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爆發前夕:再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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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列噴著白煙的內燃機火車轟隆隆地在鐵軌上疾馳而過,驚的路旁正在石頭上閉目享受著日光浴的四腳蛇咻的一聲鑽進了沙土中。

  很難想像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美國,至今仍運行著的這個上世紀的老舊產物。

  但事實確是如此,凌陽也想不明白。

  他百無聊賴的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感覺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

  火車一路追著陽光而去,隔著特製的弱光玻璃,凌陽並不覺得太陽曬人,反而暖洋洋的照得人不住發困。

  反正路途還遠,正好睡上一覺......

  在迷迷糊糊的夢境中,凌陽陷入了回憶中的那個午後——

  那是一個秋天,和現在差不多,都有一個曬的人昏沉沉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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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陽的父母本來是國內生物管控局的調研員,後來在他五歲時,由於聯合國組建人類基因研究所,出於任務需要,他的爸媽被調入這個遠在大洋彼岸的科研機構擔任高級研究員和聯絡員。

  儘管有萬分不舍,但那個午後他的爸媽還是離他而去。

  離別的這一幀就像一張高像素的照片一樣一直被他存儲在記憶的最深處,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那幅畫面中,他的舅舅單手抱著他,另一隻手向他的媽媽道別,而他則在舅舅的懷中拼命掙扎,想要和父母一起登上那即將啟程奔向萬里外陌生國度的郵輪。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媽媽很漂亮。他有許多媽媽的照片,照片上的媽媽就像所有絕世名畫上的人物那樣優雅美麗,但此時媽媽一手揮別,一手拭淚的滿臉不舍形象卻更讓他印象深刻。

  他的老爸則是把臉撇向一旁,一手扶著背包的肩帶,一隻手提著行李。他不清楚這是真的的滿不在乎還是為了遮掩不舍表情而故作堅強的冷漠。

  自那以後凌陽便一直寄宿在舅舅項北海的家裡。但和苦情肥皂劇不一樣的是舅舅待他視若己出,舅媽對他也並不刻薄,他還有一個整天和自己形影不離的跟屁蟲表弟,項辰。

  事實上他並不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都一樣按部就班地讀完小學讀中學,等讀完了中學再去讀大學,所以他也和所有普通的小孩一樣學習生活。

  凌陽已經快六七年沒見過爸媽了。

  上小學時,他爸媽倒是時不時的給他打通電話,有時候還會給他寄點兒國外的新奇玩具。那年 Iphone 4首發,他和項辰成為了班上唯二的擁有智能屏手機的人,這可把大家羨慕壞了。

  在那個大多數人還在玩貪吃蛇和祖瑪的年代,他們已經開始玩紅色小鳥大戰綠色豬頭的遊戲了。那時候他覺得,其實父母在國外工作也挺好的,雖然一年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也算沒忘記他,至少全天下好玩的東西他都有一份。

  後來上了中學,他開始對生物學感興趣,讀了很多生物學方面的科普書,在放學途中總是和同學們津津樂道。他很為身為生物學領域專家的爸媽自豪,事實也的確如此,每年的Nature雜誌上,總能出現他爸媽的名字。

  再後來爸媽的來信就少了,每年四次的固定回國休假也被縮減到一年一次,在他讀高中後甚至一次也沒回來過。

  說是由他們領導的課題組在人類基因學上有了新突破,結果一旦公布就會像詹姆斯·杜威·沃森發現DNA雙螺旋結構那樣震驚世界。

  升入高中後,作為半大小孩的高中生們總是充滿著青春活力,旺盛的性激素往往會使他們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大打出手,比如誰誰走路撞到誰的肩膀了,誰不小心踩到誰的腳啦,諸如此類的雞毛蒜皮。

  凌陽對這些小事漠不關心,那段時間裡他瘋狂的迷上了被稱為樂器之王的鋼琴,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會像1900那樣終其一生都在大海中演奏著鋼琴。他在一篇作文中寫下了這段幻想,不出意外,老師給了他這篇充滿著浪漫色彩的作文滿分,並將其當眾宣讀,這贏得了大家一致的讚賞。

  不巧的是,這倒給了班級惡霸一個攻擊他的由頭。

  具體是什么小事,說實話,他已經記不清了。但當班霸說出那句「難怪你說自己是1900,原來你是個孤兒,不然為什麼總是你舅舅來開家長會?」時,他就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緩和的餘地了。

  他直接抄起座椅把班霸狠狠地揍了一頓,被打的班霸當然不服氣,於是招呼了其他班級的刺頭在他和項辰放學的時候埋伏了他倆一波。


  好在兄弟倆小時候跟著項北海練過幾招,在圍毆中不僅沒吃啥虧,凌陽還趁亂拾起了一隻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被踩掉的鞋,給班霸開了瓢。

  鬥毆這件事就發生在熙熙攘攘的校門口,圍觀的好事者不嫌事大的報了警。

  不得不說鬧市區的出警速度就是快,警車沒兩分鐘就到了,不過警察也是過來人,知道這群毛頭小子就是簡單的打鬧。在學校老師的輔助下,只給了雙方一個口頭教育。之後老師說會通知家長,各自領回家反省幾天作為懲罰。

  本來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可誰知嘴欠的班霸又來了一句「孤兒哪來的家長?」,這徹底惹毛了凌陽。

  於是凌陽就當眾扇了班霸倆耳光,被打的班霸正得意於詭計奏效時,姍姍來遲的身著高級警服的項北海突然走了過來。在老師還沒做出其他處罰前,冷著臉先一步領走了凌陽哥倆。這一幕讓正期待著老班重新給凌陽處罰的班霸瞬間感覺天塌了。

  這個小衝突最後以白白落了倆耳刮子的班霸獨自流淚而畫下句號。

  到家後,看到兄弟倆髒兮兮的衣服後,舅媽氣就不打一處來——

  和表哥凌陽不同,項辰是個妥妥的天才,從小就是年級第一,12歲時便多次獲得了全國性的計算機編程大賽的一等獎,14歲時更是被國內某個頂尖學府的少年班破格錄取,但他並沒有去,而是跟在凌陽屁股後面繼續按部就班的完成中學學業。儘管他覺得這很無聊,上課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看小說。

  對此舅舅倒是沒有太大意見,他尊重兒子的選擇,覺得早幾年上大學,過早的接觸社會其實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而舅媽就頗有微詞了,她認為過度的放養兒子完全就是在「傷仲永」,奈何項辰不聽她的,依舊是我行我素。

  而這次的打架事件給了舅媽可乘之機,於是她在休學的這幾天不斷慫恿凌陽在網上申請國外的大學,希望藉此凌陽可以遠赴他國求學離自己的兒子遠遠的,免得他再教壞了自己的乖寶寶。

  恰好那時候國內的留學浪潮勢頭正猛,凌陽又因為從小接觸過的外國玩具多,需要經常對著牛津大字典一個字一個字的解讀全英文說明書,所以英語水平很不錯,而且在英語老師的建議下已經早早地考過了托福。再加上和項辰組隊打比賽時獲得了不少獎項,按理說申請個一般的大學並不難。

  凌陽倒是無所謂,他覺得在哪上學不是上,所以也就聽從舅媽的意見投遞了好些份郵箱,反正留在國內半年後也只能讀個普通的大學,出國說不定還能申請到爸媽工作的研究院所在地的大學,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不太好,一連收到了十幾封的拒絕信,連拒絕詞都是千篇一律的「抱歉......」

  就在舅媽快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封鼓囊囊的紙質信件發來了。

  打開后里面居然是一封邀請信,一封邀請凌陽前去美國著名的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就讀的邀請信!

  「詐騙,一定是那什麼電信詐騙。嘿,這騙子還緊跟時事,連留學詐騙這個法子也想的出來,無非就是想騙點錢......」舅媽說的斬釘截鐵,她覺得自家外甥的成績還不至於讓這種頂級大學來親自邀請。

  凌陽也覺得這確實像個玩笑,因為自己壓根就沒有寫過去霍普金斯大學的申請郵件,畢竟這種世界級的名校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信封上的郵戳確實是來自美國馬里蘭州的真郵戳,他突然覺得不會有騙子願意花上從美國寄郵件的代價,只為騙自己一下尋開心,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這麼無聊的人。

  舅媽繼續往下讀,但很快她就覺得一切又合理了起來,原因是她看到了粘在學校邀請信末尾上的凌陽爸媽的親筆信。

  凌陽從高中起就再也沒收到過任何關於爸媽的消息了,儘管他知道他們工作繁忙,但他始終覺得任何事都不應該比關心兒子更重要。

  信的開頭依舊是「親愛的兒子」,凌陽知道,爸媽現在一定是在保密等級最高級的研究所單位工作,也只有那種地方才會把紙質信件作為和外界溝通的唯一手段。

  以前只要超過兩個月接不到爸媽的電話,他就會收到這樣的一封信。而這次卻等了三年,但無論如何遲來總比不來好。

  信的字體很是娟秀,字裡行間充斥著對兒子的愧疚,一口氣讀完的凌陽早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他不理解什麼研究這麼重要,能讓爸媽三年不回來看自己。

  不過所有的不滿和怨恨都在他看到爸媽的這封來信後,全部煙消雲散了。

  信的最後也說出了邀請函的來處——凌陽的爸媽曾兼任過霍普金斯大學的生物學教授和校理事會成員,並且在人類基因領域獲得過很大的成就,所以凌陽自然就有了內部推免的資格。


  而美國高校聯盟的教育郵箱又是同一個平台運行的,所以霍普金斯大學方面便得知他有意留學,於是就發出了這封邀請函。同時,校方還承諾只要他入學,就會免除他的一切學費並給他發放全額獎學金。

  當然這份承諾也同樣給到了凌陽的表弟項辰,對此他並沒有覺得意外,這麼多年兄弟倆早就不分彼此了。

  後來舅媽又從信兜里倒出兩張花旗銀行的ultima至極黑卡,以及一個標註她名字的小包裹。

  就這樣凌陽和項辰就踏上了前往異國他鄉的求學旅途。

  四年裡凌陽勉強完成了本科課程,拿到了計算機和生物學的雙學位。

  而項辰則是如魚得水,僅用半年時間就學完了全部課程,並且在剩餘的三年半里獲得了五個碩士學位。不過他到是看得開,只等凌陽完成論文答辯後便和哥哥一起回國,放棄了諸多任課教授拋出的繼續攻讀博士研究生的橄欖枝。

  回國後無事可做的兄弟倆直接開始了擺爛模式,反正家境優渥餓不死。項北海覺著這麼躺著也不是事,於是就聯繫老朋友給他倆塞到某部隊了服了兩年役。

  誰想他倆學歷還不錯加上身體素質強,又恰好一個比武大賽拿了名次,一個技能大賽得了第一,於是就這樣直接被留隊轉士官了。

  可還沒過多久,駐訓地S市的外貿港口就查獲了一份用於醫學研究的海拉細胞系,該細胞系攜帶了一種特殊的病毒樣本。

  由於有留學背景加上專業也還算對口,他倆就稀里糊塗的被協調進了S市警局,協助參與調查病毒的來源。

  追本溯源之下,調查組便查到了位於美國阿爾塞斯市的著名藥企——阿德黑塞製藥廠:Adhesive-bandage Corporation頭上。

  幾番交涉後,美國方面同意了S市警局的請求,允許其派遣探員入職當地警署,和聯邦特工一起組成由聯邦政府牽頭的聯合調查小組,共同調查病毒泄露導致的環境危害問題。

  但聯邦政府顯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阿德黑塞公司近年來一直被曝存在環境污染問題,以及和與其體量不成正比的報稅額問題,聯邦早就想派人調查這家公司以便給予處罰。奈何當地勢力盤枝錯節,議員們諱莫如深,沒人願意趟這趟渾水,再者萬一真查出什麼問題還沒人頂雷,所以調查這檔子事就這樣擱淺了。

  這次有其他勢力介入,正好可以玩一手借刀殺人的好戲,只要拿到公司存在問題的實證,把稅款追繳上來再直接原地解散調查小組,這樣既可以完成納稅的任務,又不傷及聯邦和地方的關係,何樂而不為。

  於是在各方勢力的斡旋與博弈下,凌陽和項辰便作為聯合調查小組的先遣隊員再一次踏上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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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s train's final destination is Alces. Next s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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