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 有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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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思量,人間來,人世去。歷雪經霜百二載,燭光短影難為繼。

  所謂人世紅塵。屬實。別樣荒蕪。

  「達娜!我要修煉!」谷中平川,野地荒林,水泊湖畔,山崖險灘……

  一處處陌生的屋舍院落,一個個稚嫩卻不加掩飾的聲音。不斷地有人疑惑,有人驚訝,有人急不可耐……

  此時,正四處活動的葛生並不知曉,他的到處亂竄給他的小夥伴們帶來了怎樣生機與熱枕。總之,這風颳起來了!

  ……

  「當勇氣就像呼吸,夢想觸手可及!」

  剛發現荒野行人,只是還沒等小鹿想好如何相觸,人就又如他來時般——走了!

  是失落還是……

  正當她感情快要醞釀起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那多年前的「天上來物」。

  小鹿伸手向前,似觸及了夢想。就如「天上來物」中所畫的那般——伸手向前,觸及光芒!

  你的夢想是要發光!

  而我的夢想……

  「一定可以的!」小鹿咆哮!

  「我呼吸都是勇氣!」小鹿不服!

  「為什麼!我也想出去!」

  「聚靈啊!聚靈!」

  「你要快點來兒!」

  「……」

  當然,不止小鹿如此努力,葛生一樣如此。他努力的奔跑。快點,快點,再快點!就像永不倦的精靈,像一陣風,從東頭刮到西頭,又從西頭竄到北頭……

  在荒草中橫行,在山林里肆意……

  橫行無忌,肆意妄為。

  站在牆頭看的無聊的人終於忍耐不住喊住葛生!

  「喂!」

  「我叫子規!」

  「你叫什麼名字?」

  「……」

  子規高高的立在牆頭,她似乎被無形的屏障阻攔,身體前傾也沒有跌落牆外。

  她看向葛生,給出了友好的開始。

  ……

  謝天謝地!

  葛生內心癱成一團,不枉他來來回回、前前進進、後後退退……這麼多次!

  葛生當然想過主動出擊,但他多年不與人交流,即使有一二熱情之語,但三兩句後必然原形畢露……

  這就很尷尬。

  難道又要深情的對視?

  還是兩不相擾的沉默?

  ……

  葛生站的筆直,又似隨意。

  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

  畢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好奇一切新鮮的事物。

  新鮮意味著未知。

  而探索未知是人的天性。

  只是。

  未知是什麼?

  不知道。

  也許。

  未知是彷徨,未知是恐懼。

  ……

  人因無知而恐懼,因未知而彷徨。

  而彷徨和恐懼恰如深淵,凝視著黑暗。

  人們,害怕且嚮往著。

  就像吃辣椒……

  「這辣椒!一點也不辣!」有狐嘴唇吸溜、鼻涕邋遢,麻麻的口中還是道出了中肯的評價。

  確實。

  不知是在荒野中退化,還是自然選擇的結果,葛生只尋到一些是是非非的存在。

  青紅小辣椒,白皮小哈密,一打香野蕉,三兩鮮桑葚……

  理論上這些不應是同一時節該出現的東西,事實也確實如此。

  山腰採桑葚,山下尋辣椒,一叢草里藏哈密,闊葉林中遇蕉香……

  總之,這個世界的複雜、還有地貌和氣候的多變,造就了許許多多的不可思議。

  寒冬的梅花,春秋的桃李……


  不知不覺,葛生就走過了四季!

  ——就像葛生之前,似是一直處在春寒咋暖時節,而下了山才知——原來真的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大林寺》。

  這山下的世界,果然是熱且鬧!

  百花爭艷,草木爭光。

  蟲唱蟬鳴,生機盎然!

  遇見認識的,葛生姑且打個招呼!

  看到稀奇古怪的,他必然要見識一番!

  撅著屁股「咚咚」啄木的鳥兒,且彈一中指;

  銜著樹果準備回巢的松鼠,好奇地拽一拽尾巴,又伸手扣下它嘴裡的松子。

  看著吊在樹上一動不動的懶,算了,懶的動他了!

  直至遇見——害了紅眼病的豚豬……

  ……完了!完了!

  又要跑路了!

  於是,葛生熟練的順著梯子——爬進了人家的院子!

  我去,這院子防危防險不防我!

  葛生驚呆了!

  有狐也很是詫異。

  更歡喜!

  原來梯子真的可以從「二次元」接回人來!

  她是那種好奇心特重的人,一直幻想著院外的風景。

  於是,她在牆外放一把梯子。

  大約也是沒想到……

  驚喜來的如此突然!

  ……

  當然,也許、大約是以往爬梯上房的熟練,葛生看到梯子就順其自然的攀登而上,直到翻牆入戶!

  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他忐忑且興奮著。

  一方面怕被帝國系統作為危險標記抹殺,一邊為能近距離接觸、交流……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葛生是這樣想的。

  「你是……順著梯子爬進來的?」有狐印證著自己的猜測。

  葛生此時也興奮的檢查著他的隨身之物——那些野外的特產。

  他準備著合適的禮物。

  有曾經熟悉的水果,也有看著就很眼熟的山珍……

  有聞著就很誘人的野釀,還有似是而非的調味……

  總之,葛生是一個都不敢吃。但又不捨得放下!

  畢竟沒在家裡,沒有八爪的把控,沒經過處理,葛生真不敢以身試法。

  但對於吃貨而言,這想想都覺得委屈!

  好在,葛生遇見了有狐,他迫不及待的想與之分享。

  「這是我隨身帶來的特產!」葛生盡力忽悠著,想勾起有狐的好奇。

  「!」

  有狐確實不負葛生所託,吃下一個又要一種……

  她感覺好神奇,又好新鮮。

  好吃!想要!

  所謂驢唇不對馬嘴當是如此。

  總之,一個貪吃,一個嘴饞,倆人二話不說就開始了作死之路。

  清河裡的游魚;

  高山上的雪蓮;

  林間的青藤……

  爛泥地里的野草……

  哼哼!

  抓到你了吧!

  葛生奔波著,到處找尋著。

  慢慢地他的背包一點一點的鼓了起來。

  回去!又出來!

  尋鵪鶉巢中壞蛋;

  於野豬身後刨食;

  從猴頭手裡騙酒;

  搶黃蜂家裡香蜜;

  ……

  總之,他壞事做盡,鬧得附近雞飛狗跳。

  「哎!」

  「你吃飽了嗎?」

  有狐摸摸鼓鼓的肚皮問道。

  說來蘑菇和洋芋,一半燒烤一半熬湯,那是相當的不錯!

  「我不叫哎!」

  「我叫葛生!」葛生爽朗的回道。

  葛生於野,其葉蒼蒼。

  我,叫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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