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境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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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我們,在戰爭與天災中苦苦掙扎。

  人們在死亡和生命之間徘徊。

  世界在秩序和混亂之間往復。

  直到六位神明降臨。

  他們慷慨的分享自己的神力,幫助我們擺脫痛苦。

  人們敬仰供奉六位神明,六大神國應運而生。

  人們在神力的幫助下安居樂業,其樂融融。

  但陰暗角落裡,冒出一批棄誓者。

  他們為了一己私慾挑起六國戰爭。

  就在所有人都因為戰爭焦頭爛額之際,一個可惡的竊賊出現了。

  他偷走了六位神明,並把他們推入虛空深淵。

  可惜六位神明並不會因此受到傷害。

  他們只是陷入沉眠,隨時準備拯救下一個世界。

  現在。

  六位神明降臨到了地球,滿懷欣喜地迎接新時代吧。

  人類。」

  那天夜裡,所有被選中的人都在睡夢中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講述著離奇的故事。

  男孩躺在床上玩著手機,網上早就對夢中遊戲的事情議論紛紛。

  有人說,這是神的試煉,要選出神的接班人。

  有人說,這是惡魔的遊戲,在夢中吞噬人的靈魂。

  還有人說,這是外星人的入侵,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逐步控制全人類。

  當然,沒被選中的人大都保持懷疑,覺得就是一群人在做惡作劇,大量人編的謊話,煞有其事的說辭,就像是某種社會實驗。

  「天天就知道玩手機!起來!去幹活!」

  狹窄的蔬菜店,開在小區中的一個車庫裡。

  「誒呀,我歇會!」

  門口擺著一張桌子收銀,桌子裡橫著一張床。中年女人正站在床邊不停訓斥著躺著的兒子。

  太陽已經落下一半,店裡只有一個消瘦的女人在店裡艱難的移動,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菜。

  只好走到正在發火的女人面前,打斷了她的訓斥。

  女老闆正在氣頭上,語氣強硬地甩出一句:

  「你買啥?」

  女人卻並不在意,依舊微笑著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從兜里拿出一個小本,寫了一會兒,擺在女老闆面前。

  「哦!是你啊,啞巴。要這些是吧,你等著。」

  看來是個常客,女老闆認出了她,接過紙條就轉身去裝菜了。雖然體格壯碩,但在擁擠的店裡走動起來卻很迅速。

  消瘦的女人站在桌子邊等著,瞄了一眼死豬不怕開水燙,無論如何罵都沒有動一下男孩,輕輕嘆了一口氣。

  「給。」

  女老闆裝好一大兜子菜,熟練地稱重算帳一氣呵成。

  女人看著臃腫的塑膠袋有些尷尬,她不想要這麼多,自己家裡只有她和她兒子,吃的很少。剛想在小本子上寫點東西,和老闆說清楚。

  那女老闆大手一揮:「反正這麼晚了,我這剩的你就都拿著吧,算你便宜一點。」

  計算器上的數字立刻變成整數。

  女人雖然還想拒絕,女老闆卻不給她機會,硬是把袋子打包好往她手裡塞。

  她張張嘴,發不出聲音,只好嘆了一口氣,付錢走了。

  天色又暗淡了不少,白天逐漸變短,消瘦女人提著一兜子菜回到家裡。

  聽到有人開門,男孩急忙起身迎接。看到自己的母親,迅速搶過她手裡的袋子,推著她去沙發上坐著。

  他今天心情特別好,想久違的下廚一次。

  母子二人都被神選中,進入了夢境遊戲。

  在那裡,他們第一次能聽到聲音,第一次開口說話。所以,他們堅信夢鏡遊戲是神明降臨,在拯救世人。

  自那以後,他們的家也因此從一個寂靜的房子,慢慢轉變成溫馨的港灣。

  可惜遊戲改變了他們的心態,卻改變不了他們的處境。

  當男孩滿面春風的準備開始做菜時,臉卻黑了下來。


  女人發現了不對,走到兒子身邊,看到他手中的袋子內,所有蔬菜基本都是蔫壞的狀態。

  男孩看向母親,她只是笑著,比劃手語勸兒子,「我們買菜太晚了,只剩下這樣的了。」

  可男孩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理由,他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和樓下菜店互相之間早就熟悉了,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母親因為聾啞而受欺負。

  因為他又何嘗不是這樣,都說校園是與社會隔離的象牙塔,可實際上裡面完全就是社會的縮影。

  社會是如何毒打成年人的,校園就是如何折磨他們的孩子的。

  他年輕,他不服,他練了一身肌肉,和那些人反抗過,鬧過,但他終究是聾啞人,面對和解員,他們甚至沒法溝通,沒人願意等他寫字或者打字。

  他終究沒辦法為母親出頭,也沒辦法為自己出頭。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裡面躺著一塊透明的晶石。

  這是他在夢境遊戲中獲得的,神的饋贈。

  這是讓他挺起腰杆的,神的旨意。

  蔬菜店裡,女老闆可能是罵累了,坐在那玩手機。

  忽然,一大兜子蔬菜砸在桌子上。聾啞男孩站在桌子前,緊皺著眉頭,這是他給眼前這個肥豬的最後一次機會。

  這是他第三次站在這裡討公道。也將是最後一次。

  「是你!?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了!愛買不買!有本事自己去北菜市場,來我這耍什麼!」女老闆掐著腰,臉上的橫肉都被她誇張的表情帶起幾圈皺紋。

  「寰宇落幕,萬物沉淪。」

  男孩輕念出一段台詞,躺在一邊玩手機的女老闆兒子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因為他聽過這句台詞,這是,混亂之神的禱告詞。

  男孩身上的衣服瞬間變換,一整套結實的鎧甲還有一柄鋒利的長槍就在他說出台詞的一瞬間,憑空出現在他身上。

  他抬起腿,一腳就蹬飛了眼前的桌子。木頭桌子就像是玩具一樣被踹的粉碎。

  警笛聲很快響起。

  他們到的時候,牆上深深的凹痕里,嵌入了女老闆的屍體,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人型。

  而此時的罪犯,滿臉釋懷的笑容,積攢的憤怒得到釋放,多年的冤屈終於能吶喊出口。這是他二十多年來,最暢快的一天。

  這次來的人很多,當時站在周圍的所有人無一例外都被請到了局裡。還包括周圍的幾座建築物里的居民,也都陸陸續續被接過來。

  局裡一時間人滿為患。

  「張豐海,27歲,無業。聾啞人,13歲時父親死於一場煤礦事故。母親沒有再嫁。」

  局長辦公室內,男孩身上的鎧甲已經消失不見,恢復成一開始他穿的黑色運動服。

  一個身穿正裝的中年男人手裡捧著一個檔案袋,皺著眉翻看著。斜眼看了一眼張豐海,心裡卻犯了難。接到指令是對這個人嚴加看管,無論他做什麼都依著他。

  可是如果他要走,是依著他放他走還是不依著他呢?

  自己好歹也是局長,雖然只是個小縣城的局長,但從來都是他用鼻子看別人。

  自從坐到這個位置,已經多少年沒諂媚討好了?有點記不清了。

  他其實最討厭和年輕人打交道,因為這些年輕人總是腦子少根筋,做事不管後果,衝動易怒。

  就前幾天,下班回家看見一個騎著鬼火的小黃毛,剛想教育一下,對方居然想都沒想直接動手。

  半夜回局裡的時候雖然狠狠撒了氣,但那黃毛也不知道哪來的骨氣,居然一直瞪著他,完全不服軟。

  想到這裡,男人嘆了口氣,急忙擠出笑臉,他可不想惹眼前這個張豐海,畢竟那個犯罪現場,誰看了都不會認為那是人類能做出來的。

  就算說是一輛大卡車衝進屋裡造成的都有人信。

  「我困了,找個睡覺的地方。」

  張豐海雙手大張著搭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極盡囂張。一臉玩味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可是當地的局長,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現在卻可以隨意使喚,就因為他有力量,足以讓所有人恐懼的力量。

  他現在如此囂張完全就是一種試探,他想知道,現在保著他的人,地位有多高。這直接決定了,他談條件時,能得到的權利有多大。


  在他的想像中,自己就是一個即將崛起的大軍閥,他現在是唯一知道如何把夢境遊戲的力量帶到現實的人,它可以培養一支只屬於自己的超人軍隊,到時候征服世界都不在話下。

  「好,我這就去安排。」

  男人不敢怠慢,也不敢擅作主張。急急忙忙跑出去打電話請示。

  很快,縣城裡最高檔的酒店被層層包圍,街道上拉起一圈又一圈的警戒線。

  以酒店為中心,方圓五公里範圍內所有人都被撤離安置。

  張豐海躺在浴缸里,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街道交織如同斑斕錦緞,車流穿梭如同細雨流星。一棟棟建築燈火通明,密集的燈光,每一盞都訴說著一個故事。

  這就是上層人的感覺嗎,張豐海有些陶醉其中。

  而浴室門外,局長苦著臉站在那,沒別的原因,上面指定了他親自伺候張豐海。

  「報告!」

  「說。」

  「張豐海的手機在一個小時內,收到310條信息,102通電話。還有其他社交軟體,共收到上千條消息。」

  「能查到來源嗎?」

  「具體來源無法查詢,但留下聯繫方式的組織,不少於100個。」

  「去把張豐海的網上個人信息全部隱藏。」機場候機大廳,一個中年男人從平板電腦上查看著張豐海的所有檔案資料。

  但他不同於局長,他滿臉不屑的表情,只是翻了翻,了解了大致情況就不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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