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弱水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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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天絕地?」

  「不錯,無天絕地,弱水臨淵。傳說在無天絕地之中,存有弱水三千,此水生人難渡,亡魂難歸,乃是天下間最為奇特的奇物。」

  文丑丑的這番話說得玄乎其玄。

  周卓遠卻只是皺眉道。

  「我不關心其他的,我只想知道這弱水有什麼用。」

  文丑丑知道他的意思,解釋道。

  「雄少俠,弱水是介於生死之間的奇物,傳聞乃是幽冥地府,奈何橋下,忘川河中才有的東西。你覺得這弱水能用來治療玉兒姑娘的眼疾嗎?」

  此話一出,周卓遠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這弱水既是幽冥地府的東西,那怎麼可能有斷筋續脈的功效。

  文丑丑見狀,心虛的往玉兒身邊躲了躲。

  玉兒雙目失明,看不見周卓遠此刻的模樣,但是文丑丑可是看得分明。

  周卓遠此番冒險潛入天池之下,足足有半個多時辰。

  哪怕以他那渾厚無比的內力也支撐不住,此刻臉色發青,嘴唇也幾乎沒有了血色,很顯然這一趟潛入水中並沒有他對玉兒說得那麼輕巧。

  文丑丑知道他是九死一生之際,才偶然在天池之中找到了那無天絕地,窺見了弱水臨淵的絕景。

  但是這玩意兒確實對玉兒毫無用處,那介乎於生死之間的奇效自然也就沒有了意義。

  這一趟長白山天池之行,似乎真的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文丑丑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害得護妻心切的周卓遠千里迢迢白跑一趟,哪敢再說什麼。

  玉兒雙目失明,此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狀況,便也只是乖巧的依偎在周卓遠身旁。

  山洞裡寂靜無聲,只有篝火偶爾發出「噼啪」一聲,炸開幾個火星子。

  沉默了許久的周卓遠,重新開口道。

  「天池之下深不見底,既然有這無天絕地,或許還有其他寶物也說不定。我看我們就在這天池邊上住些日子,天池冰泉,我一定能找到。」

  說話間,他握著玉兒的手,像是在安慰愛妻,又像是在為自己打氣一般。

  他這人生性內斂又不善言辭,因此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沒能遇到幾個真正的朋友,更別提一生摯愛。

  唯獨玉兒始終是一腔熱誠的少女心性,就這麼滿懷熱烈的闖進了他冰封已久的心裡。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確是那種外冷內熱的性格,哪怕表面上看似待人冷漠,實際上一旦有人真正走進他的心裡,他就會為之傾盡全部的情感。

  玉兒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聲不響的往他懷裡縮了縮。

  夫妻二人相守相依,自是恩愛非常。

  一時間倒是讓文丑丑在旁邊稍微有點尷尬。

  就這樣。

  隨著周卓遠拍板,三人隔天就在天池旁搭建了一座木屋,打算在此長住。

  這長白山中,林深樹茂,鳥獸成群,自然是不缺果腹的口糧,三人也因此安定了下來。

  周卓遠調理好了身體,很快又再次潛入天池之中,想要找到療傷的天池冰泉。

  只是那天池何其廣闊,這一次他潛入水中,非但一無所獲,甚至連之前找到的無天絕地也找不到了。

  他之前能夠找到無天絕地,還是因為一時興起,追著一條小魚到處游,這才偶然發現了那地方。

  現在再想去找,自然是毫無頭緒。

  如此一天天過去,周卓遠幾次三番的潛入天池之淵。

  一次。

  兩次。

  三次。

  ……

  不知不覺間,春暖花開,冬雪消融,白雪皚皚的長白山褪去了銀裝素裹的冬裝,顯露出一片灰黑的山岩土層。

  眼看著就到了初夏時節。

  天池邊。

  一座造型精巧的小木屋,炊煙裊裊,木屋前圈著一圈竹籬笆,偶爾還能看見幾隻圈養的獐子、駝鹿之類的小動物抬頭遠望,自是一派田園牧歌般自在悠然的景致。

  就在此時,那天池之中伴隨著一聲「嘭」然巨響,一道身影躍出水面。


  紛紛灑灑的湖水飛濺之間,只見那人精赤上身,顯出一身肌肉虬結的塊頭,渾身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傲然霸氣。

  經過這長時間的極寒天池淬鍊,周卓遠此刻的身體力量,不知不覺之間又強了幾分。

  看著遠處湖畔木屋的裊裊炊煙,周卓遠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這一趟潛入天池,他又是無功而返。

  那所謂的天池冰泉,好像真就是雲中幻夢,根本就無跡可尋。

  這段時間,他唯一的收穫就是重新找到了無天絕地的弱水。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他發現這無天絕地的弱水,只會在特定的夜晚發出輝光,並且那弱水的範圍並不大,大概只有一丈見方。

  那弱水極寒,哪怕只是靠近那附近的水域都會感受到徹骨的寒意,就連周卓遠幾次想要強行靠近都險些重傷。

  目前唯一的收穫就是,他把第一次潛入天池時,那條被弱水冰封的小銀魚給撈了上來。

  沒想到那條小銀魚明明被那恐怖的弱水極寒冰封數月,被撈上來之後,竟然在片刻之間就恢復如初。

  想來這幽冥地府的忘川弱水,雖然不能療傷解毒,也不能增進功力,但卻有封魂存魄,長存軀殼萬載的功用。

  若是有絕世強者尋得此物,再輔以靈丹妙藥,說不定真能藉此避禍隱世,隱遁於江湖。

  只可惜這弱水對於現在的周卓遠而言,根本就毫無用處。

  紛紛揚揚的湖水灑落之間,他定了定心神,重新給自己打了打氣,縱身飛回了岸邊的小木屋。

  剛一走進木屋裡,他正想著該怎麼和玉兒解釋今天又無功而返。

  沒想到一眼就看到玉兒正一手端著菜,一手顫顫巍巍的摸索著往桌邊走去。

  周卓遠見此情形,心中陡然震怒,急道。

  「文丑丑!」

  玉兒聽見他的聲音,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一回頭就大喊大叫的,我剛讓文丑丑下山去了。」

  「你讓他下山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

  玉兒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順手放下菜,又不自覺的挺起腰,摸了摸肚子。

  周卓遠見狀,雖是心中有些火大,但還是快步走過去,關心道。

  「你現在懷有身孕,就別做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事了。」

  玉兒笑道,「這有什麼,你別看我看不見,其實我這聽著學著,還能做不少事呢。」

  「……」周卓遠心頭一酸,自是一時無言。

  玉兒見他不說話,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輕聲安慰道。

  「以前我姥姥常說,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我總覺用我的一雙眼睛,換你一直陪著我,其實也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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