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棲霞山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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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雯在呼喚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合上日記本,關閉書房燈,出門一刻回頭,發現房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發光器像失靈了一般。

  美人喚我前已快速瀏覽了兩篇日記,算是有所回應,之後一夜安安靜靜!奇怪奇怪!我故意脫掉周雯的睡衣、內褲,享受原始的體感溫度,甜蜜的夢之旅徐徐啟動。

  次日早晨,我想起昨晚周雯的問題還未回答。經過簡單描述,周雯比我更感興趣,她想讀讀老先生的日記。可我總覺得那本日記本有魔力,會帶人親臨其境,仿佛置身其內。我喜歡正常的人,我害怕失去周雯,她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人生體驗!兩個人的世界,沒有負擔,沒有掛念,心心相印,葉葉聯芳,陶醉於絕佳的狀態,遠離那現實的煩瑣。

  我找了一個理由哄她取消看日記的念頭:「棲霞山的晚景更好看,『詩仙』李白去了好多次,我們也去找找『詩』的感覺。」

  「你太流氓了!滿腦子污穢東西。」周雯俏皮地指責道。「哈哈,理解有誤啊,我指的真是詩歌藝術,可沒有想別的,你以為的『詩』指什麼?」我一臉壞笑地反問道。

  「當然是李太白的詩歌啊!我可以流利地背誦。碧草已滿地,柳與梅爭春。謝公自有東山妓,金屏笑坐如花人。今日非昨日,明日還復來。白髮對綠酒,強歌心已摧。君不見梁王池上月,昔照梁王樽酒中。梁王已去明月在,黃鸝愁醉啼春風。分明感激眼前事,莫惜醉臥桃園東。」

  我驚訝地鼓掌,嘖嘖稱讚。她神色得意,笑道:「每到一處旅遊勝地,別人是拍照打卡,我是找名人手跡,典故、故事、名言、詩篇、碑文……我都會格外留心,反覆咀嚼。」「難得難得,有如此高雅愛好的人太少了。」

  「我喜歡獨創,討厭千篇一律,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如果自己沒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只會人云亦云、亦步亦趨,那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周雯侃侃而談,「現實中堅持自己理想的人鳳毛麟角,不是沉迷於及時行樂就是自暴自棄,無論男女都一個樣。有時候我發現,男人忍耐力、自信心比女人還差,我的前夫就是一個例子。工作中領導說兩句就好像天塌了一樣,怨天尤人,自我懷疑,不敢在領導面前發脾氣,回家撒親人頭上。我可不是出氣筒,憑什麼沖我發火,我還壓力大呢!吵架次數多了,感情隨之慢慢淡了,冷戰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夫妻生活過得一團糟。不想過就早點斷,早離早舒服。」相處多日第一次聽到周雯提及前夫,我不是那麼敏感的人,她一吐為快其實打開我倆秘密的隔閡。今後如何呵護疼愛她,前夫是一個典型的反面教材。她說得灑脫自然,個性鮮明,配合天仙的才貌,外加日月的精華,超凡的形象滋潤無聊歲月的分分秒秒。

  「不懂珍惜的人永遠認為世界欠他!」我擁抱周雯,安慰鼓勵她,「遇見你我是幸運的,幸福來敲門我及時回應了。」

  「哈哈,話不要說得過早,說不定哪天你就膩煩我了。戀愛的人智商普遍下線,年輕人你儂我儂的,隨便耗時光。咱倆可不同,結過婚,離過婚,我還是兩次,都是歲月老妖精,千年的狐狸,玩聊齋沒有必要。」周雯的防備心強烈,婚前婚後思考地透徹明白。而我卻欣賞她的風趣幽默、才情橫溢。

  「讓我們兩隻千年狐妖遊山玩水吧,棲霞山上有道士,跟他們鬥鬥法。」

  「嘿嘿,啟動說走就走的旅行。」

  周雯車技比我強,愜意的副駕駛座留給了我。工作日的遊客明顯少許多,銀髮一族隨處可見,他們拍照、玩鬧、唱歌、跳舞,活力滿滿。

  「是你啊,史先生。」向我打招呼的是保姆阿姨,她笑呵呵地說道,「帶老婆遊山玩水啊,你老婆真是大美人。」

  我和周雯相視一笑,沒有解釋,我答道:「阿姨,好巧,你怎麼也在這兒?」

  「老年團有活動,我報名參加的,閒不住啊!哈哈!」

  「羨慕阿姨好身體,精神飽滿,鄭先生最近還好吧,有人照顧他麼?」我其實納悶她外出活動的時點,難道她此時不該照顧老先生嗎?

  「謝謝你的問候,你一直沒來看望他,他生氣了,總是提到你,說你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可以做知心朋友。老爺子有很多話想跟你講,如果你空閒的話,麻煩你來開導開導他。」

  「我?不會吧,我們都沒有見過面,交流得也很淺,上次他讓我讀日記,我不好推辭,就認真地讀了幾篇。因為那天快下雨了,所有就急匆匆地走了,本來是想聊聊日記的內容,沒來得及。」我說道。

  「日記內容你想聊些什麼?」

  「也沒有什麼,聊聊老爺子的童年、以前的歷史……」我停住回答,畢竟保姆是外人,透露別人隱私顯得自己愚蠢且沒教養。


  「沒關係的,我可以轉達你的想法。」保姆似乎洞察了我的顧慮。

  「對了,老先生是不是叫鄭省?」我問道,一個自己盤繞心底的答案。

  「是的,他的名字叫鄭省,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就是確認一下,知道別人的名字是起碼的尊重。」

  「我替鄭先生謝謝你,他的故事值得你研究品讀,有空的話儘量讀完,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保姆說完返回活動人群中,轉瞬消失不見。

  我揉揉眼睛,好似中邪:「見鬼,人呢?」我又上前找她,奇怪了,如人間蒸發,仿佛我始終自言自語。周雯也感到不可思議,明明聊了將近一刻鐘,卻恍若隔世。愉悅暢快的氣氛帶給人不寒而慄的緊張感,難道自己得了精神病?和老先生聊天的事我決定先隱瞞,擔憂影響心愛的人。我抖擻精神,拉住她的手,安慰鼓勵道:「今天是咱倆享受生活的日子,繼續爬山,無限風光在險峰。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一邊去。」

  「棲霞山的峰可沒廬山險。」周雯笑道。

  「廬山你去過沒有?」我找話題過濾掉保姆的陰影。

  「去過一次,前年夏天避暑旅遊挑了廬山。」

  「睿智,民國時期廬山建有國民黨的行宮。」

  「南京夏天太難受了,他們真會找地方舒服自己。」

  我們邊走邊聊,中餐周雯點了一份鴨血粉絲湯,她建議我點別的,鴨血粉絲湯量大,需要我一起吃,我另外點了一份牛肉炒飯。晚上她沒有和一起回住處,因為她家裡有事,需要暫別一個星期。

  沒有周雯的日子過得百無聊賴,書房異響銷聲匿跡,但光源依舊晃眼。我打給保姆電話,再次表示感謝老先生,同時提到棲霞山偶遇的事,保姆卻說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照顧老先生,沒有去過棲霞山,問我是不是看錯人了!她的回答令我目瞪口呆,如墮五里霧中,到底怎麼回事?我這麼年輕莫非就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嗎?種種蹊蹺的現象教人百思不得其解、隱隱擔心!

  再次回憶空氣中的「叮囑」,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鄭省的日記本上,似乎它是一切的源頭,老先生的靈魂就融於日記里,讀它便解開所有迷惑。那麼,鄭省後來究竟遭遇了哪些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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