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藥盒子
張二爺聽瑞王敘舊一般講話，只得低頭拱手，依禮數謙虛辭謝。
「這藥本王見過，每年大食商人總會進貢一些給朝廷，御醫局就收了去，當藥物來應用。本王治腳痛時曾少量用過，御醫叮嚀本王，此藥乃番邦巨毒之物，切不可多用，稍多用即成癮，極難戒除，且戕害身心。」
張二爺心道，你認識就更好，省得我再解釋了，「王爺，眼下是有人把這藥投給小民們吃，要毒害小民等，請王爺裁奪。」
瑞王笑著點頭，伸手入懷，掏出個玉制的小盒子來，「文太監，你有個乾兒子，跟你的姓，叫文四十四，是嗎？」
瑞王此時身旁站著一群人，之前兩次和張二爺對話的那個宦官從人群里走出，對瑞王躬身笑道，「王爺好記性，那個小兔崽子真有服氣，還勞王爺記著他。」臉上雖笑，心裡卻是直叫糟糕，在這種場合里記起來的，能有什麼好事？
「你這張老嘴，就會說好聽的。你們每個人都一群乾兒子，每個人得著機會就帶你們的乾兒子來給我磕頭，我哪兒記得住那麼多人。我能記得他，是因為今天上午在看圍剿的時候，你家這個四十四跑來報功了，說搜到了寶貝要獻給我。給，你看看，這就是他拿來的寶貝。」瑞王手一拋，玉盒被文太監穩穩接在手裡。
開玩笑，瑞王身邊的近侍，哪個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接個盒子能接不住？可是盒子一打開，文太監手一抖，差點把盒子給摔了。
盒子裡面有九個放藥的孔槽，平時瑞王要吃藥，身邊伺候的人帶著藥盒全是這一個規制的，而且規矩是藥要放滿。此刻，九個藥位上，放著八丸藥，中間的藥位是空的。八丸藥每一丸都長得和瑞王眼前的小綠丸子一模一樣。文太監知道這是什麼藥，由不得他不急，中間那丸藥呢？千歲可千萬不能吃啊，不然我這腦袋可就要懸。
瑞王笑道，「不怪你，他是趁著你不在的空當過來的。中間那丸藥我吃了。」
這話說出來，如同晴天霹靂，文太監頓時就跪在了甲板上，完了完了，要死人了。
楊家莊眾人也恍然大悟，怪不得瑞王的臉色和神情都那麼奇怪，原來是藥性作怪。
丸子鬱悶無比，大聲責問道，「你知道那是毒藥你還吃？」
「哈哈，一時沒忍住。」瑞王道，倒沒有責怪丸子衝撞他的意思，瑞王身邊的侍從們此時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個個呆站著，全都丟了魂，沒一個顧得上斥責丸子。
「你還是不知道那東西有多毒，我是醫生，我告訴你，千萬不能再碰那個東西了，它會要你的命！」丸子怒道，他是醫者，對病人一視同仁，他才不在乎你是不是什麼王，你再有權再有錢，你還能比別人多一條命？丸子心中充滿了不解，這些人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缺，簡直可以為所欲為，可為什麼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瑞王不以為忤，反而對丸子也頗感有趣，「小醫生，你莫要小瞧皇家，我怎麼會不知道那藥的效果，這世上的事，只要有皇家想知道的，世上就不會有人比皇家知道得更清楚。我小時候治腳痛，用這個藥覺得很好，就要求御醫一直用。御醫先是如你一般痛陳利害，可是我才不聽，道理這東西，要是只用耳朵聽聽就能天下奉行，哪兒還會有那麼多殺身成仁的殉道者呢？」
丸子氣得直咬牙，這就是知錯也不改還覺得他有理的典型。
瑞王看他生氣的樣子，反而開心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你別生氣，我家的御醫要是像你這樣只會生氣，那我估計也早就不行了。他們有別的法子，你知道是啥不？」
「是啥？」小京又沉迷於故事節奏中了，以為自己是坐在茶館裡，說書的在上面甩包袱，自己在下面跟著眾人起鬨。
有了捧哏的，瑞王也挺來勁，對小京笑道，「他們先是稟告了太后，那幾天太后把我拎過去耳提面命，派了一圈太監把我看死在屋裡，死活不給我吃藥。又去牢里提了個死囚，開始餵那個死囚吃藥，沒幾天，死囚就有癮了。太后親自帶著我去看死囚犯癮的樣子。死囚用鐵鏈鎖著，躺在地上掙扎扭動，涕淚橫流，前後齊泄，口中嗬響，不能成聲，哪還是個人啊，和鬼一模一樣。」
高粱暗暗搖頭，我家的鬼可不是這樣，人到了這樣，連鬼都不如。
瑞王又說，「那副情景真是把我嚇壞了，但隨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太后竟然把我關在死囚的房間裡。那間屋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用盡所有力氣拍門，用我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叫人給我開門，可是門怎麼都不開，我只能看著死囚不停地抽搐嚎叫，他偶爾清醒一些就會向我爬過來，伸手想抓我，但鐵鏈固定在牆上，他還是夠不著我。但他那張慘得沒法說的臉，就在我眼前晃，扭曲的五官，嘶吼的慘叫聲，我到現在都不能忘。我心驚膽戰地坐了一夜，看他翻滾了一夜，第二天，開門後，我再也沒提過要吃這東西了。」
丸子叫了聲好，挑起大拇指，「亂世需用重典，急症必須猛藥，就得這麼治才能有用！」
小京道，「我的天，這麼狠啊，是親娘嗎？」
小玖接話，「肯定是親娘，只有親娘才會這麼為孩子好！」
瑞王點頭，他是親王，身世是詔告天下的，本不必說，但想來這些少年們不會在意宮廷事，並不知道，「太后生官家和我，官家為長，我為幼弟，官家即位後，太后居內宮，我年歲已大，不能再留居宮中，只得出居在外第，偶爾才能入宮覲見，唉，我欲時刻盡孝於太后膝前而不能時，才知道皇家不如普通百姓家。」
禾麥柔聲道，「想娘親了，就回去看看，你官家哥哥還能不讓你見娘嗎？」
「這藥本王見過，每年大食商人總會進貢一些給朝廷，御醫局就收了去，當藥物來應用。本王治腳痛時曾少量用過，御醫叮嚀本王，此藥乃番邦巨毒之物，切不可多用，稍多用即成癮，極難戒除，且戕害身心。」
張二爺心道，你認識就更好，省得我再解釋了，「王爺，眼下是有人把這藥投給小民們吃，要毒害小民等，請王爺裁奪。」
瑞王笑著點頭，伸手入懷，掏出個玉制的小盒子來，「文太監，你有個乾兒子，跟你的姓，叫文四十四，是嗎？」
瑞王此時身旁站著一群人，之前兩次和張二爺對話的那個宦官從人群里走出，對瑞王躬身笑道，「王爺好記性，那個小兔崽子真有服氣，還勞王爺記著他。」臉上雖笑，心裡卻是直叫糟糕，在這種場合里記起來的，能有什麼好事？
「你這張老嘴，就會說好聽的。你們每個人都一群乾兒子，每個人得著機會就帶你們的乾兒子來給我磕頭，我哪兒記得住那麼多人。我能記得他，是因為今天上午在看圍剿的時候，你家這個四十四跑來報功了，說搜到了寶貝要獻給我。給，你看看，這就是他拿來的寶貝。」瑞王手一拋，玉盒被文太監穩穩接在手裡。
開玩笑，瑞王身邊的近侍，哪個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接個盒子能接不住？可是盒子一打開，文太監手一抖，差點把盒子給摔了。
盒子裡面有九個放藥的孔槽，平時瑞王要吃藥，身邊伺候的人帶著藥盒全是這一個規制的，而且規矩是藥要放滿。此刻，九個藥位上，放著八丸藥，中間的藥位是空的。八丸藥每一丸都長得和瑞王眼前的小綠丸子一模一樣。文太監知道這是什麼藥，由不得他不急，中間那丸藥呢？千歲可千萬不能吃啊，不然我這腦袋可就要懸。
瑞王笑道，「不怪你，他是趁著你不在的空當過來的。中間那丸藥我吃了。」
這話說出來，如同晴天霹靂，文太監頓時就跪在了甲板上，完了完了，要死人了。
楊家莊眾人也恍然大悟，怪不得瑞王的臉色和神情都那麼奇怪，原來是藥性作怪。
丸子鬱悶無比，大聲責問道，「你知道那是毒藥你還吃？」
「哈哈，一時沒忍住。」瑞王道，倒沒有責怪丸子衝撞他的意思，瑞王身邊的侍從們此時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個個呆站著，全都丟了魂，沒一個顧得上斥責丸子。
「你還是不知道那東西有多毒，我是醫生，我告訴你，千萬不能再碰那個東西了，它會要你的命！」丸子怒道，他是醫者，對病人一視同仁，他才不在乎你是不是什麼王，你再有權再有錢，你還能比別人多一條命？丸子心中充滿了不解，這些人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缺，簡直可以為所欲為，可為什麼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瑞王不以為忤，反而對丸子也頗感有趣，「小醫生，你莫要小瞧皇家，我怎麼會不知道那藥的效果，這世上的事，只要有皇家想知道的，世上就不會有人比皇家知道得更清楚。我小時候治腳痛，用這個藥覺得很好，就要求御醫一直用。御醫先是如你一般痛陳利害，可是我才不聽，道理這東西，要是只用耳朵聽聽就能天下奉行，哪兒還會有那麼多殺身成仁的殉道者呢？」
丸子氣得直咬牙，這就是知錯也不改還覺得他有理的典型。
瑞王看他生氣的樣子，反而開心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你別生氣，我家的御醫要是像你這樣只會生氣，那我估計也早就不行了。他們有別的法子，你知道是啥不？」
「是啥？」小京又沉迷於故事節奏中了，以為自己是坐在茶館裡，說書的在上面甩包袱，自己在下面跟著眾人起鬨。
有了捧哏的，瑞王也挺來勁，對小京笑道，「他們先是稟告了太后，那幾天太后把我拎過去耳提面命，派了一圈太監把我看死在屋裡，死活不給我吃藥。又去牢里提了個死囚，開始餵那個死囚吃藥，沒幾天，死囚就有癮了。太后親自帶著我去看死囚犯癮的樣子。死囚用鐵鏈鎖著，躺在地上掙扎扭動，涕淚橫流，前後齊泄，口中嗬響，不能成聲，哪還是個人啊，和鬼一模一樣。」
高粱暗暗搖頭，我家的鬼可不是這樣，人到了這樣，連鬼都不如。
瑞王又說，「那副情景真是把我嚇壞了，但隨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太后竟然把我關在死囚的房間裡。那間屋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用盡所有力氣拍門，用我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叫人給我開門，可是門怎麼都不開，我只能看著死囚不停地抽搐嚎叫，他偶爾清醒一些就會向我爬過來，伸手想抓我，但鐵鏈固定在牆上，他還是夠不著我。但他那張慘得沒法說的臉，就在我眼前晃，扭曲的五官，嘶吼的慘叫聲，我到現在都不能忘。我心驚膽戰地坐了一夜，看他翻滾了一夜，第二天，開門後，我再也沒提過要吃這東西了。」
丸子叫了聲好，挑起大拇指，「亂世需用重典，急症必須猛藥，就得這麼治才能有用！」
小京道，「我的天，這麼狠啊，是親娘嗎？」
小玖接話，「肯定是親娘，只有親娘才會這麼為孩子好！」
瑞王點頭，他是親王，身世是詔告天下的，本不必說，但想來這些少年們不會在意宮廷事，並不知道，「太后生官家和我，官家為長，我為幼弟，官家即位後，太后居內宮，我年歲已大，不能再留居宮中，只得出居在外第，偶爾才能入宮覲見，唉，我欲時刻盡孝於太后膝前而不能時，才知道皇家不如普通百姓家。」
禾麥柔聲道，「想娘親了，就回去看看，你官家哥哥還能不讓你見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