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殺虎事，遇黑旋風李逵
傍晚時分，煙霧瀰漫在遠處的山巒之間。
一群烏鴉正飛回樹林。
點點螢火光芒，偏偏依附在山野路邊腐草之上。
近處響起了馬蹄的達達之聲。
正是呂布，阮小七，岳飛三人往登州行去。
那日清風寨荒唐事後，隔了一日，呂布便帶著二人往登州沙門島趕去。
本是打算帶武松，但是念著沙門島是一海島，武松不熟水性，因而還是帶了阮小七同去。
只是將家眷託付給武二，呂布方才放心，讓武二帶著一行人在後慢行。
楊志腿傷仍未大好，更還在清風寨，也不知趕不趕得上七月初一的船期。
一行人連穿幾座青山，便到了登州界內。
在山間道路行了好一會，方才找到一處破廟歇腳。
破廟外牆又是貼了一張告示文書「虎出沒，行人小心。」
此文書告示，和一般從州縣下發的告示卻是不太相同，只有一行字，更像是鄉野里正抄錄貼上的。
這已經是他們一路行來見過的第十幾張虎患告示了。
三人相視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大蟲再猛，卻如何比得了這三個強人。
在廟中用過晚飯，趁著月朗星稀，夜色正明，三人又行趕路。
也是將那告示視若無物。
復行十餘里，到得一處嶺上，卻見一棵松樹下有塊大青石，青石上有一個六旬老婦。側邊還插著一桿朴刀。
三人對視一眼，正驚奇之間，忽有一陣風過，又見青石邊草叢起伏。
一聲虎吼驚起群鳥。
星月光輝之下，一隻吊睛白額大虎從中躍將出來，朝著那老婦撲來。
那老婦似是雙目失明，卻也聽得虎吼，知道害怕。口中喑啞嘶吼：「兒來！兒來！鐵牛快來！」
呂布見得風起，便知有異樣。
聽得虎吼，就已經催馬上前。
他那照夜玉獅子也非是凡間馬匹。聽得虎吼只是興奮，不像尋常馬匹逡巡不前。
待得大虎跳出，呂布已經借著玉獅子衝鋒近前，一槍將那大虎帶走，貫在松樹之上。
那老婦人聽得老虎慘叫，知道有人來救，以為是自己兒子，卻是大聲哭泣：「鐵牛，你為何丟下娘，娘險些被老虎吃啦。」
呂布斃虎於道左，見得那老婦人該是誤會了。便解釋了一句。
那老婦聽得不是她兒，只是簡單謝過，而後問呂布是否有水。她口渴難耐。
呂布給小七使了眼色，小七拿了水囊。
老婦猛地喝了幾口，又逕自將水囊收了起來。「幾位貴人，老婦確實口渴，我兒又沒有準備水囊，這個水囊能否送於老婦。」
小七面露不悅。呂布擺擺手，便給了她。
三人也不放心走了，便在此處等那老婦人兒子歸來。
趁著無視，阮小七，岳飛打量那隻大虎，卻想將虎膽刨出來烤了吃。
呂布無奈，但也懶得管。
等了片刻，不遠處一個渾厚憨直聲音傳來。
「娘，水來了。」
呂布抬眼望去，只見一頭無毛黑熊走了過來，若非他說人話，呂布還以為真是一隻黑熊。
待那人走近，呂布見一個黝黑大漢，小心翼翼雙手捧著一隻裝滿水的香爐，走了過來。
待得那人見到呂布三人，並未招呼，先是將那爐子遞給他娘。
那老婦人，聽得是其兒子回來，待摸到那黑熊，逕自往那人身上捶。
邊捶邊哭，將老虎險些吃她事情全數怪罪。
黑熊卻未攔，只是依舊小心護著那裝滿水的香爐。
待得那老婦人平靜下來，黑熊又將香爐放在老婦人雙手之間，讓其捧著，而後說：「娘，喝水。你說口渴，我便打水，真心未想到有大蟲。鐵牛錯了，娘，快喝水吧。」
卻見那老婦人一把將香爐甩在地上，那水盡數灑出。
「什麼爐子，又重又笨。我這有水囊了，卻是那幾個貴人給的。鐵牛，你也喝水。」
說完又將水囊遞給那黑熊。
那黑熊接了水囊，見得呂布三人，通了姓名，他叫李逵，人送諢號黑旋風。
本是沂州人，犯了案，跑到滄州柴大官人處。
柴進喜歡棍棒，好招納有武藝的好漢，幾個月前，更是發瘋一般收集附近州縣亡命之徒。
李逵因犯了人命案，跑去躲難，受到柴進賞識，便想著回來接娘過去享福。
知道是呂布殺了猛虎，救下他娘，便直接跪下，不管呂布如何扶，也還是不起，只是重重磕了九個響頭。
還說呂布救了他娘，便是他鐵牛一生恩人。
而後又看著那隻吊睛白額大虎，發了狠。說「這虎要吃俺娘，俺便先吃你。」
說著也不管三人同不同意，逕自生了火，拿著朴刀就要往後腿去皮。
「好漢，且住手。」
這個時候，又有兩個獵戶模樣的人過來。向呂布討要大蟲屍體。
說這虎是他們跟了三天三夜，還射中過那虎一箭，本想著這幾天打死老虎，回登州府城交差，卻不想追到此處，見著被呂布殺死了。
「知府立了文狀，若是拿不住，就要去衙門挨板子。恐還要被關大牢。」兩個獵戶中稍微年長的解釋了一句。
呂布見那虎後腿果有一箭，只是已經折斷了。所以不明顯。
他拿著虎也沒什麼用，本就是路上遇見順手殺了，也沒想著虎膽虎腿。便想著拿著虎屍也沒甚用，不如與人方便。
正要開口，卻被人打斷。
是李逵他娘，她雖然眼瞎，但是耳朵卻是很靈光。聽得獵戶言語，便插嘴問話：「你們知府老爺，可還說打虎功勞。」
「說了，打了老虎的，若自己願意，可以補了捕快職缺，第一個打了老虎的可以當院虞候或是都頭。」
「現在還沒人打得老虎吶。」其中年輕的又是補充了一句。
那李逵他娘，聽了獵戶言語，只是和他兒子說話：「鐵牛，聽見沒。這老虎千萬不能給他們，咱們拿著老虎去登州做官去。」
阮小七，聽了這老阿婆言語，如何能忍：「你這老太婆，好生不曉事理，明明是我家哥哥打死老虎，救了你性命，你還想拿這虎與你兒子。」
李逵聽了言語，先是一怒，卻是苦惱。
這老虎不是他打死的，他當然知曉。
但娘親言語他又不能不聽。若是尋常人，他定是道理不講，鐵拳招呼上了。
只是呂布又是救他娘性命的恩人，也不能欺負。
此處悖論，讓這李逵頭疼。
看著松樹，他心生一計，他非是純傻之人，自有慧根。
先是假裝苦惱發瘋，直往那松樹上錘。只見錘了五六拳，竟將那松樹錘斷。
而後李逵朝著呂布咧嘴傻笑，也沒說話。
一群烏鴉正飛回樹林。
點點螢火光芒，偏偏依附在山野路邊腐草之上。
近處響起了馬蹄的達達之聲。
正是呂布，阮小七，岳飛三人往登州行去。
那日清風寨荒唐事後，隔了一日，呂布便帶著二人往登州沙門島趕去。
本是打算帶武松，但是念著沙門島是一海島，武松不熟水性，因而還是帶了阮小七同去。
只是將家眷託付給武二，呂布方才放心，讓武二帶著一行人在後慢行。
楊志腿傷仍未大好，更還在清風寨，也不知趕不趕得上七月初一的船期。
一行人連穿幾座青山，便到了登州界內。
在山間道路行了好一會，方才找到一處破廟歇腳。
破廟外牆又是貼了一張告示文書「虎出沒，行人小心。」
此文書告示，和一般從州縣下發的告示卻是不太相同，只有一行字，更像是鄉野里正抄錄貼上的。
這已經是他們一路行來見過的第十幾張虎患告示了。
三人相視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大蟲再猛，卻如何比得了這三個強人。
在廟中用過晚飯，趁著月朗星稀，夜色正明，三人又行趕路。
也是將那告示視若無物。
復行十餘里，到得一處嶺上，卻見一棵松樹下有塊大青石，青石上有一個六旬老婦。側邊還插著一桿朴刀。
三人對視一眼，正驚奇之間，忽有一陣風過，又見青石邊草叢起伏。
一聲虎吼驚起群鳥。
星月光輝之下，一隻吊睛白額大虎從中躍將出來，朝著那老婦撲來。
那老婦似是雙目失明，卻也聽得虎吼，知道害怕。口中喑啞嘶吼：「兒來！兒來！鐵牛快來！」
呂布見得風起，便知有異樣。
聽得虎吼，就已經催馬上前。
他那照夜玉獅子也非是凡間馬匹。聽得虎吼只是興奮，不像尋常馬匹逡巡不前。
待得大虎跳出，呂布已經借著玉獅子衝鋒近前，一槍將那大虎帶走，貫在松樹之上。
那老婦人聽得老虎慘叫，知道有人來救，以為是自己兒子，卻是大聲哭泣：「鐵牛，你為何丟下娘，娘險些被老虎吃啦。」
呂布斃虎於道左，見得那老婦人該是誤會了。便解釋了一句。
那老婦聽得不是她兒，只是簡單謝過，而後問呂布是否有水。她口渴難耐。
呂布給小七使了眼色，小七拿了水囊。
老婦猛地喝了幾口，又逕自將水囊收了起來。「幾位貴人，老婦確實口渴，我兒又沒有準備水囊，這個水囊能否送於老婦。」
小七面露不悅。呂布擺擺手，便給了她。
三人也不放心走了，便在此處等那老婦人兒子歸來。
趁著無視，阮小七，岳飛打量那隻大虎，卻想將虎膽刨出來烤了吃。
呂布無奈，但也懶得管。
等了片刻，不遠處一個渾厚憨直聲音傳來。
「娘，水來了。」
呂布抬眼望去，只見一頭無毛黑熊走了過來，若非他說人話，呂布還以為真是一隻黑熊。
待那人走近，呂布見一個黝黑大漢，小心翼翼雙手捧著一隻裝滿水的香爐，走了過來。
待得那人見到呂布三人，並未招呼，先是將那爐子遞給他娘。
那老婦人，聽得是其兒子回來，待摸到那黑熊，逕自往那人身上捶。
邊捶邊哭，將老虎險些吃她事情全數怪罪。
黑熊卻未攔，只是依舊小心護著那裝滿水的香爐。
待得那老婦人平靜下來，黑熊又將香爐放在老婦人雙手之間，讓其捧著，而後說：「娘，喝水。你說口渴，我便打水，真心未想到有大蟲。鐵牛錯了，娘，快喝水吧。」
卻見那老婦人一把將香爐甩在地上，那水盡數灑出。
「什麼爐子，又重又笨。我這有水囊了，卻是那幾個貴人給的。鐵牛，你也喝水。」
說完又將水囊遞給那黑熊。
那黑熊接了水囊，見得呂布三人，通了姓名，他叫李逵，人送諢號黑旋風。
本是沂州人，犯了案，跑到滄州柴大官人處。
柴進喜歡棍棒，好招納有武藝的好漢，幾個月前，更是發瘋一般收集附近州縣亡命之徒。
李逵因犯了人命案，跑去躲難，受到柴進賞識，便想著回來接娘過去享福。
知道是呂布殺了猛虎，救下他娘，便直接跪下，不管呂布如何扶，也還是不起，只是重重磕了九個響頭。
還說呂布救了他娘，便是他鐵牛一生恩人。
而後又看著那隻吊睛白額大虎，發了狠。說「這虎要吃俺娘，俺便先吃你。」
說著也不管三人同不同意，逕自生了火，拿著朴刀就要往後腿去皮。
「好漢，且住手。」
這個時候，又有兩個獵戶模樣的人過來。向呂布討要大蟲屍體。
說這虎是他們跟了三天三夜，還射中過那虎一箭，本想著這幾天打死老虎，回登州府城交差，卻不想追到此處，見著被呂布殺死了。
「知府立了文狀，若是拿不住，就要去衙門挨板子。恐還要被關大牢。」兩個獵戶中稍微年長的解釋了一句。
呂布見那虎後腿果有一箭，只是已經折斷了。所以不明顯。
他拿著虎也沒什麼用，本就是路上遇見順手殺了，也沒想著虎膽虎腿。便想著拿著虎屍也沒甚用，不如與人方便。
正要開口，卻被人打斷。
是李逵他娘，她雖然眼瞎，但是耳朵卻是很靈光。聽得獵戶言語，便插嘴問話：「你們知府老爺，可還說打虎功勞。」
「說了，打了老虎的，若自己願意，可以補了捕快職缺，第一個打了老虎的可以當院虞候或是都頭。」
「現在還沒人打得老虎吶。」其中年輕的又是補充了一句。
那李逵他娘，聽了獵戶言語，只是和他兒子說話：「鐵牛，聽見沒。這老虎千萬不能給他們，咱們拿著老虎去登州做官去。」
阮小七，聽了這老阿婆言語，如何能忍：「你這老太婆，好生不曉事理，明明是我家哥哥打死老虎，救了你性命，你還想拿這虎與你兒子。」
李逵聽了言語，先是一怒，卻是苦惱。
這老虎不是他打死的，他當然知曉。
但娘親言語他又不能不聽。若是尋常人，他定是道理不講，鐵拳招呼上了。
只是呂布又是救他娘性命的恩人，也不能欺負。
此處悖論，讓這李逵頭疼。
看著松樹，他心生一計，他非是純傻之人，自有慧根。
先是假裝苦惱發瘋，直往那松樹上錘。只見錘了五六拳，竟將那松樹錘斷。
而後李逵朝著呂布咧嘴傻笑，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