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彭城校場(第五章,感謝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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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瑾愣愣看著瀟灑離去的夫妻,神情複雜。

  久別重逢,姐姐完全變了個人,已然不再是那位高不可攀的蔡博士,反而如同尋常婦人一般,或喜或悲,或哭或笑,明明俗氣,卻讓人心生羨慕。

  姐夫似乎家世不好,總是羞於啟齒,但他把姐姐從邪惡奸詐的蠻夷手裡救出,身上又有本領,看上去也敬重姐姐,自己也算安了心。

  不過想到他們不同意自己與表哥的婚事,還要帶走自己,心裡一悲,脈脈看眼羊衜。

  羊衜面帶微笑,眺望著遠方逐漸消失的身影。

  剛才劉豹並未否認身份,加上他這幾日下來顯露出的不俗本領,以及他對蔡小姐這名漢家女子的態度,那些關於河東無須蠻的傳言,自己瞬間信了幾分。

  蔡瑾看羊衜,羊衜看著劉豹,孔夫人則是看著蔡瑾,面色陰暗難明。

  奉高城,呂虔鐵甲染血,剛剛打退袁譚的一波進攻。

  他手裡拿著一封書信,署名是將作大匠孔融,也就是孔夫人的父親。

  裡面都是些替羊衜求情的車軲轆話,他飛速掃上兩眼,然後隨手一扔,揉下發漲的額頭,對著前面跪在地上的公孫犢道:「起來吧,先想辦法把郭祖要回來。」

  公孫犢如釋重負,顫顫巍巍起身,嘴唇發紫,背後染血,顯然是受了軍法。

  他對著呂虔一禮後轉身,一瘸一拐,走到門口一個趔趄,嚇得親衛上前攙扶。

  呂虔看著虛弱的公孫犢,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說那名南城猛將叫什麼來著?」

  公孫犢回身看向呂虔,如實稟報導:「依照咱們安插在羊家眼線,聽說他叫董祀,是蔡家的遠親。」

  「董祀?遠親?」呂虔一愣,自己剛扯胡人家的蔡氏長姐哄騙羊衜,沒想到真的蔡家人就來了。

  說到董祀,他忽然又想到東祀台,想到在那裡遇到的面熟男子,反覆叨念兩遍蔡家,猛然驚醒,大急道,「竟然是他!果然是他!人還在南城否?」

  公孫犢剛想回話,外面跑進一名令兵,行禮過後遞上竹簡。

  公孫犢接過竹簡快速掃視一遍,對著呂虔苦笑道:「走了,沿道南下去了彭城。」

  「彭城!果不出所料!」呂虔又驚又怒,頭冒冷汗,然後看向公孫犢,連忙吩咐道,「你也速速跟去!盡用徐州各方助力,務必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去徐州?」公孫犢臉色一慘,身上還有傷,但見呂虔怒目而視,偷偷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唯」。

  徐州,彭城校場。

  艷陽高照,秋風怡人。

  今日「休沐」,從上到下並未訓練,零零散散亂在校場各處。

  其中打群架的,七仰八叉的,罵罵咧咧的,不僅臭氣熏天,而且烏煙瘴氣。

  校場角落,有一排馬房,只是裡面的戰馬卻是沒有幾匹。

  幾名甲冑齊整的軍頭湊在裡面,縮成一圈,鬼鬼祟祟。

  其中一人掏出白色麻布袋,左右張望兩眼,快速把布袋解開。

  接著眾人紛紛上前,滿臉興奮。

  一人從袋裡拿出小塊什麼東西,用手捧著散落的粉末,直接塞進嘴裡,然後又舔了舔手心上的殘渣。

  東西下肚,他雙目緊閉,深深吸了口氣,一臉享受,發出舒暢的呻吟。

  旋即灰不溜秋的臉上變得通紅,四肢開始不規則的擺動,喘息也跟著變得急促,整個人像是離水之魚一般,不停騰挪撲騰。

  另外幾人見狀蠢蠢欲動,有樣學樣,等他們食下東西,最後的反應一般無二。

  過了許久,幾人全都如同爛泥,似是喝醉了一般,東倒西歪癱軟在一起。

  他們是魏將軍的親信,由於剛剛立了戰功,才被賞賜了此般寶物。

  一名小兵慌慌張張地跑來,看見橫七豎八躺著的軍頭,大急道:「快起來!呂老虎來了!」

  「什麼!」

  「她不休沐?今天怎麼能來!」

  「快起來!讓她抓著麻煩了。」

  幾名置身雲端的軍頭聽到呂老虎的威名,瞬間墜落回地面,一個個蹦跳起來,慌亂整理衣物,通紅的臉上多了抹煞白,更多了無數汗珠。

  被稱為呂老虎的,是位英氣少女,全名呂綺玲,是他們主公呂布的女兒。


  只是這位少女不似尋常大人物家的小姐,不愛紅妝偏愛武裝,而且身手一流鮮有敵手,在整個軍中留下赫赫威名,軍頭們十分怕她。

  青巾束髮不施粉黛,曲線玲瓏不顯嬌柔,魚鱗甲,翹頭靴,英氣的眉毛斜挑,琦玲把頭盔攬在了臂彎。

  修長緊緻的秀腿猛踹,一腳把堵在門前的小卒踹倒在地上,她接著大步走進馬房,右手在挺巧的鼻樑前面扇了兩下,又抽抽鼻子,最後冷眸掃向幾位做賊心虛的軍頭,語氣不善道:「五石散?」

  「沒有沒有,我等在討論軍務!」幾人大駭,紛紛擺手澄清。

  琦玲看向出言的軍頭,「討論為何?」

  軍頭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咱們去河內買馬的隊伍不是給小沛劉備扣下了嗎?我等知道大戰將起,正在商量如何利用中原的駑馬。」

  「結果呢?」琦玲皮笑肉不笑。

  軍頭咽口唾沫,結巴道:「結······結果就是讓本地兵做先鋒,咱們并州鐵騎繞後,如此這般,便是馬差些也不打緊,定能把敵軍衝散。」

  琦玲點頭,上前拍下軍頭肩膀,語氣不容置疑道:「甚好,軍營吸食五石散,領三十軍棍,欺瞞上峰,領五十軍棍,建言有功,減三十軍棍,可有異議?」

  軍頭臉色慘白,巴大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只是瞥見琦玲那張如同寒冰的俊臉,嘆了口氣,抱拳告罪一聲,痛痛快快走出了馬房。

  等軍頭出門,琦玲又掃向剩餘軍頭。

  「吸食了!」

  「我也吸食了!」

  剩餘軍頭紛紛承認,相較於吸食五石散的三十軍棍,欺瞞上峰更為嚴重,大家不傻。

  琦玲擺兩下手,對著逐個鑽出馬房的軍頭哼聲道:「典兵者,軍無紀律,必出大亂,願爾等好生悔過!」

  眾人老老實實應是,出了房門作鳥獸散。

  她訓斥走軍頭,接著退出馬房,只是離開馬房沒多遠,又見兩伙人聚在一起,似是要打群架。

  領在前頭一人怒目圓睜,粗壯的指節直指前方一人,發狠道:「狗東西!敢欺負咱們河內好漢,今天非讓你們吃點苦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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