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你知道王朝末年古代的百姓為什麼會選擇起義嗎？其實對古代百姓來說，但凡能有條活路都是不敢起義的。那麼王朝末期的百姓究竟是走入了何種地域呢？你生活在明朝是個勤勞肯乾的莊稼漢，在你和妻子的努力下，日子雖然清貧，但也還算過得去。但漸漸的，你發現，辛辛苦苦操勞一整年，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剩下。皇帝大婚，賦稅要加一層。北京用兵，賦稅要再加一層。朝庭修府衙，賦稅還要從你身上儲。可即便如此，你卻從來沒有怨言。你覺得作為王朝的子民，向朝廷納稅是你應該做的這是。豐年尚且如此，三年又該如何呢？今年年節不順，一整年雨水都很稀少，直到秋天也沒有任何好轉，又加之蝗災肆虐，田裡的莊稼幾乎絕收。今年的你很早就意識到今年可能不那麼好過，於是家裡的每頓飯都精打細算，從每天兩頓飯到每天一頓，再到兩天一頓主食，從開始的磨磨到後來的周，再到稀飯。儘管你們已經儘可能的節省，可糧缸還是見底了。遇到這樣的災難，皇帝自然會下旨減稅，可還沒等你們高興，縣令便宣布，既然皇恩浩蕩，那這徵稅的損耗自然得由你們這些平民承擔。結果，稅金不但沒減，反而越加越多。沒辦法，你只好去向財主借錢。你天真的以為，只要挺過這個災難，來年自己努力幹活，一定可以還清這筆債，但你根本不知道欠下的是何種怨恨。兩條大千轉眼變成了二兩銀子，二兩又變五兩，越欠越多，最後還是財主大發慈悲，用你家的三分寶田抵了債。可你依然樂觀，想著自己雖然沒了地，但也不用再交稅了，自己一把子力氣靠給人做佃戶也能養活一家人。可你還是天真了，你這才知道，原來縣令早就跟這些財主穿一條褲子，他們搞出一大堆你看不懂的法令，最終就是地是他的，稅還是你的。終於有人受不住了，偷偷逃到了外地，結果收稅官告訴你們，剩下的村民走，稅金絕對不能變，只能由剩下的人平攤，如此，賦稅又加了一層。這時，你的心裡第一次有了一絲怨恨，但是你恨的是那個逃走的鄰居，是無能的自己，從此之後，和我們的鄰里關係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雙互相監視的眼睛，任何有一絲嫌疑的人都會被檢舉扭送到官府，可災難依然在繼續。糧食吃光就吃麩皮，麩皮吃光就去挖野菜，可大旱之年，野菜又能有多少呢？你想起了父親曾經告訴過你，他小時候經歷過旱災，是靠吃樹皮活下來的，可你找到的樹皮極為苦澀，根本沒法下咽。後來好心的鄰居告訴你，樹皮要炒干，磨成面才能吃。已經餓了好多天，你們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出乎意料的是，樹皮的味道還不錯，而且還挺抗餓的。可第二天災難就來了，這東西不好消化，憋在肚子裡拉不出來。一開始你以為喝點水就能緩解，沒想到樹皮面遇到水膨脹，把腸子都快撐破了，你疼得用頭撞牆，妻子早已經沒了力氣，只能窩在一邊瑟瑟發抖。你從柜子裡面翻出了最後一點點麻油，可這點油哪裡夠？沒辦法，上面喝不夠就只能靠下面掏了。你和妻子把油抹到手指上兩人互相用手摳，最後搞得滿手的血水污物擦，好歹撿回一條命來，可就是這要命的樹皮面到最後也搞不到了。妻子實在扛不住，聽說吃寬嚴土也能充飢，便想試試。你大罵他糊塗，那東西是飲鴆止渴，吃過後腹破腸爛，過不了幾天就得死，可不吃就能活嗎？終於有一天，你發現妻子窩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管你怎麼使壞，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你想要走去推他，可他仿佛一塊石頭一樣，你頓時慌了神。雖然你也早看慣了生老病死，但這一次你真的害怕了。第一次你想要逃逃離這不公平的命運，你去找鄰居幫忙，希望他們幫你把妻子入土為安。可鄰居卻告訴你，這個年檢家裡死人了，一定要等到夜深人靜時偷偷找個地方埋掉，否則被人看見，保不齊啊會把屍體偷走吃掉的。妻子去世後，你徹底失去了對此處的眷戀，一個人背井離鄉，加入了劉明的隊伍。這時的你還在幻想，說不定到了大城市就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劉明的隊伍蜿蜒向前，綿延數里，終於，你們眼前隱隱出現了遠方高聳的城牆。可還沒等你們高興，就發現前方烏泱泱的劉明正在四處逃竄。你這不知所措間，一匹奔馳的駿馬從你身上呼嘯而過，馬上之人一刀將逃竄的劉明砍翻在地。隨後，更多的騎兵衝進了人群之中，肆意屠殺這些衣衫襤褸、飢餓不堪的可憐人，你被嚇尿了褲子，只能跪在地上抱頭哀求，希望這些土匪強盜能夠饒你一命，終於屠殺停止了，一名頭領高喊，將剩下的反賊帶回城中，明日斬首示眾，你一愣，身旁一個流明忙高喊冤枉。隨後你就看到他的人頭滾落在塵土之中，連忙閉上嘴。這時你才意識到，這些穿著鮮亮的鎧甲，騎著軍人的大馬，手持整齊的軍械，他們分明就是官軍了，他們怎麼可能分不清流明和反賊呢？這百年人，他們不敢去碰義軍，只好用你們這些流民充數，拿你們的人頭去沖他們的軍功。你和其他人被一條長長的繩子連在一起，連拉帶拽的扯到了城裡，城裡的百姓都在為英勇的冠軍歡呼，像你們丟石頭吐口水，多麼的諷刺啊。你也曾經像這些百姓一樣，相信官府和朝廷，這些官軍的武器鎧甲都曾是你們一個子一個子的捐出來的，如今他們不去守護你們，反而要把你們送上絕路。午夜的監牢滿好充斥著囚犯的呻吟聲，你呆坐在角落靜待明天的情形，回憶起自己的一生，你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拼盡全力，可最後連活命都這麼難呢？第二天早晨，牢門被打開，可卻沒等來行刑人一聽到外面人聲吵鬧，並慌忙爬出大牢，這才發現，就在昨晚，這座城已經被義軍攻下。當真正的反賊殺進來時，官軍毫無抵抗之力，只會慌不擇路的逃走，而縣令的腦袋則被掛在了城頭之上。可笑又可悲。義軍打開了糧倉，你終於吃了頓飽飯，一個義軍首領看你長得高大，問你要不要加入義軍？你連忙擺了擺手，造反是要掉腦袋的，你只想求個活命。首領哈哈大笑，問你，哈哈哈，官兵為什麼抓你反賊？誰救的你反賊？誰給你的飽飯還是反賊？在他們的眼中，你沒有老老實實的等死，就已經是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