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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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心

  就連李絮影那個戀愛半年的女人都要結婚了,而他何煜澤和夏庭薇還處於僵持的狀態,他不是沒有找過她,可是想到那一天,他苦苦哀求她不要走,換來了她的執意離開,心好痛,他留不住夏庭薇,即使他愛她,也生氣她的離開。

  夏媽將李絮影和顧家明的婚期定在春天,寓意春暖花開,「誒,何煜澤啊,我媽問你什麼時候娶走她在台北的另一個女兒?你要不要親自給我媽解釋一下?」「絮影,這個問題你不應該來問我不是嗎?或許張淨秋可以給你答案。」「別鬧了好不好,那兩個人多明顯啊,郎有情,妹無意,你們是還在僵持嗎?算了,等我回來台北,我在找你聊,紅包給我包厚一點。」絕望,很深的絕望。

  酒店定下了,喜帖也撒了,就剩婚紗這件事了,於是李絮影拿到了一段很長的婚假,喜宴過後,她就會和顧家明蜜月了,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事必須要做,沒錯,單身派對,她想過要把新娘捧花交給誰,之前欠那兩個人太多,以致於,有些愧疚。

  單身派對已經開始半小時了,回來台北也差不多三天了,可是就是找不到夏庭薇小姐,找她公寓,也沒有人來開門,她是會去哪裡?講了多少次,張淨秋擺明了就是單戀,可是某人就是有聽沒有懂,一直執著於夏庭薇為何離開這件事,以為回來台北都能當小姨了,可是誰知道這兩個人動作怎麼那麼慢,好吧,半小時過去了,大家都還在單身派對的歡樂裡面,夏庭薇一直遲遲不現身,奇怪,明明就有給她發短訊,是已讀不回還是怎樣?

  繞到何煜澤身邊,音樂有些鬧,拿下他手中的啤酒罐,「所以你和夏庭薇之間到底是怎麼了?我跟你說,夏庭薇擺明了就是很愛你,連我都可以看出來,你怎麼就是不懂?枉費你在大學的時候學習成績那麼好,就直接把她抓出來,問她要不要嫁。」「我找不到她。」「那張淨秋咧,你有宣示主權嗎?」「這很重要嗎?」看何煜澤的回答就知道他沒有宣示主權,「我有帶一些上海的那種巧克力曲奇餅乾,夏庭薇絕對喜歡吃,要不要主動隨便你。」懶得理那個酒鬼,李絮影擠入人群繼續鬧。

  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站都站不穩,還不停要幫李絮影擋酒,這個何煜澤到底想怎樣,「顧家明,我看他真的是醉到不省人事,不然就讓他一個人在包房裡面冷靜一下,續房續到明天早上好了。」全部人都離開了,整個包房只剩下何煜澤一個人。

  挑婚紗當天,總算是找到了某位夏小姐,選了幾件還比較滿意的,敬酒一套,教堂一套,迎賓一套,「庭薇,為什麼這幾天都找不到你?你都去了哪裡?」「就一直在找工作。」「我從上海帶回來的曲奇餅乾你有吃嗎?你一定會喜歡的。」等等,看看某位夏小姐的反應,分明就是沒有收到曲奇餅乾,她明明就有交給何煜澤,「跟矯情的何煜澤怎麼了呢?為什麼不見他?」「絮影,我和他之間永遠橫著一個障礙,他沒有辦法理解我,而我或許也有些患得患失。」「你們之間經歷了太多故事,放下不一定就是錯的,你應該問一問自己的心,何煜澤這個人你到底還要不要。」她哪裡還要得起何煜澤,他的心早就被她傷了一個徹底,不見面是對的。

  一直沒有告訴何煜澤,夏庭薇有告訴過她李絮影,她喜歡何煜澤,可是那種喜歡太深刻了,所以她想要他未來的那個人是完美的,而她不完美,每一次見到何煜澤,她總是會按耐不住臉微紅,所以她李絮影敢賭,夏庭薇此言必真,除非那個木魚腦袋讓夏庭薇等太久。

  結婚前一晚,李絮影同何煜澤聊了很多,她說她放下那種感情了,現在的何煜澤不過是她的哥哥而已,她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所以她很知足,她說,希望他和夏庭薇有一個好的結局,能夠遇到一個真心以對的人不易,且行且珍惜。

  喜宴的氛圍很熱鬧,李絮影的喜宴有偏中式風格,接到捧花的某位夏小姐也早早離席,他何煜澤跟著夏庭薇和張淨秋的車,一路行使在陽明山,直至看見那個男人拿出戒指求婚了,怎麼辦,他晚了一步,明明就可以把夏庭薇拉過來的,他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其他男士的參與,可是那又能怎樣,很無奈,深深的無奈,夏庭薇,你一定要幸福,你幸福了,才對得起何煜澤的離開。

  收到捧花都三天了,李絮影大概已經和她的另一半徜徉在世界的角落了,這一束捧花應該也是不具備任何意義,她都收到捧花多少次了,如果說可以結婚的話,那早就結婚了,何至於鬧到和何煜澤這樣的下場,所以她決定提起勇氣找張淨秋攤牌。

  氣氛很沉默,「所以我可以知道你執意和我分手的原因嗎?」將戒指盒遞給張淨秋,「我很謝謝你在大陸的那一段期間對我的照顧,可是我不愛你,也不希望你最後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可能從家人轉變成情侶。」「那何煜澤呢?你愛不愛他」她沉默了「我懂了,備胎嘛,沒關係,總好過婚後才了解,可是我真的很羨慕何煜澤,你的愛都在他的心裡,有他在,你怎麼可能再愛上別人。」張淨秋比她想像的還要冷靜一些,「我要回去上海了,和何煜澤結婚的時候,別忘記給我寄喜帖,我祝福你們。」於是好聚好散了。


  在何煜澤家門外等了一天,他也沒有回來,過去醫院找他,護士也都說,何煜澤可能最近五天不會回來醫院了,她經常來找何煜澤,所以,護士們對她夏庭薇很熟悉,「夏小姐,不好意思,何醫師去參加一個南部的交流會,可能五天之內不會出現哦。」「那你可以給我地址嗎?」「不好意思,交流會的地址我沒有辦法透露給你。」南部那麼大,她是要去哪裡找他?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想見到她。

  失落的回到何煜澤的公寓門外,坐在門邊,她一直等,五天的南部交流會有點枯燥,若不是醫院的安排,他才不會想要過來餵蚊子,好在交流會明天就結束了,很意外吧,他提早回來台北了,剛好徐安安說想聚一下,在超市買了一些果汁和雞尾酒,還有一些零食,坐上何煜澤的車,同他回到公寓,可是看到門邊坐的人,何煜澤微笑僵住了,是夏庭薇,「何煜澤,這幾天你都去了哪裡?南部的交流會不是還要幾天才結束嗎?我和張淨秋攤牌了,我和他結束了。」視線放在徐安安身上,她是誰?為什麼和何煜澤在一起?「夏庭薇,你未免太過自信,你憑什麼以為我還會等?少在這邊裝可憐,你對我已經夠不成影響了,你走吧。」拉過徐安安,開門,進屋,好吧,何煜澤也開始新的戀情,一切還是太遲了。

  「何煜澤,要不要我和她解釋一下?那個女生好像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誤會。」「不必解釋,我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要。」站在窗台邊,望著她越走越遠,「可是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呢?你就是放不下她。」「徐安安,你回家吧,時間很晚了,我想一個人冷靜。」如果夏庭薇在乎,她會看見他失落的樣子,可是她就是看不到他,說白了,就是不夠愛。

  對於夏庭薇,何煜澤的理智在告誡他,那個女人心計頗深,每一次他將真心放在她的身上,她都有本事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對她,他早就沒有了耐心,說真的,李絮影讓他轉交給夏庭薇的餅乾,確實會是她喜歡的味道,可是他再也不想要看見那個心計頗深的女人,他問她愛不愛,她連敷衍一下都做不到,讓他如何相信她是愛他的。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找她把東西拿回去,以免礙眼,抱著紙盒箱,找到夏庭薇的家,還好,她有在家,「這些東西是李絮影讓我轉交給你的,好了,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她是你的女朋友嗎?」「是,對於你,我早就沒有耐性了,這些東西隨便你處置,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他離開了,她抓不住,以前的何煜澤不是這樣冷冰冰的,現在是怎麼了呢?

  李絮影送給她的餅乾,她有吃,是她很喜歡的味道,可是箱子下面好像還放著幾封信,拿出信,一封,兩封,日期剛好就是她沒有收到何煜澤信件的日期,原來他不是沒有給她寫過信,原來,早在馬祖的時候,他就有像她求婚,可是當時她並沒有收到這些信,他已經有了新的對象,現在怎樣都太遲了。

  很突然,房東說要漲房租,一時間她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拖著厚重的行李箱,來到了小漁村,這裡的人們很善良,剛好,小漁村還有一間空屋,村長聽說她的故事,就讓夏庭薇暫時先住在空屋裡面,很寬敞的一間房屋,打開燈,屋內明亮起來,能夠有一個讓她夏庭薇存活下來的空屋,她已經覺得很知足,「村長,那,漁村裡面還有任何工作你都可以來找我。」「這樣哦,那個往前直走,然後轉角的農會,有一個理貨員的崗位稀缺,你有興趣嗎?」「我這邊沒有問題。」「好,那我明天過來帶你去報導,我們這個漁村的人都很善良啦,說不定這個漁村以後會被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帶動一下我們的經濟。」村長很健談也很善良。

  又三天過去了,她夏庭薇是人間蒸發是不是?看完他寫的信,居然一點音訊都沒有,於是他何煜澤只好上門逮人,可是當他找到之前夏庭薇住的空屋時,早就人去屋空,鄰居說她搬走了,去向不明,怎麼會這樣?他才晚來了一點點。

  「何煜澤,最近你和你的夏小姐怎樣?怎麼沒有聽到你報備?」「我和她徹底結束了,我不想再提起這個人,她應該已經結婚了,就在你婚禮之後。」「所以還在僵持?那我讓你轉交的餅乾有送到嗎?」「有,然後夏庭薇有不知去向,我又開始抓狂,這樣你滿意了沒?」「誒,你心情很不好厚?」「對不起,心情不好並不是針對你。」「還蠻可惜的,你錯過了一個絕佳時機,好了,不說了,我要去忙了,下次再來騷擾你。」電話被掛斷了,哪有這種人,說走就走,就算他有在後悔對她的態度,那又怎樣?

  張淨秋離開台北之前,找到了何煜澤工作的醫院,診室裡面沒有任何病人,這應該不是浪費醫療資源吧?不管了,反正也不會耽誤很多時間,「何煜澤,我需要和你聊一下。」「不好意思,我沒有什麼好跟你聊的,來炫耀你的成功嗎?我不稀罕。」看何煜澤的樣子應該是賭氣沒錯,「那夏庭薇呢?連她的話題也不想聊嗎?我很懷疑夏庭薇到底是喜歡你哪裡,我又有哪裡不如你?」「我和夏庭薇已經結束了,要怎樣那是你和她的事,不必和我報備。」「是嗎?可是為什麼夏庭薇會為了你連我的求婚都拒絕,她說,她很愛你,可是更希望你有一個好的未來,這樣有懂嗎?」「她如果愛我,那為什麼讓我等五年,又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算哪門子的愛?」「我過兩天要回去上海了,離開之前,想來告訴你,對夏庭薇心動的人不止你一個,我見過最潦倒,一日三餐只吃土司,很倔強的夏庭薇,可是她不要我的愛,夏庭薇說過最讓我心痛的話是,何煜澤不要我了,你知道她有多心痛嗎?如果你不愛她,麻煩你走遠一點,不要出現在夏庭薇的世界,輸給你,我不覺得丟人,至少我敢去愛,而你,只不過是膽小鬼而已,希望我的話對你而言是有利的。」亦或許,夏庭薇曾經愛過他,只是現在的她不愛了,不然為何杳無音訊。

  連續三天,她都有很早起床,然後到農會報導,然後開啟屬於自己的工作,下午她還要到茶餐廳兼職,還好,工作沒有很繁瑣,只是工作一整天下來,肩膀會酸酸的,「庭薇姐,你長得那麼漂亮,應該不缺人追,可是你為什麼會住到我們小漁村?」這個年輕的女生很顯然是不知道她的過往,不過小漁村是還有一段傳聞,說她夏庭薇應該是被甩了,了無去處,只好投奔小漁村,這一點她要比那些單親媽媽幸運,「我的前男友,他是一個醫生,學習成績好,長得又帥,可是我和他終究不是對的人,何必勉強在一起,當我滿心歡喜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新的對象,我只好住進小漁村,不過這裡真的有告別城市的喧囂,應該對我的療傷有幫助。」「那你們有很相愛嗎?」一段沉默,每一次夏庭薇沉默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總之,應該是一段虐緣。

  明天張淨秋就要回去上海,這一別應該是不會再見面了,所以,今天他們約在小漁村見,再一次見到夏庭薇的時候,她有清瘦很多,「庭薇,我在忠孝東路的公寓還空著,這邊如果生活的很艱難,那你可以搬過去住。她知道,張淨秋是出於好心,「謝謝,這個小漁村的人都很善良和健談,而且我也漸漸適應小漁村的生活,你放心,我生活的很好。」知道再說無用,將信封放在夏庭薇手心,「這一筆錢數目不多,可是應該可以足夠你生活很久,就當作是朋友間的關心,也是我對你盡的最後一份力,麻煩不要拒絕。」「等明年槐花開的時候,你再回來吧,聽說每一年槐花開的時候,這裡的景色都很美。」「或許我會比你更早結婚,祝福你和他有一個好的未來。」「謝謝。」他很喜歡她,可是奈何,對方太優秀,不得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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