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的人生是用來做第一的
四樓，職工辦公室。
黑澤雅美正在工位上整理著下午第一節課的教材。
對於她而言教師並不只是一份單純賺取薪水的工作，而是貫徹信念的東西。
她的父母都從事著教育領域的工作，從小在家庭的耳濡目染之下，黑澤雅美誕生了當老師的念頭。
教育不是單純的灌輸知識，而是心靈上的滋養。
「哎。」
隔壁桌的山本鈴音發出了一聲嘆息，似乎打不起什麼勁來。
這一聲她特意放大了音量，表現得很明顯，卻依舊沒能吸引到隔壁黑澤雅美的注意力。
乾脆直接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來到黑澤雅美的身後像樹懶一樣一把將她抱住，聲音中充滿著抱怨。
「啊！好想去海邊修學旅行呀！」
「是嗎。」
黑澤雅美並沒被身上的掛件給影響，手裡依舊在整理上課會用到的材料，淡淡的應了一句。
「雅美應該也很想去的吧！」山本鈴音把臉蛋湊到了黑澤雅美的臉蛋上，這次聲音又充滿期盼，「在沖繩或熱海的海灘上，穿著比基尼，和帥哥來一場浪漫的邂逅，沙灘上奔跑盡情的揮灑青春的感覺，太棒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你其實可以去考一個救生員的證書，然後去沙灘上當救生員。」
黑澤雅美一把推開了對方的臉蛋，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望著山本鈴音。
「那樣太刻意了！」山本鈴音神情不滿，隨後雙手抱拳，眼神向上充滿憧憬，「我想要的是那種說走就走的旅行。」
黑澤雅美瞥了對方一眼，毫不留情的把她外面那層糖衣扯了下來：「我看你只是希望這次聯考我們能進前三才對吧。」
山本鈴音吐著舌頭，被猜中了小心思。
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雙腳在地面踏著將椅子滑到了黑澤雅美的身邊。
一邊用手擺弄著她桌上的那盆小多肉，一邊抱怨：「誰叫校長定的目標是前三啊，青春可不是由考試分數來決定的啊。」
其實這個想法大多數學生和老師都贊同。
但很可惜，海邊的修學旅行是由分數決定的。
黑澤雅美把多肉從山本鈴音的手中搶了回來，不滿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別這樣玩弄植物。
「有這個吐槽的功夫，比如去想辦法怎麼提高學生的分數。」
「不行了，我已經到極限了。」
山本鈴音趴在了桌上，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已經努力到沒辦法再努力了，這就是我身為老師目前的極限了。」
兩人的討論聲也吸引了其他老師們的加入，紛紛把椅子拖了過來，開場白一律都是一聲嘆氣。
「畢竟考試最終還得看孩子們的發揮，我們確實盡力了。」
「是啊，我熬了兩個夜幫學生押題，但願有用吧。」
「總覺得還差點什麼似的。」一名比較年長的老師抱著手臂，皺著眉頭語氣低沉。
話音落下後其他老師也都紛紛開始沉思。
他們確實都有這種感覺，可真要說差點什麼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個。」最年輕的佐井老師舉起了手，聲音弱弱的，「我覺得可能是大家沒有目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佐井老師。
那名年長的老師好奇的問道：「佐井老師，你的意思是？」
「額，我只是猜測啊。」佐井給自己疊了個甲，然後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大家都很想取得好成績，但實際上有明確目標的人不多。」
「例如「一定要考上東大，不然就要繼承家產」這樣的理由。」
「如果沒有這種明確的動力，考個好成績就變成了那種「我長大後想當科學家」類似的口號了。」
這個辦公室畢竟佐井最年輕，所以大概能夠理解高中生的這種心情。
老師們聽完佐井的話紛紛點頭贊同。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喊著「我要做一個優秀的人」，卻連為什麼要做優秀的人都不明白。
若自己想不明白考試的意義，當然沒辦法取得好成績。
崇明一直鼓勵著學生們多元化發展，這也成為了阻礙他們拿下聯考中前三的隱患。
辦公室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嘆氣聲。
只能祈禱孩子們能夠好好發揮了。
黑澤雅美沉默不語，隨著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她抱著教材準備前往f班。
現在還不到唉聲嘆氣的時候，學生們都在努力的學習，作為老師她也要陪伴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
三樓，f班的教室內。
學術氛圍十分濃郁。
黑澤雅美將列印好的英語試捲髮了下去，卷子上是她預測這次聯考可能會出現的題型，這堂課自習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提問。
沒想到試卷剛剛發到手上，草間徹也突然舉起了手。
黑澤雅美有些意外，同時心中難免一陣不安。
如果連草間君都需要提問的話，這次聯考恐怕凶多吉少。
「黑澤老師，我頭有些暈，想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這比提問更嚴重吧！
黑澤雅美連忙起身，目光帶著關心：「你沒事吧草間君。」
聽佐井老實說，草間徹也之前就因為頭暈在他的課上去過一次保健室，這是第二次了。
同時看過來的還有山上優介和神崎玉子擔憂的目光。
草間徹也面無表情：「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需要我陪你去保健室嗎？」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草間徹也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教室前門走，臨出門前突然回頭與神崎玉子對視了一眼，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草間徹也突然一笑。
笑的神崎玉子一愣，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了他中午的那句「我要去宣戰」。
草間君到底想幹嘛？
隨著前門被關上，草間徹也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里。
班上傳來了一些小聲地討論。
「草間君最近應該很辛苦吧。」
「活該，誰讓他腳踏三隻船的！」
「你就是嫉妒草間，他腳踏三隻船的同時還能做到學習比你好。」
「可惡啊！我要紅了！」
神崎玉子臉色有些擔憂，猶豫片刻拿出手機給山上優介發了消息，想要看看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山上優介看了手機消息後，直接抬頭和神崎玉子對上眼神，茫然的搖頭。
他不是頭暈嗎，除了去保健室休息還能幹什麼。
未必還能鬧出點動靜不成。
五分鐘後。
整個崇明都在極度安靜的狀態下，教室里外只能聽見筆在紙上摩擦發出的「沙沙」聲，窗外的微風吹動樹梢都顯得有些吵鬧。
所有人都會記得4月26日臨近聯考的那個下午。
記得那個突然被打開的廣播。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班級、所有走廊、包括操場和體育館，任何廣播能到達的地方全部傳來了聲音。
起初是喇叭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嘯叫，所有人都捂著耳朵，皺著眉頭看向了自己最近的廣播。
緊接著，廣播裡傳來了草間徹也的聲音。
「試音試音。」
「一二三一二三。」
黑澤雅美：「？」
草間徹也不是腦袋暈去保健室休息了嗎？
同樣的問題出現在了整個f班學生的腦袋裡，草間徹也去保健室了，那這個廣播裡的人是誰？
「正在為了聯考而努力複習的大家，我是二年f班的草間徹也。」
「有些話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黑澤雅美在短暫的愣神後猛的站了起來，咬著牙臉色帶著慍怒。
用身體抱恙來騙她就算了，他現在還在占用公共資源，正在打擾全校師生進行複習。
而且他到底是怎麼進到廣播室裡面去的啊！
黑澤雅美匆匆留下一句「大家先自習」後，在所有人持續懵逼的狀態下從教室前門沖了出去。
f班的學生們看著教室左上角的喇叭，此時廣播裡的草間徹也正好說道：「我大概只占用大家三分鐘的時間，因為三分鐘後我最喜歡的黑澤雅美老師應該就會出現在我身邊，然後給我一記深刻的手刀。」
b班，月白琉璃抱著手臂，美眸中滿滿的感興趣。
嘴角上揚，此時正看著喇叭，想看看草間徹也在玩些什麼名堂。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
「首先是疑惑，到底是誰給了你們這群垃圾自信，一個一個跑來挑戰我的啊？」
「然後和我說著那些讓人作嘔的理由，什麼「為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贏你」這種，不要搞笑了。」
「我可是賭上了我的一切在努力學習，我的人生是用來做第一的，憑什麼要會輸給你們這些小頭控制大頭的笨蛋啊。」
a班風月涼也漲紅了臉，看著喇叭咬牙切齒。
同時還有其他學生，此時已經在班上罵了起來，連老師都壓不下去的那種，場面非常火爆。
「既然如此，從這一刻開始，我草間徹也正式向整個崇明宣戰！」
「你們這群傻子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有人能在這次聯考中總分超越我，我心甘情願做他的奴隸，每天見面都行大理，任其差遣。」
c班，八神千鶴眉頭緊皺，心情有些不美麗。
誰給他的膽子這麼囂張的，特別是還罵她是傻子。
真是活膩了。
「如果我贏了，你們只用以後在對我的稱呼後面加上一個「大人」就行了，叫我草間大人。」
「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差距，然後看著我的分數深深的絕望吧。」
f班，班上的學生一個個已經站了起來，口中高喊著「給他點顏色瞧瞧」或者「打倒草間」之類的口號。
熱情在一瞬間高漲。
神崎玉子捂著小嘴，這會總算是明白了草間徹也的意思。
這就是宣戰。
因為被討厭的挑戰者騷擾了一上午，於是草間徹也選擇和他們爆了。
這次聯考一共有十所學校，除了崇明之外，其它九所都是敵人。
而草間徹也在這一刻選擇向崇明宣戰，這也就意味著對他而言十所學校都是敵人。
他一個人在和十所學校戰鬥。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時間大概還剩一分鐘。」
「那麼這一分鐘就聽著我最喜歡的《小夜子》結束吧。」
播放鍵按下，草間徹也那討厭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夜子》那悠揚的吉他聲。
伴隨著音樂在全校播放，這個崇明都被激活了。
「幹掉草間徹也！」
「只有這一次，絕對不能輸給他！」
「來個人現在去把他埋了，讓他明天沒辦法考試！」
「好辦法，我去準備鏟子。」
還複習個毛線，火焰要從他們一個個的眼神里噴出來了。
老師也攔不住，只好無奈的站在一旁搖頭，看著這群被點燃的學生們破口大罵著。
隨後不知道三樓的哪個班級的男生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幹掉草間徹也！」
接二連三的，其它班級也都紛紛衝著窗外，對著操場開始高喊口號。
「幹掉草間徹也！」
配合《小夜子》的伴奏，絲毫不違和。
音樂大概播放到一半，喇叭里隱約傳來了草間徹也的聲音。
「下午好黑澤老師，我剛剛去保健室的路上突然頭不暈了。」
「誒，什麼？你說你學過柔道？要和我展示斷頭台？」
「我覺得我還能解釋一下，老師你先別激動，那不是人類的脖子能達到的角度啊。」
「至少讓我先把麥關上！」
最後伴著草間徹也一聲慘叫，喇叭被關閉了，音樂聲戛然而止。
但學生的吶喊聲還此起彼伏。
整個學校全是「幹掉草間徹也」。
他犯眾怒了。
同時和幾個女生保持著曖昧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偏偏這傢伙還要這麼高調。
他必須死！
學生們在鬧，老師們在笑。
雖然過程很胡鬧，但現在的崇明團結的好像有些過分了，真正做到了三個年級上下一條心。
這下不得不好好考試了。
四樓，職工辦公室。
「這孩子是黑澤老師的學生吧？」年長的老師突然問了一句。
「是的。」佐井老師一臉古怪，「他是2年f班的草間徹也君。」
「噢，是那個草間啊，我有印象。」
這位年長的老師說完後眯著眼睛，嘴角露出笑容，輕笑著點了點頭。
「了不起。」
黑澤雅美正在工位上整理著下午第一節課的教材。
對於她而言教師並不只是一份單純賺取薪水的工作，而是貫徹信念的東西。
她的父母都從事著教育領域的工作，從小在家庭的耳濡目染之下，黑澤雅美誕生了當老師的念頭。
教育不是單純的灌輸知識，而是心靈上的滋養。
「哎。」
隔壁桌的山本鈴音發出了一聲嘆息，似乎打不起什麼勁來。
這一聲她特意放大了音量，表現得很明顯，卻依舊沒能吸引到隔壁黑澤雅美的注意力。
乾脆直接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來到黑澤雅美的身後像樹懶一樣一把將她抱住，聲音中充滿著抱怨。
「啊！好想去海邊修學旅行呀！」
「是嗎。」
黑澤雅美並沒被身上的掛件給影響，手裡依舊在整理上課會用到的材料，淡淡的應了一句。
「雅美應該也很想去的吧！」山本鈴音把臉蛋湊到了黑澤雅美的臉蛋上，這次聲音又充滿期盼，「在沖繩或熱海的海灘上，穿著比基尼，和帥哥來一場浪漫的邂逅，沙灘上奔跑盡情的揮灑青春的感覺，太棒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你其實可以去考一個救生員的證書，然後去沙灘上當救生員。」
黑澤雅美一把推開了對方的臉蛋，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望著山本鈴音。
「那樣太刻意了！」山本鈴音神情不滿，隨後雙手抱拳，眼神向上充滿憧憬，「我想要的是那種說走就走的旅行。」
黑澤雅美瞥了對方一眼，毫不留情的把她外面那層糖衣扯了下來：「我看你只是希望這次聯考我們能進前三才對吧。」
山本鈴音吐著舌頭，被猜中了小心思。
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雙腳在地面踏著將椅子滑到了黑澤雅美的身邊。
一邊用手擺弄著她桌上的那盆小多肉，一邊抱怨：「誰叫校長定的目標是前三啊，青春可不是由考試分數來決定的啊。」
其實這個想法大多數學生和老師都贊同。
但很可惜，海邊的修學旅行是由分數決定的。
黑澤雅美把多肉從山本鈴音的手中搶了回來，不滿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別這樣玩弄植物。
「有這個吐槽的功夫，比如去想辦法怎麼提高學生的分數。」
「不行了，我已經到極限了。」
山本鈴音趴在了桌上，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已經努力到沒辦法再努力了，這就是我身為老師目前的極限了。」
兩人的討論聲也吸引了其他老師們的加入，紛紛把椅子拖了過來，開場白一律都是一聲嘆氣。
「畢竟考試最終還得看孩子們的發揮，我們確實盡力了。」
「是啊，我熬了兩個夜幫學生押題，但願有用吧。」
「總覺得還差點什麼似的。」一名比較年長的老師抱著手臂，皺著眉頭語氣低沉。
話音落下後其他老師也都紛紛開始沉思。
他們確實都有這種感覺，可真要說差點什麼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個。」最年輕的佐井老師舉起了手，聲音弱弱的，「我覺得可能是大家沒有目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佐井老師。
那名年長的老師好奇的問道：「佐井老師，你的意思是？」
「額，我只是猜測啊。」佐井給自己疊了個甲，然後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大家都很想取得好成績，但實際上有明確目標的人不多。」
「例如「一定要考上東大，不然就要繼承家產」這樣的理由。」
「如果沒有這種明確的動力，考個好成績就變成了那種「我長大後想當科學家」類似的口號了。」
這個辦公室畢竟佐井最年輕，所以大概能夠理解高中生的這種心情。
老師們聽完佐井的話紛紛點頭贊同。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喊著「我要做一個優秀的人」，卻連為什麼要做優秀的人都不明白。
若自己想不明白考試的意義，當然沒辦法取得好成績。
崇明一直鼓勵著學生們多元化發展，這也成為了阻礙他們拿下聯考中前三的隱患。
辦公室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嘆氣聲。
只能祈禱孩子們能夠好好發揮了。
黑澤雅美沉默不語，隨著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她抱著教材準備前往f班。
現在還不到唉聲嘆氣的時候，學生們都在努力的學習，作為老師她也要陪伴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
三樓，f班的教室內。
學術氛圍十分濃郁。
黑澤雅美將列印好的英語試捲髮了下去，卷子上是她預測這次聯考可能會出現的題型，這堂課自習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提問。
沒想到試卷剛剛發到手上，草間徹也突然舉起了手。
黑澤雅美有些意外，同時心中難免一陣不安。
如果連草間君都需要提問的話，這次聯考恐怕凶多吉少。
「黑澤老師，我頭有些暈，想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這比提問更嚴重吧！
黑澤雅美連忙起身，目光帶著關心：「你沒事吧草間君。」
聽佐井老實說，草間徹也之前就因為頭暈在他的課上去過一次保健室，這是第二次了。
同時看過來的還有山上優介和神崎玉子擔憂的目光。
草間徹也面無表情：「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需要我陪你去保健室嗎？」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草間徹也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教室前門走，臨出門前突然回頭與神崎玉子對視了一眼，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草間徹也突然一笑。
笑的神崎玉子一愣，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了他中午的那句「我要去宣戰」。
草間君到底想幹嘛？
隨著前門被關上，草間徹也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里。
班上傳來了一些小聲地討論。
「草間君最近應該很辛苦吧。」
「活該，誰讓他腳踏三隻船的！」
「你就是嫉妒草間，他腳踏三隻船的同時還能做到學習比你好。」
「可惡啊！我要紅了！」
神崎玉子臉色有些擔憂，猶豫片刻拿出手機給山上優介發了消息，想要看看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山上優介看了手機消息後，直接抬頭和神崎玉子對上眼神，茫然的搖頭。
他不是頭暈嗎，除了去保健室休息還能幹什麼。
未必還能鬧出點動靜不成。
五分鐘後。
整個崇明都在極度安靜的狀態下，教室里外只能聽見筆在紙上摩擦發出的「沙沙」聲，窗外的微風吹動樹梢都顯得有些吵鬧。
所有人都會記得4月26日臨近聯考的那個下午。
記得那個突然被打開的廣播。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班級、所有走廊、包括操場和體育館，任何廣播能到達的地方全部傳來了聲音。
起初是喇叭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嘯叫，所有人都捂著耳朵，皺著眉頭看向了自己最近的廣播。
緊接著，廣播裡傳來了草間徹也的聲音。
「試音試音。」
「一二三一二三。」
黑澤雅美：「？」
草間徹也不是腦袋暈去保健室休息了嗎？
同樣的問題出現在了整個f班學生的腦袋裡，草間徹也去保健室了，那這個廣播裡的人是誰？
「正在為了聯考而努力複習的大家，我是二年f班的草間徹也。」
「有些話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黑澤雅美在短暫的愣神後猛的站了起來，咬著牙臉色帶著慍怒。
用身體抱恙來騙她就算了，他現在還在占用公共資源，正在打擾全校師生進行複習。
而且他到底是怎麼進到廣播室裡面去的啊！
黑澤雅美匆匆留下一句「大家先自習」後，在所有人持續懵逼的狀態下從教室前門沖了出去。
f班的學生們看著教室左上角的喇叭，此時廣播裡的草間徹也正好說道：「我大概只占用大家三分鐘的時間，因為三分鐘後我最喜歡的黑澤雅美老師應該就會出現在我身邊，然後給我一記深刻的手刀。」
b班，月白琉璃抱著手臂，美眸中滿滿的感興趣。
嘴角上揚，此時正看著喇叭，想看看草間徹也在玩些什麼名堂。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
「首先是疑惑，到底是誰給了你們這群垃圾自信，一個一個跑來挑戰我的啊？」
「然後和我說著那些讓人作嘔的理由，什麼「為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贏你」這種，不要搞笑了。」
「我可是賭上了我的一切在努力學習，我的人生是用來做第一的，憑什麼要會輸給你們這些小頭控制大頭的笨蛋啊。」
a班風月涼也漲紅了臉，看著喇叭咬牙切齒。
同時還有其他學生，此時已經在班上罵了起來，連老師都壓不下去的那種，場面非常火爆。
「既然如此，從這一刻開始，我草間徹也正式向整個崇明宣戰！」
「你們這群傻子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有人能在這次聯考中總分超越我，我心甘情願做他的奴隸，每天見面都行大理，任其差遣。」
c班，八神千鶴眉頭緊皺，心情有些不美麗。
誰給他的膽子這麼囂張的，特別是還罵她是傻子。
真是活膩了。
「如果我贏了，你們只用以後在對我的稱呼後面加上一個「大人」就行了，叫我草間大人。」
「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差距，然後看著我的分數深深的絕望吧。」
f班，班上的學生一個個已經站了起來，口中高喊著「給他點顏色瞧瞧」或者「打倒草間」之類的口號。
熱情在一瞬間高漲。
神崎玉子捂著小嘴，這會總算是明白了草間徹也的意思。
這就是宣戰。
因為被討厭的挑戰者騷擾了一上午，於是草間徹也選擇和他們爆了。
這次聯考一共有十所學校，除了崇明之外，其它九所都是敵人。
而草間徹也在這一刻選擇向崇明宣戰，這也就意味著對他而言十所學校都是敵人。
他一個人在和十所學校戰鬥。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時間大概還剩一分鐘。」
「那麼這一分鐘就聽著我最喜歡的《小夜子》結束吧。」
播放鍵按下，草間徹也那討厭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夜子》那悠揚的吉他聲。
伴隨著音樂在全校播放，這個崇明都被激活了。
「幹掉草間徹也！」
「只有這一次，絕對不能輸給他！」
「來個人現在去把他埋了，讓他明天沒辦法考試！」
「好辦法，我去準備鏟子。」
還複習個毛線，火焰要從他們一個個的眼神里噴出來了。
老師也攔不住，只好無奈的站在一旁搖頭，看著這群被點燃的學生們破口大罵著。
隨後不知道三樓的哪個班級的男生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幹掉草間徹也！」
接二連三的，其它班級也都紛紛衝著窗外，對著操場開始高喊口號。
「幹掉草間徹也！」
配合《小夜子》的伴奏，絲毫不違和。
音樂大概播放到一半，喇叭里隱約傳來了草間徹也的聲音。
「下午好黑澤老師，我剛剛去保健室的路上突然頭不暈了。」
「誒，什麼？你說你學過柔道？要和我展示斷頭台？」
「我覺得我還能解釋一下，老師你先別激動，那不是人類的脖子能達到的角度啊。」
「至少讓我先把麥關上！」
最後伴著草間徹也一聲慘叫，喇叭被關閉了，音樂聲戛然而止。
但學生的吶喊聲還此起彼伏。
整個學校全是「幹掉草間徹也」。
他犯眾怒了。
同時和幾個女生保持著曖昧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偏偏這傢伙還要這麼高調。
他必須死！
學生們在鬧，老師們在笑。
雖然過程很胡鬧，但現在的崇明團結的好像有些過分了，真正做到了三個年級上下一條心。
這下不得不好好考試了。
四樓，職工辦公室。
「這孩子是黑澤老師的學生吧？」年長的老師突然問了一句。
「是的。」佐井老師一臉古怪，「他是2年f班的草間徹也君。」
「噢，是那個草間啊，我有印象。」
這位年長的老師說完後眯著眼睛，嘴角露出笑容，輕笑著點了點頭。
「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