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姓常的老鼠
詩人『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中的江指的就是秦淮河。
由此也可窺見一些秦淮河的風流名聲。
李長安選的這所迎春閣倒是本地小有名氣的一所青樓，由於是第一次來，並沒有相識的粉頭，所以就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不過他並不在意，只是點了壺酒和一些小菜，認真聽著下方女子的才藝表演。
或許是本地青樓業務競爭太過激烈，就他所見的青樓女子，不僅個頂個的皮膚細膩雪白，氣質不一，而且都身懷才藝，琴棋書畫（說學逗唱）具都精通。
余光中，瞥見一旁的兩人終於嘰嘰歪歪完畢，起身向他這邊走來，李長安興奮不已，他本來就是來找事的，終於有人認出他來了。
迎春閣的竇媽媽目光假裝不經意來回掃過李長安的背影，此時望見那兩個紈絝子弟向他走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要不是李長安從進門就自報身份，竇媽媽也不認識他，畢竟他還是第一次來。
她和閣里的女兒一樣，原以為這位名動京師，沒有功名、身份卻奇高的男子會是個糟老頭子，至少也是三四十的年紀，沒想到這麼年輕，而且長得還不賴。
她對於李長安的觀感還不錯，原因很簡單，就是他筆下的青樓女子不再是無情無義的婊子，而是重情重義、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就沖這點，她就厭惡不起來。
此刻看著那叫俞靖的紈絝子和另一個人想要找李長安的麻煩，不由得也假裝招呼，湊了過去。
兩人若無其事地靠近，在旁邊的桌子上就坐了下來。那臉皺得像老樹皮一樣的青年，看李長安聚精會神的樣子，不由得笑道，「兄弟眼生得緊，不長來吧，聽得懂嗎你？」
他旁邊，那娃娃臉的男子眼神銳利，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了李長安一眼。
李長安回頭細細看了他們一眼，臉皮皺皺跟老樹皮一樣的青年，神情似笑非笑，嘴裡刁根牙籤，還有另一個眼神銳利的娃娃臉則面無表情。
「兩位兄台是？」
「俺姓俞。」皺臉男指了指自己。
姓俞，難道和俞通海有關？可俞通海好像連開國都沒撐到就嘎了吧？這人是他兒子？
這人倒不足為慮，他後面那個娃娃臉反而像是不叫的狗，會咬人。
「哦，這位兄台呢？」李長安拱手向另外一人問道。
「廖權。」娃娃臉男子言簡意賅，對李長安倒沒有太多的敵意。
李長安瞥了他一眼，廖...永忠的兒子？
皺臉男眼見李長安不理自己，就毫不客氣從嘴裡拔出牙籤在桌上菜品里這戳戳那戳戳，翻了許久嘖了一聲，又把牙籤塞回嘴裡，歪著頭在那剃牙齒縫，看得李長安眼角一陣抽搐...
這狗東西，太不講衛生了。
眼見李長安眼神已經眯起來了，皺臉男『tui』了一聲，像是吐出碎屑殘渣，高聲叫嚷，「竇媽媽，怎麼回事？就上這麼幾個小菜，別人還以為我李哥吃不起呢！」
「是吧李哥？」說著又回頭看著李長安笑道，「你不會付不起帳吧？」
他年齡比李長安要大一些，加上一張老樹皮一樣的老臉，黑眼圈濃重，看起來更加顯老，此時喊李長安李哥，顯然是要逗李長安玩。
臨近的嫖客聞言無不哈哈大笑，看向李長安的眼神帶著幸災樂禍。
在一群嫖客中，李長安實在是另類，不僅一身粗糙布衣，還形單影隻的在那玩深沉，加之氣質還行，也吸引了不少身邊相好的視線，因此一群沒認出他身份的人，樂呵呵地看起了戲來。
竇媽媽聞言心頭一顫，她當然看到了俞靖手腳不乾不淨的那一幕，只能上前打圓場，「俞公子，兩位爺，來者都是客，您高抬貴手！」
然後又喊來小廝，「趕緊給這位公子換一桌新鮮的菜品！」
「付不起又怎樣？」
「付不起？」俞靖哈哈大笑，他看李長安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竇媽媽聽到了嗎？有人想吃白食！」
眼見竇媽媽尬在原地，他看著李長安一身粗布衣裳，腦海中閃過祖父的模樣，祖父也是經常一身粗布衣裳，每次都訓他訓到讓人不耐煩。
不過祖父身份畢竟在那，只是為人節儉，而李長安...想到這，他眼神不屑，「這迎春閣可不是什麼破書屋，一個人要臉皮厚到什麼程度才會連自知之明都沒有？」
「山野村夫就該回家種田去，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瞧你那副窮酸樣，可別連嫖資都付不起，只能拿那些沒人要的破書抵債！」
？？？
好像並不是為了常茂來的？
李長安阻止了僕役們撤換桌上菜品，看了俞靖一眼，「別撤，我留著餵狗！」
僕役們愣了一下，看看李長安，又怯生生望了俞靖一眼。
「你！」俞靖臉皮一下就拉了下來，只是沒想到連僕役也敢瞧不起自己，當下一巴掌抽了過去將僕役打的後退幾步，沉聲呵斥，「哪來的狗東西，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公子息怒，下人們不懂事！」竇媽媽移步上來柔聲安慰幾下，又瞪了地上的僕役一眼，「狗東西，公子不和你一般見識，還不跟公子賠罪！」
「公子息怒，小的該死！」那二十來歲的僕役噗通一下就跪下來，他可是聽過俞公子大名的。
俞靖冷哼一聲，像是就此揭過，他身後娃娃臉的男子撇撇嘴，甚是鄙夷。
「廖兄似乎不以為然？」李長安搞不懂兩人的邏輯，只能見縫插針，挑撥離間。
「呵，下人不懂規矩，該罰。」娃娃臉搖了搖頭，並不上李長安的當。
「也對，弱者只會拔刀向更弱者。連戰場都不敢上的廢物，也就配在這裡欺凌弱小以滿足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你！」俞靖沒想到李長安牙尖嘴利的，一開口就往自己心口上戳。在他眼中，李長安這話就是針對自己，因為...權哥剛跟著潁川侯平定雲南回來。
「你自視甚高，你書屋中的人呢，怎麼只剩下八個了？剩下的那兩個呢？還不是被打得跟條死狗一樣？」俞靖也不甘示弱，直接撕開李長安的傷疤，冷嘲熱諷。
周圍的人大概聽明白了，這...是李長安？
不過，姓俞這小子怎麼敢惹李長安的？
一眾人都盯著李長安，想看他怎麼說，畢竟他的名聲太大了，他惹的事情太大了。
關鍵，還讓國公府吃了個大虧。
「......」
「說啊，你書屋中那兩人呢？」俞靖居高臨下，聲音高到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夠了！」聲音從門外傳來，只見兩魁梧的漢子從外面走進來。
「你說夠了就夠了？你又是誰？」俞靖看來人龍行虎步，一身華服，內心雖有忌憚，但不多。他並沒有見過這兩人，只是一時上頭不管不顧。
娃娃臉的廖權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站立起來迎接說道，「參見秦王、晉王殿下！」
眾人皆是一驚，繼而臉色又古怪了起來，秦王、晉王也來逛窯子？
眼見廖權行禮，也忙跟著起身行了一禮。
俞靖楞在原地，下一秒臉色煞白，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顫顫巍巍地向兩位王爺行禮，「小的有眼無珠，不識兩位王爺尊駕！」
秦王沒理他，順勢在李長安一桌坐下。
晉王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也順勢坐下，他本就驕傲無比，就連救了母后的李長安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論俞靖這種旮旯里的貨色了。
俞靖尷尬無比，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收場。
廖權拉了拉他的衣袖，只能跟兩位王爺先告退。
「站著！」李長安喊住了兩人，他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李長安...」晉王不悅地皺眉，生怕他再惹事。
「你問的問題我還沒答，潘峰是被一隻姓常的老鼠咬死的。」李長安不理兩位王爺，他端起一杯酒，滿杯灌下。
「......」
沒人敢接話，他們和鄭國公府並無矛盾，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要是兩位王爺不在，俞靖估計要高興得跳起來，好不容易可以憑李長安這番話去國公府告狀，只是此時...
由此也可窺見一些秦淮河的風流名聲。
李長安選的這所迎春閣倒是本地小有名氣的一所青樓，由於是第一次來，並沒有相識的粉頭，所以就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不過他並不在意，只是點了壺酒和一些小菜，認真聽著下方女子的才藝表演。
或許是本地青樓業務競爭太過激烈，就他所見的青樓女子，不僅個頂個的皮膚細膩雪白，氣質不一，而且都身懷才藝，琴棋書畫（說學逗唱）具都精通。
余光中，瞥見一旁的兩人終於嘰嘰歪歪完畢，起身向他這邊走來，李長安興奮不已，他本來就是來找事的，終於有人認出他來了。
迎春閣的竇媽媽目光假裝不經意來回掃過李長安的背影，此時望見那兩個紈絝子弟向他走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要不是李長安從進門就自報身份，竇媽媽也不認識他，畢竟他還是第一次來。
她和閣里的女兒一樣，原以為這位名動京師，沒有功名、身份卻奇高的男子會是個糟老頭子，至少也是三四十的年紀，沒想到這麼年輕，而且長得還不賴。
她對於李長安的觀感還不錯，原因很簡單，就是他筆下的青樓女子不再是無情無義的婊子，而是重情重義、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就沖這點，她就厭惡不起來。
此刻看著那叫俞靖的紈絝子和另一個人想要找李長安的麻煩，不由得也假裝招呼，湊了過去。
兩人若無其事地靠近，在旁邊的桌子上就坐了下來。那臉皺得像老樹皮一樣的青年，看李長安聚精會神的樣子，不由得笑道，「兄弟眼生得緊，不長來吧，聽得懂嗎你？」
他旁邊，那娃娃臉的男子眼神銳利，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了李長安一眼。
李長安回頭細細看了他們一眼，臉皮皺皺跟老樹皮一樣的青年，神情似笑非笑，嘴裡刁根牙籤，還有另一個眼神銳利的娃娃臉則面無表情。
「兩位兄台是？」
「俺姓俞。」皺臉男指了指自己。
姓俞，難道和俞通海有關？可俞通海好像連開國都沒撐到就嘎了吧？這人是他兒子？
這人倒不足為慮，他後面那個娃娃臉反而像是不叫的狗，會咬人。
「哦，這位兄台呢？」李長安拱手向另外一人問道。
「廖權。」娃娃臉男子言簡意賅，對李長安倒沒有太多的敵意。
李長安瞥了他一眼，廖...永忠的兒子？
皺臉男眼見李長安不理自己，就毫不客氣從嘴裡拔出牙籤在桌上菜品里這戳戳那戳戳，翻了許久嘖了一聲，又把牙籤塞回嘴裡，歪著頭在那剃牙齒縫，看得李長安眼角一陣抽搐...
這狗東西，太不講衛生了。
眼見李長安眼神已經眯起來了，皺臉男『tui』了一聲，像是吐出碎屑殘渣，高聲叫嚷，「竇媽媽，怎麼回事？就上這麼幾個小菜，別人還以為我李哥吃不起呢！」
「是吧李哥？」說著又回頭看著李長安笑道，「你不會付不起帳吧？」
他年齡比李長安要大一些，加上一張老樹皮一樣的老臉，黑眼圈濃重，看起來更加顯老，此時喊李長安李哥，顯然是要逗李長安玩。
臨近的嫖客聞言無不哈哈大笑，看向李長安的眼神帶著幸災樂禍。
在一群嫖客中，李長安實在是另類，不僅一身粗糙布衣，還形單影隻的在那玩深沉，加之氣質還行，也吸引了不少身邊相好的視線，因此一群沒認出他身份的人，樂呵呵地看起了戲來。
竇媽媽聞言心頭一顫，她當然看到了俞靖手腳不乾不淨的那一幕，只能上前打圓場，「俞公子，兩位爺，來者都是客，您高抬貴手！」
然後又喊來小廝，「趕緊給這位公子換一桌新鮮的菜品！」
「付不起又怎樣？」
「付不起？」俞靖哈哈大笑，他看李長安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竇媽媽聽到了嗎？有人想吃白食！」
眼見竇媽媽尬在原地，他看著李長安一身粗布衣裳，腦海中閃過祖父的模樣，祖父也是經常一身粗布衣裳，每次都訓他訓到讓人不耐煩。
不過祖父身份畢竟在那，只是為人節儉，而李長安...想到這，他眼神不屑，「這迎春閣可不是什麼破書屋，一個人要臉皮厚到什麼程度才會連自知之明都沒有？」
「山野村夫就該回家種田去，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瞧你那副窮酸樣，可別連嫖資都付不起，只能拿那些沒人要的破書抵債！」
？？？
好像並不是為了常茂來的？
李長安阻止了僕役們撤換桌上菜品，看了俞靖一眼，「別撤，我留著餵狗！」
僕役們愣了一下，看看李長安，又怯生生望了俞靖一眼。
「你！」俞靖臉皮一下就拉了下來，只是沒想到連僕役也敢瞧不起自己，當下一巴掌抽了過去將僕役打的後退幾步，沉聲呵斥，「哪來的狗東西，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公子息怒，下人們不懂事！」竇媽媽移步上來柔聲安慰幾下，又瞪了地上的僕役一眼，「狗東西，公子不和你一般見識，還不跟公子賠罪！」
「公子息怒，小的該死！」那二十來歲的僕役噗通一下就跪下來，他可是聽過俞公子大名的。
俞靖冷哼一聲，像是就此揭過，他身後娃娃臉的男子撇撇嘴，甚是鄙夷。
「廖兄似乎不以為然？」李長安搞不懂兩人的邏輯，只能見縫插針，挑撥離間。
「呵，下人不懂規矩，該罰。」娃娃臉搖了搖頭，並不上李長安的當。
「也對，弱者只會拔刀向更弱者。連戰場都不敢上的廢物，也就配在這裡欺凌弱小以滿足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你！」俞靖沒想到李長安牙尖嘴利的，一開口就往自己心口上戳。在他眼中，李長安這話就是針對自己，因為...權哥剛跟著潁川侯平定雲南回來。
「你自視甚高，你書屋中的人呢，怎麼只剩下八個了？剩下的那兩個呢？還不是被打得跟條死狗一樣？」俞靖也不甘示弱，直接撕開李長安的傷疤，冷嘲熱諷。
周圍的人大概聽明白了，這...是李長安？
不過，姓俞這小子怎麼敢惹李長安的？
一眾人都盯著李長安，想看他怎麼說，畢竟他的名聲太大了，他惹的事情太大了。
關鍵，還讓國公府吃了個大虧。
「......」
「說啊，你書屋中那兩人呢？」俞靖居高臨下，聲音高到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夠了！」聲音從門外傳來，只見兩魁梧的漢子從外面走進來。
「你說夠了就夠了？你又是誰？」俞靖看來人龍行虎步，一身華服，內心雖有忌憚，但不多。他並沒有見過這兩人，只是一時上頭不管不顧。
娃娃臉的廖權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站立起來迎接說道，「參見秦王、晉王殿下！」
眾人皆是一驚，繼而臉色又古怪了起來，秦王、晉王也來逛窯子？
眼見廖權行禮，也忙跟著起身行了一禮。
俞靖楞在原地，下一秒臉色煞白，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顫顫巍巍地向兩位王爺行禮，「小的有眼無珠，不識兩位王爺尊駕！」
秦王沒理他，順勢在李長安一桌坐下。
晉王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也順勢坐下，他本就驕傲無比，就連救了母后的李長安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論俞靖這種旮旯里的貨色了。
俞靖尷尬無比，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收場。
廖權拉了拉他的衣袖，只能跟兩位王爺先告退。
「站著！」李長安喊住了兩人，他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李長安...」晉王不悅地皺眉，生怕他再惹事。
「你問的問題我還沒答，潘峰是被一隻姓常的老鼠咬死的。」李長安不理兩位王爺，他端起一杯酒，滿杯灌下。
「......」
沒人敢接話，他們和鄭國公府並無矛盾，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要是兩位王爺不在，俞靖估計要高興得跳起來，好不容易可以憑李長安這番話去國公府告狀，只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