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魔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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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陳默和王陽兩人吃完飯,從紅衫廣場的一家餐廳出來時,天空開始變得陰沉。

  沒多久就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兩人打著傘往蒸汽大街的方向走去。

  漸漸地,雨勢變得密集起來,銀色的雨絲交織成一張網,模糊起視線來。

  街道上的機械汽車駛過,朝街道兩側濺起水花,人們匆匆於雨幕中穿梭,有紳士穿著雨衣,帽子緊緊地扣在頭上,臉上流露出焦急神情。

  從兩人身邊走過的女人,雙手緊緊握著雨傘,傘面在風雨中搖擺不定。

  蒸汽大街的鑄鐵路燈此時已經亮起,灑出柔和明亮的橙光,驅散空氣中些許的冷意。

  陳默正低著頭和王陽說話,突然一個男人從左側擠過,重重地撞了下陳默的肩膀。

  陳默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撞的一陣踉蹌,不過憑藉著超凡的平衡力和肢體協調力迅速調整重心,才不至於摔倒。

  男人沒有停下腳步,埋著頭匆匆離去。

  「嘿,這什麼人吶,一點素質都沒有!」一旁的王陽頓時火大,剛準備討個說法,就被陳默攔了下來。

  「算了算了,不是故意的,快走吧等會雨更大了。」

  陳默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奇怪......』,那男人離去的背影,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古董店的二樓是一個大的展廳和幾間臥室,這也是今晚兩人住的地方。

  臨近午夜的時候,外面已是瓢潑大雨,還伴隨著閃電轟鳴。

  佩奇小屋的不遠處,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正站在雨中,看著那座有著粉色招牌的古董店。

  男人沒有撐傘,但身上卻沒沾上一點水漬,落下的雨滴似乎有靈性一般,刻意避開了他的位置。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邁步向古董店的位置走去。

  只是下一刻,他邁出的腳步又停下了,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在古董店的大門外,大約兩三米的距離,站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輪廓,由雨水籠罩後顯現出的透明身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讓男人絲毫沒有察覺。

  「你是誰?」透明人浸潤在雨水中,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男人單手將禮帽取下,習慣性地鞠躬,用略帶磁性的嗓音回答道:「你可以叫我,魔術師。」

  「你的目的是什麼。」透明人繼續問道。

  『魔術師』的五官又變得自然,咧嘴笑了笑:「我只是有收藏的愛好而已。」

  「所以你盯上了他們兩個。」

  『魔術師』將帽子重新戴好,搖頭說道:「其中一個,應該會是一件不錯的收藏品。」

  透明人沉默了小會兒,似乎在雨中扭動著身軀,「所以,艾米莉婭·肖....也是你的目標嗎。」

  「我的記性不太好,但是聽名字應該是件不錯的藏品。」『魔術師』揶揄道,並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

  那道透明的身影逐漸模糊在雨中,最後消失不見,雨水在沒有障礙物阻攔後又重新落在地面上。

  『魔術師』不理解對方是什麼意思,思索再三後還是警惕地朝古董店靠近。

  突然,他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路燈射出的光線似乎在雨幕中扭曲變形起來,一種令人心悸的魔法氣息開始蔓延。

  他露出驚恐的神色,立刻身形後退,伸手打了個響指,他的身體像禮花一樣從內向外炸開來,分解成一張張紙牌。

  在『魔術師』脫身的下一秒,他原本所在的位置的空氣瞬間凝滯,整個空間微微波動,片刻後又恢復正常,只是那飄落的一張張紙牌,被均勻切割成了細小的碎片,混著雨水落下,漂浮在路邊的水窪上。

  『替身嗎。』密集的雨幕中,不知何處傳出人聲,隨後又陷入一片沉寂。

  此時睡得正香的陳默和王陽二人對外面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只是原本說著夢話的王陽突然消停了下來。

  陳默起床時,天已大亮,王陽正在一樓坐著,手裡拿著靈修會高層傳來的電報。

  桌上放著早餐,兩份小羊排加炸薯條。

  「我去一趟教堂,約見了赫勒斯大主教,今晚不用等我,明天列車站會合。」,王陽說著用銀叉將自己盤裡最後一塊羊肉塞進嘴裡,「十一點的班次,別來晚了。」


  「金雀花大教堂,你去自首嗎。」陳默打趣道。

  王陽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解釋道:「正事兒,你以為靈修會能在萊茵市建立據點靠的是什麼?」

  他食指和拇指搓捏著,「沒有官方的默許,很難得啦。」

  說著掏出車票,手指敲了敲,「這可是正規渠道來的。」

  「靈修會不是審判庭的打擊目標嗎,怎麼還能和官方組織攪到一塊兒去。」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要是放在以前,靈修會的勢力對帝國具有足夠威脅的時候,審判庭當然視我們為眼中釘。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個在帝國境內掀不起什麼大波浪的隱秘組織,就不再是威脅了,而是可以在某些方面達成合作的交易對象。

  「帝國既不用浪費力量隨時監視和清剿我們,又能通過靈修會將眼線和觸手滲透至他們很難觸碰的底層角落,只要靈修會不越過帝國的底線,那審判庭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默吃著早餐,若有所思道:「這是某種程度上洗白了?」

  「算是吧,況且和官方達成這種默契的地下組織並不少。」

  『這算什麼,信仰自由?』陳默搖頭,不再多問。

  ............

  拜倫·米爾斯正坐在前往帝國王城,『雙塔之都』聖普利沙耶的私人專列上。

  這輛合金裝甲列車經過大鍊金術士的附魔強化,並配備了多支靈血種小隊二十四小時全天警戒,是真正意義上的從頭武裝到了牙齒。

  車廂入口處,擰開黃銅門把手,木質牆壁兩側掛著黃銅壁燈,天花板和地板都經過精心打磨和拋光,有種自然光澤質感。

  費圖恩·阿米爾靠在拜倫對面的絨面沙發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位年輕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動彌爾頓,讓他留在多薩科的。」

  拜倫手裡捧著一枚淡紫色的水晶球,上面正在閃爍的影像畫面正是昨晚「透明人」彌爾頓和「魔術師」交手的場景。

  他反覆回放,仔細審視著每一個細節,想抓住一切有價值的線索,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各取所需。」

  費圖恩輕聲笑道:「你給了他什麼?」

  「與你無關。」

  聽到拜倫冷漠的回應,他也不惱,瞥了眼閃爍的紫水晶球說道:

  「你已經看過很多遍了,想找什麼?」

  「他的身份。」

  拜倫口中的他,自然是從彌爾頓手中逃脫的「魔術師」。

  「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

  「你知道?」

  「當然。」

  拜倫按熄閃爍的水晶球,重複播放的畫面戛然而止,「條件。」

  費圖恩身體微微前傾,認真說道:「很簡單,上次我跟你提到的......」

  「成交。」

  沒等費圖恩說完,拜倫果斷地答應,無視了費圖恩那參滿了疑惑的古怪目光,「說吧。」

  費圖恩凝視著拜倫,感受到對方目光中的冷意,咧嘴笑道:「當然。

  「那個自稱『魔術師』的男人,來自於最近才進入審判庭視線的一個地下組織。」

  「他們到多薩科的目的是什麼。」

  「一群腦子不正常的瘋子而已,以虐殺野生靈血種為樂,哪有什麼目的可言。」頓了頓後費圖恩又說道:「大概是多薩科臨近前線,混亂的局勢更利於他們行動吧。」

  聽著機械列車與鐵軌間的摩擦聲,以及壓力表指針不斷跳動的細微動靜,拜倫沉默了片刻。

  「這個組織名字是什麼。」

  費圖恩只是略微思索後便說了出來。

  「馬戲團。」

  ............

  萊茵市,北城區。

  昏黃的光線下,「血手」小隊隊長波利瓦褪下上衣,露出健壯的肌肉和胸腹部猙獰的傷疤。

  他走到鏡子前,拿著匕首,慢慢將亂糟糟的鬍鬚刮去,隨後往臉上潑了些冰水。

  做完一切後波利瓦走回客廳,一隻渾身黑色油亮毛髮,瓦蘭蒂血統的短毛貓撲了上來,蜷縮進波利瓦的懷中。


  他輕柔地撫摸著,在沙發坐了下來,頓時覺得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幾天前,他帶領著「血手」小隊,配合著金雀花教堂的聖徒們,突襲了『祈光會』在萊茵市的最後一處據點。

  剛開始一切順利,『祈光會』的人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在他們的火力壓制下,很快就突破了據點的外圍。

  那是一棟公寓,在行動前已經儘量偷偷疏散了群眾。

  所以幾乎沒有什麼顧慮,「血手」小隊對整個公寓樓進行了飽和式的火力覆蓋。

  清除掉視野里的所有目標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公寓樓的地下室,「祈光會」隱秘祭壇所在的位置。

  在他們進入地下室的同時,就遭到了「祈光會」長老的魔法攻擊,那兩位都是【永晝】路徑的5階靈血種。

  眾人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沖在最前面的隊員當場死亡,還有幾位重傷後喪失了戰鬥力。

  教會派來的數位聖徒聯手,第一時間做出了反制,才減少了「血手」小隊的傷亡。

  而波利瓦在戰鬥中被其中一位長老的「晨曦之劍」刺穿了腹部,受到重創。

  之後,「祈光會」的兩位長老被成功擊殺,殘存的教徒也被清除或抓捕。

  他們如願以償地找到了「祈光會」隱藏的,用於祭祀「光之王」弗雷德的秘密祭壇。

  可是噩夢就在此時降臨了......

  那兩個「祈光會」的長老在臨死反撲前,似乎剛完成了一場獻祭儀式,喚來了一絲「光之王」的靈性。

  在一位聖徒用手觸碰祭壇邊緣的瞬間,祭壇中心處降臨了一道宛若太陽,散發著極為刺眼灼熱亮光的模糊身影。

  那是「光之王」的一縷靈性,借用祭品作為容器,降臨的化身!

  觸摸祭壇的那位聖徒,直接被「光之王」的力量燒為灰燼。

  剩下的人也在超越承受極限的力量的衝擊下失去意識。

  波利瓦僥倖活了下來,「血手」小隊幾乎全軍覆沒,金雀花教堂也損失了三位聖徒。

  這次任務的一切記錄和資料都被教會秘密封存,就連傷亡報告也禁止對外公開。

  「祈光會」的據點被連根拔起後,赫勒斯大主教立刻就將相關資料和秘密文件,連夜上交到【天秤宮】大教區。

  至於後續的流程和處理結果,波利瓦就一無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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