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話，樸素的慫意
路面車來車往，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泥潭裡掙扎，沒人注意到這快速殘忍的殺人現場。
兇手堂而皇之搬運屍體，越過新建的公共停車場，運到后街區的格林皮亞小區門前扔了。
死者遇害不久，估計就算跟家人朋友一起住，也沒那麼快發現失蹤報警。
痕檢技術員和小法醫，順著卡爾指的大致方向，穿過釘子戶家院牆外狹窄漆黑的土道，邊用探照燈地毯式翻找地面，邊通過這僅容兩人通過的縫道。
沿著公共停車場，連接到格林皮亞小區門口直線距離，他們找到一條斷斷續續的移動痕跡。
像硬掃帚和棍子掃過地面般。
這條痕跡，導致平坦整齊的公共停車場水泥地面薄薄的塵土，跟其它地面明顯不一樣。
這條搬運痕跡，直達格林皮亞小區大門前的垃圾小站。
第一現場、第二現場以及移動路徑，全部確認！
根本無需藉助監控！
就算沒有目擊證人！
鑑證科和兩個忙得四腳朝天的法醫，對卡爾佩服得不行。
每次跟卡爾辦案，都能比技術手段快准狠。
反之，作為指揮探長的地域黑珀羅迪，雖經驗豐富，雖沒偷懶，雖辦案中規中矩，但跟卡爾兩相對比下，遜色平庸。
其他人對卡爾表現出來的佩服，讓地域黑副組長煙都不能好好抽了。
國字臉珀羅迪眼睜睜看著卡爾出盡風頭，心裡疙瘩遞進。
「卡爾，我們先回去看監控，局子見。」
艾維斯和珀羅迪一個組員，一圈下來，拷貝了附近的監控，像模像樣開車走了。
珀羅迪兩個組員，也盤問完釘子戶家。
那家一共六口人，都說沒聽到什麼。
又是晚上，案發至今，也沒出過門。
外面路面是雙行車道，車來車往，大貨車哄哄呼呼聲也習慣了，就算有奇怪響聲，也不會跑出去看。
釘子戶家一聽說前面的大王櫻樹是命案現場，全家臉都白了，拼命追問，懷疑開發商徵收熱情捲土重來。
珀羅迪組的矮個子探員，詢問了好久，都問不出有價值線索，釘子戶只關心是不是開發商搞鬼、死了人的土地會不會跌價之類……
矮個子探員只好放棄，讓釘子戶家在證人證詞筆錄上簽名，不要到處宣傳，注意安全，有任何情況馬上聯繫舉報，發現任何線索，必須第一時間通知警方。
而共享電動滑板公司，給了死者的騎乘信息和路線，還把電動滑板車頭上小攝像頭拍的照片，全發了過來。
再回到格林皮雅小區，拋屍現場的垃圾小站。
2個環衛工人，已帶回局子做筆錄。
拋屍現場整理勘察差不多了。
還確認了死者更多信息。
死者耶弗森·烏爾比斯，是烤肉店店員，工作的店離家不遠，在牧關衙路盡頭的東門大環島附近。
上下班基本步行來回，偶爾會騎共享電動滑板。
已派珀羅迪的組員，去找烤肉店老闆和死者家裡了解情況。
是否有結仇、欠債、感情糾紛等情節。
大多案件一般先走錢殺、情殺、仇殺的路線。
先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和人際關係，就能了解或排除兇手動機。
卡爾明天還得去弗洛拉和死者家裡一趟，確認是否有瑪雅文字的血脈標記。
法醫奈哲爾正在嫻熟地打包屍體。
他初步預判，皮下脂肪、部分內臟、顱骨丟失。
死者財物沒丟，手機也在口袋裡，被鮮血浸透。
很可能系蓮花小區兇案同一兇手。
但卡爾疑惑的是，根據血液凝固時間，大致可以推斷，殺害耶弗森·烏爾比斯，和跟蹤夜跑弗洛拉幾乎同時進行。
操控沙子超能罪犯，難道可以一心二用？
還是多了幫手？
或者兇手只是打了微妙的時間差。
沙子先跟蹤夜跑少女弗洛拉。
被萎靡的賴納一通狗熊救美的Sao操作，打斷殺人進程後，才反手殺了耶弗森·烏爾比斯嗎？
社恐道爾頓已通過兒童遊樂設施附近路面監控，看到萎靡小伙說的，路面的確有東西在挪動，那東西也的確跟蹤夜跑少女弗洛拉。
跟蹤很久不動手，不怕夜長夢多麼？還是為了故意引萎靡小伙發現？
最後死的卻是，剛從烤肉店下班的積極青年耶弗森·烏爾比斯?
若萎靡小伙說謊，他想借著沙土跟蹤弗洛拉，渾水摸魚占人姑娘便宜。
那麼，萎靡小伙被大爺和熱心群眾識破後，大可逃跑，而不是縮成一團被打，還要纏著人姑娘。
夜跑姑娘弗洛拉，是個很突兀的疑點。
難道兇手胃口大，一下子想殺倆人？
卡爾看著現場勘察報告，陷入沉思。
鬼見愁法醫奈哲爾，整理好現場後，跟卡爾打了招呼，開始轉移死者。
卡爾又附近轉了好幾圈，確定無遺漏，也回去幫著看監控。
……
接近半夜，伽利略州調查局燈火通明。
夜跑姑娘弗洛拉遇襲、耶弗森·烏爾比斯被殺害，珀羅迪的組員們、鑑證科特別忙。
卡爾回到州局，剛進門口，弗洛拉遇襲案見義勇為的兩位熱心群眾，正好從裡面出來。
他們不認識卡爾，但似乎彼此認識對方。
一位是小區收發室門口保安大爺，還提著他的磚頭手電筒，義憤填膺地表達對當代年輕人的失望，感嘆城市套路深。
另一位穿著駝色西裝外套，身材特別高大，一眼望去，似乎比州局個高天花板的艾維斯還要高。
此人戴著無框眼鏡，斯斯文文，舉止談吐彬彬有禮，身上有消毒藥水味和動物皮毛味。
卡爾猜測，他是個獸醫。
今天卡爾組的白班，是道爾頓和艾維斯，三人都工作到現在，又是加班的一天。
卡爾走進網絡技術部的監控工作室。
艾維斯和道爾頓正努力看監控，跟珀羅迪的組員們，擠在空氣不流通的空間裡。
電腦主機風扇嗡嗡嗡聲里，時不時響起探員們的交談討論聲。
空氣里，團郁著悶熱和汗味……
「夥計們，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老大，賴納說的，路邊牆根有東西在動，我截了所有圖。你看下。」
道爾頓把監控畫面放大，勻速滾動。
灰暗的畫面，圖像被放大後，像素已模糊，但可大概看清，監控路燈背光的牆根下，有東西貼著90度角的牆根，移動著。
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為是風吹動路邊的垃圾紙屑。
「像是……沙子和樹枝藤條，它在跟蹤弗洛拉。」
卡爾判斷。
「這玩意兒越看越瘮得慌，嚇死寶寶啦！「
艾維斯暫停他手上的視頻畫面，扭頭表達了樸素的慫意。
兇手堂而皇之搬運屍體，越過新建的公共停車場，運到后街區的格林皮亞小區門前扔了。
死者遇害不久，估計就算跟家人朋友一起住，也沒那麼快發現失蹤報警。
痕檢技術員和小法醫，順著卡爾指的大致方向，穿過釘子戶家院牆外狹窄漆黑的土道，邊用探照燈地毯式翻找地面，邊通過這僅容兩人通過的縫道。
沿著公共停車場，連接到格林皮亞小區門口直線距離，他們找到一條斷斷續續的移動痕跡。
像硬掃帚和棍子掃過地面般。
這條痕跡，導致平坦整齊的公共停車場水泥地面薄薄的塵土，跟其它地面明顯不一樣。
這條搬運痕跡，直達格林皮亞小區大門前的垃圾小站。
第一現場、第二現場以及移動路徑，全部確認！
根本無需藉助監控！
就算沒有目擊證人！
鑑證科和兩個忙得四腳朝天的法醫，對卡爾佩服得不行。
每次跟卡爾辦案，都能比技術手段快准狠。
反之，作為指揮探長的地域黑珀羅迪，雖經驗豐富，雖沒偷懶，雖辦案中規中矩，但跟卡爾兩相對比下，遜色平庸。
其他人對卡爾表現出來的佩服，讓地域黑副組長煙都不能好好抽了。
國字臉珀羅迪眼睜睜看著卡爾出盡風頭，心裡疙瘩遞進。
「卡爾，我們先回去看監控，局子見。」
艾維斯和珀羅迪一個組員，一圈下來，拷貝了附近的監控，像模像樣開車走了。
珀羅迪兩個組員，也盤問完釘子戶家。
那家一共六口人，都說沒聽到什麼。
又是晚上，案發至今，也沒出過門。
外面路面是雙行車道，車來車往，大貨車哄哄呼呼聲也習慣了，就算有奇怪響聲，也不會跑出去看。
釘子戶家一聽說前面的大王櫻樹是命案現場，全家臉都白了，拼命追問，懷疑開發商徵收熱情捲土重來。
珀羅迪組的矮個子探員，詢問了好久，都問不出有價值線索，釘子戶只關心是不是開發商搞鬼、死了人的土地會不會跌價之類……
矮個子探員只好放棄，讓釘子戶家在證人證詞筆錄上簽名，不要到處宣傳，注意安全，有任何情況馬上聯繫舉報，發現任何線索，必須第一時間通知警方。
而共享電動滑板公司，給了死者的騎乘信息和路線，還把電動滑板車頭上小攝像頭拍的照片，全發了過來。
再回到格林皮雅小區，拋屍現場的垃圾小站。
2個環衛工人，已帶回局子做筆錄。
拋屍現場整理勘察差不多了。
還確認了死者更多信息。
死者耶弗森·烏爾比斯，是烤肉店店員，工作的店離家不遠，在牧關衙路盡頭的東門大環島附近。
上下班基本步行來回，偶爾會騎共享電動滑板。
已派珀羅迪的組員，去找烤肉店老闆和死者家裡了解情況。
是否有結仇、欠債、感情糾紛等情節。
大多案件一般先走錢殺、情殺、仇殺的路線。
先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和人際關係，就能了解或排除兇手動機。
卡爾明天還得去弗洛拉和死者家裡一趟，確認是否有瑪雅文字的血脈標記。
法醫奈哲爾正在嫻熟地打包屍體。
他初步預判，皮下脂肪、部分內臟、顱骨丟失。
死者財物沒丟，手機也在口袋裡，被鮮血浸透。
很可能系蓮花小區兇案同一兇手。
但卡爾疑惑的是，根據血液凝固時間，大致可以推斷，殺害耶弗森·烏爾比斯，和跟蹤夜跑弗洛拉幾乎同時進行。
操控沙子超能罪犯，難道可以一心二用？
還是多了幫手？
或者兇手只是打了微妙的時間差。
沙子先跟蹤夜跑少女弗洛拉。
被萎靡的賴納一通狗熊救美的Sao操作，打斷殺人進程後，才反手殺了耶弗森·烏爾比斯嗎？
社恐道爾頓已通過兒童遊樂設施附近路面監控，看到萎靡小伙說的，路面的確有東西在挪動，那東西也的確跟蹤夜跑少女弗洛拉。
跟蹤很久不動手，不怕夜長夢多麼？還是為了故意引萎靡小伙發現？
最後死的卻是，剛從烤肉店下班的積極青年耶弗森·烏爾比斯?
若萎靡小伙說謊，他想借著沙土跟蹤弗洛拉，渾水摸魚占人姑娘便宜。
那麼，萎靡小伙被大爺和熱心群眾識破後，大可逃跑，而不是縮成一團被打，還要纏著人姑娘。
夜跑姑娘弗洛拉，是個很突兀的疑點。
難道兇手胃口大，一下子想殺倆人？
卡爾看著現場勘察報告，陷入沉思。
鬼見愁法醫奈哲爾，整理好現場後，跟卡爾打了招呼，開始轉移死者。
卡爾又附近轉了好幾圈，確定無遺漏，也回去幫著看監控。
……
接近半夜，伽利略州調查局燈火通明。
夜跑姑娘弗洛拉遇襲、耶弗森·烏爾比斯被殺害，珀羅迪的組員們、鑑證科特別忙。
卡爾回到州局，剛進門口，弗洛拉遇襲案見義勇為的兩位熱心群眾，正好從裡面出來。
他們不認識卡爾，但似乎彼此認識對方。
一位是小區收發室門口保安大爺，還提著他的磚頭手電筒，義憤填膺地表達對當代年輕人的失望，感嘆城市套路深。
另一位穿著駝色西裝外套，身材特別高大，一眼望去，似乎比州局個高天花板的艾維斯還要高。
此人戴著無框眼鏡，斯斯文文，舉止談吐彬彬有禮，身上有消毒藥水味和動物皮毛味。
卡爾猜測，他是個獸醫。
今天卡爾組的白班，是道爾頓和艾維斯，三人都工作到現在，又是加班的一天。
卡爾走進網絡技術部的監控工作室。
艾維斯和道爾頓正努力看監控，跟珀羅迪的組員們，擠在空氣不流通的空間裡。
電腦主機風扇嗡嗡嗡聲里，時不時響起探員們的交談討論聲。
空氣里，團郁著悶熱和汗味……
「夥計們，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老大，賴納說的，路邊牆根有東西在動，我截了所有圖。你看下。」
道爾頓把監控畫面放大，勻速滾動。
灰暗的畫面，圖像被放大後，像素已模糊，但可大概看清，監控路燈背光的牆根下，有東西貼著90度角的牆根，移動著。
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為是風吹動路邊的垃圾紙屑。
「像是……沙子和樹枝藤條，它在跟蹤弗洛拉。」
卡爾判斷。
「這玩意兒越看越瘮得慌，嚇死寶寶啦！「
艾維斯暫停他手上的視頻畫面，扭頭表達了樸素的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