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十
老劉頭抽完煙走進廚房時裝土豆塊的大盆已經堆滿了，老劉頭對如梅投去了滿意的目光。老劉頭面帶悅色的開口道：丫頭餓了嗎？如梅邊切菜邊弱弱地答道：從下了火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不過不要緊，我還是先幹活吧，等開完飯在吃。自古至今那有廚子餓著肚子做飯的，傻丫頭，老劉一副爽朗的表情接著道。老劉頭奪步來到放著一列大籠屜的大鍋前，掀開籠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轉身從靠在牆邊上的幾梱大蔥里撅下來一大截，對如梅以命令的口吻道：先放下手中的活兒，肚裡進點食兒在干！如梅慢慢放下手中的刀具，緩緩地接住饅頭和大蔥。老劉頭看她如此的不好意思便開口道：吃吧，我又不是你的監工，你害怕啥！在者說來我這個年齡都快當你爺爺了，不會對你有苛刻要求的，趕緊吃吃完了趕快幹活。老劉頭的熱情確實驚到了如梅，她原以為剛來這幾天接觸到的人都會如包工頭對她那樣，冷漠與苛責。生活中我們會發現經歷越豐富的人對待其他人越寬厚越仁慈，這大概就叫做同理心或佛家講的慈悲吧，而略有小權利的人對底層的人反而更加的苛責，以此來體現自己所謂的價值這就是我們平常講的小鬼難纏吧。
如梅幾口就吃完了一個大饅頭，是的她確實餓了，然後趕緊給老劉頭打起下手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工人們下工了，只見他們三人一堆兩人一夥的從一棟棟高樓的最底層走出來，若從高空望向地面他們就像一隻只螻蟻從自己的巢穴里出來一樣，他們蓬頭垢面有的人邊走邊將自己的上衣外套脫下順手在空中撣兩下，然後將衣服搭在自己的肩上。旁邊的人開口嚷道：你的衣服撣的挺痛快呀！搞得老子滿嘴都是土。走在他們後邊的人搶言道：說的就好像他不撣衣服你就是坐辦公室的每天白白淨淨不用受風吹日曬一樣。撣外套的小伙子順手從口袋裡掏出幾支煙分給了他們一塊的幾個人，開口道：來一根解解乏，咱們啊這輩子就這樣了，誰讓咱們當年沒好好學習呢！咱們天天風吹日曬沒關係只有咱們的下一代能白白淨淨的坐在辦公室就可以，講完這句話後他們相視一笑然後猛猛地抽了口煙。
他們先回到簡易宿舍拿自己的飯缸，然後陸陸續續來到食堂。有幾個人開口問道：老劉這頓做啥飯啊？老劉頭喲呵道：白麵湯土豆塊老鹹菜大饅頭管飽。飽字後面拖了一個很長的尾音。後面人接著道：老劉你講話還一套一套的，年青的時候賣過十三香吧。旁邊的幾個年青工友繼續調侃道：熬土豆里有沒有葷腥？老劉頭答到：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半個月能讓你吃上豬肉粉條熬出都不錯了。年青人接著道：鍋里是沒有葷腥，你身邊那個大「葷腥」我們可都看見了。老劉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幾個臭小子在這兒等著自己呢！心中暗想到真是老了，玩鷹的居然被鷹啄了眼了，此時在看如梅臉早已紅的像熟透的柿子了。是啊她個含苞未放的姑娘那聽過這樣的話，更何況還是在男人堆里。
其實這句話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已經是最素的啦，類似於剛從井裡打出來的涼水。是的在日復一日每天與鋼筋水泥為伴的辛苦勞動中用什麼來慰籍他們饑渴的心靈大概只有香菸和一些葷段子了，因為他們沒有實力也沒有實際去欣賞詩歌，話劇，音樂等藝術品。還沒等老劉頭開口，年青工友的肩膀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閉上你的臭嘴，這是我外甥女，表舅在瞪著幾個年青工友開口道。你個年青工友一看是表舅馬上嬉笑著道：哥別生氣，不知道是咱自家人，這不是和老劉逗著玩兒。年青工友馬上把飯缸遞給了旁邊的夥伴，從兜里掏了一支煙畢恭畢敬遞給了表舅。
在他們談笑的時候老劉頭和如梅手中的活兒也沒有停，有許多人已經在桌上或蹲在地上吃了起來，還有極個別的端起自己打好的食物向簡易的宿舍走去。看他們吃飯就是一種享受，雖然飯菜中沒有葷腥但他們依然吃的很香，土豆塊在他們口中好似紅燒肉，白麵湯好似甘醇的美酒。其實並不是老劉頭烹飪的技藝有多高超，而是他們確實是太餓了，繁重的勞動將中午兩大碗麵條提供的能量早已消耗殆盡，他們很需要這些簡單的食物來補充能量。吃飯的時候偶爾會有風颳過，年青人還用衣衫遮擋一下飯菜，防止黃土被風吹進飯缸里，四十歲左右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風來時擋也不擋依然坦然自若的低頭吃飯或邊吃邊和旁邊的夥伴們嘮嗑，好像風吹起的黃土會繞開她的飯盆一樣。吃飯時還是有幾個人會時不時的偷瞄上幾眼如梅，那眼神里充滿了幻想與渴望，是的如梅現在就如同一隻小綿羊掉進了狼群怎會不讓他們惦記並留下垂涎的口水呢。
工人們吃完飯後，如梅迅速的收拾起來剛才用過的鍋勺器具，刷鍋，抹桌子，擦籠屜。。。
老劉頭兒叫住表舅質問道：這就要走啊？表舅聽到這口氣滿臉疑惑道：我也累了一天了，不回去休息幹嘛呀！老劉頭開口道:瞻前不顧後的玩意兒，你回去睡了，你外甥女今晚睡哪呀！表舅此刻才想起這件事，馬上略有欠意地開口道，還沒等他開口老劉頭搶白道：不用你小子安排我都替你想好了，讓丫頭睡外屋，現在晚上已經比較涼一些了，外面有灶火，晚上要是冷了可以點上，我在裡屋。接著老劉頭又以命令的口吻對表舅道：去叫幾個年青人從樓里搬幾塊木板在弄些磚來，給丫頭搭個鋪（暫時的鋪個床）。剛才在幾個年青人面前神氣十足的表舅，在老劉頭面前如同一個聽老師話的學生一樣，老劉頭話音還未落表舅已經按老劉頭剛才的吩咐去做了。
表舅剛轉身離開老劉頭走到正在幹活的如梅面前，把剛才的安排對如梅講了一下，又接著言道：我看你也沒帶鋪蓋卷，可能是來的太匆忙吧！如梅聽到這句話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惶恐，正幹著活的手也停頓了片刻，不過老劉頭並沒有注意到接著言語道：沒有事兒，我那有兩床被褥，一床是我老伴兒的你要是不嫌棄今天晚上就先用著，等明天咱去買菜的時候咱在換套新的。如梅聽到這句話馬上搶言道:謝謝劉大爺，我有地方睡有被褥就行，只要您不嫌棄我就行，可是我現在身上沒錢，明天也買不了新的。講後面半句話時如梅臉上及其難為情。老劉頭爽朗的言道：既然你開口都叫我大爺了，大爺能讓自己的侄女凍著，在說了這往後的天越來越涼了，怎麼能沒有一床厚一點的被褥，你放心明天你的被褥大爺給你買。如梅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抽泣了起來，帶有哭腔道：謝謝大爺，等這個月開了工資我一定還你。老劉頭見此狀，馬上開口道：你看你這丫頭哭什麼，告訴你丫頭你這一聲「大爺」最少值十套被褥，你的一滴眼淚最少值一套組合家具，你可別哭了，你在哭老頭子我可就要傾家蕩產了。如梅聽到如此幽默的話情緒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如梅的眼淚是複雜的，先是表達了對老劉頭的感激，再者說來這幾天如梅也是太匆忙了許多人和事兒讓她映接不暇，情緒過於飽滿，若蓄水池中的水已經到了將要溢出的邊緣，來自老劉頭的善意讓她想起來自己的父母或外祖母，這才讓眼淚從眼眶中溢了出來。生活中來自陌生人的關懷往往更容易觸動我們心靈最軟弱的地方。從而使我們的情緒如洪水決堤一般開始崩潰。
不一會表舅就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把老劉頭交代的事兒辦妥當了，小伙子們是很樂意做這件事的，這就如同在欣怡的姑娘面前秀自己的肌肉，當然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家裡娶一個媳婦彩禮太高了，如果自己能領家去一個那就解決了自己的一個大難題，他們有些同齡人在南方工廠打工，過年的時候就領回來了媳婦。他們不進工廠一個原因是工廠並沒有工地自由。但在工地上連只蒼蠅都是公的，（生命成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在這件事上文化程度有限的他們觸碰到了存在的真諦。但當女性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誰又不躍躍欲試呢！
今夜的月亮分外的明亮，照耀在冷冷清清的工地上，如古時的長星照耀著大地的十三個州府一樣。如梅收拾完餐廳後不久就睡下了，是啊這幾天她確實太累了這並不是講她這幾天做了太多體力上的活兒，自己的軀體感到累。而是這幾天自己的神經一直處在一種並不輕鬆的狀態，因此自己的精神已經很疲倦了。不知如梅在今夜的月光下會不會做夢，夢到她的家鄉，夢到她的外祖母，還是會夢到那一對沒繡完的鴛鴦。
今夜的月光下如梅睡的很香甜，但在距食堂幾十米之外的工人宿舍里卻有許多人睡不著了，愛說愛笑的年青人在談論著如梅，言說著她的音容相貌，身段神態。更有人開玩笑道：你看看咱就沒有老劉頭那命，走了老的來了小的，他天天吃豬肉咱連口湯都喝不上。旁邊的人接著打趣道：知足吧天天能讓你見見豬毛都不錯了，能看見總比以前啥也看不見強。說完後幾個人大笑了起來。不善言語的躺在床板上也不知在腦海中意淫了多少次了。幾個中年人在這個如往常一般平靜的夜裡都不由的想起來在家裡伺候著老人和照顧著孩子的老婆，想起來他們一年到頭難有的幾次溫存和僅有的幾天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時光。
不可否認的講城市中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我國經濟的突飛猛進不僅僅是榨乾了他們健碩的身軀換來的，更是犧牲了他們的家庭和親情換來的。當然這種犧牲在城鎮化的過程中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更深層次的講這是農業文明向商業文明轉變過程中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相應的道德體系也會解體並重構，當舊的體系已經崩塌新的體系還沒有完全建立之時，混亂也隨之而來了。
如梅幾口就吃完了一個大饅頭，是的她確實餓了，然後趕緊給老劉頭打起下手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工人們下工了，只見他們三人一堆兩人一夥的從一棟棟高樓的最底層走出來，若從高空望向地面他們就像一隻只螻蟻從自己的巢穴里出來一樣，他們蓬頭垢面有的人邊走邊將自己的上衣外套脫下順手在空中撣兩下，然後將衣服搭在自己的肩上。旁邊的人開口嚷道：你的衣服撣的挺痛快呀！搞得老子滿嘴都是土。走在他們後邊的人搶言道：說的就好像他不撣衣服你就是坐辦公室的每天白白淨淨不用受風吹日曬一樣。撣外套的小伙子順手從口袋裡掏出幾支煙分給了他們一塊的幾個人，開口道：來一根解解乏，咱們啊這輩子就這樣了，誰讓咱們當年沒好好學習呢！咱們天天風吹日曬沒關係只有咱們的下一代能白白淨淨的坐在辦公室就可以，講完這句話後他們相視一笑然後猛猛地抽了口煙。
他們先回到簡易宿舍拿自己的飯缸，然後陸陸續續來到食堂。有幾個人開口問道：老劉這頓做啥飯啊？老劉頭喲呵道：白麵湯土豆塊老鹹菜大饅頭管飽。飽字後面拖了一個很長的尾音。後面人接著道：老劉你講話還一套一套的，年青的時候賣過十三香吧。旁邊的幾個年青工友繼續調侃道：熬土豆里有沒有葷腥？老劉頭答到：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半個月能讓你吃上豬肉粉條熬出都不錯了。年青人接著道：鍋里是沒有葷腥，你身邊那個大「葷腥」我們可都看見了。老劉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幾個臭小子在這兒等著自己呢！心中暗想到真是老了，玩鷹的居然被鷹啄了眼了，此時在看如梅臉早已紅的像熟透的柿子了。是啊她個含苞未放的姑娘那聽過這樣的話，更何況還是在男人堆里。
其實這句話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已經是最素的啦，類似於剛從井裡打出來的涼水。是的在日復一日每天與鋼筋水泥為伴的辛苦勞動中用什麼來慰籍他們饑渴的心靈大概只有香菸和一些葷段子了，因為他們沒有實力也沒有實際去欣賞詩歌，話劇，音樂等藝術品。還沒等老劉頭開口，年青工友的肩膀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閉上你的臭嘴，這是我外甥女，表舅在瞪著幾個年青工友開口道。你個年青工友一看是表舅馬上嬉笑著道：哥別生氣，不知道是咱自家人，這不是和老劉逗著玩兒。年青工友馬上把飯缸遞給了旁邊的夥伴，從兜里掏了一支煙畢恭畢敬遞給了表舅。
在他們談笑的時候老劉頭和如梅手中的活兒也沒有停，有許多人已經在桌上或蹲在地上吃了起來，還有極個別的端起自己打好的食物向簡易的宿舍走去。看他們吃飯就是一種享受，雖然飯菜中沒有葷腥但他們依然吃的很香，土豆塊在他們口中好似紅燒肉，白麵湯好似甘醇的美酒。其實並不是老劉頭烹飪的技藝有多高超，而是他們確實是太餓了，繁重的勞動將中午兩大碗麵條提供的能量早已消耗殆盡，他們很需要這些簡單的食物來補充能量。吃飯的時候偶爾會有風颳過，年青人還用衣衫遮擋一下飯菜，防止黃土被風吹進飯缸里，四十歲左右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風來時擋也不擋依然坦然自若的低頭吃飯或邊吃邊和旁邊的夥伴們嘮嗑，好像風吹起的黃土會繞開她的飯盆一樣。吃飯時還是有幾個人會時不時的偷瞄上幾眼如梅，那眼神里充滿了幻想與渴望，是的如梅現在就如同一隻小綿羊掉進了狼群怎會不讓他們惦記並留下垂涎的口水呢。
工人們吃完飯後，如梅迅速的收拾起來剛才用過的鍋勺器具，刷鍋，抹桌子，擦籠屜。。。
老劉頭兒叫住表舅質問道：這就要走啊？表舅聽到這口氣滿臉疑惑道：我也累了一天了，不回去休息幹嘛呀！老劉頭開口道:瞻前不顧後的玩意兒，你回去睡了，你外甥女今晚睡哪呀！表舅此刻才想起這件事，馬上略有欠意地開口道，還沒等他開口老劉頭搶白道：不用你小子安排我都替你想好了，讓丫頭睡外屋，現在晚上已經比較涼一些了，外面有灶火，晚上要是冷了可以點上，我在裡屋。接著老劉頭又以命令的口吻對表舅道：去叫幾個年青人從樓里搬幾塊木板在弄些磚來，給丫頭搭個鋪（暫時的鋪個床）。剛才在幾個年青人面前神氣十足的表舅，在老劉頭面前如同一個聽老師話的學生一樣，老劉頭話音還未落表舅已經按老劉頭剛才的吩咐去做了。
表舅剛轉身離開老劉頭走到正在幹活的如梅面前，把剛才的安排對如梅講了一下，又接著言道：我看你也沒帶鋪蓋卷，可能是來的太匆忙吧！如梅聽到這句話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惶恐，正幹著活的手也停頓了片刻，不過老劉頭並沒有注意到接著言語道：沒有事兒，我那有兩床被褥，一床是我老伴兒的你要是不嫌棄今天晚上就先用著，等明天咱去買菜的時候咱在換套新的。如梅聽到這句話馬上搶言道:謝謝劉大爺，我有地方睡有被褥就行，只要您不嫌棄我就行，可是我現在身上沒錢，明天也買不了新的。講後面半句話時如梅臉上及其難為情。老劉頭爽朗的言道：既然你開口都叫我大爺了，大爺能讓自己的侄女凍著，在說了這往後的天越來越涼了，怎麼能沒有一床厚一點的被褥，你放心明天你的被褥大爺給你買。如梅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抽泣了起來，帶有哭腔道：謝謝大爺，等這個月開了工資我一定還你。老劉頭見此狀，馬上開口道：你看你這丫頭哭什麼，告訴你丫頭你這一聲「大爺」最少值十套被褥，你的一滴眼淚最少值一套組合家具，你可別哭了，你在哭老頭子我可就要傾家蕩產了。如梅聽到如此幽默的話情緒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如梅的眼淚是複雜的，先是表達了對老劉頭的感激，再者說來這幾天如梅也是太匆忙了許多人和事兒讓她映接不暇，情緒過於飽滿，若蓄水池中的水已經到了將要溢出的邊緣，來自老劉頭的善意讓她想起來自己的父母或外祖母，這才讓眼淚從眼眶中溢了出來。生活中來自陌生人的關懷往往更容易觸動我們心靈最軟弱的地方。從而使我們的情緒如洪水決堤一般開始崩潰。
不一會表舅就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把老劉頭交代的事兒辦妥當了，小伙子們是很樂意做這件事的，這就如同在欣怡的姑娘面前秀自己的肌肉，當然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家裡娶一個媳婦彩禮太高了，如果自己能領家去一個那就解決了自己的一個大難題，他們有些同齡人在南方工廠打工，過年的時候就領回來了媳婦。他們不進工廠一個原因是工廠並沒有工地自由。但在工地上連只蒼蠅都是公的，（生命成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在這件事上文化程度有限的他們觸碰到了存在的真諦。但當女性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誰又不躍躍欲試呢！
今夜的月亮分外的明亮，照耀在冷冷清清的工地上，如古時的長星照耀著大地的十三個州府一樣。如梅收拾完餐廳後不久就睡下了，是啊這幾天她確實太累了這並不是講她這幾天做了太多體力上的活兒，自己的軀體感到累。而是這幾天自己的神經一直處在一種並不輕鬆的狀態，因此自己的精神已經很疲倦了。不知如梅在今夜的月光下會不會做夢，夢到她的家鄉，夢到她的外祖母，還是會夢到那一對沒繡完的鴛鴦。
今夜的月光下如梅睡的很香甜，但在距食堂幾十米之外的工人宿舍里卻有許多人睡不著了，愛說愛笑的年青人在談論著如梅，言說著她的音容相貌，身段神態。更有人開玩笑道：你看看咱就沒有老劉頭那命，走了老的來了小的，他天天吃豬肉咱連口湯都喝不上。旁邊的人接著打趣道：知足吧天天能讓你見見豬毛都不錯了，能看見總比以前啥也看不見強。說完後幾個人大笑了起來。不善言語的躺在床板上也不知在腦海中意淫了多少次了。幾個中年人在這個如往常一般平靜的夜裡都不由的想起來在家裡伺候著老人和照顧著孩子的老婆，想起來他們一年到頭難有的幾次溫存和僅有的幾天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時光。
不可否認的講城市中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我國經濟的突飛猛進不僅僅是榨乾了他們健碩的身軀換來的，更是犧牲了他們的家庭和親情換來的。當然這種犧牲在城鎮化的過程中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更深層次的講這是農業文明向商業文明轉變過程中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相應的道德體系也會解體並重構，當舊的體系已經崩塌新的體系還沒有完全建立之時，混亂也隨之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