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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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剛蒙蒙亮,楊君就起來了,看著其他幾個舍友都還在周公聊天,甚至還有人發出輕輕的鼾聲,不免輕聲笑了出來。看著時間還早,想了想,楊君換上了一身運動服,決定去操場跑跑步。

  簡單洗漱之後,楊君一路小跑來到操場,路過崗亭的時候發現昨天的保安大哥還靠在椅背上打著瞌睡。看了下小區的門沒有鎖上,推開,楊君徑直來到操場,做過熱身,便開始了慢跑。

  跑了幾圈之後,楊君忽然發現操場上多了一個人,看體態應該是個女生,不免有些好奇,難道現在的女大學生也這麼熱衷鍛鍊了?和傳聞不太一樣啊,不是應該睡到上課前才起的嗎?想到這裡,楊君加速跟了上去,待距離拉近之後之後,才發現這女生他認識,王穎,他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從他入校以來除了年級主任見得最多的異性。

  「早啊」楊君主動打起了招呼

  「啊,早啊,原來是你啊」王穎似乎對楊君的出現也挺詫異「剛我還在想,是哪個老師起這麼早,過來跑步的,也就沒湊過來」

  「呵呵,為什麼這麼說啊」

  「我上大學三年多了,跑步堅持了2年多了,總共見過的晨跑的人不超過10個人,還有幾個是學校的體育生,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師。」

  「也是,我們宿舍的人....都...還沒起呢」楊君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件挺對不起舍友的事

  「你這才正式來學校第一天,就來鍛鍊,可以啊」

  「哪有,在部隊裡跑習慣了。睡不著,就起來活動活動,不然渾身難受」

  「其實...我挺好奇的,咱們國家的義務兵不都是2年的嗎?但是你這年齡,明顯超過年限了啊,怎麼突然來上學了啊」王穎沒忍住,還是說出來心中的疑問。

  「這個...一言難盡」

  王穎看的出楊君不太想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兩人默默的一起跑了幾圈之後,王穎放慢了腳步,楊君看了看她,知道也許是運動量到了,就自顧自的加快速度跑起來,而不是陪著王穎那般慢跑了。王穎望著楊君的背影,又出了神...

  跑完了五公里,楊君又慢跑了一圈,跟著做了做拉伸,等他抬頭準備回宿舍的時候,忽然發現王穎並沒有走,而是坐在不遠處的籃球架下在休息,看到楊君看她,快步走過來,招呼到「學校食堂這會還沒開呢,我帶去4號門外面吃早飯吧,有家包子鋪特別棒,嘗嘗去?」

  「不...不了,我這跑的一身臭汗,得抓緊回宿舍洗洗去」其實楊君自己清楚,他是不好意思,在部隊裡待習慣了,對於這種女生的主動還是挺不適應的。王穎見他有些微微臉紅,也就沒有堅持,道了別就自己朝學校外走去了。

  楊君回速到宿舍,輕手輕腳的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確認下走廊里沒有人,就在水房裡簡單衝起了涼水澡,收拾完畢,回到寢室,發現跟他睡對頭的小個子醒了,正睡眼惺忪的看著他。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吧」楊君輕聲致歉

  「沒事,你怎麼起這麼早啊,不困啊」范哲珉問到

  「哦,早起慣了,睡不著」

  「哦」看了看床頭的手機,才7點剛過「那我繼續睡了啊」

  楊君沖他點點頭,換好衣服,就又出了宿舍。下樓之後發現門衛大哥已經醒了,打了個招呼,就直奔學校食堂去了。此時食堂里已經有些學生了,估計都是趕早去教室占座的。楊君看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賣包子的地方,一口氣要了6個包子,賣包子的阿姨看著他,問他「小伙子,新來的?我們這的包子絕對保質保量」指了指前面買完包子剛走的同學「他們一般都是買2個,多的也就3,4個,你這...能吃完嗎?要不,我先給你拿4個,吃完了,你再來買」

  楊君笑了笑「沒事的,阿姨,我飯量大,吃的完,你給我裝上吧,謝謝」

  阿姨無奈,只好用托盤裝上了6個大肉包,一碗小米稀飯,外加一個雞蛋,讓楊君刷卡端走,後面排隊的人看著他要了這麼多包子,無不驚訝的看著他。楊君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特意挑了個遠點的邊角的桌子,一個人吃起了早飯。

  吃到一半,斜對面坐下一個瘦高個,楊君看了看他的盤子,2個不大的饅頭,一小碟鹹菜,一碗粥,可能是注意到有人看他,男生也抬頭看了看楊君,微微低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楊君也沖他點了點頭。男生吃飯細嚼慢咽的,楊君跟她一比,立馬成了「反面教材」。5分鐘不到,6個包子,一個雞蛋風捲殘雲般的下了肚,一口氣喝完稀飯,楊君站起身上去歸放餐盤,幾個之前看到他買包子的同學又不免一陣低聲議論,像是見到了傳說中的餓死鬼一樣。


  看看時間,才7點半,時間尚早。昨天年級主任通知,今天上午9點,才要集合去領軍訓服裝和課本。楊君決定在學校里轉轉,他昨天已經把學校的地圖基本印在了腦子裡,趁著有時間去現場考察考察。教學樓,院辦,圖書館,小禮堂,野湖...一圈溜達下來,大致心裡有了個數。

  回到寢室,8點40,回到宿舍,幾位舍友都還在洗漱,楊君坐到桌邊隨手拿起自己放在床頭的書看了起來。9點剛過,按照要求,楊君所在院系的新生來到院辦樓下,按照宿舍分排站好,另外東西,年級主任趙嵐告訴他們幾件事:

  第一,回去試試配發的軍訓服,檢查下課本,有沒有損壞不能穿不能用的,下午抓緊報到她這,統一更換;

  第二,下午按照學校慣例,還會有對口服務的大三或者大四學長到各個宿舍為新生解答各類問題,為他們提供一些建議,以便讓這些新生儘快融入到學校的學習和生活中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明天開始,為期一個月的軍訓就將正式開始,聽到這,一片叫苦連天聲。年級主任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到「各個寢室回去之後選一名寢室長出來,回頭一起報到我這,方面軍訓及後期生活管理」

  宣布完之後,新生們回到寢室,314一眾6人一邊試著衣服,一邊討論著,李劍看了看其他人,自告奮勇要當這個寢室長,說他是藍鯨本地人,熟悉環境,以後周末或者大家有空的時候可以帶大家去逛逛藍鯨的景點甚至去他家做客。其他人聽他說要請客,都點頭同意起來,李劍看了看楊君,見楊君沖他笑著點了點頭,頓時更是笑開了花,隨即宣布到,為了慶祝大家難得這麼好的緣分聚到一個寢室,作為寢室長的他中午請大家去學校二食堂二樓吃特色砂鍋,歡呼聲一片。

  下午加晚上,百無聊賴的過去了,臨近9點,年級主任來查寢,要求大家早睡,明天早上7點半準時到學校操場集合,軍訓正式開始,並特別要求各寢室長做好督促作用,說完就回4樓年級主任寢室去了(按照學校規定,年級主任軍訓及平時上課期間,無其他安排必須住在寢室,方便學生有事隨時溝通)。各個寢室也都抓緊收拾停當,10點剛過,就一個個的熄燈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楊君還是按著習慣晨跑鍛鍊,來到操場的時候,發現有些穿軍裝的人在主席台旁邊站成一圈,討論著什麼,「應該是軍訓的教官吧」楊君也沒多想,回到宿舍,叫醒了一圈都還在跟周公聊天打P的舍友,開始了洗漱,大家一起去食堂簡單吃了點早飯,然後就散步到操場邊的樹蔭下等著了。

  7點25,年級主任和其他輔導員一樣,來到操場,同來的還有一些看上去年紀稍長的人,其中一個楊君認出來,是學校的徐校長,昨天在學校小禮堂的門口,他見過宣傳欄里徐校長和其他一些教授、老師的介紹。待所有新生集合列隊完畢後,軍訓典禮開始,照例是學校和部隊領導講話,宣布軍訓紀律等等。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活動結束,軍訓正式開始。楊君他們宿舍和隔壁3個寢室站在了一起,前面站著一個小光頭,他們的軍訓班長。個頭不高,不到1米75的樣子,皮膚黝黑,一張口,標準的部隊公鴨嗓。

  「我叫張超,是你們的教官,也是班長,大家接下來這一個月的軍訓活動,將由我帶著大家來完成」

  聽口音,應該是山東人,楊君又看了眼他的肩章,還是個下士。

  在和所有人認識了一圈之後,軍訓正式開始。無外乎就是站軍姿,正步走齊步走那些東西。隨著時間推移,在烈日的照射下,所有人都已經汗流浹背了,一個個都盼著能早點到休息時間,好去吃飯,然後回宿舍美美的吹著電風扇,休息會。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在班長帶到食堂門口,照例唱了首軍歌,排隊打飯吃飯,然後就抓緊沖回宿舍。李劍剛跑回宿舍,大口大口的灌了口早上涼在水壺裡的溫開水後,便一頭栽倒自己床上,叫著熱啊,累啊的,楊君從衛生間回來,看著李劍的樣子,讓他抓緊起來,不然一會教官萬一一會來查房,准有麻煩。就在李劍不情願的起來之後沒2分鐘,果然,教官開始挨個宿舍檢查來了,看了看314左右的人,還算規矩,不是坐在床邊就是坐在椅子上,沒有躺下的,轉頭去了隔壁,結果好死不死,正好抓到一個躺在床上已經開始打呼的學生,一聲呵斥之後,和其他被抓包的學生一起,在走廊了做了30個伏地挺身以儆效尤。李劍看到他們,連向楊君道謝,這要是讓他做30個,估計會直接累趴在地上起不來。

  下午,沒有外出訓練,按照教官的要求,大家在宿舍整理內務,疊被子,擺放生活用品。楊君從昨天報到完,就在收拾。看著宿舍里其他人忙乎成一團,閒著無事的他翻起來了新發的課本。不到半個小時,各個寢室傳出此起彼伏的抱怨聲「這破被子怎麼疊啊」「就是的,怎麼疊也疊不成教官說的那種豆腐塊啊」...


  314這邊也是,除了楊君的所有人都忙的一頭汗,一點不比在外面站軍姿輕鬆。范哲珉疊了一會,看看自己的杯子,再看看旁邊楊君的被子「同樣是新生,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又過了一個小時,教官開始挨個寢室檢查大家整理的情況,當走到314看到楊君的床鋪時,張超愣住了,「這...這疊的比我的都板正啊」張超不免心裡嘀咕到。

  他問到「這是誰的床?」

  「報告,是我的」楊君立馬站起來答到

  「這是...你自己疊的」

  「報告,是的」

  「很好,你叫?」

  「報告,我叫楊君」

  張超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還從褲兜里拿出了手機,對準楊君的床和被子拍了幾張,再看看其他幾個人的床鋪,「大家要多向這位楊君同學學習,儘快提高自己的內務整理水平」,頓了頓,又指了指李劍的床鋪問到「這是誰的床?」

  李劍站在一邊,怯生生的回覆到「報到教官,是我的」

  「你叫什麼?」

  「報告教官,我叫李劍」

  「你這疊的什麼啊是,重新疊」隨手直接拉開了李劍好不容易疊好的被子「多向楊君學習學習」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走出來寢室。

  李劍看著自己被拆散的被子,差點沒哭出來。「楊君啊,你能不能幫我...」

  楊君看了看李劍,又注意到其他幾個人也都面露難色「這樣吧,我幫你們每個人疊一次,然後跟你們說說技巧,但是我還會把你們的被子拉開,你們必須得學著自己疊,不然哪天有突然情況,你們還是得靠自己」一眾人聽到這,趕忙點頭,楊君把自己的被子放到范哲珉的床上,再把他的被子抱了過來,後面的人都眼巴巴的就這麼看著,聽著...

  軍訓就在這種每天重複的站軍姿、練隊列、喊口號和整內務中,一天天的熬過去了。轉眼到了考核,藍鯨理工因為是軍工院校,有專門的打靶考評,但是鑑於新生基本都是第一次摸槍,平時也沒練過,所以基本你只要不是5發全部脫靶,都能算你及格。當然,5發只打中一槍的,還有認錯靶位,打到別人靶子上的是大有人在,偶爾也會出現這麼一個全脫靶的,教官看看平時訓練成績只要不錯的,也都算及格了。但是,等成績公布的時候有3個人拿到了滿環50環,除了楊君之外,有一個練射擊的體育生,這個不奇怪,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另外,還有一個叫劉曉彬,國際金融專業的,據說是個很文靜的男生,也打了滿環,這引起了包括楊君在內很多人的好奇,還有女生為此專門去打聽過劉曉彬。

  據後來李劍打聽到的消息說,學校射擊隊想把劉曉彬弄過去,結果人家愣是沒同意,說來學校就是想學習專業知識的,怕訓練影響學習等等等等,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軍訓,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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