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請陛下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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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心中有些翻江倒海,按理來說,功績之大,莫過於魏國公徐達,如真要論個大明戰神,那徐達是實至名歸的。

  可李長安說的,偏偏是年僅十五,與他沒有任何交集的李景隆,那肯定不存在陰謀或者吹捧討好。

  甚至,李長安都沒刻意去結交李景隆、李文忠,怎麼會取討好李景隆。

  難道是故意標新立異?那也輪不到戰場都沒上過的李景隆,其父李文忠和其他將軍還差不多。

  念及此,朱元璋和朱標才覺得是預言。

  可如果相信這是預言的話,那得經歷多大的戰事、掃滅多強的敵人才擔得起戰神之名啊?難道北元王庭還能死灰復燃、重新入主中原?

  兩人心裡都是一顫...均覺得這個猜測最為靠譜,莫非未來中原大地會遭遇一場劫難,由李景隆力挽狂瀾?

  李長安一看兩人的臉色頓覺要壞事,這兩人嚴肅貫了,此事又關係重大,關心則亂,兩人的想法一定會離真相越來越歪,內心可能已經莫名迪化了...

  畢竟,誰也想不到後世之人會這麼玩梗啊。

  真是造孽啊!

  歷史上朱元璋對常茂、徐允恭(輝祖)、李景隆等幾個二代就極為看重,現在又經他這麼一攪和,恐怕榮寵會更甚吧?

  李長安臉色微變,心中糾結不已,只是此事又不便解釋...難道跟兩人說朱棣造反,李景隆帶著皇孫朱允炆湊出來的五十萬大軍,被朱棣手下的大將打得落花流水,最後開金川門投降迎接王師?

  那不說李景隆的下場,朱棣怕是要遭殃,他不關心李景隆的死活,但不能坑害朱棣。

  罷了,由他去吧。反正又不關自己的事...

  兩人看他的表情,更加覺得自己猜對了...進而臉色又更加慘白了一分。

  秦王、晉王兩人都沒注意其父皇異樣的神色。

  秦王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晉王雖然也覺得好笑,但還是憋住了,沉默片刻又問道:「江勤,李長安可曾跟你說起過要殺常茂?」

  江勤不認識李景隆,自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見晉王又問,只能懵懂搖頭。

  「有沒有替李長安送過書信?或者見李長安僱人送過書信?」

  「有沒有見過李長安打造的長銃、槍械?」

  連問好幾個問題,江勤都是搖頭,晉王頓覺十分難堪,心中思索難道江勤都是裝的天真耿直嗎?

  「李長安,你肩膀上的傷又是怎麼一回事?」晉王只能把焦點又放回在他身上。

  「是...我給哥哥熏硫磺時不小心打翻了裝硫磺的碗...」李銀蘭面有愧色的說道。

  「傷得也太過蹊蹺了!如果不是故意燒傷成這樣的話,一沾上就該撲滅,何以燒成這樣?」

  「哼!硫磺一沾上哪裡掃得下來,要想遮掩傷痕,只需將傷口燒傷微微遮蓋即可,何須燒成焦炭?」李長安說到這又隱隱感覺錐心的痛,臉色都微微扭曲。

  之前處理的時候傷口的時候他服了止痛的湯藥,所以還能忍受,這幾個時辰一直在高強度對峙也沒分心想此事,此刻反應過來、藥效又過了,頓時痛的面容有些扭曲。

  眾人聽了他的話都覺得有些道理,若是為了掩蓋刀傷而把大半個肩膀都差點燒了的話,那也太狠了。

  寇徽沒說話,他覺得李長安就是這種狠人。

  「那為何你的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晉王想起李不易和許氏的反應,更覺裡面蹊蹺。

  「嘿!做兒子的沒本事為母親做些什麼,哪還敢讓她擔憂。」李長安嘆了口氣說道,許氏不知道自己的親兒子已經死在了獄中,待他如親兒子一樣,他這話說得情真意切,頓時讓眾人肅然起敬。

  許氏聽到這話,更是伏在李銀蘭身上,淚水奔涌。

  這讓李長安更加羞愧了...造孽啊,占了人家的身體,還做出許多牽連他家人的事來。

  晉王牙齒咬的嘎嘎響,但想想還是沒有反駁。

  他並不是一心想要置李長安於死地,而是接了這個活,李長安恰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換誰來他也是這副做派,這個說辭。

  只是,李長安實在是狡猾!至此都沒抓到他丁點的把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正說反說都可以。


  朱元璋聞言走過來,讓李長安除去衣衫,細細盯著他左肩上的傷口。

  正中一大片的皮膚都已經燒的焦黑了,旁邊的皮膚紅腫得不像話。

  他不是沒見過燒傷的人,但那都是燒的紅腫、掉皮、流膿,像這種直接燒的焦黑的,那還是生平僅見。他想起李長安那天殿前錘胸膛吐血的舉動,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

  後來李長安醒來的那天曾對老四說過,要以蒸汽機,以大明百年盛世為交換,要常茂的不法之事的調查記錄。

  這些...老四都如實對自己說了。

  也因此,他讓老二老三去查常茂的不法之事,常茂失蹤後第一時間反應就是老四暗中幫助李長安,但看老四的神情十分茫然又不像。

  他怕老四從中作梗,才將其關了禁閉。

  常茂是他看著長大的,就像自己的子侄一樣,還是標兒的妻弟,是雄英、允熥的舅舅,干係非常重大。李長安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可能話中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身負奇術是已經證實的,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李長安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只能低頭裝沒看到。

  案件審到這已經進入了死胡同,要麼這幾人說的都是真話,要麼這些人城府極深、裝的很像,常德、常升面如豬肝...如果不是李長安乾的話,誰敢在京師重地動一位國公爺?

  常升內心更加茫然,常茂雖然紈絝,但對自己還不錯,一想起失蹤的哥哥,只能在一旁抽泣不止。

  晉王臉色十分難堪,思索了一會才向朱元璋說道,「父皇,兒臣無能,請求用刑!」

  話一出口,江勤、李銀蘭等幾人都臉色大變,江勤委屈不已,連連擺手分辨說道:「小的沒有說謊...真的!」

  李銀蘭幾人與之相處過十幾天,自然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他沒說謊。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繞過了書屋的一眾小孩...

  李長安最初的打算是想垂死掙扎,拖一天是一天,最後拖不下去了才承認是自己乾的,大不了賠常茂一命。可是宋瓚橫插一腳讓他看到了一丁點希望,所以不願再跟常茂同歸於盡,這才有了這麼詭譎的場面。

  此時看到晉王連兩天都等不了就要動刑,知道他生性涼薄,於是冷聲說道:「殿下既然認為這事是我做的,那朝我用刑好了!」

  「如此最好,你若是迷途知返,將常茂交出來,那也用不著動刑!」晉王厲聲喝斥道,雖然心裡認定常茂已經遇害,但還是心存一點幻想。

  「殿下想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你自己臆想的事實。」

  「那就動刑,來人,上拶指!」晉王冷冷瞪著他,倒想看看他能承受了幾次拶指。拶指,也就是夾手指的刑具。

  「慢著!」李長安看他一心鐵了心要上刑具,不免有些皺眉,直到現在他已經無路可退,更不可能承認是自己乾的。

  那樣不僅自己,連李家,書屋眾人,宋家,小林,毛驤,道衍,朱棣等等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一命換一命才能保住這些人了。

  「怎麼?回心轉意了?」晉王內心大為不屑,知道別說是李長安,再硬的硬漢也受不了幾次拶指。

  李長安知道那些刑具的惡毒,別說自己,就是老朱、常遇春這種狠人來都不一定扛得住,只求一死了之。

  他對著許氏磕了三個響頭,想起自己重生一回竟落得如此下場,不由慘然一笑:

  「娘,小妹,不易,我身上的寶鈔全在床底的盒子裡,書屋作坊因我而被人燒毀,你們和掌柜的商議一下,要賠多少錢就賠了,剩下的錢夠你們好好生活了。」

  「之後燕王殿下若是回北平,你們就跟著去吧。我不能陪你們走了,你們要多保重,不要為我傷心。」

  「江勤,你們也跟著去吧,別留在這裡。」

  幾人臉色大變,瞬間淚如雨下。

  眾人看他說得如此情真意篤,儼然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都慌了神。

  朱元璋也愕然,「李長安,你想幹什麼?」

  「回陛下!」李長安跪下磕了兩個響頭,「既然晉王殿下一心覺得常茂失蹤是草民做的,那草民以一命換一命即可,哪用得著牽連無辜,只求陛下心懷仁愛,事止於此,勿再牽連無辜,放他們一行人北上。」

  「請陛下賜刀,給草民一個體面!」李長安狠心不再看眾人,嘴角扯出個勉強的笑容,然後對著朱元璋一拜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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