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次
杜修一啞聲冷笑：「那也是你先亂來的。說說吧，為什麼要殺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們。」
「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他右手一緊，鋒利匕首在麗莎纖細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細小血痕：「你當我是傻子嗎？放掉你，再來殺我？說！」
麗莎語氣略帶慌忙：「爵爺去世得突然，沒留下遺囑。少爺不是唯一的繼承人，無論是財產還是世襲的爵位，他都要對付高詠朵。」
「那關我屁事！」杜修一手中的匕首又緊了緊。
「他一開始覺得你是她的人，但具體情況我真的不知道！」麗莎聲音中帶著些哭腔。
「他腦殘嗎？我要是高詠朵的人，還給他找證據對付她？」
「我也很遺憾，我發誓我跟他說過，你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可他還是要殺你！」她說得有些委屈，「他是我老闆，我有什麼辦法？」
杜修一側頭盯著她的臉，她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毫無血色。直覺告訴他，她在這件事上並沒有撒謊。
「媽的，看著人模人樣，真是個瘋子。」他腦中浮現高呈風陰沉的臉，低聲咒罵。
懷中的麗莎竟跟著附和，聲音帶著幾分嬌媚：
「高呈風確實生了一副好皮相，但性格乖張，陰晴不定，殺人如麻。
我只是個小秘書，只能聽命行事。不過，我與你無冤無仇，反倒是你深藏不露，實在讓我意外。現在我對你不但沒有敵意，反而多了幾分好奇。」
說話間，杜修一感到懷中的嬌軀輕輕扭動，臀部若有似無地貼向他。
這女人在幹嘛？他呼吸猛然加重。
麗莎感受到頭頂傳來的炙熱氣息，心中一喜，更加賣力地扭動腰肢。
說話間，杜修一感受到懷內嬌軀臀部帶著些壓迫感朝自己輕撞。
「你能停下嗎？」杜修一壓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字一頓。
女人心中得意：沒見識的毛頭小子一個，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自己的魅力？
然而，下一秒，她忽地感覺脖頸一涼，刺痛感驟然加劇。鋒利的匕首再次壓緊她的皮膚。
「別動了。」杜修一上半身微微後仰，腳下退後半步，咬牙低聲道，「你幾天沒吃飯了？一把骨頭硌得我疼得慌。」
懷中的身體驟然僵硬，麗莎的臉上羞怒交加，卻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勸你放了我。」美人計無效，麗莎也不再偽裝，冷聲威脅。
「高呈風知道我是來殺你的。如果我出事，他一定會懷疑到你頭上。他手下有很多覺醒者，九階中上甚至八階的也有。你厲害，卻只是靠著強化藥劑，但在真正的覺醒者面前，你不過是一隻螞蟻。」
杜修一皺眉，果然，她也不算是覺醒者，
他冷笑一聲，手中的匕首又緊了緊：「既然這樣，那我先殺了你。你黃泉路上等我一下，我們一起上路。」
「你放了我，我給你10萬臨元。」麗莎語速飛快，再次改變策略，「你立刻離開達瓦，永遠別回來。我會告訴高呈風，你已經死了，屍體被垃圾車運走處理掉。」
杜修一沉默片刻，手中的匕首微微鬆了松，似乎有些意動。
麗莎心中一喜，乘勝追擊：「相信我，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杜修一沉默不語，手中的匕首微微鬆了松，似乎有些意動。
麗莎見狀，心中暗喜，乘勝追擊：「相信我，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密閉的電梯廂內，壓抑的沉默瀰漫。杜修一眉頭緊鎖，心中權衡利弊。
他本就是個普通純良的打工人，從未乾過為非作歹的事，更別提殺人。即便此刻持刀抵著麗莎的喉嚨，他第一個念頭也是將她交給巡迴者。
然而，正如麗莎所說，他面臨的危險遠不止她的刺殺，還有高呈風那個瘋子的莫名惡意。帶著這麼個人，他根本走不出上新集團。
難道真的只能按她說的，逃離達瓦？去西大陸極地尋找回家的線索本就是他的目標，只是眼下能力不足，資金更是捉襟見肘。如果有錢，或許他能在別處低調發育，等待時機。
他沉思良久，終於開口：「我在達瓦還有套房子，買的時候花了二十萬臨幣。」貸款的這事兒倒是不必提。
半晌沉默，女人咬牙切齒道：「我給你三十萬，你放了我，離開達瓦。但那房子歸我。」
有的賺！杜修一心中一動：「錢在哪兒？」
「我內衣里有張不記名帳戶存摺，」麗莎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可以用你沒拿匕首的左手去取。拿著存摺，可以去任何一家帝國商業銀行取出十萬。剩下的，等你放了我，我會在一小時內存進另一個不記名帳戶給你。」
內衣？？？這一定又是什麼圈套？杜修一心裡警鈴大作。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我放你走，你轉身就去告訴高呈風，派人追殺我？」
他畢竟不是傻子。
麗莎冷笑一聲：「他是我老闆，我是他員工。我的任務是完成他指派的工作。如果這件事在我手上搞砸了，我自然不會傻到主動告訴他，還給我的競爭對手表現的機會，最終讓他覺得我是個廢物。」
「我了解他，無論是你，還是廢物員工，在他眼中都如同螻蟻，可以輕易被踩死。所以，我需要你拿著錢立刻離開達瓦，再也不出現。我會告訴他，你已經被我幹掉。這對我們倆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杜修一沉吟片刻，覺得她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無論如何，為了保住小命，他都必須儘快離開達瓦。
「你，用你的左手，慢一點，把存摺取出來，扔在地上。」杜修一壓低聲音，手中的匕首依舊緊貼著麗莎的脖頸，不敢分毫鬆懈。
麗莎非常配合，慢慢將左手伸進緊身的上衣中，摸索片刻後，掏出了一張卡片大小的摺子——正是杜修一記憶中這個世界的存摺樣式。
她甚至用拇指挑開首頁，讓他看清上面「十萬整」的數字，隨後鬆手，存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整個過程中，杜修一耳邊的低語聲輕柔溫和。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麗莎嘴角微微上揚，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別樣的美艷笑容。
杜修一沒有回答，而是冷聲問道：「從這裡下到一樓是什麼地方？」
「是垃圾倉，」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上新製藥會在那裡處理各類垃圾和廢棄材料的地方。」
「那裡平時沒人，但每天上午十一點半，會有垃圾車來裝載垃圾，運到達瓦最大的垃圾處理中心。算算時間，車應該快到了。我們可以一起到一樓，你可以跟著垃圾車離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車開之前再放了我。」
杜修一沉默片刻，快速鬆開左手，按下電梯的「1樓」按鍵，隨即再次擒住她的左肩。他的目光始終緊鎖在她身上，不敢有絲毫鬆懈。
可就在這時，他耳邊的低語聲驟然變得尖銳，仿佛無數聲音在同時尖叫。
「嗡——嗡——！」
杜修一心中一凜，還未反應過來，麗莎的胳膊肘已猛然向後撞擊，直擊他的腰部。他右手本能地鬆開，匕首在半空中被麗莎接住。
她冷笑一聲，反手一揮，匕首直刺杜修一的胸口。
眼看匕首就要正中胸膛，杜修一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黑色短木棍，又粗又直，硬生生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耳邊的低語聲驟然急促，他聽從那仿佛來自潛意識中的指引順勢一挑，木棍精準擊中麗莎的手腕，匕首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耳邊的呢喃聲嗡嗡嗡的，杜修一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在匕首落地前接住。
同一瞬間，麗莎也猛撲向匕首，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杜修一心中一緊，另一隻手上的黑色木棍猛然擊出，重重打在麗莎的肩頭。與此同時，匕首已然穩穩噹噹在他手中。
被黑色短棍擊中的麗莎身體一個踉蹌，失去平衡，直直摔向朝著杜修一撲到。
杜修一耳邊呢喃聲驟然消失，他尚未反應過來，便感覺麗莎整個人的重重得壓在了他身上。
他握著匕首的左手上有溫熱的液體流淌。
低頭一看，鋒利的尖刃穿過麗莎的背部，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鼻尖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杜修一猛然後退，同時推開她身體。麗莎仰面重重地倒在地上，那雙美麗大眼睛空洞地睜著，呼吸卻已停止。
就在這時，伴隨著輕微的失重感，「嘀」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垃圾堆的惡臭與濃重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杜修一彎腰乾嘔，低頭卻又瞥見麗莎那怒目圓睜、蒼白如紙的臉。
他渾身發顫，直起身子，努力讓空白的大腦冷靜下來。
他殺人了。
在這個力量為尊、光怪陸離的世界，武力和暴力似乎是生存的必然選擇。
這幾天，他已見識了不少血腥場面，但親手殺人並直面如此慘烈的結果，依然讓他這個來自地球法治社會的普通人難以承受，幾乎崩潰。
他的第一反應是去巡迴者大隊報案，聲稱自己是正當防衛。但很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這個沒有監控的世界，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何其困難。
深吸一口氣，杜修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維逐漸清晰，理智重新回歸。
他環顧四周，電梯外是一個寬敞的倉庫，兩側擺放著幾個巨大的垃圾箱，顯然是拋屍的絕佳地點。
殺人容易，拋屍似乎也不算難。
他四下張望，決定將她的屍體搬到最近的垃圾箱。
人死後失去重心，看上去苗條纖瘦的女人此時變得無比沉重，怪不得之前在電視裡見到處理屍體時，都是在地面拖動。
他擔心血跡不好處理，便雙手將她公主抱起。她很沉，若不是他現在身體素質易於常人，可能還未必能抱得動。
就在他準備將屍體拋進垃圾箱時，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從屍體身上傳來。
他嚇得手一抖，屍體應聲掉進垃圾箱。翻找一番，聲音竟來自麗莎左手手腕上的銀色鐲子。
沒時間仔細查看，杜修一本能地將那鐲子取下放兜里，閉眼撕掉屍體的上衣，回到電梯內將四處噴濺的血跡擦掉。
好在電梯地面本就黑污一片，簡單擦拭後便看不出來。
他撿起那本濺有星星點點血跡的存摺，又回到垃圾箱旁邊，忍著惡臭一陣翻弄，確保屍體不會被一眼發現。
然而，沒弄幾下，竟在垃圾箱中發現一隻蒼白腫脹的大腿。
臥槽！這特麼莫非不是垃圾箱，是拋屍箱啊！杜修一再次心中湧起對上新製藥和這個世界的恐懼。
果然，如麗莎所說，沒過多久，一輛大型貨車駛入倉庫。車後是一個圓罐狀的車廂，兩名戴面罩的人熟練地將垃圾箱中的「垃圾」傾倒進去。
杜修一躲在柱子後，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一箱箱「垃圾」被倒入車廂，其中不時閃現血肉模糊的人體殘骸，甚至還有一顆熟悉的頭顱——是他前日見到的那個吊死男的頭！
裝載完畢，其中一人回到駕駛室，按下幾個按鈕。圓罐狀的車廂內傳來金屬與硬物碰撞的聲音，即便車廂緊閉，空氣中的血腥味也驟然濃烈起來。
「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他右手一緊，鋒利匕首在麗莎纖細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細小血痕：「你當我是傻子嗎？放掉你，再來殺我？說！」
麗莎語氣略帶慌忙：「爵爺去世得突然，沒留下遺囑。少爺不是唯一的繼承人，無論是財產還是世襲的爵位，他都要對付高詠朵。」
「那關我屁事！」杜修一手中的匕首又緊了緊。
「他一開始覺得你是她的人，但具體情況我真的不知道！」麗莎聲音中帶著些哭腔。
「他腦殘嗎？我要是高詠朵的人，還給他找證據對付她？」
「我也很遺憾，我發誓我跟他說過，你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可他還是要殺你！」她說得有些委屈，「他是我老闆，我有什麼辦法？」
杜修一側頭盯著她的臉，她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毫無血色。直覺告訴他，她在這件事上並沒有撒謊。
「媽的，看著人模人樣，真是個瘋子。」他腦中浮現高呈風陰沉的臉，低聲咒罵。
懷中的麗莎竟跟著附和，聲音帶著幾分嬌媚：
「高呈風確實生了一副好皮相，但性格乖張，陰晴不定，殺人如麻。
我只是個小秘書，只能聽命行事。不過，我與你無冤無仇，反倒是你深藏不露，實在讓我意外。現在我對你不但沒有敵意，反而多了幾分好奇。」
說話間，杜修一感到懷中的嬌軀輕輕扭動，臀部若有似無地貼向他。
這女人在幹嘛？他呼吸猛然加重。
麗莎感受到頭頂傳來的炙熱氣息，心中一喜，更加賣力地扭動腰肢。
說話間，杜修一感受到懷內嬌軀臀部帶著些壓迫感朝自己輕撞。
「你能停下嗎？」杜修一壓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字一頓。
女人心中得意：沒見識的毛頭小子一個，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自己的魅力？
然而，下一秒，她忽地感覺脖頸一涼，刺痛感驟然加劇。鋒利的匕首再次壓緊她的皮膚。
「別動了。」杜修一上半身微微後仰，腳下退後半步，咬牙低聲道，「你幾天沒吃飯了？一把骨頭硌得我疼得慌。」
懷中的身體驟然僵硬，麗莎的臉上羞怒交加，卻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勸你放了我。」美人計無效，麗莎也不再偽裝，冷聲威脅。
「高呈風知道我是來殺你的。如果我出事，他一定會懷疑到你頭上。他手下有很多覺醒者，九階中上甚至八階的也有。你厲害，卻只是靠著強化藥劑，但在真正的覺醒者面前，你不過是一隻螞蟻。」
杜修一皺眉，果然，她也不算是覺醒者，
他冷笑一聲，手中的匕首又緊了緊：「既然這樣，那我先殺了你。你黃泉路上等我一下，我們一起上路。」
「你放了我，我給你10萬臨元。」麗莎語速飛快，再次改變策略，「你立刻離開達瓦，永遠別回來。我會告訴高呈風，你已經死了，屍體被垃圾車運走處理掉。」
杜修一沉默片刻，手中的匕首微微鬆了松，似乎有些意動。
麗莎心中一喜，乘勝追擊：「相信我，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杜修一沉默不語，手中的匕首微微鬆了松，似乎有些意動。
麗莎見狀，心中暗喜，乘勝追擊：「相信我，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密閉的電梯廂內，壓抑的沉默瀰漫。杜修一眉頭緊鎖，心中權衡利弊。
他本就是個普通純良的打工人，從未乾過為非作歹的事，更別提殺人。即便此刻持刀抵著麗莎的喉嚨，他第一個念頭也是將她交給巡迴者。
然而，正如麗莎所說，他面臨的危險遠不止她的刺殺，還有高呈風那個瘋子的莫名惡意。帶著這麼個人，他根本走不出上新集團。
難道真的只能按她說的，逃離達瓦？去西大陸極地尋找回家的線索本就是他的目標，只是眼下能力不足，資金更是捉襟見肘。如果有錢，或許他能在別處低調發育，等待時機。
他沉思良久，終於開口：「我在達瓦還有套房子，買的時候花了二十萬臨幣。」貸款的這事兒倒是不必提。
半晌沉默，女人咬牙切齒道：「我給你三十萬，你放了我，離開達瓦。但那房子歸我。」
有的賺！杜修一心中一動：「錢在哪兒？」
「我內衣里有張不記名帳戶存摺，」麗莎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可以用你沒拿匕首的左手去取。拿著存摺，可以去任何一家帝國商業銀行取出十萬。剩下的，等你放了我，我會在一小時內存進另一個不記名帳戶給你。」
內衣？？？這一定又是什麼圈套？杜修一心裡警鈴大作。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我放你走，你轉身就去告訴高呈風，派人追殺我？」
他畢竟不是傻子。
麗莎冷笑一聲：「他是我老闆，我是他員工。我的任務是完成他指派的工作。如果這件事在我手上搞砸了，我自然不會傻到主動告訴他，還給我的競爭對手表現的機會，最終讓他覺得我是個廢物。」
「我了解他，無論是你，還是廢物員工，在他眼中都如同螻蟻，可以輕易被踩死。所以，我需要你拿著錢立刻離開達瓦，再也不出現。我會告訴他，你已經被我幹掉。這對我們倆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杜修一沉吟片刻，覺得她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無論如何，為了保住小命，他都必須儘快離開達瓦。
「你，用你的左手，慢一點，把存摺取出來，扔在地上。」杜修一壓低聲音，手中的匕首依舊緊貼著麗莎的脖頸，不敢分毫鬆懈。
麗莎非常配合，慢慢將左手伸進緊身的上衣中，摸索片刻後，掏出了一張卡片大小的摺子——正是杜修一記憶中這個世界的存摺樣式。
她甚至用拇指挑開首頁，讓他看清上面「十萬整」的數字，隨後鬆手，存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整個過程中，杜修一耳邊的低語聲輕柔溫和。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麗莎嘴角微微上揚，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別樣的美艷笑容。
杜修一沒有回答，而是冷聲問道：「從這裡下到一樓是什麼地方？」
「是垃圾倉，」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上新製藥會在那裡處理各類垃圾和廢棄材料的地方。」
「那裡平時沒人，但每天上午十一點半，會有垃圾車來裝載垃圾，運到達瓦最大的垃圾處理中心。算算時間，車應該快到了。我們可以一起到一樓，你可以跟著垃圾車離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車開之前再放了我。」
杜修一沉默片刻，快速鬆開左手，按下電梯的「1樓」按鍵，隨即再次擒住她的左肩。他的目光始終緊鎖在她身上，不敢有絲毫鬆懈。
可就在這時，他耳邊的低語聲驟然變得尖銳，仿佛無數聲音在同時尖叫。
「嗡——嗡——！」
杜修一心中一凜，還未反應過來，麗莎的胳膊肘已猛然向後撞擊，直擊他的腰部。他右手本能地鬆開，匕首在半空中被麗莎接住。
她冷笑一聲，反手一揮，匕首直刺杜修一的胸口。
眼看匕首就要正中胸膛，杜修一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黑色短木棍，又粗又直，硬生生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耳邊的低語聲驟然急促，他聽從那仿佛來自潛意識中的指引順勢一挑，木棍精準擊中麗莎的手腕，匕首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耳邊的呢喃聲嗡嗡嗡的，杜修一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在匕首落地前接住。
同一瞬間，麗莎也猛撲向匕首，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杜修一心中一緊，另一隻手上的黑色木棍猛然擊出，重重打在麗莎的肩頭。與此同時，匕首已然穩穩噹噹在他手中。
被黑色短棍擊中的麗莎身體一個踉蹌，失去平衡，直直摔向朝著杜修一撲到。
杜修一耳邊呢喃聲驟然消失，他尚未反應過來，便感覺麗莎整個人的重重得壓在了他身上。
他握著匕首的左手上有溫熱的液體流淌。
低頭一看，鋒利的尖刃穿過麗莎的背部，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鼻尖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杜修一猛然後退，同時推開她身體。麗莎仰面重重地倒在地上，那雙美麗大眼睛空洞地睜著，呼吸卻已停止。
就在這時，伴隨著輕微的失重感，「嘀」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垃圾堆的惡臭與濃重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杜修一彎腰乾嘔，低頭卻又瞥見麗莎那怒目圓睜、蒼白如紙的臉。
他渾身發顫，直起身子，努力讓空白的大腦冷靜下來。
他殺人了。
在這個力量為尊、光怪陸離的世界，武力和暴力似乎是生存的必然選擇。
這幾天，他已見識了不少血腥場面，但親手殺人並直面如此慘烈的結果，依然讓他這個來自地球法治社會的普通人難以承受，幾乎崩潰。
他的第一反應是去巡迴者大隊報案，聲稱自己是正當防衛。但很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這個沒有監控的世界，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何其困難。
深吸一口氣，杜修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維逐漸清晰，理智重新回歸。
他環顧四周，電梯外是一個寬敞的倉庫，兩側擺放著幾個巨大的垃圾箱，顯然是拋屍的絕佳地點。
殺人容易，拋屍似乎也不算難。
他四下張望，決定將她的屍體搬到最近的垃圾箱。
人死後失去重心，看上去苗條纖瘦的女人此時變得無比沉重，怪不得之前在電視裡見到處理屍體時，都是在地面拖動。
他擔心血跡不好處理，便雙手將她公主抱起。她很沉，若不是他現在身體素質易於常人，可能還未必能抱得動。
就在他準備將屍體拋進垃圾箱時，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從屍體身上傳來。
他嚇得手一抖，屍體應聲掉進垃圾箱。翻找一番，聲音竟來自麗莎左手手腕上的銀色鐲子。
沒時間仔細查看，杜修一本能地將那鐲子取下放兜里，閉眼撕掉屍體的上衣，回到電梯內將四處噴濺的血跡擦掉。
好在電梯地面本就黑污一片，簡單擦拭後便看不出來。
他撿起那本濺有星星點點血跡的存摺，又回到垃圾箱旁邊，忍著惡臭一陣翻弄，確保屍體不會被一眼發現。
然而，沒弄幾下，竟在垃圾箱中發現一隻蒼白腫脹的大腿。
臥槽！這特麼莫非不是垃圾箱，是拋屍箱啊！杜修一再次心中湧起對上新製藥和這個世界的恐懼。
果然，如麗莎所說，沒過多久，一輛大型貨車駛入倉庫。車後是一個圓罐狀的車廂，兩名戴面罩的人熟練地將垃圾箱中的「垃圾」傾倒進去。
杜修一躲在柱子後，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一箱箱「垃圾」被倒入車廂，其中不時閃現血肉模糊的人體殘骸，甚至還有一顆熟悉的頭顱——是他前日見到的那個吊死男的頭！
裝載完畢，其中一人回到駕駛室，按下幾個按鈕。圓罐狀的車廂內傳來金屬與硬物碰撞的聲音，即便車廂緊閉，空氣中的血腥味也驟然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