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灼風流土(十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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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2日,晨起的光線還未來到,便已到達火車站。

  剛下車,聽言河南旱情。車中的民工雖然同樣無座,但別人是回家抗旱。

  剛走至站前廣場,小雨淋淋!下著雨抗旱?哪知是「龍王」打了個噴嚏,雨並未送我到家半路便溜了!

  乘坐68路公交,順便看看當年的高中,其實是想上網吃包子;然而一路上困得眼睛聽不得使喚,多次罷工!不知何時她正坐在靠前一排右側,心中數般涌動,然而又遇著她卻有種「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她;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一路葉卷似干,高矮不平揭示著「營養不良」。

  路面起了一層流沙土,踩上一腳像水流般躲開,粉塵般的細細顆粒激燙著腳踝。

  7月24日,夜雨大作。

  清清靜靜,和悅鳥鳴,微風自然醒!抽水澆地的聲音化作返鄉民工啟程的號角,奔向那勞累的血汗!

  閒來無事,情景不斷湧現,閒作《灼風流土》(十五首)【六年前寫的】於此。

  (一)

  厚厚的肩頭

  順河兩道,倦僂蹣跚

  河底的葦草

  你,攪拌著蟬鳴

  憤悶熱

  溝草叢裡,早已

  見不到,那

  孩提游水摸魚

  ……

  綠葉化作「秋瑟」

  席捲著村落

  玉米田下

  蒼老多病的水管

  強忍著鋪漫展開

  蜷縮、伸展、參差錯落

  當遇著水流

  才知湧泉難媲滴水

  (二)

  蟬鳴化作夜曲

  召喚著

  來不及喝茶的

  便提起礦燈、拿起竹竿、攜著空瓶

  仔細端詳每株樹

  分化每片葉

  「蟬多嗎?」

  「人比蟬多!」

  「摸著幾個?」

  「三個,還有倆變的!」

  嬉嚷的笑聲

  穿插林間,奔走田邊

  你舉著礦燈

  我拿著竹竿

  (三)

  那是從車站開出的

  淋淋雨中的68路

  散憶在

  獨自乘車南去的雨巷

  困意

  一路縈繞

  迷夢的醒來

  卻,已尋不見

  襲入瞼簾的小鈴鐺

  困意消散許多的時候

  你,故作不經意的眼神

  穿過車窗

  看那,已不入瞼簾的街市

  小鈴鐺

  早已襲滿心室

  可,已不見

  多次徘徊扭轉頭的你

  看那,平行不入瞼簾的

  就像去年

  在車站徘徊眼前

  想又怕間的彷徨

  空留著各自的腳印

  交錯徘徊

  你在上站

  我卻在下站

  (四)

  風兒流、樹兒偏

  漫雲覆、滴雨追

  不知是何時

  清風爽靜的音容

  喚起雨風曼妙起舞

  卷裂的河床哭泣著

  霎時

  熾灼流土汲取著


  雨的甘甜

  淺淺的泥水中

  浸染的泥土香

  可是,為何仍能

  聽到,重鋪的水管

  吐露著細細的井水

  午日,猶似嬌妻

  不願半步的相隔,半分的久別

  可是

  雨水,是那

  遙遠的期盼,是那

  久別的靨笑

  要迎接

  那,煙雨旭筍

  (五)

  柳樹已不見

  何言小鈴鐺

  (六)

  7月21日,天晴

  星星下的風

  有些微涼

  機械的隆隆聲,復燃著

  直奔向水井眼

  東方漸漸的睜開雙眼

  水管亟待、焦急的侯著

  然而

  泥濘的水井眼

  滿衣的惆悵汗

  重裝六次

  重啟七次

  又三人

  灼風佛汗,汗滿身

  濁泥引淚,淚泥地

  惆悵汗揮別落寞人

  (七)

  多病的石子路

  催化著心角的楊樹

  葉兒輕動

  隱約著

  「紫的,黑的?」

  ……

  「到底哪個?紅的!」

  昔日的歡聲

  那年的爭辯

  (八)

  深幽的井水

  冷峻的邊風

  泥未乾、腳仍冷

  風清幽、暢怡人

  聳立的玉米林

  密密的枝繁葉

  卻見

  星兒冷

  不見

  月光潔

  曾憶

  前日提燈捉蟬

  驚聲

  白貓躍樹捉金蟬

  花蛇樹叉吞青蛙

  (九)

  清風怡、曉風暢

  蛙聲動、蟬聲鳴

  晨清新,夜有雨

  7月29日

  風聲雨夜

  一滴相思,一滴淚

  孩提,不識斑鳩聲

  尋聲而追

  幽道殘陽

  漸弱的咕咕聲,又像在身後

  徘徊憂傷

  閒弄梧桐,半折柳

  淡淡的風聲微微的涼

  (十)

  角落裡的一葉風扇

  你為何被冷落

  被塵土層層封存

  為何不跟涼蓆說話

  (十一)

  皚皚霧雪,潔淨

  興安嶺的雪葉

  鋪著層沉睡的思念

  雪國里的你

  走在中央大街

  停佇松花江畔

  是否會憶起

  遙遠的我

  雪葉冰河中

  霜雪拂過臉面

  (十二)

  雨聲親昵著

  雪裡生冰上走的你


  在南少林北太極的

  那片柳葉

  為你那撇目光

  甘願隆冬孤立

  不聞捻做塵的嘲笑

  遙遠的冰都啊

  淺淺的思念

  是否記得

  清晨披散著雨衣

  黃河故道邊

  (十三)

  昔日的番薯粥

  往昔的蛐蛐曲

  晴日

  芭蕉梧桐葉

  怎不見

  折桐吹響人

  空蕩,幽清

  村路崎嶇

  憶往昔

  星追月,月伴人

  而如今

  蕭瑟路,路難尋

  (十四)

  雨攜著妻兒

  在我的眼前繞過

  與葉兒別戀

  不願

  在我的眼前流淌

  星星下,曉月間

  吹遍

  樹兒輕輕的入睡

  奏起

  蟲兒輕輕的歌

  引得

  蛙兒輕輕的跳

  而我

  行走在乾渴的幽徑

  獨覓

  草葉間飛起的雨風

  (十五)

  遙遠的村落

  沒有海風起浪般人言可謂

  沒有郵輪飄蕩般笑裡藏刀

  可以在

  靜謐的夜雨里

  拿著柳葉寫下

  想寫之言,心想之事

  遙遠的你

  柳葉早成往昔

  是否記得

  昨日去了封簡訊

  那是化作風鈴的心

  可是你並未理會

  只得

  夢入聊齋聽誌異

  人間詞話赤子心

  石頭記中覓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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