」
「年紀輕輕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五十塊錢在這年代可不少了，別說買兩身衣服了，這都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個半月工資了。
林梓秋身上的衣服都是從林家帶來的，全是撿林夢瑤不要的穿。
她常年營養不良，身形消瘦，穿林夢瑤的衣服自然是不合身的。
明白奶奶的心意後，林梓秋也沒再繼續推脫，「謝謝奶奶。」
李桂香滿意的點點頭，「這兩天為了念念他們，你和賀陽晚上都沒休息好，今晚上我帶念念他們睡，你們倆加把油，爭取讓我明年能抱上曾孫！」
林梓秋臉蛋一紅，「奶奶……」
「你如今年輕，早些要孩子恢復得也快，不說生七八個，起碼也得生個兩三個吧！孩子多才熱鬧！」
李桂香不以為然，當初她自己也生了三個。
……
林梓秋在國營飯店那邊吃了，晚飯的時候壓根不餓，隨便糊弄了兩口。
鍾賀陽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有知洋的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
鍾賀陽坐在小板凳上，捧著碗大口大口地吃著。
「小妹那邊呢？我看奶奶很擔心她。」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桂香三句不離鍾雪惜。
鍾賀陽沉默了片刻，「她住在朋友家沒什麼好擔心的，等她自己想通了會回來的。」
說到這，林梓秋沒再多問。
……
等鍾賀陽吃完飯回屋裡的時候，他意識到今晚上這屋裡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我去樓下睡。」
林梓秋喊住他，「等等，奶奶今天還跟我說生孩子的事，你今晚上要是再分房睡，我不知道怎麼跟她交代。」
說著，她又將李桂香給她的錢拿出來，「這錢是她讓我去買衣服的，我現在還給你。」
可她越是說得這麼輕鬆，田貴越是心疼她，「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東西，當初就該攔著師姐的！她就算是不嫁人，我跟師傅還能養不起你們娘倆嗎？」
李老二吹鼻子瞪眼，「說這些有什麼用！那都是她自己選！」提及已故的養女，李老二滿腔的恨鐵不成鋼。
「姥爺您別生氣了，媽也是為了我，您要怪就怪我吧！」
林梓秋心裡也不是滋味，倘若一切能重來的話，她更希望將重生的機會讓給母親。
李老二冷哼一聲：「你不是最聽你爸的話嗎？現在又說這些做什麼？」
當初林梓秋回家後，李老二擔心林大海照顧不好林梓秋，就想著把她接回家。
可林梓秋死活不回來。
田貴見師父冷臉，連忙打圓場，「師父，小秋兒她當時只是個孩子，師姐突然去世，再加上走失那麼久，她依賴她爸也正常，你跟個孩子計較啥呢！」
李老二把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敲，「她自己沒張嘴嗎？用得著你替她說？」
「師父，您也惦記師姐，小秋兒是她唯一的孩子。」
「林大海那畜生轉身就娶了別人，小秋兒能有好日子過嗎？您還不心疼心疼她？」
被徒弟當眾拆台，李老二舉起拐杖作勢要揍他。
「你懂個屁！」
田貴皮糙肉厚，根本不怕挨打。
他嬉皮笑臉地道：「師父，好不容易見到小秋兒，我去做點下酒菜，你們爺孫倆好好敘敘舊！」
偌大的食堂只剩下李老二和林梓秋兩人。
「姥爺，以前是我的錯，辜負了您的好意，媽媽也一定很後悔沒有聽您的話……」
提及母親，林梓秋眼尾泛紅。
李老二拄著拐杖，腳步沉重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林梓秋。
一生倔強的老頭哪怕是哭，也不想被晚輩看見。
兩人各自發泄著自己的情緒，誰也沒再說話。
良久，李老二緩了過來，聲音略帶沙啞地問道：「你怎麼出來找工作了？你婆家待你不好嗎？」
當初李桂香邀請他去吃喜酒，他嘴上說著不去，可實際上卻躲在角落裡看著林梓秋嫁人，尤其是在知道鍾知洋那小子私奔的時候，他差點氣過去。
林梓秋怔了怔，隨後才想起姥爺跟李桂香是堂兄妹。
「婆家待我很好，只是我不想依靠別人。」
聽到這話，李老二很是意外，「你的廚藝是跟你媽學的嗎？」
林梓秋點頭，「對，小的時候經常跟在媽媽後面，看多了自己也會了不少。」
李老二傲嬌地哼了兩聲，「她那三腳貓的廚藝，說是我教出來的，我都嫌丟人。」
林梓秋忍俊不禁，小時候咋沒發現姥爺嘴巴這麼毒呢！
不過小時候母親帶她回姥爺家，林大海都會很生氣，兩人總能為此大吵一架，那時候她什麼也不懂，只會在一旁大哭。
後來母親漸漸的就回得少了。
「姥爺的廚藝自然是頂好的，媽以前也時常惦記著姥爺做的飯。」
爺孫倆嘮了會磕，田貴就端了幾個菜出來，兩葷兩素，還拎了一壺酒。
三人坐在一起，田貴時不時地就給林梓秋夾菜，「瞧你瘦得，以後叔給你做好吃的補補。」
林梓秋看著碗裡的排骨，眼眶濕潤。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家人的疼愛了。
田貴之所以疼林梓秋，也是因為李秀燕待他像親弟弟一樣，那時候他吃不飽飯，李秀燕總是把口糧省下來讓給他。
與他而言，李秀燕就是他的家人。
林梓秋抿唇偷笑了兩聲，「田叔的手藝可真不錯，不愧是姥爺教出來的徒弟，我以後可有口福咯！」
聽著這話，李老二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樂開了花。
吃完後，林梓秋打算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活。
臨走時，李老二突然喊住她，「後天你來這一趟。」
「啊？」林梓秋不解。
「怎麼？不想找活幹了？」李老二抽著煙，「回家好好準備，別給我丟臉！」
林梓秋眼前一亮，「遵命！」
有了姥爺當介紹人，林梓秋心裡也有了著落。
回到家，林梓秋就發現李桂香在院子裡擇菜。
「奶奶，我回來了。」
說著，她走過去幫忙。
李桂香擺擺手，「不用，你別把手弄髒了。」
說著，她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塞到林梓秋手裡，「這天馬上要入冬了，你回頭去買兩身厚一點的衣裳，別捨不得花錢！」
林梓秋愣了下，立馬把錢退回去，「不不不！奶奶，我怎麼能拿您的錢！」
「咱是一家人！分什麼你啊我的，瞧你身上這些衣服，穿著都不合身。」
「年紀輕輕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五十塊錢在這年代可不少了，別說買兩身衣服了，這都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個半月工資了。
林梓秋身上的衣服都是從林家帶來的，全是撿林夢瑤不要的穿。
她常年營養不良，身形消瘦，穿林夢瑤的衣服自然是不合身的。
明白奶奶的心意後，林梓秋也沒再繼續推脫，「謝謝奶奶。」
李桂香滿意的點點頭，「這兩天為了念念他們，你和賀陽晚上都沒休息好，今晚上我帶念念他們睡，你們倆加把油，爭取讓我明年能抱上曾孫！」
林梓秋臉蛋一紅，「奶奶……」
「你如今年輕，早些要孩子恢復得也快，不說生七八個，起碼也得生個兩三個吧！孩子多才熱鬧！」
李桂香不以為然，當初她自己也生了三個。
……
林梓秋在國營飯店那邊吃了，晚飯的時候壓根不餓，隨便糊弄了兩口。
鍾賀陽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有知洋的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
鍾賀陽坐在小板凳上，捧著碗大口大口地吃著。
「小妹那邊呢？我看奶奶很擔心她。」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桂香三句不離鍾雪惜。
鍾賀陽沉默了片刻，「她住在朋友家沒什麼好擔心的，等她自己想通了會回來的。」
說到這，林梓秋沒再多問。
……
等鍾賀陽吃完飯回屋裡的時候，他意識到今晚上這屋裡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我去樓下睡。」
林梓秋喊住他，「等等，奶奶今天還跟我說生孩子的事，你今晚上要是再分房睡，我不知道怎麼跟她交代。」
說著，她又將李桂香給她的錢拿出來，「這錢是她讓我去買衣服的，我現在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