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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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籍也沒有名字,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但看其描述,像模像樣的,能看得出是一門正經的步法。

  「行了,看看就得了,最主要的還是練。何淼,你修為最高,先來吧。」

  趙玉杵走到木樁旁,指著身旁一根相對較矮的木樁說道:「你從這根開始,我讓你怎麼動,你就按照那書上所講的去動就行。」」

  何淼點頭,只是一個跨步便登上了齊頭高的木樁。

  木樁不粗,僅僅只夠一隻腳站立,站在上面搖搖晃晃的,但他也不是第一次站樁了,身體平衡性還可以。

  何淼照著趙玉杵的指示,一步步在上面練習,一旦碰到沙袋,便會被趕下來重新來。

  就這麼折騰,一直到中午,到了吃飯的時間,趙玉杵這才放過他們幾人。

  「師傅,不是說考驗我的刀法嗎?」見趙玉杵要走,何淼趕忙提醒,他可還惦記著那門武法。

  趙玉杵思索了一會兒,「這樣吧,等晚些我來找你。」

  ……

  晚間申時,趙玉杵如期而至。

  望著佘花酒鋪的招牌,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這不是塗武師的地盤嗎?

  此時天色漸晚,不少歸家人紛紛來到酒鋪,打上幾兩散酒,準備回家就著菜餚小酌一番,酒鋪門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店內,一名身著青衣的婦人端坐在桌台之後,笑意盈盈地看著店內的夥計熱情地招攬著客人。

  趙玉杵剛踏入店門,青衣婦人便立刻認出了他,喚了一聲「趙武師」,隨即為二人引路。

  「這是老塗的夫人,你叫青娘即可。」趙玉杵向何淼介紹。

  「青娘。」何淼也順勢喊了一聲。

  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青娘應了一聲,笑著打趣:「這是你的弟子,瞧著可比老塗那些徒弟強多啦。」

  青娘帶著兩人穿過門牆,見到了坐在院中獨自飲酒的塗匆。

  趙玉杵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淼也忙上前問好。

  桌子上還擺著酒菜,像是在刻意等他們一樣。

  「老塗,人我給你帶來了,你且看看吧。」

  塗匆微微靠在椅背上,轉頭對青娘道:「去取幾壺酒來。」

  隨後,他看著何淼,似笑非笑:「臭小子,我記得上次在崔家宅子咱們私下見過一次吧,這算起來也是第二次私下見面了。

  平日裡讓你們來我這兒喝酒,你們一個個都跟躲瘟神似的,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何淼面露尷尬,拱手致歉,「日後我定會常來。」

  他注意到塗匆的情緒似乎不太好,但又覺得肯定不是因為沒人陪他喝酒這麼簡單,倒更像是借題發揮,想要傾吐些什麼。

  「少廢話,今日不管你讓我滿不滿意,這酒都得喝。」塗匆邊說邊挪動了一下身子,「我知道你沒修習過刀法,所以今日就看你臨場的應對能力,

  我會將實力控制在九品範圍內,從你的身體協調、領悟能力以及反應速度這三方面,便能看出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趙玉杵給了何淼一個眼神,那意思是,你多多保重吧。

  青娘也在一旁屏氣凝神,期待地看著二人。

  何淼也不扭捏,拱手應下。

  面對眼前這位真實修為在七品的塗匆,何淼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今日上午趙玉杵教他的步法,想必也是為了讓他提前做些準備。

  「你如今修為在韌筋境,我會儘量用這個境界的實力。」塗匆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院子後面有一片平地,咱們到那兒去。」

  塗匆率先起身,拎著一把寬刃刀,厚重的刀身拖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土印。

  又寬又重又長,背厚刃闊的一柄闊刀。

  何淼本就有些緊張,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暗暗叫苦,這樣的重鋒大刀被塗匆隨意扛在肩上。

  讓我橫刀去振闊刀,這不是找死嗎?

  闊刀一刀砍下,重若千鈞,加上武夫的刀道之大,非得給你劈成血霧不可。

  管你什麼橫刀,什麼長劍,匕首,不秒碎都算得上是一把好兵器了。


  看了看手中的詠泉刀,何淼微微瞪眼,又回頭看了看塗匆,好在塗匆並沒有打算用那把大刀,而是換了一把普通的鐵刀,和他的橫刀長短差不多。

  兩人這才前後腳來到院外平地。

  趙玉杵伸手捻起一片羊排,看好戲一樣跟了上來。

  何淼在一旁站定,心中著實沒什麼底氣,塗匆光是站在那裡,就氣勢逼人。

  一米九的身高,寬厚的體型,舉手投足間的氣魄。

  抱拳過後,何淼抽刀而立,橫刀刀鞘就拿在手裡,刀鞘也是精鋼所鑄造。

  塗匆手上的那把刀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凡鐵,材質遠不如他的好。

  頃刻,塗匆已經揮刀撲上。

  迅猛!

  這是何淼的第一反應,刀快力大,塗匆顯然是在刀道上浸淫已久,絕非之前遇到的黑衣男子可比。

  他的刀法沒有絲毫花架子,也不炫技,起手式沉穩紮實,正如他所說,只是為了考驗何淼的各項能力。

  「唔!」何淼皺著眉頭,悶哼一聲。

  只是片刻之間,他就已經有了招架不住的趨勢,若是真的生死相搏,即便他有著兵器上的優勢,恐怕也沒有信心能撐過一招半式。

  塗匆的每一刀都走得穩重、實在,卻又變幻莫測,看似普通的揮砍動作,卻連貫順暢,一刀接著一刀,過渡自然,沒有絲毫的滯澀感。

  隨著鋼鐵相撞發出的清脆鳴聲,何淼連連後退數步,手中的詠泉刀也被挑飛了出去。

  塗匆抓住這一破綻,手臂猛地一振,刀身閃過一抹銀亮,貼著何淼的身子划過。

  刀身入木,一聲悶響。

  何淼吐了一口氣,只用了七刀就敗下陣來,先前還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真以為自己是刀法天才?

  心氣浮躁,最近真是變得有些驕縱了。

  心下有些慚愧。

  眼下勝負已分。

  何淼抱拳躬腰,塗匆面無表情地同樣還禮。

  「我知道你不會刀法,但你在應對時也是混亂無序,武法之事暫且先不提,你還是先學會調整自己的心態吧。」塗匆說道。

  「小二,不就試一下嘛,至於這麼緊張嗎?還得好好練練啊。」趙玉杵在一旁批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趙玉杵在一旁看得真切,何淼確實是太過緊張了,手腳都放不開,身體都是繃著的,這能讓別人滿意就怪了。

  「唔,好。」何淼應道。

  「先過來吃飯吧。」青娘適時地說道。

  「吃飯吃飯!一茬歸一茬,吃飯的時候就別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了,來喝酒!」塗匆一邊說著,一邊摟住趙玉杵的肩膀,還不忘給趙玉杵使了個眼色,怕何淼會心生芥蒂。

  「你真是想多了,要是這點氣量都沒有,還習什麼武啊。」趙玉杵搖頭失笑。

  確實如此,何淼低著頭,倒不是對塗匆有什麼不滿,畢竟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他現在心裡想的是,為什麼自己沒有了之前和黑衣男子打鬥時那種福至心靈的感覺呢?這才是讓他感到疑惑的地方。

  院子中喧鬧不已,趙玉杵和塗匆本就是兩個豪爽之人,喝起酒來更是海量,按斤來算那都是小意思。

  不過好在他們都能運轉體內的真氣,輕易地揮發掉大半酒液,只保留著些許醉意,若是沒有這點醉意,喝酒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青娘坐在一旁,優雅地小口吃著菜,不時地給三人斟酒。

  「師傅,塗武師,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明天的課都上不了了。」何淼看著二人推杯換盞,不禁晃了晃腦袋,推辭道。

  臨南武府內早就有傳聞,塗匆是出了名的能喝,有時候拉著學生去喝酒,第二天學生都上不了課,而他自己卻狀態極佳,還會一個個地到宿舍把學生拉起來操練,不僅責罵,還會懲罰。

  「小二,才喝了一斤不到,就這副模樣了?」趙玉杵略帶不滿地說,「再陪師傅喝點,明天給你放假!」

  「師傅,真的改日再喝吧。」何淼道,他先前已經摸到了那日的一點感覺,要是一頓酒喝完之後,頭昏腦漲,第二天能回味起來就怪了。

  趙玉杵與塗匆對視一眼,笑著碰了個杯,然後揮揮手說:「快滾快滾!別打擾我們的雅興。」


  「那師傅和塗武師先聊,我就先告辭了。」

  「青娘,你去送送他,別讓這小子迷路了。」塗匆道。

  看著兩人離開,塗匆撓了撓頭,催動體內真氣,瞬間將身上的酒氣全部揮發掉,臉上因喝酒而泛起的油紅色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前些日子從那水匪身上看出什麼了嗎?」塗匆擰眉沉聲道。

  「身上有被施過術的跡象。」趙玉杵笑,「具體動手的時機,就看上面什麼時候來人了。」

  「……姓趙的,你有沒有把我當兄弟啊?我今天才知道這件事,你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塗匆有些惱怒地吼道。

  「嘿嘿,這不是事急從權嘛。」趙玉杵賠笑著說。

  「老塗,真不怪我呀,台里一直在催呢,委屈你了哈。」

  塗匆冷著臉,沉默了一會兒,儘管心中有些不滿,但此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攪吧攪吧,這段時間事情多,咱們就一起把這些事快些解決完算了,你這傢伙真是個混帳!

  「呵呵,來喝。」趙玉杵推了推他。

  山行街。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何淼與青娘走在街道上,作為臨南最有名氣的一條街道,此時路上依舊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小販的吆喝聲和來來往往行人的腳步聲,每個人的脖頸上都沁出了一層膩汗。

  「走這邊吧,這邊人少,不擠。」青娘見何淼一路上都有些失神,展顏輕笑,然後輕輕拉著他的袖口,走進了山行街旁的一條小道。

  何淼正沉浸在思索之中,一路上只是下意識地跟著青娘走,也沒怎麼看路,此刻隨著她拐進了這條小道,也沒有在意,只是默默地跟著。

  ……

  湘山門最近可謂是愁雲慘澹,頗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作為一個傳承了百年的門派,如今卻日益落寞,自祖師去世後,到如今不過三代,在陳鑲這一代就已經有了淪為不入流門派的樣式。

  除了門派名聲的衰落,導致一些弟子紛紛離去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門內唯一的六品煉神武修即將離世,而三代門主陳鑲至今尚未摸到這個境界的門檻,

  一旦老門主駕鶴西去,門派恐怕就真的要淪為不入流的門派了。

  陳舟也是心情最為低落的一個。

  無他,老門主是他的太爺爺,最近門內的衰落有目共睹,他最近也有些喪氣。

  父親陳鑲對他的習武進度更是越發地督促起來,他本在門內弟子中雖不算最差,但也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對於父親將復興門派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心中很是有些不滿。

  你當老子的都不行,就讓我上?

  尤其是聽太爺爺說,陳鑲這個年歲還在外面泡姑娘呢,還是尋了幾個州,才把它找回來,這就讓他更不忿了。

  我都還只是在縣裡玩玩而已,你倒好,都玩到外地去了,憑什麼來管我啊?

  所以,當他被叫來此處時,心中是帶著三分不屑,四分譏笑,五分高傲和六分漫不經心的。

  「不是說,讓我打一個同境界的武府學員嗎?那就來試試。」

  陳舟心道,老子好歹也是在門內中游水平,又不是最差的,至於這么小瞧我嗎?

  打個武府學員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有這種想法也並不奇怪,一般來說,宗門弟子的戰力確實要強於這些武府學員,而武府學員又要強於那些沒有經過正統修煉的野路子。

  而眼前這人無疑就是個學員子弟,對此他自然是覺得簡簡單單。

  在門內等了許久,門終於被推開了,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被推了進來。

  陳舟上下打量著何淼,只見眼前之人英姿颯爽,面容白皙細膩,不矜而莊,看上去怎麼像是個小白臉兒?

  爹他們就拿這種貨色來考驗我,這都打不過去他也就沒臉面會門內了。

  陳舟冷笑頷首,提著刀就跑了過去。

  何淼此時正懵著呢,他不過是和青娘壓壓馬路而已,什麼都沒做,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推進了這個房間,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此時又看見一個青年提著刀,歪著嘴,跟個龍王一樣,像他跑過來,心裡也是一陣抽搐。

  哪裡來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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