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熱月風暴:雅閣賓派的終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一節:曾經的剃頭者,如今也成為刀下之魂。

  巴黎的天空陰雲密布,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1794年的夏天,巴黎再一次陷入恐怖與混亂之中。雅各賓派的鐵腕統治已然走到盡頭,隨著熱月政變的爆發,權力的天平急速傾斜。雅閣賓派倒台,曾今的剃頭者,今天也被人剃其頭,

  巴黎為革命者歡呼的廣場今天便擠滿了看雅閣賓的派領袖上斷頭台的看客。革命廣場上人頭攢動,圍觀者眼中充滿一種興奮的光芒。羅伯斯庇爾和他的同黨們被押解上斷頭台。曾經為雅閣賓派歡呼的巴黎人,如今也同樣的聲音歡迎他們的倒台。

  第二節:土倫之戰的英雄被打成反革命

  拿破崙,這位年輕的准將,因為與小羅伯斯庇爾的關係而成為懷疑的對象。他雖曾是土倫戰役的英雄,卻因反革命的罪名被關進了冰冷的監獄。他明白,這座城市並非靠軍功和理想維繫,而是靠政治的陰謀與背叛。他現在,只是這場清洗風暴中的一個犧牲品。

  夜晚的監獄如同深淵,黑暗中只聽得見潮濕牆壁上的水滴聲。拿破崙坐在角落,目光深邃,思緒萬千。白日裡,獄卒的嘲笑聲和外界傳來的喧囂讓他意識到,他的命運正懸在刀刃上。

  一張來自督政府的公告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拿破崙·波拿巴准將,反革命罪,特予拘押,待進一步審判。」

  拿破崙將公告揉成一團,冷笑著丟在地上。他並不恐懼死亡,恐懼的是死亡前的不甘,他明白自己既是革命的工具,也可能是隨時被捨棄的棋子。

  就在他絕望之際,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監獄中。

  第三節:少年知己的告別

  燈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步伐沉重而堅定。拿破崙抬頭,目光與來人相遇,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是奧古斯丁.小羅伯斯庇爾(羅伯斯庇爾的弟弟),他的臉上布滿了疲憊與痛苦,曾經銳利的眼神此刻顯得無比沉鬱。

  「奧古斯丁」拿破崙緩緩站起,注視著這位曾在風雨中向他伸出援手的朋友,語氣複雜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向你告別。」小羅伯斯庇爾的聲音沙啞而沉重,「兄長已經輸了,我也無力回天。熱月的風暴終究捲走了我們的理想。」

  這一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擊在拿破崙心頭。他凝視著奧古斯丁,回憶起兩人初識時的情景。

  小羅伯斯庇爾靠近鐵欄杆,目光平靜卻深邃。他壓低聲音說道:「拿破崙,革命從來不會停止。我們的鮮血不過是點燃火焰的柴薪。共和國的命運需要前赴後繼的人去完成,而你,也許會是其中之一。」

  拿破崙沉默片刻,隨即開口:「可是現在,命運掌握在刀劍手中,你還相信未來會有改變嗎?」

  小羅伯斯庇爾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帶著解脫,也帶著無盡的遺憾。他低聲說道:「刀劍只能贏得一時,規則才能決定一世。可惜,我沒有時間去奠定這份秩序的基石。但未來的人,會為這片土地帶來真正的規則。我希望,那個人會是你。」

  他看著小羅伯斯庇爾,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是感謝,是敬佩,也是對失去這位知己的隱隱不舍。

  小羅伯斯庇爾目光深沉地望了拿破崙最後一眼,語氣中帶著無法言喻的意味:「拿破崙,無論風暴多麼激烈,總會有人平息它。而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祈望。」

  獄卒走到門口,高聲催促:「時間到了!」

  小羅伯斯庇爾迅速將一張紙條塞到拿破崙手中,然後轉身離開。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燈光下,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但他的一句話卻深深刻在拿破崙的腦海中:「記住,規則和法律,是唯一能讓這片土地長久安定的基石。」

  牢門關上,拿破崙的手輕輕摩挲著鐵欄杆,偷偷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巴拉斯

  拿破崙目光一驚「是他?」

  第四節:熱月黨

  熱月政變後的巴黎,雖然天空透著晴朗,街道上瀰漫的陽光也仿佛給人一絲平和的錯覺,但街頭巷尾卻暗流涌動,一場場看不見的風暴正在醞釀。熱月黨擊敗了雅各賓派,成為了法國新的執政黨,然而,整個國家並未從危機中解脫,反而陷入了更加複雜的內外困局。

  報紙的頭版赫然刊登著熱月黨人平定布列塔尼暴亂的新聞——750名叛亂者被處決。雖然政權的敵人暫時被鎮壓,但對熱月黨威脅更大的卻來自保皇黨。保皇黨人正積極策劃推翻新政權,他們的領袖路易十六的弟弟普羅旺斯伯爵,已經自封為「路易十八」,號召支持者恢復君主制,重新建立波旁王朝的統治。


  與此同時,新成立的督政府危機四伏。1795年8月,熱月黨廢除了國民公會,建立了新的政治結構。督政府由五位督政官組成,同時設立了元老院和五百人院,以期在革命後的廢墟上重新構建國家。然而,這個新政權如同一個搖搖欲墜的嬰兒,還未站穩腳跟便已面臨內憂外患的衝擊。

  督政官之間權力分散,相互牽制,外界更是虎視眈眈。內部,革命的激進派仍不滿於新的統治秩序;外部,保皇黨與其他反革命勢力的活動愈發頻繁。他們在巴黎周邊的鄉村傳播謠言,挑動民眾對新政權的不滿,同時策動暗殺與暴亂,試圖一舉推翻熱月黨人的統治。

  拿破崙·波拿巴,一個在革命的洪流中被命運捉弄的年輕將軍,幾乎在不久前因被視為「反革命分子」而險些登上斷頭台。然而,命運在最後關頭改變了方向。他被突然釋放時,身上還穿著因長期關押而變得破舊的軍服,臉頰消瘦,眼神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憤懣與迷茫。他孤身一人沿著塞納河的河岸漫步,腳步緩慢而無序,仿佛連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向何方。

  此時的拿破崙,正蝸居在巴黎一間破舊的房間內,默默觀察著這場風暴中的棋局。他的處境雖困頓,但胸中抱負卻如火山般沸騰。他知道,這個動盪的時代必將為有準備者提供舞台,而他正在等待那命運的召喚。

  第四節:巴拉斯的棋子

  杜樂麗宮的會議廳內,空氣仿佛凝固般沉悶,長桌上的燭光搖曳,將巴拉斯的面孔映襯得更加深沉莫測。他端坐在高背椅上,手拿一枚棋子輕輕叩擊扶手,目光透過窗外投向巴黎的街景。車水馬龍中,行人匆匆而過,誰也無法預見這座城市即將迎來的劇變。

  他很清楚,平靜只是表象。這座城市猶如一面緊繃的鼓皮,稍有外力,便會掀起震耳欲聾的風暴。而他,巴拉斯,作為五巨頭之一,已經習慣了在這片風暴中縱橫捭闔。他的權謀深不可測,眼前的每一步棋都在為未來的局勢鋪墊。他知道,督政府尚未穩固,他必須先解決掉眼前的威脅——無論是保皇黨人還是那些野心勃勃的軍官。

  「拿破崙到了。」副官恭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巴拉斯微微一笑,揮手示意打開門。

  會議廳的厚重大門緩緩開啟,一個年輕而冷峻的身影走了進來。拿破崙·波拿巴,神情肅穆,步伐穩健,雙手自然垂下,既不謙卑也不傲慢。他那堅定的眼神與巴拉斯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片刻間,仿佛兩柄無形的劍彼此試探。

  巴拉斯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走到桌前。他的眼神如深潭般不可捉摸,開口道:「波拿巴將軍,聽聞你在土倫表現不凡,讓整個共和國看到了你的才幹。」

  「我只是盡了自己的職責。」拿破崙語氣平靜,帶著一絲冷峻。

  巴拉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繼續說道:「共和國正處在危機之中,保皇黨人的陰謀愈演愈烈。他們已經聯合了國民自衛軍和部分反革命武裝,試圖攻占議會,推翻督政府。杜樂麗宮,是我們的最後屏障。」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詳細的地圖展開在桌上。地圖上,標記著杜樂麗宮的各個要塞位置以及周邊的街巷。

  拿破崙低頭細看,神情沉靜,目光如刀一般在地圖上遊走。他沉聲問道:「目前我們能調動多少軍隊?」

  巴拉斯故作無奈地聳肩,語氣淡然:「不到三千人,而且大多是未經訓練的民兵。」

  「既然選擇了我,就讓我全權指揮。」拿破崙抬起頭,目光中透著銳利的光芒。

  巴拉斯眯起眼,仿佛在審視這個年輕人的膽識。他指了指地圖:「那你打算怎麼做?」

  拿破崙毫不遲疑,手指划過地圖上的幾條街道,語氣果斷:「在杜樂麗宮周邊的各路口架設大炮,使用葡萄彈。以火力封鎖所有進攻路線。」

  「在巴黎動用大炮?」巴拉斯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似乎帶著驚訝,眼中卻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光。

  片刻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波拿巴將軍,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這不僅僅是你的戰鬥,也是共和國的命運之戰。不要讓我失望。」

  拿破崙微微頷首,沒有多餘的言辭,轉身離去。巴拉斯的目光卻始終追隨,仿佛要將這位年輕將軍的一切看穿。他拿起桌上的一枚棋子,嘴角的笑意漸漸冷卻,喃喃低語:「好一個鋒芒畢露的棋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