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4:人心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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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4:人心不可測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患者雖然現在還沒有死亡,但他已經陷入重度昏迷,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植物人,患者他的呼吸功能已經停止工作,只能靠呼吸機和營養液維持生命供應。」

  「不是沒有甦醒的機會,但可能性在十萬分之一,我們醫生的建議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可以將這些維持生命體徵的儀器全都撤掉。」

  「讓患者體面地走完最後一程!」

  醫生看著神仙錦,將醫學術語變成平常話,儘量讓普通人能聽懂。

  但這是醫生的一廂情願,神仙錦雖然念過皇仁書院,但也只念到一半,他十分不理解,一個好好的人,為乜變成大樹了!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最後一段話。

  那就是讓羅賓體面地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這個飛機實在是搞太大了,即便神仙錦是水房坐館,但也不能代替家人做出決定,只能為難地看向一旁的池夢鯉。

  醫生見狀,也是在心裡嘆一口氣,這個壞人還得自己做,於是開口說道:「如果想要賭奇蹟,那就要轉到公立醫院,不能待在教會醫院,因為教會醫院只會打折扣,不會有最高付費線。」

  「按照患者的情況,每天最少需要三千到六千塊,因為他需要二十四小時監護,二十四小時呼吸機,二十四小時體徵監控。」

  「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請各位考慮,考慮清楚,派人通知我就好。」

  該說的,醫生已經全都講完了,他對著神仙錦等人點了點頭,就帶著助手轉身離開了。

  不管是神仙錦,還是池夢鯉,都沒有辦法做這個決定,他們都不希望自己沾這個因果,只能等著羅賓的老婆做出這個決定。

  羅賓老婆現在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池夢鯉是非常希望羅賓趕緊去陰曹地府賣鹹鴨蛋的,但他必須要把羅賓知道的一切全都撬出來。

  可植物人肯定是不能講話了,但他知道聯華跟羅賓老婆見過面,肯定知道一些秘密。

  「阿勝,你來一下。」

  就在池夢鯉思考如何撬開羅賓老婆的嘴之時,神仙錦開口講話,讓他去一旁聊一聊。

  「阿大!」

  池夢鯉趕緊走到了神仙錦的面前,一臉疑惑地開口。

  神仙錦看了一眼手術室,嘆了一口氣,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滙豐銀行的本票,開口說道:「羅賓的身後事,你們堂口搞定,花多少鈔票我不管,但我的要求只有一條,讓羅賓風光大葬。」

  「官司阿克會去打,要出多少鈔票,都歸羅賓。」

  「這是字頭的一點心意,不多,二十萬,你把鈔票交給羅賓的老婆,如果想救羅賓,這二十萬鈔票就是羅賓的醫療費,如果不想救,這就是羅賓的安家費。」

  「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尊重她的選擇。」

  「既然事情已經出結果了,我就先離開了,阿勝,你留下把事情搞定。」

  「對了!鄧伯昨天給我打了電話,他在天盛公司投入了不少心血,他已經跟天盛公司的新龍頭神龜談好了,天盛公司會把招牌賣給和聯勝,所有地盤加上堂口,都會併入和聯勝。」

  「阿勝,不管你心中想法是乜,你下手慢了,就不要怪別人,和聯勝跟水房,都是和記兄弟,不可能鬧翻。」

  「技不如人,只能認栽。」

  「這次我不會撐你討回公道,不過鄧伯做事還算公道,他手上也有一家小巴公司,小巴車比較少,只有三台,公司連小巴車,全都送給你。」

  「可以了,鄧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能給你一個台階下,也算是對你的認可。」

  「當然,你要是能殺進尖東,殺進灣仔,我絕對撐你到底,木已成舟,就只能這樣了。」

  「不用送了,今天羅賓最大,一切都可著他來。」

  神仙錦話講完,就轉身離開,阿冰路過池夢鯉的身邊,講了一句「節哀順變!」。

  這是想要讓羅賓死啊!

  人心是最不能經受考驗的!

  不過鄧伯這個老撲街,下手真踏馬的快,天盛公司有雞毛場子和堂口,唯一有的就是天四手上的小型精品夜總會而已。


  天四這傢伙也是狡猾大大滴,玩了一手交叉股權,鄧伯沒有辦法連皮帶肉,帶骨頭地吃進去,只能吃進睇場權。

  送自己小巴公司加上小巴車,就是看中天四手底下的媽媽桑,馬夫,以及那一批會下金蛋的坐檯小姐們。

  看來徐徐圖之,是不適合現在的香江,也對,畢竟是國際大都市了,不管做咩事,都要講求效率,下黑手也不例外。

  池夢鯉心裡嘆了一口氣,這二十萬就是羅賓的催命符,不過一張催命符實在是太少了,自己應該再加上兩張。

  他走到了泣不成聲的羅賓老婆面前,蹲下身子,將手上的支票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又讓喜仔把菠菜東帶來的箱子拿來,開口說道:「大嫂,這裡是六十萬。」

  「支票上的二十萬,是老頂給的安家費,當然,也是醫療費,這要看您的決斷。」

  「箱子中的四十萬,是我的一點心意,至於它是安家費,還是醫療費,全都看大嫂您的決斷。」

  「我可以向您保證,在大佬仔長到十八歲之前,我每個月都會給一筆數,讓您補貼家用,一個月一萬塊,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給一天。」

  「大佬英雄一世,要像臘肉一樣躺著,我想他要是知道,也是不會認的。」

  池夢鯉對著羅賓老婆講完,就站起身,走向祠堂派來的人面前。

  看熱鬧的A仔,趕緊走向前,擋住池夢鯉前進的腳步,然後開口警告道:「靚仔勝,不要搞飛機,你要是搞飛機,場面會變的很難看。」

  「羅賓搞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們也很遺憾,但這是命,你能做的,就是認命。」

  命!?

  冷笑一聲的池夢鯉,看向已經是滿頭大汗的祠堂代表,開口說道:「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就帶你們去玩火老鼠。」

  「撲街!」

  「靚仔勝,你講話小心一點。」

  「王sir,既然這裡的情況已經明了,您可以先走一步,我想剩下的事,律師會跟律政司聊。」

  聽到池夢鯉口出狂言,A仔推了池夢鯉一把,讓這個撲街講話小心一點,然後讓祠堂方面派來的冤大頭先走一步。

  事情已經有了最終結果,剩下的就是打官司,確定賠償金額。

  祠堂代表先給了社團律師一張名片,然後膽戰心驚地灰溜溜離開。

  有了六十萬的羅賓老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池夢鯉聽完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大丈夫在世,難免妻不賢,子不孝,他只是讓吉眯去通知一聲。

  「阿虎,去預定九龍殯儀館的位置,我要最大的一個廳,任何陳設都要最好的。」

  「去財樓去預定一口最好的楠木棺材,立刻就要,墓地訂在那,你去問問大嫂的意見,一切開銷,都走堂口帳上。」

  「做兄弟是一輩子的事,我們跟羅賓哥一次,就要對的起大佬的情意,下面小的們還看著吶!這次一定要讓羅賓哥走的風光。」

  黑阿虎眼眶也變紅了,羅賓哥對自己的非常好,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他趕緊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眶,然後乾脆地點點頭,就去張羅喪事去了。

  池夢鯉把一切都交代好了,就又走到了羅賓老婆的身前,輕聲繼續說道:「大嫂,聯華之前跟我講過,說堂口內有二五仔,我也知道你跟聯華私下底見過面。」

  「本來不用麻煩,我親自去問大佬,去問聯華就好,可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都走了,我只能問大嫂您。」

  「堂口內有內鬼,我們這些活著人的人,肯定都活不好,只有剷除了二五仔,我們才能永遠富貴下去,您是大嫂,你講乜我都信。」

  眼睛已經哭腫了的羅賓老婆,抬起頭,看向一旁的O記條子,沒開口,只是指向走廊盡頭的窗邊。

  池夢鯉心領神會,跟著羅賓老婆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邊,菠菜東等人將路攔住,擋住了想要刺探情報的O記條子們。

  「聯華找過你大佬,具體聊了乜我不知,因為他是去祠堂見的你大佬,不過我敢肯定,聯華的死,肯定跟查內鬼這件事有關。」

  「我去見聯華,是因為你大佬打探親電話,讓我找出一個電話號碼,送到聯華手中,我留了個心眼,原件沒有給聯華,而是給了他號碼。」

  「你大佬讓聯華去平克調查所去找一個叫小山東的人,至於聯華去沒有去,我就不知了。」


  羅賓老婆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一點隱瞞都沒有。

  「大嫂,聯華買這個電話號碼花了多少鈔票?」

  池夢鯉大概想明白了,他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詢問道。

  聽到池夢鯉如此說,就是要將電話號碼的原件給買下來,羅賓老婆想了想,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道:「二十萬,聯華給了我二十萬。」

  拙劣!

  蠢的掛了相!

  用前列腺經常造反的吳站長話來講,這是一個可以進博物館的蠢貨。

  這個價格肯定不是真實價格,因為聯華手裡的鈔票並不多,不會用二十萬買一張電話號碼,他之所以當時在飯桌上開口,是因為大家要一起做快樂丸的生意。

  要不然,他一個過檔老福的二五仔,不必要下功夫去查水房堂口的內鬼。

  當然,也有一個可能,他是在為羅賓報仇,但這個可能微乎其微,如果他真的對羅賓有感情,也不會羅賓一出事,他就帶著場子過檔老福了。

  要知道,如果聯華還繼續待在水房,自己絕對沒有出頭的機會,不過搞定鴻泰的任務,就會落在聯華的頭上,雙方誰死誰活,就有未可知了。

  「大嫂,這張電話號碼的原件我買了,但大佬是如何交代聯華的,你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羅賓哥的死,實在太蹊蹺了,我懷疑也跟查內鬼的事有關。」

  聽到池夢鯉的話,羅賓老婆突然激動起來,對的!羅賓之前在祠堂過的順風順水的,可聯華找上門之後,死鬼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監房換了,接二連三的遭到毒打。

  原來罩著他的兄弟們,也被調走,社團的其他古惑仔們,也不肯為他出頭。

  肯定就是因為這張電話號碼,羅賓才被人做掉的。

  「你大佬只是跟我講,讓我把電話號給聯華,其他的都沒有講。」

  「不過,這個平克偵探調查所非常有門路,只要鈔票給的足,他們什麼都能查到。」

  池夢鯉見到羅賓老婆有點激動,他立刻點了點頭,開口保證道:「二十萬是非常合理的價格,我會給大嫂您寫支票。」

  「拿著一大筆鈔票在身上,不是一個好主意,我讓阿東送你先去銀行,把手上的鈔票存進去,然後回家去取我需要的電話號碼。」

  「好好地睡上一覺,大佬混了一輩子江湖,也早就算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天,葬禮的事,我會全權處理的。」

  「阿東!阿東!你去陪大嫂回家,把我要的東西取回來。」

  池夢鯉對著菠菜東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就掏出隨身攜帶的支票本,在上面寫上二十萬的數字,然後塞進了羅賓老婆的手上。

  拿到鈔票的羅賓老婆,在菠菜東的陪同下,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活動了一下頸椎的池夢鯉,又交代了黑阿虎幾句,並且留下吉眯協助,就離開醫館,準備回明珠大廈補覺。

  東瀛,京都奈良,西本願寺內。

  原晴北無聊地看著寺廟內的牡丹花,雖然這一株牡丹花大有來頭,是鑒真聖人東渡之前,親自抵達神都長安,求到天可汗陛下的恩賜,從大明宮內帶走了一罐子牡丹花的花種。

  而來自中土神州的花種,栽種在源平氏貴族們的院落中,成為貴族們相互攀比之物。

  親鴛聖人去跟法王求了三次,才獲得十顆牡丹花種,種在本願寺內。

  本願寺經歷幾次大戰,變成東西本願寺,但不變的是,來自神京長安的牡丹花,已經在寺內盛開上千年了。

  雅扎庫歷代會長殿下大人,都會在十月份來到本願寺,為本願寺捐贈,而本願寺的和尚,也會為雅扎庫故去的歷代會長殿下祈福,開設法會。

  身為愚連隊的領軍人物,原晴北已經跟三代會長殿下大人來過五次本願寺。

  不過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來了,他馬上就要從護刀組離開,前往香江,去處理天四留下的爛攤子。

  沒有看管的夜總會,就是一隻喪失行動能力的肥豬,就算是路過的瘦弱老鼠,都能撲上去咬上一口。

  雖然原晴北看不慣天四,認為這個撲街只適合去當一名搞笑演員,但他一步步蠶食的辦法並沒有錯。

  可風頭正盛的雅扎庫,已經打垮了大阪會,大阪會會長豐臣牛鎮也簽署了認輸狀,發誓只要他在一天,就不會帶領西國極道分子,進入關東地區。


  打敗了強有力的對手之後的雅扎庫,根本不會把還沒有東京一半大的香江放在眼中。

  長老會,各大直屬組長們,只想聽道勝利的消息,而不是一點點蠶食,在內部得不到支持,天四的失敗早已經是定局了。

  原晴北也一直在思考,自己到了香江,該如何做事,如何打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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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麼?」

  雅扎庫二把手,若頭竹中正久穿著一身黑色僧袍,從正殿中走出來,他剛完成祭祀工作,出來透口氣,見到原晴北正在發呆,就好奇地詢問道。

  「若頭大人,我只是在欣賞眼前的牡丹花。」

  「我的母親大人也喜歡牡丹花,如果她能得到一盆本願寺內種植的牡丹花,她一定會興奮到整夜睡不著覺的,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買一盆正宗的唐朝牡丹花。」

  原晴北先給竹中正久行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後把話題引到正在盛開的牡丹花上面。

  「本願寺的牡丹花,不能用買字,用買字心不誠,阿彌陀佛會怪罪與你,要說請,一百萬請一盆,然後你的名字,會雕刻在祭者黑碑上。」

  「這樣既做了供奉,又拿到了長安牡丹花,是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多好的一句詩。」

  竹中正久念完一句唐詩,感慨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原晴北,機繼續說道:「你到香江之後,就要去見天四,去勸說他,讓他自裁。」

  「我知道天四不會出賣組織,天四也知道自己會守口如瓶,但上杉越死在了香江,組織請了好幾位成名已久的大化學家,都沒有參透快樂丸的奧秘。」

  「因為天四的愚蠢,我們損失了快樂丸這條有豐厚利潤的財路,並且在香江的投資,也全部打了水漂,並且我們的合作夥伴也表達了他們的不滿。」

  「被抓不是天四自裁的原因,愚蠢才是。」

  竹中正久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決定講了出來。

  天四是直系組組員,是二級組組長,是有機會進入長老會,成為直系組組長的男人,但因為愚蠢,他斷送了自己的前途,還有自己的生命。

  「律師已經幫我安排了跟天四先生的會面,除了自裁的消息之外,是否有其他話需要我轉述。」

  天四的確是將雅扎庫的投資賠了個一乾二淨,從這方面看,這傢伙死的不冤。

  原晴北只能在心裡為天四默哀,然後詢問若頭大人有沒有話要自己轉達給天四。

  「有!請轉告他,我很懷念跟他並肩作戰的日子,跟大阪人的戰鬥中,他一直都沖在最前面,讓西國人見識到了關東武士的強橫。」

  「香江所有作戰指揮,會長殿下已經全都指派給我負責,大本營和直屬組長會議也同意了,你們愚連隊是排頭兵,是先鋒。」

  「如果你沒有做好打算,我會另外派其他人到香江,天四這段時間,如果只是損失了鈔票,長老會不至於如此生氣,但這個混蛋浪費了大把的時間。」

  「有時候時機很重要,一旦錯過,就絕不可能在出現。」

  竹中正久很關心在香江的進展,快樂丸的確是沒了,但雅扎庫不止仙台研究所一家科研機構,十幾種化學製成的違禁品,正在反覆試驗。

  香江這座海島城市很適合違禁品的分銷,雅扎庫沒有必要全面掌握香江的地下生意,他們只需要一個立足點就可以,這也是竹中正久思考後得出的結論。

  如果原晴北腦中的想法跟自己的一樣,他會換一個人前往香江。

  「若頭大人,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會繼續走天四先生的老路,現在天四先生手下兩個戰鬥隊,正在香江等待,但我認為,他們沒有停留的必要,應該立刻返回本土。「

  「九州蠻子們正在蠢蠢欲動,這些人比大阪人更加危險。」

  「愚連隊雖然都是熱血兒郎,但不代表熱血戰士不懂計謀,這是愚蠢的偏見。」

  「小型精品夜總會在,居酒屋在,這就是天四先生的貢獻,我們需要貨運碼頭,我們就去買靠海的土地,建設一座靠海的小碼頭,我們是投資人,不是打打殺殺的惡徒。」

  「如果我們選對合作者,只需要不到六個月時間,我們就能在香江站穩腳跟。」


  原晴北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暴力的手段在香江站穩腳跟,做生意,有做生意的方法,極道有極道的玩法。

  圈子不一樣,玩法就不一樣。

  「不錯!你很不錯,很多思維局限,都是自身身份造成的。」

  「但你這次去不光是要開疆擴土,而是要為組織討回公道,現在開疆拓土的話題結束了,我們該聊聊討回公道這件事了。」

  「在寺廟中,談論殺戒,這是非常不妥的舉動。」

  「食肉者歷劫之中生於鳥獸,食他血肉輾轉償命。」

  「若生人間專殺嗜肉,死墮阿鼻無時暫息,夫食肉者,既是眾生大怨,斷我聖種!」

  竹中正久嘴裡面念著佛經,但眼中都是殺伐之意,雅扎庫不是善男信女,被人咬了一口,不是,是兩口,然後默不作聲,當做無事發生。

  如果真是這樣,雅扎庫這亞洲第一黑幫的頭銜,也很快就保不住了。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沒有撤退可言。

  今天能退一步,明天就能退兩步,退著退著,口袋中所有籌碼就會輸光。

  「和連勝的鄧伯,和安樂的靚仔勝,解決兩人的辦法有很多,最直接的辦法是一人一顆子彈。」

  「可如此處理之後,和聯勝跟和安樂都不會善罷甘休,買兇殺人,不是誰家獨有的買賣,花錢就可以解決,今天我們殺他們兩個,明天他們殺我們兩個。」

  「我們必須要正大光明地解決這兩個混蛋,這樣才能找回雅扎庫丟掉的臉面。」

  「我買到了一點情報,聽說十天之後,就是洪門大會,我們辛苦組建的天盛公司,雖然被和聯勝吞併,但我們還有快拳傑克這一步暗棋。」

  「只要能在洪門大會中挑撥和聯勝跟和安樂敵對,我們就能從中得利。」

  「而我們愚連隊,也會儘快搞定一個小字頭,買下他們的招牌,當眾宣布加入雅扎庫,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即便是檀香山的洪門總部,也只會派人過來詳談。」

  「到時候我們再幹掉鄧伯和靚仔勝其中一人,讓雙方狗咬狗。」

  原晴北的計劃很簡單,也很有操作性,因為香江的小字頭實在太多了,甚至有更簡單的做法,那就是冒充大圈仔,加入號碼幫,搞出一個小字堆。

  號碼幫的二路元帥鄧七,巴不得號碼幫在他的手上做大做強,字堆大甩賣,只要實力夠強,手下的四九仔足夠多,就能成立屬於自己的字堆。

  到時候你是選擇兄弟江山輪流坐,還是屋檐接水代接代,全都隨你。

  「我知道了,希望你的運氣比天四要好。」

  竹中正久沒有對原晴北的計劃表達任何意見,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就重新返回到正殿中,他已經看到自己的助理從正殿中出來,看來是組長殿下召喚他了。

  看著若頭大人的離開,原晴北的臉色沒有變化,會長殿下大人英明無比,但在選擇繼承人上面,卻犯了很嚴重的失誤。

  不過這也正常,三代目會長殿下大人,東瀛的極道皇帝,在七月份的時候,被卑鄙無恥的松田幫暗算,右腦中了一槍,在神佛保佑下才僥倖撿回一條命來。

  會長殿下大人身體狀況變得非常差,雅扎庫的內部事務,全都交給竹中正久,山本廣來主持大局。

  竹中正久是博樂派,博樂派的成員都是一群軟骨頭,根本擔當不起雅扎庫的重任,山本廣這位關東極限派的強硬人物,才是最適合雅扎庫的繼承人。

  愚連隊就是極限派的分支組織,這次的香江任務,就是山本廣為原晴北爭取來的。

  原晴北看著正殿中煙火縈繞,開始思考愚連隊進入香江後的部署。

  當天夜裡,原晴北乘坐飛機出發,在次日八點鐘抵達香江,留在香江的人手,律師去啟德機場接機。

  抵達香江的原晴北沒有耽誤時間,他要求司機不要先回酒店,而是直接去關押地,他要立刻就見到天四。

  這次他是以天四兄長的身份請求相見的,香江差佬們雖然想方設法地拒絕,但還是在布政司官長的手令之下,閉嘴不言。

  香江原晴北來了很多次,但都是以遊客的身份前來,他對香江很好奇,因為在降落的時候,他發現飛機機腹距離一棟爛尾樓,只有七八米的距離。

  他順著窗口,見證了這一幕,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然後詢問空姐才得知,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龍城寨。


  之前就知道九龍城寨的大名,因為不少東瀛頂尖漫畫中,都在描述九龍城寨這座墮落城市,甚至不少東瀛遊客,會在保鏢的保護下,在九龍城寨外圍合影,然後喝上一瓶青島啤酒。

  雅扎庫在九龍城寨有合作夥伴,因為雅扎庫實在沒有辦法跟三角地的游擊隊將軍們建立關係,所以只能吃尾貨。

  原晴北準備看望完天四,自己就去九龍城寨逛一逛,品嘗一下九龍城寨的特色美食。

  天四的手腳已經戴上了沉重的鐐銬,本來烏黑的頭髮,也變的花白一片,這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應聘演員,直接出演劍戟片的大帥哥了。

  人得意時,看不出城府深淺,但在低谷的時候,就能看出原有的本色來。

  原晴北並沒有在心裡嘲笑天四,他只是在心中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桌面上的電話,用日語問候道:「天四先生,好久沒見,只是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種場景下會面。」

  按照香江法律,在有律師在場的時候,差佬們是不可以錄音,錄像,他們之間聊的話,也不可以當做呈堂證供,所以兩人可以正大光明地聊天。

  「你好,原晴北先生,我也沒有想到,我們會在班房見面。」

  「這是我在香江學到的新詞語,香江人非常的迷信,他們不喜歡任何口彩不好的詞語,所以給監獄換一個名稱,希望自己的運勢不會得到影響。」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身邊的組員已經背叛我,背叛天刀組了,也背叛雅扎庫了,他已經做實了我是殺人主謀的事實,我的合伙人也出賣了我,將所有責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我要是沒有猜錯,你是接手爛攤子的人,恭喜你!」

  「身為前輩,我要給你一個建議,那就是香江人,都不可信,他們會為了鈔票出賣所有人。」

  「快拳傑克是我唯一留給你的遺產,他是我最成功的一步棋,我已經交代完了,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原晴北先生。」

  原晴北把天四的話,全都記在心中,失敗者的經驗是畸形的,但直觀感受卻是客觀的,可以借鑑的。

  看著天四憔悴的臉,他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會長殿下頒布感謝狀,用來表彰你的功績和辛苦。」

  「長老會判決天四先生您自裁,用血來洗刷這次的失敗!」

  PS:丁財炮是華夏大地的習俗,丁者,寓意得子,財者,寓意發財,一般都是二月二,土地爺誕生之日,那天搶丁財炮,搶到的人,一定是大吉大利。

  阿咸小時候去過沂蒙山區,那裡當時還有搶丁財炮的習俗,非常熱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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