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冬天的戰鬥
肖恩現在非常想念自己宿舍里的那張單人床。
雖然那張床很小很窄，一翻身就會「咯吱咯吱」地亂叫，但是那至少是張床，一張可以睡覺的床。
可惜他不知怎麼穿越到這裡，成為一名美國陸軍醫療兵。
現在是1944年，自己所在的部隊被包圍在北歐的某個森林裡有兩個星期。
他現在沒有機會睡在舒適的床上，只能躺在自己挖好的散兵坑裡，上面蓋著一塊毛氈。
散兵坑外是呼呼的寒風，天上還在落著雪花。
散兵坑裡很冷，肖恩不敢點火取暖，只能穿著並不是很厚的冬衣，蜷縮在一個角落裡。
冬天的歐洲是寒冷的，一米多深的散兵坑裡陰冷而又潮濕，如果不是上面蓋著一張氈毯，或許肖恩會被凍死在這。
但是這樣還算是幸福的，肖恩至少不用冒著槍林彈雨在前線救助受傷的士兵。
肖恩很想煮一杯熱茶，喝完來那麼一覺，但是身為醫療兵，他必須趁著這寶貴的停火時間出去收集一點醫療用品。
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兩個星期，每天都有人受傷，後方的物資一直供應不上，肖恩現在手上只有一些繃帶和兩管嗎啡。
他必須去收集一些物資在手上，否則下次再有人受傷他就只能看著傷員而無能為力。
跑到旁邊的坑位，掀開毯子，裡邊是肖恩的連長約翰中尉，他煮著熱可可借著火光觀察地圖。
「約翰中尉。」
肖恩跳進約翰中尉的坑裡。
「有什麼事嗎？肖恩下士。」
肖恩是全連僅存的醫療兵，另一位醫療兵在戰爭的第二天就被流彈擊穿肩膀，送到後方治療。
「我的醫療物資一直都沒有得到補充，現在沒有血漿，沒有剪刀，沒有消炎藥，只有五個繃帶和兩管嗎啡。」
兩個星期的戰鬥早就把肖恩的物資消耗殆盡，即使肖恩在得知後勤被阻斷後有意控制消耗，能不用就不用。
但是戰爭從來不管你是否有充足的物資，在昨天一場突如其來的轟炸後，原本預計還能用兩場戰鬥的醫療包在給三位大出血的士兵進行緊急止血後還是被用得一乾二淨。
現在只剩下肖恩自己的單兵救援包。
接過約翰中尉端過來的熱可可，肖恩小口抿著。
「以現在我手上的物資，明天我只能進行簡單的止血，其他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肖恩的語氣非常嚴肅，作為連隊裡唯一一位醫療兵，全連上下幾十個大兵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這確實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約翰很頭疼。
現在的連隊除了食物什麼都缺，或許連食物也缺，因為只剩下一些斯帕姆罐頭，這些罐頭名叫肉罐頭，實際上士兵們看見就想嘔吐。
「我會呼叫後方的後勤儘量送來！」
「中尉，這句話你已經對我說三遍。」
肖恩也很無奈。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肖恩無奈道。
約翰眼前一亮，「只要我能做到。」
「大家手上都還有單兵急救包，裡邊有繃帶和嗎啡。能救個急，但是也只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
「沒問題，」約翰隨手掏出自己的單兵急救包，「我還沒有用過，希望我永遠用不上。」
約翰拍拍肖恩的肩膀，他很熟悉這位朝夕相處的同伴，就讀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戰爭打響後就報名參軍，被編入醫療兵，他是本師唯一一位有醫學基礎的醫療兵，如果不是因為本連是王牌尖刀連，根本不會被分配到這裡。
「你一定要救我，當我受傷的時候。」約翰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其實他更願意死在戰場上，最好是腦袋中彈，不要給他一丁點疼痛。
這場漫長的戰爭，實在令人窒息，這才兩個星期，連隊傷亡率就達到百分之三十，這還不算那些意外受傷的。
肖恩在約翰的散兵坑裡小口喝完那杯熱可可，趁著身上還有暖意跑去下一個散兵坑。
「你好啊，紅鼻子。」
外號紅鼻子的索恩正在擺弄他的腳。
見到肖恩過來放下自己的腳。「哦，你好醫生，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你要來，我不會喝完我那杯可可的。」
肖恩沒和他寒暄，看見他露出自己的腳連忙阻止「快把你的腳塞到靴子裡去！」
「哦，對不起，我的靴子進了雪水，襪子濕掉了。」索恩連忙說道。
「我之前沒有在意，但是現在它沒有知覺，我懷疑……」索恩很害怕，他明白如果腳被凍僵會面臨什麼。
「不要多想，讓我看看。」肖恩連忙阻止他說下去，他知道索恩是什麼意思，他害怕他的腳被凍壞掉。
這不是沒有可能，在非戰鬥減員中，戰壕腳應該是最常見的一種，僅次於肺炎。
前天肖恩才給一個士兵鋸掉他壞死的大腳趾，現在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讓索恩打起燈，借著微弱的燈光，肖恩捏了捏索恩的腳，觀察了一下回彈情況。
肖恩很是慶幸。
「你的腳只是被凍紅了，還沒有壞死。」
「你現在去捧些雪，放在你的腳上使勁搓，搓到發熱為止。」
肖恩現在沒有凍傷膏也沒有消炎藥，只能讓索恩用老辦法去緩解症狀。
「一定要記得保持乾燥，你的襪子及時弄乾。」
「前往不要脫掉你的靴子！」
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肖恩也不能保證他的腳一定會好轉，畢竟在這個零下十幾度的環境裡，或許只要幾個小時肢體就會被凍死。
「你還有急救包嗎？」肖恩沒忘記自己的正事。
「有，但是裡邊的繃帶被我用了，現在只有嗎啡。」
「我就要嗎啡。」肖恩說道。
索恩從身上摸索出一支嗎啡，遞給肖恩。「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救我！」
幾乎所有人遇見肖恩都會和他強調這個問題，肖恩也一直是一個答案，或許只有這一個答案「我絕不會拋棄你。」
肖恩在黑夜裡摸索尋找下一個人的位置，突然發現前面有星星點點地火光，湊過去一看，發現是三個人在一個炮彈坑裡一起烤火，熱食物。
這明顯是違反規定，如果被約翰中尉看見他一定會狠狠懲罰這幾個人。
但是現在大家都在自己的散兵坑裡養精蓄銳，沒人關係這裡發生的事情。
「你們快去把火堆滅掉，想被炮轟嗎？」肖恩表情非常嚴肅。
一丁點光亮或許都會引來德軍的炮火，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躲在散兵坑裡不敢點火點燈，這樣直接烤火確實是有些囂張。
「得了吧，對面也在休息，不會看見的。」其中一位士兵喝著咖啡說道。
「我們已經點好幾分鐘，德軍的炮火要來早就來了。」另一位回答道。
俗話說得好，好言難勸找死鬼，看著他們無所謂的樣子，肖恩只好要走他們的急救包，然後迅速遠離他們。
這三位湊在一起烤火，在炮擊之下很難倖免。
或許今天僥倖能夠不被德軍的炮火襲擊，但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估計要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要給這些人搶救，或許連搶救都不用。
一個連隊的士兵被分散在一公里之內的叢林裡，在晚上根本就看不見這些人在哪。
估摸自己要的應該足夠明天的消耗，肖恩就回到自己的小窩，準備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
雖然那張床很小很窄，一翻身就會「咯吱咯吱」地亂叫，但是那至少是張床，一張可以睡覺的床。
可惜他不知怎麼穿越到這裡，成為一名美國陸軍醫療兵。
現在是1944年，自己所在的部隊被包圍在北歐的某個森林裡有兩個星期。
他現在沒有機會睡在舒適的床上，只能躺在自己挖好的散兵坑裡，上面蓋著一塊毛氈。
散兵坑外是呼呼的寒風，天上還在落著雪花。
散兵坑裡很冷，肖恩不敢點火取暖，只能穿著並不是很厚的冬衣，蜷縮在一個角落裡。
冬天的歐洲是寒冷的，一米多深的散兵坑裡陰冷而又潮濕，如果不是上面蓋著一張氈毯，或許肖恩會被凍死在這。
但是這樣還算是幸福的，肖恩至少不用冒著槍林彈雨在前線救助受傷的士兵。
肖恩很想煮一杯熱茶，喝完來那麼一覺，但是身為醫療兵，他必須趁著這寶貴的停火時間出去收集一點醫療用品。
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兩個星期，每天都有人受傷，後方的物資一直供應不上，肖恩現在手上只有一些繃帶和兩管嗎啡。
他必須去收集一些物資在手上，否則下次再有人受傷他就只能看著傷員而無能為力。
跑到旁邊的坑位，掀開毯子，裡邊是肖恩的連長約翰中尉，他煮著熱可可借著火光觀察地圖。
「約翰中尉。」
肖恩跳進約翰中尉的坑裡。
「有什麼事嗎？肖恩下士。」
肖恩是全連僅存的醫療兵，另一位醫療兵在戰爭的第二天就被流彈擊穿肩膀，送到後方治療。
「我的醫療物資一直都沒有得到補充，現在沒有血漿，沒有剪刀，沒有消炎藥，只有五個繃帶和兩管嗎啡。」
兩個星期的戰鬥早就把肖恩的物資消耗殆盡，即使肖恩在得知後勤被阻斷後有意控制消耗，能不用就不用。
但是戰爭從來不管你是否有充足的物資，在昨天一場突如其來的轟炸後，原本預計還能用兩場戰鬥的醫療包在給三位大出血的士兵進行緊急止血後還是被用得一乾二淨。
現在只剩下肖恩自己的單兵救援包。
接過約翰中尉端過來的熱可可，肖恩小口抿著。
「以現在我手上的物資，明天我只能進行簡單的止血，其他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肖恩的語氣非常嚴肅，作為連隊裡唯一一位醫療兵，全連上下幾十個大兵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這確實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約翰很頭疼。
現在的連隊除了食物什麼都缺，或許連食物也缺，因為只剩下一些斯帕姆罐頭，這些罐頭名叫肉罐頭，實際上士兵們看見就想嘔吐。
「我會呼叫後方的後勤儘量送來！」
「中尉，這句話你已經對我說三遍。」
肖恩也很無奈。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肖恩無奈道。
約翰眼前一亮，「只要我能做到。」
「大家手上都還有單兵急救包，裡邊有繃帶和嗎啡。能救個急，但是也只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
「沒問題，」約翰隨手掏出自己的單兵急救包，「我還沒有用過，希望我永遠用不上。」
約翰拍拍肖恩的肩膀，他很熟悉這位朝夕相處的同伴，就讀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戰爭打響後就報名參軍，被編入醫療兵，他是本師唯一一位有醫學基礎的醫療兵，如果不是因為本連是王牌尖刀連，根本不會被分配到這裡。
「你一定要救我，當我受傷的時候。」約翰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其實他更願意死在戰場上，最好是腦袋中彈，不要給他一丁點疼痛。
這場漫長的戰爭，實在令人窒息，這才兩個星期，連隊傷亡率就達到百分之三十，這還不算那些意外受傷的。
肖恩在約翰的散兵坑裡小口喝完那杯熱可可，趁著身上還有暖意跑去下一個散兵坑。
「你好啊，紅鼻子。」
外號紅鼻子的索恩正在擺弄他的腳。
見到肖恩過來放下自己的腳。「哦，你好醫生，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你要來，我不會喝完我那杯可可的。」
肖恩沒和他寒暄，看見他露出自己的腳連忙阻止「快把你的腳塞到靴子裡去！」
「哦，對不起，我的靴子進了雪水，襪子濕掉了。」索恩連忙說道。
「我之前沒有在意，但是現在它沒有知覺，我懷疑……」索恩很害怕，他明白如果腳被凍僵會面臨什麼。
「不要多想，讓我看看。」肖恩連忙阻止他說下去，他知道索恩是什麼意思，他害怕他的腳被凍壞掉。
這不是沒有可能，在非戰鬥減員中，戰壕腳應該是最常見的一種，僅次於肺炎。
前天肖恩才給一個士兵鋸掉他壞死的大腳趾，現在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讓索恩打起燈，借著微弱的燈光，肖恩捏了捏索恩的腳，觀察了一下回彈情況。
肖恩很是慶幸。
「你的腳只是被凍紅了，還沒有壞死。」
「你現在去捧些雪，放在你的腳上使勁搓，搓到發熱為止。」
肖恩現在沒有凍傷膏也沒有消炎藥，只能讓索恩用老辦法去緩解症狀。
「一定要記得保持乾燥，你的襪子及時弄乾。」
「前往不要脫掉你的靴子！」
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肖恩也不能保證他的腳一定會好轉，畢竟在這個零下十幾度的環境裡，或許只要幾個小時肢體就會被凍死。
「你還有急救包嗎？」肖恩沒忘記自己的正事。
「有，但是裡邊的繃帶被我用了，現在只有嗎啡。」
「我就要嗎啡。」肖恩說道。
索恩從身上摸索出一支嗎啡，遞給肖恩。「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救我！」
幾乎所有人遇見肖恩都會和他強調這個問題，肖恩也一直是一個答案，或許只有這一個答案「我絕不會拋棄你。」
肖恩在黑夜裡摸索尋找下一個人的位置，突然發現前面有星星點點地火光，湊過去一看，發現是三個人在一個炮彈坑裡一起烤火，熱食物。
這明顯是違反規定，如果被約翰中尉看見他一定會狠狠懲罰這幾個人。
但是現在大家都在自己的散兵坑裡養精蓄銳，沒人關係這裡發生的事情。
「你們快去把火堆滅掉，想被炮轟嗎？」肖恩表情非常嚴肅。
一丁點光亮或許都會引來德軍的炮火，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躲在散兵坑裡不敢點火點燈，這樣直接烤火確實是有些囂張。
「得了吧，對面也在休息，不會看見的。」其中一位士兵喝著咖啡說道。
「我們已經點好幾分鐘，德軍的炮火要來早就來了。」另一位回答道。
俗話說得好，好言難勸找死鬼，看著他們無所謂的樣子，肖恩只好要走他們的急救包，然後迅速遠離他們。
這三位湊在一起烤火，在炮擊之下很難倖免。
或許今天僥倖能夠不被德軍的炮火襲擊，但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估計要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要給這些人搶救，或許連搶救都不用。
一個連隊的士兵被分散在一公里之內的叢林裡，在晚上根本就看不見這些人在哪。
估摸自己要的應該足夠明天的消耗，肖恩就回到自己的小窩，準備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