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這是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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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春紅在午休時的那一番話,很是令張建勛費解,他搞不清沈春紅是實話實說還是另有他意。心直口快是她的性格,但也不至於把周德東懷疑他們搞破鞋的話抬到桌面上;說另有他意似乎又是冤枉她,沈春紅斷不會暗示張建勛與她做出苟且之事,就像林雨傑和孫紅霞那樣。想不通就不想,以後的是該怎樣就怎樣,一切都順其自然。

  張建勛知道沈春紅上班要比自己晚一些,所以第二天早晨沒有急於騎上摩托車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磨磨蹭蹭的張建勛看時間差不多到了,他才出門。

  騎車剛拐過路口,就看到了沈春紅的身影。他加速,只二十幾秒鐘就到了她的身旁。等車停穩後,張建勛說:

  「春紅姐,坐上來吧。」

  沈春紅沒有立刻坐上摩托車,而是從挎包裡面摸出一部手機說:

  「就是這個,飛利浦的,不怎麼好看,可是能用,電還扛使。昨天到城裡我就去買卡了,賣卡的那個男的一個勁兒的讓我買移動,我沒買,因為移動每個月單收五塊錢。我買的是聯通,聯通也不錯,信號還挺強。」

  「都行,買什麼都可以。」張建勛說。

  突然間,沈春紅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張建勛莫名其妙地扯了扯耳朵。

  「我回家安上卡就捅鼓手機,把電話本里的電話號碼都存手機里去了。你知道我給我們家周德東備註成啥名嗎?」沈春紅說話時,從包里翻出自己的那個手機打開,給張建勛看,「我沒寫周德東,我寫犢子。」

  張建勛看過去,果真見犢子下面是一串電話號碼。於是,他也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問:

  「那你把我備註成什麼?」

  「付學斌呢,我最煩付學斌了,他也很煩付學斌。」沈春紅此時已經坐上了摩托,她把雙手環上張建勛的腰,說,「走吧。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很煩付學斌卻把你的電話號碼備註成付學斌?」

  張建勛點點頭,答道:「是啊,你最煩他了,怎麼把我的電話號碼備註成他的名字呢?」

  沈春紅一定是在思考怎樣回答,因為她有十來秒鐘都沒有說話。

  「就為的是讓我們家那個犢子不起疑心。」

  當沈春紅最終說出這句話時,張建勛心裡一動,她仿佛猜透了沈春紅隱秘的心思。他沒有再同沈春紅說話,而是專心地駕駛著摩托。

  有了手機,張建勛就不再計算著時間騎摩托出來,只要沈春紅一「晃」他,他就知道沈春紅快到路口了。這樣的生活持續著,每天帶沈春紅上下班已成了一種習慣。楊艷秋和林雨傑的婚,最終還是沒有離成。從秦昭明傳出來的消息說,林雨傑給楊艷秋跪下了,並且把財務大權全部上交,他們已經和好。和好了,但是能如初嗎?婚姻已經出現過裂隙,雖然已經彌合,但是那痕跡還在。

  有一天付學斌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建勛,你和沈春紅走得挺近,是不是已經那個了?」

  張建勛回答道:「你是希望我和她那個還是不希望我和她那個?」

  因為張建勛的表情嚴肅,付學斌就訕笑著說:「啥我希望不希望呢,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我們就是同事關係,可能我和她走的比你近一點,但是不會發生你所想像的那種事。」張建勛在說完這句話後認真地審視付學斌,看他的表情做如何的變化。過了一會兒又說,「讓你失望了,但你同時又會有希望,是不?」

  那一天是夏至後的第三天,天氣已十分的炎熱。當下班後張建勛對沈春紅轉述付學斌的話時,沈春紅道:

  「那個缺大德的玩意,他根本就沒安好心。他希望你和我有事,他好藉機占我便宜。」

  道路兩旁的玉米已經沒過膝蓋,平展展的向四周鋪去,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又到了追肥季,一輛四輪車在田間施肥合壟。

  張建勛沒有接沈春紅的話茬,他不知道該作怎樣的回答。在心裡,他忽然覺得自己嘴欠,不該把付學斌說過的話再重複給沈春紅。

  摩托車疾馳著,刺破了六月下旬灼熱的空氣。

  在路口,張建勛把車停下,見穿著輕薄小衫和短裙的沈春紅站到地上後,說:「春紅姐,求你點事,給我媽捎點蛋糕來。我媽不愛吃水果,就愛吃蛋糕。」

  說完,他從車上跨下來,然後右手抓住馱貨架的鋼管用力提起,再踢起車梯。在抓鋼管的一瞬間,他赫然發現車座上有一攤兒粘稠灰白的乳液,呈規則的橢圓形。他連忙側身擋住,不讓沈春紅看見。


  很自然地從褲兜兒里掏出錢夾,扯出五十元大票後,說:「春紅姐,給你錢。」

  沈春紅擺手道:「明天再說吧。」

  她說完,轉身離去。

  等沈春紅走遠,張建勛將手掌覆在那小攤兒乳液上,把它蹭掉。

  回到家裡,張建勛先坐在炕上小憩了一會兒,然後才到外面。他的小菜園裡菜苗長得還算茁壯,十幾棵黃瓜十幾棵柿子十幾棵茄子都規整地種在西側的北半部分,南半部分種的是玉米帶豆角。菜園的東側種的是土豆,現在土豆已開花。

  張建勛絕不在蔬菜上浪費工夫,他只是種不作移栽。他也不在菜園裡施農家肥,所以他的園子裡沒有雜草,這就少費了許多氣力。前幾天才培完壟的土豆招招搖搖,一副將夏日的情感攬入懷中之勢。

  張建勛看了一陣,轉回屋裡做飯。

  太陽不肯早早落下,都五點多了,還在西邊天上掛著。

  張耀祖來時不到六點。他一進門就焦急地說:「建勛呢,你去找找你大侄女吧。這都啥時候了,她還不回家?我這當爺的說話也不管用,『嘴巴麻』地告訴她也不聽。這可咋整?你琢磨琢磨她能上哪去。」

  張秋碩現在沒有回家?這是不應該的事!

  張建勛安慰了大爺幾句,就騎上摩托車向東駛去。張秋碩沒回家,那她上哪去了呢?以他的經驗和直覺,他第一想到的是那個男孩子的。那個男孩子叫什麼?對,叫張東,在林屯住。

  這樣想著,他就把摩托車向林屯駛去。

  四里多地的路程,又是平展展水泥道,所以他很快就到了林屯的村口。

  張東是誰家的孩子?在哪裡住?張建勛拿不準,就順著水泥路一直向村子的中央駛去。在那兩棵大榆樹下,他停住了。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後,他下了車,進了趙守業的小賣店裡。

  趙守志正和王亞娟閒逗哏磕打牙,見張建勛進來,忙站起身說:「建勛來了,咋這麼閒著?」

  張建勛道:「我來有事。二哥,你知不知道張東是誰?」

  趙守業撓撓腦袋,琢磨著:「張東?張東?誰是張東?」

  他轉頭問王亞娟。

  王亞娟回答說:「我也不知道。」

  「是這麼回事,我大爺的孫女到現在也沒回家,我尋思他可能是在張東家裡呢。張東是她同班同學。」張建勛說完望著趙守業。

  趙守業努力地在腦海里搜索著,希望找出那麼個形象來。但好像沒有結果,於是他問:「長什麼樣啊?」

  張建勛僅憑那一次見面勾勒著張冬的輪廓:「十四五歲,在初二,高個,細纖的,長得挺好看。」

  趙守業仔細地想了想,說:「是不是步驚雲?走,我領你去。」

  趙守業坐上張建勛的摩托上說:「那孩子就愛看步驚雲,十來歲時,他沒事就披塊塑料布從牆上往下跳。別人管他叫、對,張東,他說我不叫張東,我叫步驚雲。就這麼的,他外號就叫步驚雲了。」

  「二哥,你上我大姑家了嗎?」

  「去了,上幾天還去了呢。」

  「我大姑還好嗎。」

  「挺好的呀。」

  摩托車向北再轉向西只一百多米就到了張東家。從外觀上看,這個家庭並不富裕。拉合辮前臉跑紅磚的房子已老舊,窗框的藍漆也已脫落,斑斑駁駁很是粗糙。

  張秋碩見叔叔的摩托車停在大門前,忙跑出來說:「建勛叔,我正要回家呢,你就來了。」

  張建勛沒有作聲,只是示意張秋碩坐上車來。

  摩托車啟動了,張建勛揮了揮手和趙守業告別,他並沒有看從屋裡走出的張家的人。

  「你這孩子,咋不和你爺說一聲?」

  「我也沒尋思待這麼長時間。建勛叔,他們家人對我可好了,還給我做兩個菜呢。」

  「你是不是和張東搞對象呢?」

  「沒有,你也看到了他們家挺窮的。」

  「再以後你出門得和家裡說一聲,要不然你爺惦記。」

  「知道了,建勛叔。我們班音樂老師還誇我唱歌好聽呢,趕明到你教我《你到底愛著誰》吧。」

  「我也不會唱那歌。」

  「你學唄,你學會了再教我。」

  ……

  張建勛沒有批評張秋碩,只是告訴她以後要把握好自己,不能任性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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