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起爭執
正在幾人交談之時，城門又傳來一陣喧鬧聲。幾人回首望去，只見一行車隊被守衛攔了下來，堵在了城門入口處，為首的是也一位年青人，高冠白衣，腰懸一柄長劍，此時正神情激憤的與檢查的士兵對峙著。
「我們的手續已經全部查驗過了沒有問題，所有貨物的商品稅和關稅也都交齊了，憑什麼不允許我們進城？憑還要我們額外再繳納一份？你們有官府的公文嗎？」
檢查的守衛也不生氣，笑著說道：「你這後生真是不懂規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天來往這麼多人，錢都是這麼收，到你這怎麼還不一樣了？你們這些商人本就不事農桑，盡做些投機倒把的事情，於國無利！多交點銀子也是破財免災了，哪來那麼多話？」
白衣青年聽過，更加氣憤：「自陛下新政，以法治天下，所收稅費，理應依律而行，哪裡來的規矩？真當我渭都學子可欺嗎？多繳的一份沒有，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回去後我定要稟明師長…」
「渭都的學子？」白將軍聞聲眉頭輕皺，抬眼看了下少年腰中懸著的佩劍，懶洋洋的轉了身，施施然走了過去「怎麼回事啊？」
「白將軍」守衛連忙抱拳行禮，恭敬的遞上車隊通關的資料，然後輕聲解釋了起來。
「竟有此事？」白將軍隨意的翻了翻資料。「確實有多收，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這～稟將軍，卑職原本是城內收市租的，這兩天輪調剛來，一時間忙亂，可能是把關稅和市租的典律搞混了，還請將軍責罰。」
「原來如此，都是誤會，說明白了就好。」白將軍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嚴厲的說道：「你雖是換崗新來，有情可原。不過即在其位，就應當恪盡職守，勤勉盡責。今日之事，罰你反省三日，抄寫《關市律》十遍，你可認罰？」
「屬下知錯，一定悉心改正。」守衛說著行了一禮，向後退去。
白將軍轉過身，一邊向白衣少年遞過通關用的資料，一邊微笑著說道：「王公子對吧，陛下聖明，推行法治，我等自當嚴於值守，只是新人初來有些疏漏，我已責罰，後面我等也會躬身自省，不負陛下所託。公子可還滿意？」
白衣少年聞言後退了一步，躬身行禮道：「多謝大人秉公執法，明察秋毫。晚生佩服。」
「職責所在，我等本應盡職盡責。」白將軍接著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公子可知這行市的人怎麼輪調到城門值守來了麼？」
少年聞言一愣。「還請大人明示。」
「說來慚愧，前幾日有行商入城，貨物中竟然夾帶私鹽鐵器！後來城中事發，上面震怒，下令我等嚴查。這些輪調來的同袍，一是協助我們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二來也是共同值守，以防我們徇私執法啊。公子熟知典律，自然曉得我們城門值守，查驗貨物也是職責所在的對吧。」
少年正身道：「呃，大人說的是，我們自當全力配合檢查。」
「嗯」白將軍輕輕點了點頭，轉身沉聲說道「職責所在，你們可要檢查仔細了啊。」
「是，白將軍。」等待多時的士兵們粗魯的掀開了車上的遮蓋，折騰起來。
「大人大人，這布匹全抖亂可就沒法賣了啊，咱們不是兩端都驗過了麼，不必全部抖開了吧。」
「哼，你可聽過圖窮匕見，萬一你們把兵器包裹在布匹裡面，我不拆開能看到麼？」
「大人大人，我們這幾車都是糧食，絕無二貨，你這全部要卸下來，還要每一袋都劃開驗貨，我這沒法裝車，回去了也沒法交代啊。」
「你說是糧食就是糧食？萬一裡面夾帶了私貨，我又找誰去要交代？不要多言趕緊打開。」
十多輛貨車亂作一團，白衣少年急得滿臉通紅，慌忙小跑到白將軍桌前說道：「大人大人，是我錯了，我願意多交那一份關稅，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啊。」
白將軍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滿頭大汗的少年「公子說笑了，你按律繳稅，我依法檢查，哪有什麼對錯，又談何加稅？只是職責所在，還請多多理解啊。」
「這…」少年呆立在那裡，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無語的望著車隊被翻的亂七八糟。
「白大人，白大人，快快停手，都是自己人～」就在此時一騎快馬從城中疾馳而來，人未到，聲音便遠遠的傳了過來。
「又是什麼自己人」白將軍不耐煩的轉臉望去，嗯？竟是孟家管家親自來了！他心裡一驚，大聲喊道「通通住手！」
孟管家一路疾跑，不等馬兒停穩，便急急翻身下來，連滾帶爬的走到白衣少年，仔細打量著說道：「公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本以為您走官道直接回來了，我在南門等待多時。不曾想公子遊歷竟是如此辛苦！取道稷下又轉水路回來，我剛剛收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孟掌柜說罷深深朝少年行了一禮，然後拉著少年轉身又對白將軍介紹道：「都是自家人～白大人，你可還記得我們家主遠嫁渭都的那位嫡孫女？」
「自然記得，孟家同輩里最得寵的那位姐姐，記得當年出嫁時，光是陪嫁的嫁妝，就走了有足足一個時辰。這位莫非就是那位姐姐家的公子！」
「正是，我家公子天資聰穎，雖然幼時回來省親次數不多，卻是深得家主喜愛。如今更是考進了無極劍宗內院，老爺子高興了好幾天了！這次回來原本是有人隨行，怎奈何那內院功課讓學生獨自遊學歷練。這一路順利，誰知這到了家門口，反而出了亂子。」
「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白將軍聞言，兩眼笑成了一條細縫，他快步走了過去，親切的幫少年整理了下袖口說道：「我們幾家世代交好，按輩分你還要喊我一聲舅舅，早就聽聞王公子穎悟絕倫，一表人才，今天相遇，才發現見面更甚聞名啊。」他說完又對貨車邊檢查的士兵喊到身喊到：「你們幾個趕緊幫著裝車，裝好後一起把貨物送進去啊。」
看著因自己仗義執言而被翻亂了的貨車被重新整理裝好，少年終於輕輕吐了口氣，承了這個情，安撫告別了同行的幾位客商，他勉強的朝白將軍拱了拱手「多謝大人相助。」
「哪裡哪裡，還希望公子不要怪我就好，再說我也不過是個城門小吏，上面怎麼吩咐，我們下面就怎麼做，聽命行事罷了，也是多有無奈啊，不信你問孟老。」
「是啊公子。」孟管家幫著說道「進城歷來如此，不光這裡，很多地方光靠律法也是行不通的，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多數地方還是規矩比律法重要，這也是學院讓你們遊學歷練的目的吧，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公子天縱奇才，但這些有用的東西學院是不會教的，等這些東西公子慢慢掌握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啊。」
「我們的手續已經全部查驗過了沒有問題，所有貨物的商品稅和關稅也都交齊了，憑什麼不允許我們進城？憑還要我們額外再繳納一份？你們有官府的公文嗎？」
檢查的守衛也不生氣，笑著說道：「你這後生真是不懂規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天來往這麼多人，錢都是這麼收，到你這怎麼還不一樣了？你們這些商人本就不事農桑，盡做些投機倒把的事情，於國無利！多交點銀子也是破財免災了，哪來那麼多話？」
白衣青年聽過，更加氣憤：「自陛下新政，以法治天下，所收稅費，理應依律而行，哪裡來的規矩？真當我渭都學子可欺嗎？多繳的一份沒有，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回去後我定要稟明師長…」
「渭都的學子？」白將軍聞聲眉頭輕皺，抬眼看了下少年腰中懸著的佩劍，懶洋洋的轉了身，施施然走了過去「怎麼回事啊？」
「白將軍」守衛連忙抱拳行禮，恭敬的遞上車隊通關的資料，然後輕聲解釋了起來。
「竟有此事？」白將軍隨意的翻了翻資料。「確實有多收，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這～稟將軍，卑職原本是城內收市租的，這兩天輪調剛來，一時間忙亂，可能是把關稅和市租的典律搞混了，還請將軍責罰。」
「原來如此，都是誤會，說明白了就好。」白將軍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嚴厲的說道：「你雖是換崗新來，有情可原。不過即在其位，就應當恪盡職守，勤勉盡責。今日之事，罰你反省三日，抄寫《關市律》十遍，你可認罰？」
「屬下知錯，一定悉心改正。」守衛說著行了一禮，向後退去。
白將軍轉過身，一邊向白衣少年遞過通關用的資料，一邊微笑著說道：「王公子對吧，陛下聖明，推行法治，我等自當嚴於值守，只是新人初來有些疏漏，我已責罰，後面我等也會躬身自省，不負陛下所託。公子可還滿意？」
白衣少年聞言後退了一步，躬身行禮道：「多謝大人秉公執法，明察秋毫。晚生佩服。」
「職責所在，我等本應盡職盡責。」白將軍接著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公子可知這行市的人怎麼輪調到城門值守來了麼？」
少年聞言一愣。「還請大人明示。」
「說來慚愧，前幾日有行商入城，貨物中竟然夾帶私鹽鐵器！後來城中事發，上面震怒，下令我等嚴查。這些輪調來的同袍，一是協助我們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二來也是共同值守，以防我們徇私執法啊。公子熟知典律，自然曉得我們城門值守，查驗貨物也是職責所在的對吧。」
少年正身道：「呃，大人說的是，我們自當全力配合檢查。」
「嗯」白將軍輕輕點了點頭，轉身沉聲說道「職責所在，你們可要檢查仔細了啊。」
「是，白將軍。」等待多時的士兵們粗魯的掀開了車上的遮蓋，折騰起來。
「大人大人，這布匹全抖亂可就沒法賣了啊，咱們不是兩端都驗過了麼，不必全部抖開了吧。」
「哼，你可聽過圖窮匕見，萬一你們把兵器包裹在布匹裡面，我不拆開能看到麼？」
「大人大人，我們這幾車都是糧食，絕無二貨，你這全部要卸下來，還要每一袋都劃開驗貨，我這沒法裝車，回去了也沒法交代啊。」
「你說是糧食就是糧食？萬一裡面夾帶了私貨，我又找誰去要交代？不要多言趕緊打開。」
十多輛貨車亂作一團，白衣少年急得滿臉通紅，慌忙小跑到白將軍桌前說道：「大人大人，是我錯了，我願意多交那一份關稅，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啊。」
白將軍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滿頭大汗的少年「公子說笑了，你按律繳稅，我依法檢查，哪有什麼對錯，又談何加稅？只是職責所在，還請多多理解啊。」
「這…」少年呆立在那裡，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無語的望著車隊被翻的亂七八糟。
「白大人，白大人，快快停手，都是自己人～」就在此時一騎快馬從城中疾馳而來，人未到，聲音便遠遠的傳了過來。
「又是什麼自己人」白將軍不耐煩的轉臉望去，嗯？竟是孟家管家親自來了！他心裡一驚，大聲喊道「通通住手！」
孟管家一路疾跑，不等馬兒停穩，便急急翻身下來，連滾帶爬的走到白衣少年，仔細打量著說道：「公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本以為您走官道直接回來了，我在南門等待多時。不曾想公子遊歷竟是如此辛苦！取道稷下又轉水路回來，我剛剛收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孟掌柜說罷深深朝少年行了一禮，然後拉著少年轉身又對白將軍介紹道：「都是自家人～白大人，你可還記得我們家主遠嫁渭都的那位嫡孫女？」
「自然記得，孟家同輩里最得寵的那位姐姐，記得當年出嫁時，光是陪嫁的嫁妝，就走了有足足一個時辰。這位莫非就是那位姐姐家的公子！」
「正是，我家公子天資聰穎，雖然幼時回來省親次數不多，卻是深得家主喜愛。如今更是考進了無極劍宗內院，老爺子高興了好幾天了！這次回來原本是有人隨行，怎奈何那內院功課讓學生獨自遊學歷練。這一路順利，誰知這到了家門口，反而出了亂子。」
「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白將軍聞言，兩眼笑成了一條細縫，他快步走了過去，親切的幫少年整理了下袖口說道：「我們幾家世代交好，按輩分你還要喊我一聲舅舅，早就聽聞王公子穎悟絕倫，一表人才，今天相遇，才發現見面更甚聞名啊。」他說完又對貨車邊檢查的士兵喊到身喊到：「你們幾個趕緊幫著裝車，裝好後一起把貨物送進去啊。」
看著因自己仗義執言而被翻亂了的貨車被重新整理裝好，少年終於輕輕吐了口氣，承了這個情，安撫告別了同行的幾位客商，他勉強的朝白將軍拱了拱手「多謝大人相助。」
「哪裡哪裡，還希望公子不要怪我就好，再說我也不過是個城門小吏，上面怎麼吩咐，我們下面就怎麼做，聽命行事罷了，也是多有無奈啊，不信你問孟老。」
「是啊公子。」孟管家幫著說道「進城歷來如此，不光這裡，很多地方光靠律法也是行不通的，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多數地方還是規矩比律法重要，這也是學院讓你們遊學歷練的目的吧，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公子天縱奇才，但這些有用的東西學院是不會教的，等這些東西公子慢慢掌握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