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站在校門口的陰影中，校門外是五光十色的卓美廣場。一個男人站在寧靜與喧囂之間，望著校門內，不知在等誰。他個子不太高，應該只有173左右，身上穿著一身正裝，看樣子也是剛下班
陳露還沒出現，我著急地張望著。
「你在這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耳邊突然傳來的女聲嚇了我一個踉蹌，回頭一看，發現是梁婷。
「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你，從哪冒出來的？」我驚訝的問她。
「別轉移話題，你快說，是不是想對我圖謀不軌，不然為什麼站在這陰影下，還好我發現的早，不然就被被你得逞了。」她用調戲的語氣說。
「別開玩笑了團支書，我來這找人的。」
「哦？是來找我的嗎？」
我無奈的聳聳肩，用沉默的態度回應了她，表示不想繼續這個玩笑。她也沒離開，兩人就在這暗無天日之地一起待了片刻。
若從遠處看，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對小鴛鴦，為了躲避學校的視線，跑來這隱蔽的角落談情說愛。
「算了不逗你玩了，我媽到了。」梁婷和我一起張望著
「你待會回家休息嗎？」我略帶關切地問她。
「我媽想我回，但我不想，所以折中，她來看看我。」她邊說邊走，向校門口走去。
我跟在她身後，看到已經快到校門口的陳露。應該是剛才和梁婷說話，耽擱了點時間。
我快步跟在梁婷身後，在陳露將要夸出校門口的剎那截住她，迎面而來的還有那個在等人的男人。
「陳露，你記得我嗎？」我趁男人還沒走到臉前的間隙，開口對她說了我們重見後的第一句話。
「我當然記得，鄧南。」她用很平淡的語氣回復了我
「可我快不記得你了，在那個夜晚之後，你就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我試著用柔情的語氣將這句話說出來，但卻無法做到，最後竟變成一種幽怨的憤恨。
男人已走到我們跟前，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龐，那是一張平庸且世俗的臉，與他手上那貴重的名表與身上名貴的西裝完全不搭。
「Hi。」男人用他那讓人感到有些猥褻的聲音向我們打起了招呼。
「你好。」陳露擺出微笑回應了他。
「這位小同學是誰啊，剛看你們一起出來。」男人猥瑣的聲音卻想扮出一份風度翩翩的樣子。
「他是我的表弟，在這個學校讀書。」她淡淡的說
「這樣啊，陳露，你可得好好管管他。剛才我等你的時候，看見他在角落裡不知道和那個小姑娘卿卿我我呢！」他用高昂的語氣開出了這個不太像樣的玩笑。
陳露凝視了我一眼，眼神里說讓我解釋一下。
「我和那女的萍水相逢，純屬偶遇，還有你是誰，管這麼寬。」我嗆了他一句，算是為自己打抱不平。
「別太在意哈弟弟，我叫溫暉，是你姐的大學同學，在市里開公司的，今天來接她下班。」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豪的說道。
我用手指著溫暉，對陳露質問道：「他是你男朋友？」
陳露正打算開口回答，便被一個女聲打斷
「鄧南，你要一起回去嗎，我媽給我帶點吃的。」是梁婷，她剛見完媽媽，手裡提著一袋宵夜走到了我身邊。
我被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的夾著，面前站著溫暉。
「我就說嘛，就是這姑娘，剛才和你弟在那邊擱一起呢，就說我沒看錯嘛。」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鬆了一口氣。
「鄧南，陳校醫是你姐姐嗎？」梁婷用溫柔的口氣向我問道。
「表姐。」陳露替我回道。
「這樣啊，我還好奇為什麼你倆姐弟不同姓呢。叔叔姐姐好，我是鄧南的同學梁婷。」
「我知道，早上見過你了，還是被鄧南抱過來的呢。」陳露好似有意挑逗梁婷，又或是藉故挖苦我。
我想她對我和梁婷已經產生了誤會，卻又礙於此時有外人在場，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倒是溫暉率先開口解了圍。「露露，時間不早了，咱們先走吧。你表弟他們估計也快要回寢了。」他說完伸出了左手，示意陳露跟他走。
陳露微笑著牽上了他的手，溫暉叮囑我們早點回去後，就帶著陳露一起離開了。她坐上了那輛奔馳E級，我透過車窗看向她，不知是淚水使我的視線模糊，還是她真的在車裡默默流淚。
「你哭了？」身旁的梁婷關切的問我。
我收回了將要流出的第二滴眼淚，回身對她說：「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皎潔的的月光映照在她美麗動人的臉上，知了抱著粗大的樹幹，發出吵鬧的聲音掩蓋青春年少的躁動。我們漫步在校道上，身旁偶爾有路過的老師和同學，
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人們總是急切的朝不屬於自己設定的目標前進著，而忽略了真正存在於身旁的風景。我走得很慢，梁婷似乎有意放緩了原有的步調，與我並排走著。
在這緩慢的節奏中，我們終於有機會看看周圍的風景，問問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什麼。
教學樓前有一顆不知死了多久的枯樹，春風帶來了幾顆草籽，到夏天，它已順著裂縫鑽入了木芯里，向外頭露出嫩綠的枝芽。
我們默契十足，誰也沒說話打破這寧靜的氣氛。課室里只剩下王琪一人，正看著書。她沒有發現我們，梁婷回到座位，打開食品袋，裡面裝著兩盆水餃。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離宿舍關門還有半小時。
「王琪，你吃餃子嗎？」梁婷朝王琪問道。
「不用了，謝謝。」她終於抬頭，發現了我們，接著收拾起了書包。
「梁小姐，剩下這碗就便宜我了吧，下午打完球還沒吃晚飯呢。」我壞笑了一下，伸手就準備拿走另一盒在她桌面的水餃。
「你拿唄，反正人都已經便宜給你了，也不計較這盒餃子了。」她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順手遞給了我一套一次性餐具。
我站在梁婷桌前，對著窗外的夜景狼舍虎咽起來。通過窗戶的反射，我發覺王琪的臉色不太好，她背起書包坐在位置上，不知到底是留是去。
「什麼占你便宜，我分明是給同學排憂解難，你可別質疑我這班長當的別有用心哈。」我吞下燙的餃子，接著說：「王琪，任銘那小子今天沒嚇著你吧，你看我待會回去收不收拾他一頓。」我以一種大哥似的口吻對她說道，試圖緩解現場尷尬中帶著幾絲微妙的氣氛。
「你別為難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們倆吃，我先走了。」她背著書包走到了門口，臉隨著心跳撲紅著。
「你別走啊，留我們倆個在這裡面得有多尷尬，讓老師撞見還以為早戀的呢。」我特意用身體擋住了門，不讓她輕易通過。
「這盒太多了，我吃不完，王琪你和我一起分著吃了吧，不然都浪費了多可惜。」
「好吧，不過鄧南你得出去吃。」王其同意了我們的邀請，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梁婷身邊，說起了悄悄話。
「不是，你倆講什麼還要我出去吃，合著把我當外人是吧。」
「這是女生間的小秘密，你不能聽，趕緊出去。」梁婷得意揚揚的說，仿佛在命令我一般。
吃人嘴短，我只好端著水餃灰溜溜的站在走廊上吃，順口吐槽著：「學校設計的是什麼垃圾開學日，早上十點回學校，再放行李，收宿舍，然後不給學生留時間吃午飯，接著開會開到三四點，這能行嗎？害得梁婷低血糖，被我抱著撞上陳露，弄得現在這麼複雜，唉。」
我吃下最後一隻馬蹄洋蔥豬肉餡的水餃，流下了一淚。並不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男女之事，而是想念奶奶了。小時候奶奶包的就是這個餡的餃子，每到新年，爸爸都會回來，我們一家四口就這麼一起吃團圓飯。後來，爸爸不回來了，我再沒見過他。再後來，爸爸把我接走了，見奶奶爺爺一面變的好難，因為媽媽不喜歡他們。
我踹了敦實的牆面一腳，用手抹掉眼角的淚痕，不想叫別人知道，今夜我哭了兩次。
回到課室，女生們已經吃完了，我主動收拾了垃圾，三人在沉默中分別離開了課室，這夜的事就像一場夢，夢醒已是第二天。
陳露還沒出現，我著急地張望著。
「你在這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耳邊突然傳來的女聲嚇了我一個踉蹌，回頭一看，發現是梁婷。
「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你，從哪冒出來的？」我驚訝的問她。
「別轉移話題，你快說，是不是想對我圖謀不軌，不然為什麼站在這陰影下，還好我發現的早，不然就被被你得逞了。」她用調戲的語氣說。
「別開玩笑了團支書，我來這找人的。」
「哦？是來找我的嗎？」
我無奈的聳聳肩，用沉默的態度回應了她，表示不想繼續這個玩笑。她也沒離開，兩人就在這暗無天日之地一起待了片刻。
若從遠處看，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對小鴛鴦，為了躲避學校的視線，跑來這隱蔽的角落談情說愛。
「算了不逗你玩了，我媽到了。」梁婷和我一起張望著
「你待會回家休息嗎？」我略帶關切地問她。
「我媽想我回，但我不想，所以折中，她來看看我。」她邊說邊走，向校門口走去。
我跟在她身後，看到已經快到校門口的陳露。應該是剛才和梁婷說話，耽擱了點時間。
我快步跟在梁婷身後，在陳露將要夸出校門口的剎那截住她，迎面而來的還有那個在等人的男人。
「陳露，你記得我嗎？」我趁男人還沒走到臉前的間隙，開口對她說了我們重見後的第一句話。
「我當然記得，鄧南。」她用很平淡的語氣回復了我
「可我快不記得你了，在那個夜晚之後，你就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我試著用柔情的語氣將這句話說出來，但卻無法做到，最後竟變成一種幽怨的憤恨。
男人已走到我們跟前，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龐，那是一張平庸且世俗的臉，與他手上那貴重的名表與身上名貴的西裝完全不搭。
「Hi。」男人用他那讓人感到有些猥褻的聲音向我們打起了招呼。
「你好。」陳露擺出微笑回應了他。
「這位小同學是誰啊，剛看你們一起出來。」男人猥瑣的聲音卻想扮出一份風度翩翩的樣子。
「他是我的表弟，在這個學校讀書。」她淡淡的說
「這樣啊，陳露，你可得好好管管他。剛才我等你的時候，看見他在角落裡不知道和那個小姑娘卿卿我我呢！」他用高昂的語氣開出了這個不太像樣的玩笑。
陳露凝視了我一眼，眼神里說讓我解釋一下。
「我和那女的萍水相逢，純屬偶遇，還有你是誰，管這麼寬。」我嗆了他一句，算是為自己打抱不平。
「別太在意哈弟弟，我叫溫暉，是你姐的大學同學，在市里開公司的，今天來接她下班。」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豪的說道。
我用手指著溫暉，對陳露質問道：「他是你男朋友？」
陳露正打算開口回答，便被一個女聲打斷
「鄧南，你要一起回去嗎，我媽給我帶點吃的。」是梁婷，她剛見完媽媽，手裡提著一袋宵夜走到了我身邊。
我被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的夾著，面前站著溫暉。
「我就說嘛，就是這姑娘，剛才和你弟在那邊擱一起呢，就說我沒看錯嘛。」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鬆了一口氣。
「鄧南，陳校醫是你姐姐嗎？」梁婷用溫柔的口氣向我問道。
「表姐。」陳露替我回道。
「這樣啊，我還好奇為什麼你倆姐弟不同姓呢。叔叔姐姐好，我是鄧南的同學梁婷。」
「我知道，早上見過你了，還是被鄧南抱過來的呢。」陳露好似有意挑逗梁婷，又或是藉故挖苦我。
我想她對我和梁婷已經產生了誤會，卻又礙於此時有外人在場，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倒是溫暉率先開口解了圍。「露露，時間不早了，咱們先走吧。你表弟他們估計也快要回寢了。」他說完伸出了左手，示意陳露跟他走。
陳露微笑著牽上了他的手，溫暉叮囑我們早點回去後，就帶著陳露一起離開了。她坐上了那輛奔馳E級，我透過車窗看向她，不知是淚水使我的視線模糊，還是她真的在車裡默默流淚。
「你哭了？」身旁的梁婷關切的問我。
我收回了將要流出的第二滴眼淚，回身對她說：「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皎潔的的月光映照在她美麗動人的臉上，知了抱著粗大的樹幹，發出吵鬧的聲音掩蓋青春年少的躁動。我們漫步在校道上，身旁偶爾有路過的老師和同學，
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人們總是急切的朝不屬於自己設定的目標前進著，而忽略了真正存在於身旁的風景。我走得很慢，梁婷似乎有意放緩了原有的步調，與我並排走著。
在這緩慢的節奏中，我們終於有機會看看周圍的風景，問問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什麼。
教學樓前有一顆不知死了多久的枯樹，春風帶來了幾顆草籽，到夏天，它已順著裂縫鑽入了木芯里，向外頭露出嫩綠的枝芽。
我們默契十足，誰也沒說話打破這寧靜的氣氛。課室里只剩下王琪一人，正看著書。她沒有發現我們，梁婷回到座位，打開食品袋，裡面裝著兩盆水餃。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離宿舍關門還有半小時。
「王琪，你吃餃子嗎？」梁婷朝王琪問道。
「不用了，謝謝。」她終於抬頭，發現了我們，接著收拾起了書包。
「梁小姐，剩下這碗就便宜我了吧，下午打完球還沒吃晚飯呢。」我壞笑了一下，伸手就準備拿走另一盒在她桌面的水餃。
「你拿唄，反正人都已經便宜給你了，也不計較這盒餃子了。」她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順手遞給了我一套一次性餐具。
我站在梁婷桌前，對著窗外的夜景狼舍虎咽起來。通過窗戶的反射，我發覺王琪的臉色不太好，她背起書包坐在位置上，不知到底是留是去。
「什麼占你便宜，我分明是給同學排憂解難，你可別質疑我這班長當的別有用心哈。」我吞下燙的餃子，接著說：「王琪，任銘那小子今天沒嚇著你吧，你看我待會回去收不收拾他一頓。」我以一種大哥似的口吻對她說道，試圖緩解現場尷尬中帶著幾絲微妙的氣氛。
「你別為難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們倆吃，我先走了。」她背著書包走到了門口，臉隨著心跳撲紅著。
「你別走啊，留我們倆個在這裡面得有多尷尬，讓老師撞見還以為早戀的呢。」我特意用身體擋住了門，不讓她輕易通過。
「這盒太多了，我吃不完，王琪你和我一起分著吃了吧，不然都浪費了多可惜。」
「好吧，不過鄧南你得出去吃。」王其同意了我們的邀請，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梁婷身邊，說起了悄悄話。
「不是，你倆講什麼還要我出去吃，合著把我當外人是吧。」
「這是女生間的小秘密，你不能聽，趕緊出去。」梁婷得意揚揚的說，仿佛在命令我一般。
吃人嘴短，我只好端著水餃灰溜溜的站在走廊上吃，順口吐槽著：「學校設計的是什麼垃圾開學日，早上十點回學校，再放行李，收宿舍，然後不給學生留時間吃午飯，接著開會開到三四點，這能行嗎？害得梁婷低血糖，被我抱著撞上陳露，弄得現在這麼複雜，唉。」
我吃下最後一隻馬蹄洋蔥豬肉餡的水餃，流下了一淚。並不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男女之事，而是想念奶奶了。小時候奶奶包的就是這個餡的餃子，每到新年，爸爸都會回來，我們一家四口就這麼一起吃團圓飯。後來，爸爸不回來了，我再沒見過他。再後來，爸爸把我接走了，見奶奶爺爺一面變的好難，因為媽媽不喜歡他們。
我踹了敦實的牆面一腳，用手抹掉眼角的淚痕，不想叫別人知道，今夜我哭了兩次。
回到課室，女生們已經吃完了，我主動收拾了垃圾，三人在沉默中分別離開了課室，這夜的事就像一場夢，夢醒已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