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演武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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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6章 演武結束

  軍營中。

  被允許去往外面的只不過萬餘的士卒,五六萬的兵馬定然不能全出去圍觀演武,剩餘的人多數都乃是由副將或是領軍督尉在此看管。

  營內無事的士卒不時站在空處聽著遠處的傳來的微弱戰鼓聲響,不時談論幾句誰會奪得先鋒之位,自然早有好賭的人開好盤口下好注,正憂心忡忡的看著校場方向,求爺爺告奶奶的祈求上天讓自己能夠獲勝,好去換幾斤好酒來喝。

  中軍大帳處,不時有穿著文士服的身影出入,手中帶著公文筆墨的人員隨處可見,今次隨軍而來的王政、張琳、呂嗣立幾人在這裡做著最後的物資盤點準備。

  「陛下還不回來……」王政懶洋洋的靠在木椅上,一杯燙好的老酒放在身前桌上,偶爾拿起來喝上兩口,有些頭疼的看著酒杯旁的文書:「早知道該讓蔣侍郎與李郎中來的,他二人整日在這錢糧里打滾,該是能幫大忙。」

  張琳將幾本公文處理完,遞給一旁的隨軍吏員,站起身抻個懶腰:「蔣侍郎怕是夠嗆,戶部事情多,他那等數算好手怕是一時半刻走不開,倒是李郎中或可調過來。」

  頓了下想想又開口:「順便讓房尚書也過來,中京頗大,兵部在此也要多花手腳。」

  「那也是拿下中京道之後了。」

  呂嗣立摸著下巴處的鬍鬚看著張琳,對這位曾經的南府宰相他並不陌生,兩人在遼朝之時他見過對方,只是當年位卑職低說不上話,如今倒是又成了同僚,向帳外看了下時間:「時日已經不早,怎地還未結束?」

  「怕是都爭當先鋒,軍中將領又多,打起來要費些時日。」張琳不以為意的開口說了一句。

  王政摸摸下巴上的短須,忽然開口:「總這麼等著也不是個事兒,不若遣人去看看,咱們也可以知道戰況如何了。」

  「軍師怕是靜極思動了。」

  張琳、呂嗣立兩人呵呵一笑,也不反對,隨後喚來幾個士卒讓他們去前方探聽看看,自己三人在帳中說著些話,張、呂二人順便在計較中京可以拉攏的官員將領。

  沒過多久,被派出去的士卒策馬而回,進入大帳稟報:「先鋒戰已經落幕,韓世忠將軍與完顏婁室將軍二人並列,陛下命他二人分取恩、惠兩州以定勝負……」

  「韓潑五先登大將,每戰必先,果然不同凡響。」

  「那完顏婁室聽說是女真小部落出身,後併入完顏部,也是能征善戰之輩,這兩人相爭有的看了。」

  「看來陛下快要迴轉了。」

  聽著回報的三人說著話,神情中都帶著斜看好戲的樣子,眼睛看著匯報的士卒並未準備下去,呂嗣立有些好奇開口:「陛下何時回來?」

  那人遲疑一下,方才抱拳:「小的聽聞陛下要親自下場與杜將軍、王將軍等人演武比試。」

  呂嗣立面上儘是聽到笑話般的神色,轉頭對著張琳呵呵一笑:「聽著沒?他說陛下要親自下場演武,真乃是聞所……未……」,臉上的笑容僵住,倏然收起,雙眼圓睜:「聞?!!」

  張琳陡然從座位上跳起:「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如何可以親身下場,杜壆、王德等人也是胡鬧,萬一不小心傷著聖上怎辦?」

  「快快快,備馬——」呂嗣立面上焦急,指著外面大喊:「快備馬!我要去勸諫陛下!」

  雞飛狗跳之間,王政老神在在的喝一口酒,「哈——」出一口氣,看著兩個焦急的同僚開口:「急個甚,不過演武而已,以陛下武藝不過小場面。」

  「姓王的!」呂嗣立最急,一個箭步躥過來雙手按在王政面前桌上:「你是不知兵凶戰危,陛下年少氣盛不懂刀兵危險也就罷……」

  「打住!」伸出手掌擋在對方面前,王政面色古怪的看著住口的呂嗣立:「呂衛尉是關心則亂,你是不是忘記陛下乃是白手起家在遼東打下的偌大基業。」

  對面的呂家人愣了一下,耳聽著王政接著道:「政加入的時間稍晚,然而仍是見過陛下親率騎兵沖陣,赫赫神威一時無兩,多少契丹將領折在陛下手裡,張舍人應該也是知道的。」

  張琳怔了怔,想了下搖頭:「不行,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陛下可是傷不得。」

  說著拉上正自不知說什麼好的呂嗣立跑出去,隨即馬蹄的聲音響起。

  王政看看放在一旁暖爐上的酒壺,無奈一撇嘴,伸手將它提下來放地上,這才背著手往外走,嘟嘟囔囔的聲音在空曠的帳中響著:「有了期望就開始緊張了,嘖……現在去不是給陛下添堵嗎?」


  ……

  校場之中,軍陣中歡呼吶喊之聲應和著敲響的戰鼓。

  希律律——

  火紅的戰馬高亢的嘶鳴一聲,亢奮的噴出一口熱氣,四蹄交錯踏動地面,馬上的呂布提著方天畫戟看向一左一右衝來的身影露出一笑。

  下一瞬,三道身影在無數的目光中兇狠的撞到一起,刀、矛、戟的奏響曲聞聽在軍中將士的耳中。

  方天畫戟呼嘯的橫向掄出一個半圓,砰的一聲炸響,畫戟帶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硬生生將丈八蛇矛砸的向一旁彎曲。

  視線中,杜壆憋紅了臉,調動雙臂氣力,將壓過來的方天畫戟使勁一推,這邊的赤兔上的身影順勢借力。

  畫戟,風雷雲動。

  王德策馬在旁,手中刀舉起,正欲趁著呂布尚未收回兵器揮砍而下,陡然余光中有光芒再閃,心頭一跳,連忙雙手一錯,變劈為削。

  砰——

  比之前更大的力道從畫戟傳遞過來,王德那張醜臉頓時變紅,「嘿——」的吐氣開聲,手腕翻轉,刀身一偏,貼著畫戟杆發出摩擦聲。

  馬背上,呂布畫戟一豎、一抬,大刀猛的被抬起向上,隨後手臂用力向下斜斬,「當——」一聲將刺來的蛇矛砍開,順勢一戟回刺王德。

  王德吸一口氣,手中刀對準畫戟小枝劈下,「鏗鏘」聲中,就見畫戟在接觸的瞬間偏轉一下,方天畫戟的鋒刃與月牙將刀身鎖住,隨後一股大力順著對面傳來,本就是下劈的雙手頓時被扯的往旁邊一偏。

  咣——

  橫掃過來丈八蛇矛撞在「刀戟」上,金鐵碰撞,火星四濺,王德緊咬牙關,剛要反向別住畫戟,只覺刀身一輕,對面的呂布竟是先撤了回去。

  好快……

  腦中只來得及閃現過這兩個字,那邊呂布手腕一翻,井字大戟朝上,雙臂用力起處,變鎖為挑的將刀、矛一起抬的向上而飛。

  杜壆、王德也是武藝高強之輩自是知道此時不能順著呂布的力道應對,然而赤兔上的身影已經是打出了興致。

  一桿畫戟橫砸豎劈,幾息之間竟是一人壓著對面兩個在打,三匹馬成丁字型在轉,。

  周圍各軍陣中士卒興奮的吶喊,後面有看不清的人詢問前方同袍,興奮的臉龐看著前方後傾著身體繪聲繪色的描述前方的戰況,前面幾個步軍將校湊在一起忍不住交流這看到的場面。

  「這般對決當真是精彩萬分,看的人熱血沸騰,魯兄可要上去試試?」

  「試個鳥,上官你小子少出些鳥主意……」摘了鐵盔,摸著光滑頭皮的花和尚撇撇嘴:「就洒家這兩條鳥腿,上去和他四條腿的打,那不是找個鳥的不痛快嗎。」

  上官義大笑:「哈哈哈,魯兄不也是能騎馬?」

  「嘿,洒家只算能騎馬,馬戰可不在行……」魯智深叉著腰怪笑一下:「在西軍,那些將門出身的鳥廝才是馬術精湛,洒家如何能比的上。」

  上官義在旁聞聽嘆一口氣,沒再作聲,只是望著前方交戰的身影有些出神。

  校場外有馬蹄聲傳來,幾騎飛速靠近,右武衛的士卒連忙過來將來騎攔住,張琳、呂嗣立兩人幾乎是從馬鞍上滾下來一般,踉蹌幾步上前:「陛下呢?陛下在哪?」

  快速從士卒之間向前跑動。

  余呈、衛鶴聽著後方騷動,騎在戰馬上向後看了一眼,見著兩人過來,嘀咕一聲「他倆來這幹嘛?」,隨後調轉馬頭迎上去,兩人見他過來,呂嗣立連忙高聲叫喊。

  「余將軍,陛下是否還在演武,快讓他下來。」

  「呂衛尉!」余呈在馬上拱手一禮,皺眉看著他:「你這是要陛下在三軍面前丟掉顏面?」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我何時這般說過……」

  呂嗣立一言出口,頓時又醒悟過來,神情一驚,張琳此時也是回過味兒,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面有羞赧之色。

  余呈冷哼一聲:「三軍陣前撤回君言,這還不算?」

  衛鶴神情也是不善,打量兩人一番,見二人面上慚愧,想了想,壓下怒火,抱拳一禮:「末將知二位相公也是關心則亂,只是陛下與尋常君王不同,還請二位稍安勿躁,在此靜心觀看演武。」

  兩人「慚愧!」的說著拱手致歉,靜下心跟著前方的身影進入觀戰,此時耳邊才傳來金鐵交擊的聲響,四周軍士轟鳴的吶喊、敲擊兵器之音相合,連忙抬頭去看。


  三匹戰馬分散、聚合、再分散,此時杜壆、王德兩人騎著戰馬,一左一右將呂布夾在中間,蛇矛、大刀帶著呼嘯的罡風掃去,被方天畫戟盡數撞開。

  馬蹄翻飛,帶起的泥土掉落,三匹馬沿著校場轉著圈,鏗鏘的金屬音炸響在人的頭頂,砰砰砰砰連發十數聲碰撞,崩出的火星在人的頭頂閃滅,不少士卒不自覺的縮頭躲避,呼嘯的井字戟橫掃撞向大刀,王德的戰馬不由自主的一緩。

  呂布輕踢赤兔,紅色的身影陡然加速瞬間甩開兩馬一個身位,照夜玉獅子上,杜壆一驚,不敢讓赤兔脫離蛇矛範圍,同時跟上,竟是追上了上去。

  王德連打兩下馬匹,眼看胯下坐騎並未縮短距離,不由高聲開口:「杜兄小心,洒家馬跟不上。」

  風吹過平原,黑底紅邊的旌旗一陣舒捲。

  杜壆在馬上陡然一驚,他已是習慣與王德兩人夾擊呂布,未想須臾間竟成自己一人獨自對敵,正要緩下馬速,陡然見赤兔那紅色的身影放大,連忙喝了一聲,丈八蛇矛向前一戳。

  吱——

  前方披著猩紅披風身影一動,蛇矛的鋒銳撕裂布帛,貼著金色的獸面吞頭連環鎧刺過去,一溜火星在金屬之間摩擦而出。

  瞬息之間,馬背上的呂布偏轉身形讓過蛇矛,口中吼了一聲:「下去——」

  單手持著方天畫戟尾端一甩,長兵畫出一道扇形砸向後方跟上的將領,杜壆倉促間抬起一邊胳膊一擋,砰一聲被震飛下馬,翻滾幾下方才停下,昏頭轉向的停下,苦笑著看向天空。

  王德在側後方看的真切,狠狠一咬牙,竟是不停馬,繼續猛衝而上。

  呂布在前回頭見著,贊一聲「有膽識!」,披風被蛇矛撕裂,在空中胡亂飄蕩。

  赤兔加速之間,馬上的人伸手將披風解下一拋,破損的布帛翻滾著落於地面,馬蹄翻飛,轉向的戰馬直插對面,隨後轉向「嗤——」噴一口氣,划過弧線迎著王德衝撞過去。

  大刀揮動,直撞方天畫戟,「喝啊——」的嘶吼聲中,一片片火花閃爍跳出,呂布雙手持戟,穩住的同時,猛的下沉,戟尾劃出半圓,將壓過來的力道卸去,王德雙手一抬,刀鋒再次砍下。

  再活一世,本就精專武藝的呂布在這幾年更上一層樓,身體的契合也比最初之時好了許多,這些年一路走過來,他覺得許多事情可以靈活變通的同時,招數卻是越發的簡練、圓滑。

  方天畫戟凌厲的罩了過去,砸在刀鋒上的同時,手腕一翻,再次鎖拿下對面的大刀,同時手臂往側旁一衝,王德再次有了刀身失控的感覺,身子不由自主一側,就覺刀上力道一消。

  「過來——」的暴吼聲中,呂布竟是棄了方天畫戟,趁著赤兔向前之時,伸出大手一把將王德擒過戰馬,「哈哈哈——」大笑聲中,將手中的將領又放下去。

  「陛下神威!」

  王德喘著粗氣,與其餘三個早下馬的將領拱手,隨即將方天畫戟捧起,遞給呂布。

  「萬勝——」

  「萬勝——」

  「萬勝——」

  四周將士見狀,興奮的吶喊,拍響兵器,右武衛之中,一道幽幽的聲音在張琳、呂嗣立耳邊響起:「如何?可見著陛下之武功?」

  兩人回頭看著不知何時趕來站在身後的王政,露出苦笑,齊齊用袖遮面:「莫要羞臊我,去去——」

  場中央,呂布伸手提戟,騎在赤兔上,目光掃過四周,意氣風發:「誰還想一試,乾脆一起上來。」

  四周無人應答。

  呂布勒著韁繩,在赤兔原地興奮踢踏蹄子中顛簸兩下,舉起方天畫戟:「既然如此,大軍歇息三日,南下攻遼!」

  「攻遼!」

  女真人首先舉起兵刃!

  「陛下萬勝——」

  更多的兵器舉起,陽光下,一片森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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