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歲月流轉初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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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臨終拜首,臣本布衣,躬耕南陽,幸遇先帝,三顧茅廬許臣重任,縱以身死,不足以報先帝知遇之恩;而今又幸賴陛下,有聖天子之風,滅吳伐魏,已承昭烈之志;今大漢紹興有望,臣雖死無憾矣。

  ---《出師表》其言

  「孤,死了嗎?」朱標緩緩睜開眼,環顧四周。

  只覺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桌上燭火搖曳,映出些許光亮,床邊一僕人昏昏欲睡,跪伏在地。

  「孤在何處?」朱標輕聲詢問僕人。

  那僕人聞聲抬頭,見主人醒來,欣喜萬分。

  「王世子,您可算醒了!您之前突然昏睡過去,這裡是漢中王府啊。」

  「漢中王府?」聽了僕人的回應,朱標愈發疑惑。

  僕人見他一臉茫然,嚇得不輕,急聲問道:「王世子,您怎麼了呀?我是您的貼身宦官黃皓啊,您不記得了嗎?」

  「黃皓?朱標心中湧起不祥預感,,這名字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出處。他急忙下床,走到銅鏡前,一見鏡中模樣,心頭猛的一緊。

  朱標看到,銅鏡中映射出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雖略顯臃腫,卻也透著幾分英武之氣。

  畢竟久居太子之位,朱標很快就鎮定下來,看向仍然跪拜著的黃皓。「漢中王府、黃皓。」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現為何時何地,我又為何人?」

  黃皓惶恐不安,以為眼前的主人是被什麼邪祟附身了,哆哆嗦嗦地回答:「世……世子,如今是建安二十四年秋,這……這裡……是……成都漢中王府,您是王世子劉禪。」言罷,黃皓拜倒在地,生怕被眼前邪祟附身的王世子加害。

  劉禪……,一瞬間,記憶如洪流一般湧入朱標的腦海之中,帶著前世記憶的朱標與今生記憶的劉禪融合到了一起,往昔種種,全都浮現在眼前。

  朱標靜坐在椅子上,一點點梳理著混亂的記憶,心中五味雜陳。黃皓不時偷望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王世子。

  「帶我出去走走。」朱標起身,眼神漸趨堅毅。

  黃皓連忙應聲引路。夜晚沉寂的漢中王府,加上正值深秋,給人一種蕭瑟之感,只有庭廊上些許燈籠映射出的微光。

  不過今晚的天氣倒是極好,登上王府塔樓,朱標負手而立。明月高懸,灑下清輝,映射在亭台樓閣之上,別具一番景致。

  只不過初入蜀地,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朱標稍有不適之感。依著欄杆,望向這遠處的蜀中山川,心中思緒已定,不禁大笑一聲。

  「沒想到那住持說的竟然是真的。」

  原來,朱標去世前一年,為遷都事前往西安巡視,回程途中遇暴雨,入一寺廟暫避。

  是夜,大雨停歇,朱標在廟中踱步,滿心憂慮。恰逢廟中老主持,二人相談甚歡。老主持見解超凡,令朱標頗受啟發。

  朔日清晨,朱標準備率眾離開,老住持前來送行,並留下一番奇言:「太子殿下壯志雄才,不爭當世需爭來世,以身入局方可功成。請太子殿下記住,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言罷,飄然而去。

  「不爭當世需爭來世,說的便是此刻嗎?」

  朱標心中暗道。「父皇啊父皇,您老培養了兒臣十數載,如今可要便宜這大漢嘍!看兒臣能否如您一般,重塑這山河日月。從今天起,我便是中山靖王之後,皇叔劉備之子,劉禪劉公嗣!」

  劉禪一夜未眠,心中思緒紛紜。他深知要儘快摸清時局,做出應對。經黃皓一番講述,他理清了思路。

  年初,自己的便宜老爹劉備自陽平關南渡沔水,依山脈緩步開進,在定軍山前臨兵列陣、安營紮寨。命老將軍黃漢升乘士氣正盛大戰曹軍,斬殺夏侯淵以及其所屬益州刺史趙顒等人。

  與曹丞相,哦,不對!與曹賊在漢水決戰,奠定漢中歸屬。然此役也令蜀中元氣大傷,一度打到「男子當戰,女子當運」的地步,兵力疲敝不堪,且曹操雖退軍至長安,猶虎視漢中,壓力依然不減。

  同年七月,在眾文武的勸諫下,劉備在沔陽稱漢中王,拜關羽為前將軍,假節鉞。

  之後,關羽起兵圍襄陽,水淹七軍,降于禁,斬龐德,困曹仁於樊城,自許都以南紛紛響應,一時間威震華夏,曹操甚至幾欲遷都以避其鋒芒。

  了解現狀後,劉禪眉頭緊鎖。熟讀史書的他明白,他的二叔關羽要大難臨頭了,大漢也將由此走向衰敗!


  劉禪緩緩起身,少年臃腫的身體略顯笨拙。他心中已有定計,準備尋找幫手。

  「簡叔父可在成都?」簡憲和的名聲他早有耳聞,知曉其性格,於是準備找這位叔父干票大事!

  「大人昨日剛從漢中返回成都,此刻應在府中。」黃皓應聲答道。

  劉禪當即動身前往簡府。簡府規模適中,自勸降劉璋、漢中大勝後,簡雍難得閒暇,此時正在堂中品茗。

  劉禪徑直走入堂中,見到簡雍,躬身行禮。「侄兒拜見叔父。」

  簡雍見劉禪到來,甚是欣喜,起身相迎。「今日怎麼有空來老夫府上,莫非是之前老夫給你留的功課想到答案了?」

  原來,一年前,劉備已經正式拜託這位老友做了劉禪的老師,只不過劉禪天資平平,倒是讓他這個老師頗為頭疼。

  「侄兒尚無答案,不過眼下倒是有個實踐之機,不知叔父可願與侄兒同行。」劉禪站定,面露微笑。

  簡雍不動聲色,拿起桌上的一把尺子走到劉禪身前,劉禪連忙躬身。令劉禪沒想到的是,等來的不是叔父溫馨的撫慰,而是後腦勺的一頓尺子。

  「臭小子,還敢來框我!上次說去體察民間疾苦,結果卻是拉著老夫提籠架鳥,害得老夫被你爹數落,我冤不冤啊!如今又故技重施,真是找打。」簡雍佯怒,對著這個不省心的學生一頓輸出。

  劉禪也沒想到還有這一茬,急忙抱頭跑出門外,喊道:「叔父,侄兒真有大事!二叔恐有禍事,你我必須馬上趕往荊州,方可有一線生機!」

  簡雍聞言頓時一怔,看向劉禪。「細細道來。」

  劉禪見叔父反應,心中詫異,似覺得簡雍早有預料。

  他神色急切,表情嚴肅,向簡雍躬身言道:「二叔水淹七軍,圍攻襄樊,曹軍已露敗象。然我軍先逢漢中大勝,再現荊州鋒芒,已惹孫曹忌憚。兩家必會聯合,使局勢崩壞!荊州恐生變故,眼下再不速往荊州,恐難回還!」

  「這小子,往日竟是藏拙嗎?」簡雍直勾勾地看著這個曾經看似愚鈍的學生,心中暗道。「你想怎麼做?」

  「勞煩叔父與我同赴荊州,縱使局勢有變,也能保住二叔一番性命,以圖來日。」

  「好,老夫便陪你走這一遭,這回你爹該不能數落我嘍!」簡雍展顏笑道。「先隨我去見你爹和孔明,再啟程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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