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肉靈蠱，精怪龍蠆
「這……」安縣令目睹眼前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臉上滿是震驚與駭然。
徐河更是如遭雷擊，口中幾近噴血，身形猛地一晃，原本挺直的腰背一下子變得佝僂起來，踉蹌著連連後退。
此刻，那面具下的臉被揭開，赫然竟是徐河的獨子——那位本應在州府處理公文的主簿徐遠明！
「不可能！」徐河面色刷地變得雪白，毫無血色，他失聲叫道，「明兒怎麼可能在這兒……」
他猛地一個箭步上前，從邱長史手中奪過那個頭顱，雙手顫抖著緊緊抓著，目光直直地端詳，越看下去，眼神愈發黯淡，意志消沉至谷底。
此刻，白髮人送黑髮人，心死大於哀慟。
徐河喃喃自語，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瞳孔中漸漸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絲，隱隱間，還有黑色的液體緩緩蔓延，如墨般侵蝕著他的眼瞳，眼中的清明正一點點喪失。
「徐主簿為何會在這？」黃扶柏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徐河懷抱著的頭顱，「三日前我還在彌華見過徐主簿，他言說要去原陽縣一趟，怎麼會來此地？」
四下一片死寂，無人回應。
演武場中瀰漫著一股蕭索悲涼之氣。
「是啊，他怎麼會在這裡呢？」邱長史接過話頭，嗓音依舊溫和，可說出的話卻如重錘，「誰能想到，縣丞之子、臨南的富家子弟、州府的主簿，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
場中眾人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仿若天旋地轉，一時之間，怎麼都想不通其中緣由。
「諸位大人，此事還是由我先說吧。」左青毫不顧忌徐河此時的悲痛，突然開口，目光如炬，聲若洪鐘，「去年冬月廿六日，我前往懷水，在那兒獲悉徐家徐勝勾結承海會，私自製賣私鹽。
可惜那日準備不足，加上事態突發，徐勝已經與櫓幫取得聯繫，我與玉龍台趙御史不敵對方人多勢眾，讓他們逃脫了。
不過，趙武師那日拼盡全力，攔下了數人，皆是八品煉精武人。事後收拾他們屍體之時，屍體中出現了一種很奇特的東西，那可不是在臨南該有的……」
「趙御史受此牽連，也幸脫輔大師當時幸在臨南，不然怕是性命不保。也就是從那日開始，我們便一直在著手調查此事。
後來，有人有所察覺，竟催使青苗鄉被屠，妄圖讓官府分心，雖只如願了一半，但也就是從那時起，徐明遠便進入了我們的視線……」
「這一查才發現，他已經只是一具被人控制的木偶。」
左青冷眼睨視著匍匐在地上的徐河，毫不留情地說道：「事實證明，徐大人你陷得太深了……」
「王爺既派我巡查下屬縣諸事，我既來之，自然是攜利劍斬歪邪，快！快！快！」
「哪有這門子時間一個個慢慢查下去，大致情況加上事情脈絡，我早已心中有數，來此，只是乘此時機將諸事了結！」
邱長史語氣依舊溫和，可眼中的寒芒已然毫不掩飾，隨時已經準備擇人而噬!
誰也未曾想到，只是來此的第一日，王府這位刀手，就已然果斷出刀了！
「退！」
一聲輕喝傳入眾人耳中，幾人疾步撤走。
這四人皆是七品以上武人，速度乍現之下，幾乎只見得一團虛影，轉瞬即逝。
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那具無頭屍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蚊蠅環繞、散發著惡臭的發黑脖頸處，猛地噴湧出大量黑霧。
黑霧之中，是無數細小而密密麻麻的蟲子振翅飛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鳴。
裡面有兩隻稍大些、全身烏黑似蚊類的蟲子，那些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幼蟲幾乎全是這兩隻蚊蟲所生。
「來人！」安縣令見狀，暴喝一聲，聲音都有些變調。
聽到聲響，場內場外的水師軍士迅速進場，抽換掉了那些城衛軍，一個個手執長戟，嚴陣以待。
「不必！」邱長史見狀，厲喝一聲，欲要上前的兵士頓時止住腳步。
只見邱長史袖口中飛出一道銀光，那是一支骨頭模樣的笛子。
在邱長史靈力覆蓋下，笛聲悠然響起，響徹全場。
密密麻麻的蟲子停動在空中，被笛聲所攝，紛紛墜落。
「這是肉靈蠱，七品鍊氣武人沿著武場四周，開放護體真氣，此蟲自滅。」邱長史高聲喊道。
「肉靈蠱！」安縣令面色慘白，聲音顫抖，「邱大人，蠱蟲之屬不應該存於此地啊！」
蠱蟲培植方式艱難，餵食方面更是難上加難，只有北崖州的幾方山寨會此法，可他們也不敢肆意在外使用蠱蟲，只因蠱蟲太過珍稀，死一隻便不知要耗費多少年月才能再次育出。
邱長史斜睨了他一眼，到底是老了，越來越怕事，只是聽聞蠱蟲之事，便如此懼怕，怪不得臨南近年來毫無建樹，一縣主事都尚且如此，下屬是何模樣，一窺便知全貌。
「眼下不是在乎此事之時，我以笛聲控制，鍊氣以上武人釋放護體真氣，以三尺為距，向中聚攏。」
三尺，是一個鍊氣武人護體真氣釋放的最大距離。也只有達到鍊氣境界，體內血氣遍滿全身，才可外發真氣。
而肉靈蠱所誕下的幼蟲肉眼幾乎不可見，這種蟲子體表鱗甲可迅速收縮，不懼火焰灼燒，且微小得與夏日飛蟲無異。
隨著邱長史出聲，黑夜中數道身影快步而來，趙玉杵、塗匆盡在此列。
細細一數，臨南七品鍊氣武人全在此地！
其中一伙人黑面紗遮面，袖袍染血，身上負著麻袋，當先一人，輕聲道：「徐家上下百口人，婦孺老幼，人頭皆在此處。」
話落之後，他快步上前，取出懷中一疊素紙，上面筆墨不多，遞到邱長史手中，低頭耳語幾句。
邱長史側耳傾聽，眉眼低垂，簡簡單單的幾行字，竟看得心中愁緒頓生。
怎地，還與去年的沉船有所牽扯？
周圍那些不知為何聚集而來的鍊氣武人看著場中一幕，皆是一臉疑惑，他們只知道今晚需停留片刻，卻不知竟是此等大事！
徐家滿門皆滅！
儘管心中困惑，但此時顯然不是追問時機，只是幾個呼吸間，各自體內真氣外放，形成護體真氣。
隨著其餘鍊氣武人圍成聚攏之勢，只聽得不絕於耳的滋滋聲，這些幼蟲不斷殞命。
最後，兩隻比那些幼蟲大上一些的肉靈蠱被邱長史捏在兩指間，翻騰幾下，便放入容器之中。
「大人，徐縣丞如何處置？」有人問道。
「先押解入大牢，擇日再審。」
月色皎皎，邱長史步伐輕快，忽的騎乘上青蹄馬，叫上心緒各異的三人，迅速遠去。
……
「砰！砰！砰！」
「這般時間誰會叩門？」何淼正在屋內，聽到敲門聲，迅速下床。
他還在等白懿回來教他畫符呢。
當大門打開之時，不見人影，只有地上用黑布遮住的長箱子。
上面用箭插著一張小信，只有兩個字：「彩頭！」
何淼「哈」地一笑，彎腰抱起木箱，卻突然覺得有些吃力，嘴裡嘟囔著：「怎麼這麼重。」
他揭開黑布一角，一股淡淡的冰香傳來。
箱裡物件有五，最引人矚目的便是橫臥著的一條碩大魚類！
身似巨蟒，鱗片墨黑深邃，兩條昏黑的長須直抵魚尾！
一條八品精怪的龍蠆魚！
徐河更是如遭雷擊，口中幾近噴血，身形猛地一晃，原本挺直的腰背一下子變得佝僂起來，踉蹌著連連後退。
此刻，那面具下的臉被揭開，赫然竟是徐河的獨子——那位本應在州府處理公文的主簿徐遠明！
「不可能！」徐河面色刷地變得雪白，毫無血色，他失聲叫道，「明兒怎麼可能在這兒……」
他猛地一個箭步上前，從邱長史手中奪過那個頭顱，雙手顫抖著緊緊抓著，目光直直地端詳，越看下去，眼神愈發黯淡，意志消沉至谷底。
此刻，白髮人送黑髮人，心死大於哀慟。
徐河喃喃自語，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瞳孔中漸漸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絲，隱隱間，還有黑色的液體緩緩蔓延，如墨般侵蝕著他的眼瞳，眼中的清明正一點點喪失。
「徐主簿為何會在這？」黃扶柏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徐河懷抱著的頭顱，「三日前我還在彌華見過徐主簿，他言說要去原陽縣一趟，怎麼會來此地？」
四下一片死寂，無人回應。
演武場中瀰漫著一股蕭索悲涼之氣。
「是啊，他怎麼會在這裡呢？」邱長史接過話頭，嗓音依舊溫和，可說出的話卻如重錘，「誰能想到，縣丞之子、臨南的富家子弟、州府的主簿，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
場中眾人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仿若天旋地轉，一時之間，怎麼都想不通其中緣由。
「諸位大人，此事還是由我先說吧。」左青毫不顧忌徐河此時的悲痛，突然開口，目光如炬，聲若洪鐘，「去年冬月廿六日，我前往懷水，在那兒獲悉徐家徐勝勾結承海會，私自製賣私鹽。
可惜那日準備不足，加上事態突發，徐勝已經與櫓幫取得聯繫，我與玉龍台趙御史不敵對方人多勢眾，讓他們逃脫了。
不過，趙武師那日拼盡全力，攔下了數人，皆是八品煉精武人。事後收拾他們屍體之時，屍體中出現了一種很奇特的東西，那可不是在臨南該有的……」
「趙御史受此牽連，也幸脫輔大師當時幸在臨南，不然怕是性命不保。也就是從那日開始，我們便一直在著手調查此事。
後來，有人有所察覺，竟催使青苗鄉被屠，妄圖讓官府分心，雖只如願了一半，但也就是從那時起，徐明遠便進入了我們的視線……」
「這一查才發現，他已經只是一具被人控制的木偶。」
左青冷眼睨視著匍匐在地上的徐河，毫不留情地說道：「事實證明，徐大人你陷得太深了……」
「王爺既派我巡查下屬縣諸事，我既來之，自然是攜利劍斬歪邪，快！快！快！」
「哪有這門子時間一個個慢慢查下去，大致情況加上事情脈絡，我早已心中有數，來此，只是乘此時機將諸事了結！」
邱長史語氣依舊溫和，可眼中的寒芒已然毫不掩飾，隨時已經準備擇人而噬!
誰也未曾想到，只是來此的第一日，王府這位刀手，就已然果斷出刀了！
「退！」
一聲輕喝傳入眾人耳中，幾人疾步撤走。
這四人皆是七品以上武人，速度乍現之下，幾乎只見得一團虛影，轉瞬即逝。
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那具無頭屍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蚊蠅環繞、散發著惡臭的發黑脖頸處，猛地噴湧出大量黑霧。
黑霧之中，是無數細小而密密麻麻的蟲子振翅飛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鳴。
裡面有兩隻稍大些、全身烏黑似蚊類的蟲子，那些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幼蟲幾乎全是這兩隻蚊蟲所生。
「來人！」安縣令見狀，暴喝一聲，聲音都有些變調。
聽到聲響，場內場外的水師軍士迅速進場，抽換掉了那些城衛軍，一個個手執長戟，嚴陣以待。
「不必！」邱長史見狀，厲喝一聲，欲要上前的兵士頓時止住腳步。
只見邱長史袖口中飛出一道銀光，那是一支骨頭模樣的笛子。
在邱長史靈力覆蓋下，笛聲悠然響起，響徹全場。
密密麻麻的蟲子停動在空中，被笛聲所攝，紛紛墜落。
「這是肉靈蠱，七品鍊氣武人沿著武場四周，開放護體真氣，此蟲自滅。」邱長史高聲喊道。
「肉靈蠱！」安縣令面色慘白，聲音顫抖，「邱大人，蠱蟲之屬不應該存於此地啊！」
蠱蟲培植方式艱難，餵食方面更是難上加難，只有北崖州的幾方山寨會此法，可他們也不敢肆意在外使用蠱蟲，只因蠱蟲太過珍稀，死一隻便不知要耗費多少年月才能再次育出。
邱長史斜睨了他一眼，到底是老了，越來越怕事，只是聽聞蠱蟲之事，便如此懼怕，怪不得臨南近年來毫無建樹，一縣主事都尚且如此，下屬是何模樣，一窺便知全貌。
「眼下不是在乎此事之時，我以笛聲控制，鍊氣以上武人釋放護體真氣，以三尺為距，向中聚攏。」
三尺，是一個鍊氣武人護體真氣釋放的最大距離。也只有達到鍊氣境界，體內血氣遍滿全身，才可外發真氣。
而肉靈蠱所誕下的幼蟲肉眼幾乎不可見，這種蟲子體表鱗甲可迅速收縮，不懼火焰灼燒，且微小得與夏日飛蟲無異。
隨著邱長史出聲，黑夜中數道身影快步而來，趙玉杵、塗匆盡在此列。
細細一數，臨南七品鍊氣武人全在此地！
其中一伙人黑面紗遮面，袖袍染血，身上負著麻袋，當先一人，輕聲道：「徐家上下百口人，婦孺老幼，人頭皆在此處。」
話落之後，他快步上前，取出懷中一疊素紙，上面筆墨不多，遞到邱長史手中，低頭耳語幾句。
邱長史側耳傾聽，眉眼低垂，簡簡單單的幾行字，竟看得心中愁緒頓生。
怎地，還與去年的沉船有所牽扯？
周圍那些不知為何聚集而來的鍊氣武人看著場中一幕，皆是一臉疑惑，他們只知道今晚需停留片刻，卻不知竟是此等大事！
徐家滿門皆滅！
儘管心中困惑，但此時顯然不是追問時機，只是幾個呼吸間，各自體內真氣外放，形成護體真氣。
隨著其餘鍊氣武人圍成聚攏之勢，只聽得不絕於耳的滋滋聲，這些幼蟲不斷殞命。
最後，兩隻比那些幼蟲大上一些的肉靈蠱被邱長史捏在兩指間，翻騰幾下，便放入容器之中。
「大人，徐縣丞如何處置？」有人問道。
「先押解入大牢，擇日再審。」
月色皎皎，邱長史步伐輕快，忽的騎乘上青蹄馬，叫上心緒各異的三人，迅速遠去。
……
「砰！砰！砰！」
「這般時間誰會叩門？」何淼正在屋內，聽到敲門聲，迅速下床。
他還在等白懿回來教他畫符呢。
當大門打開之時，不見人影，只有地上用黑布遮住的長箱子。
上面用箭插著一張小信，只有兩個字：「彩頭！」
何淼「哈」地一笑，彎腰抱起木箱，卻突然覺得有些吃力，嘴裡嘟囔著：「怎麼這麼重。」
他揭開黑布一角，一股淡淡的冰香傳來。
箱裡物件有五，最引人矚目的便是橫臥著的一條碩大魚類！
身似巨蟒，鱗片墨黑深邃，兩條昏黑的長須直抵魚尾！
一條八品精怪的龍蠆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