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男人，你還有兩幅面孔
澄清的帖子一發上去，討論聲逐漸激烈。
【媽呀，這就是說這個學姐上學期末是被偷了成績，還被作弊的反咬一口趕出重點班……感覺學姐好無辜。】
【就沒人好奇上學期校霸用的什麼作弊手段嗎？】
【莓果撻小怪獸：不管是什麼手段，考試作弊都是不對的，堅決抵制！[警告][警告][警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校霸跟她不是一個班，會找她麻煩，說明她自己人品也有問題。】
【莓果撻小怪獸：高二（7）班李某某同學，別在這受害者有罪論。你是校霸小弟，看自己老大吃癟了氣不過，就想把江學姐拖下水而已。[鄙視][鄙視][鄙視]】
【呱！是盒爆！大家快退！】
江浮瀏覽著論壇上的帖子，心情稍稍輕鬆了許多。
也不知道這個網名「莓果撻小怪獸」的學妹是什麼人，看名字，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說不定她下次去高一教學樓就能碰上了。
江意燃的家長會，最後還是由凌家人去開的。至於江漪蘭那邊，江仲誠藉口工作忙，最後還是江淑澄代勞。
圖書館。
陸春苔很快把自己畫好的畫作第一稿交了上來。
「學姐，我……畫的還行吧？」她臉有些紅。
她不是正經學畫出身，零零散散看了一些教程書，至於畫風，只是模仿從廢紙堆里撿來的漫畫書風格。
總感覺她這種野路子，有點拿不上檯面。
「已經不錯了。」
「不太行。」
江浮還想鼓勵兩句，就聽到身後一個男聲。
單轍比劃著名，「這個手的結構明顯有問題，看起來像雞爪。脖子的連接也不是很自然……畫風很可愛，小毛病很多。」
「你很懂？」
「紙、鉛筆。」他繞了一圈，坐到陸春苔身邊，隨即開始講解問題。
「你把自己的手拿出來，做出個差不多的動作，你自己看看跟你畫的是一個東西嗎？Q版人物雖然可以忽略掉大部分人體問題，手這塊還是要注意……」
陸春苔認真聽著。
「指尖這部分可以稍微畫得圓潤一點，」單轍翻開一張新的紙，「現在說肩頸的問題，注意，正常畫的時候，脖子是連著後腦勺的，這裡還有幾條肌肉，你這麼隨便畫兩條曲線就是最大的問題，脖子中間不是凹進去的雙曲線，是要遵循肌肉的變化。」
江浮撐著頭，完全沒在聽講解，眼睛盯著某個人解說的部分。
少年的手長得比臉更完美，多一分脂肪顯得油膩，少一分肌肉顯得乾枯，天然的藝術品。
「然後，還有個問題，你這個構圖太扁平了，可以理解你想畫出兒童簡筆畫的感覺，但不能沒有一點細節刻畫，你的線條還挺流暢的，別浪費優點。」單轍三兩下畫了個結構，「如果不是很懂，美術書上有基本的講解，回去多練習，就這樣。」
陸春苔認認真真地聽著講解，直到單轍停下筆，她還在回憶剛才聽到的內容。
「謝謝你教她。」江浮道謝。
「來圖書館找書正好碰上罷了。」他開始整理起自己放在一邊的書。
江浮盯著那些書的書脊，似乎是和製藥有關的參考文獻。
痕檢、繪畫、製藥……一個高中生，要同時學清楚這麼多東西，就算從娘胎里開始努力也很難做到。
她有些好奇，教會單轍的人是誰。
「謝謝學長。」陸春苔乖巧地道謝。
「一點小忙而已。」
「學長這麼幫我，你和學姐關係一定很好吧。」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江浮捕捉到了少年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神遊天外了一小會，才冷靜地說出回應。
「我們只是同學。」
江浮挑眉。
「哎？」陸春苔有些瑟縮，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只是，私底下關係還不錯的，同學。」江浮慢悠悠地解釋。
陸春苔微微一愣。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尷尬轉移了。
「是這樣沒錯。」單轍微笑。
雖然感覺不到情緒，但從某個人的反應來看，好像，並不想在明面上承認關係。
「對了，這是劇組跟你約稿的定金，等後續的內容畫好之後，會把另一部分打給你。」江浮從書包里翻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陸春苔。
「謝謝學姐。」陸春苔盯著卡片上的粉色兔子圖案，有些好奇，「多少錢啊？」
「四千，等完工還會再轉給你六千。」
小姑娘的蘑菇頭抖動了兩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幾乎要拿不穩卡片。
四千塊，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平時老爸出去喝酒賭錢也才幾百幾百地花，她一下就賺了四千。
她紅著臉，十分鄭重地把卡塞進口袋。
突然，袖子被蹭起來一截，露出一片紅痕。陸春苔迅速把袖子拉下來，若無其事地拍拍口袋，揮了揮手。
「學姐學長再見。」
她笑著告別，兩人也微笑回應。
沒什麼異常，所以學姐應該……沒看到吧？
才怪！江浮內心無語，情緒波動這麼大，她感覺不到才有鬼。
而且，現在也快入夏了，下午天氣這麼熱，陸春苔裡面還穿著春秋季的長袖襯衫，一看就有點問題。
前段時間因為秦曼瀟的事情，整個學校查校園霸凌查得很嚴，那些女生要真的想找茬，也不會搞出這麼明顯的傷痕。
她看向身邊的小單同學，「什麼東西能造成塊狀的、邊緣整齊的痕跡，還是隨手可以拿到的。」
單轍輕輕挪來目光，語帶諷刺，「你被你爸打過嗎？」
「我是我爸的遺腹子，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猜謎遊戲以尷尬沉默暫時結束。
「男式皮帶，抽人很疼。」單轍直接公布答案。
「哦。」江浮收拾書包，跟著離開，「有自行車嗎？借來騎一天，明早還你。」
單轍沒說話，掏了鑰匙扔給她，「校停車場右邊雨棚，無限牌子的山地車，黑白拼色的車架，把手上有指南針。」
宜和區，景陽街。
陸春苔下了公交，回了家。
她已經在腦海里計劃好了四千塊怎麼花，給媽媽買身新衣服，交水電費，買只停電了也能用的小檯燈，買套和班裡第一名一樣的學習資料……
窗外，夕陽正好。
她在心裡的清單里又添了一項，買台智慧型手機，配個麵包熊的手機殼，顏色就選夕陽橘的。
她滿懷暢想地走回家，推開舊紅的門，打開燈。
燈沒有亮，屋子裡黑漆漆的。
【媽呀，這就是說這個學姐上學期末是被偷了成績，還被作弊的反咬一口趕出重點班……感覺學姐好無辜。】
【就沒人好奇上學期校霸用的什麼作弊手段嗎？】
【莓果撻小怪獸：不管是什麼手段，考試作弊都是不對的，堅決抵制！[警告][警告][警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校霸跟她不是一個班，會找她麻煩，說明她自己人品也有問題。】
【莓果撻小怪獸：高二（7）班李某某同學，別在這受害者有罪論。你是校霸小弟，看自己老大吃癟了氣不過，就想把江學姐拖下水而已。[鄙視][鄙視][鄙視]】
【呱！是盒爆！大家快退！】
江浮瀏覽著論壇上的帖子，心情稍稍輕鬆了許多。
也不知道這個網名「莓果撻小怪獸」的學妹是什麼人，看名字，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說不定她下次去高一教學樓就能碰上了。
江意燃的家長會，最後還是由凌家人去開的。至於江漪蘭那邊，江仲誠藉口工作忙，最後還是江淑澄代勞。
圖書館。
陸春苔很快把自己畫好的畫作第一稿交了上來。
「學姐，我……畫的還行吧？」她臉有些紅。
她不是正經學畫出身，零零散散看了一些教程書，至於畫風，只是模仿從廢紙堆里撿來的漫畫書風格。
總感覺她這種野路子，有點拿不上檯面。
「已經不錯了。」
「不太行。」
江浮還想鼓勵兩句，就聽到身後一個男聲。
單轍比劃著名，「這個手的結構明顯有問題，看起來像雞爪。脖子的連接也不是很自然……畫風很可愛，小毛病很多。」
「你很懂？」
「紙、鉛筆。」他繞了一圈，坐到陸春苔身邊，隨即開始講解問題。
「你把自己的手拿出來，做出個差不多的動作，你自己看看跟你畫的是一個東西嗎？Q版人物雖然可以忽略掉大部分人體問題，手這塊還是要注意……」
陸春苔認真聽著。
「指尖這部分可以稍微畫得圓潤一點，」單轍翻開一張新的紙，「現在說肩頸的問題，注意，正常畫的時候，脖子是連著後腦勺的，這裡還有幾條肌肉，你這麼隨便畫兩條曲線就是最大的問題，脖子中間不是凹進去的雙曲線，是要遵循肌肉的變化。」
江浮撐著頭，完全沒在聽講解，眼睛盯著某個人解說的部分。
少年的手長得比臉更完美，多一分脂肪顯得油膩，少一分肌肉顯得乾枯，天然的藝術品。
「然後，還有個問題，你這個構圖太扁平了，可以理解你想畫出兒童簡筆畫的感覺，但不能沒有一點細節刻畫，你的線條還挺流暢的，別浪費優點。」單轍三兩下畫了個結構，「如果不是很懂，美術書上有基本的講解，回去多練習，就這樣。」
陸春苔認認真真地聽著講解，直到單轍停下筆，她還在回憶剛才聽到的內容。
「謝謝你教她。」江浮道謝。
「來圖書館找書正好碰上罷了。」他開始整理起自己放在一邊的書。
江浮盯著那些書的書脊，似乎是和製藥有關的參考文獻。
痕檢、繪畫、製藥……一個高中生，要同時學清楚這麼多東西，就算從娘胎里開始努力也很難做到。
她有些好奇，教會單轍的人是誰。
「謝謝學長。」陸春苔乖巧地道謝。
「一點小忙而已。」
「學長這麼幫我，你和學姐關係一定很好吧。」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江浮捕捉到了少年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神遊天外了一小會，才冷靜地說出回應。
「我們只是同學。」
江浮挑眉。
「哎？」陸春苔有些瑟縮，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只是，私底下關係還不錯的，同學。」江浮慢悠悠地解釋。
陸春苔微微一愣。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尷尬轉移了。
「是這樣沒錯。」單轍微笑。
雖然感覺不到情緒，但從某個人的反應來看，好像，並不想在明面上承認關係。
「對了，這是劇組跟你約稿的定金，等後續的內容畫好之後，會把另一部分打給你。」江浮從書包里翻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陸春苔。
「謝謝學姐。」陸春苔盯著卡片上的粉色兔子圖案，有些好奇，「多少錢啊？」
「四千，等完工還會再轉給你六千。」
小姑娘的蘑菇頭抖動了兩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幾乎要拿不穩卡片。
四千塊，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平時老爸出去喝酒賭錢也才幾百幾百地花，她一下就賺了四千。
她紅著臉，十分鄭重地把卡塞進口袋。
突然，袖子被蹭起來一截，露出一片紅痕。陸春苔迅速把袖子拉下來，若無其事地拍拍口袋，揮了揮手。
「學姐學長再見。」
她笑著告別，兩人也微笑回應。
沒什麼異常，所以學姐應該……沒看到吧？
才怪！江浮內心無語，情緒波動這麼大，她感覺不到才有鬼。
而且，現在也快入夏了，下午天氣這麼熱，陸春苔裡面還穿著春秋季的長袖襯衫，一看就有點問題。
前段時間因為秦曼瀟的事情，整個學校查校園霸凌查得很嚴，那些女生要真的想找茬，也不會搞出這麼明顯的傷痕。
她看向身邊的小單同學，「什麼東西能造成塊狀的、邊緣整齊的痕跡，還是隨手可以拿到的。」
單轍輕輕挪來目光，語帶諷刺，「你被你爸打過嗎？」
「我是我爸的遺腹子，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猜謎遊戲以尷尬沉默暫時結束。
「男式皮帶，抽人很疼。」單轍直接公布答案。
「哦。」江浮收拾書包，跟著離開，「有自行車嗎？借來騎一天，明早還你。」
單轍沒說話，掏了鑰匙扔給她，「校停車場右邊雨棚，無限牌子的山地車，黑白拼色的車架，把手上有指南針。」
宜和區，景陽街。
陸春苔下了公交，回了家。
她已經在腦海里計劃好了四千塊怎麼花，給媽媽買身新衣服，交水電費，買只停電了也能用的小檯燈，買套和班裡第一名一樣的學習資料……
窗外，夕陽正好。
她在心裡的清單里又添了一項，買台智慧型手機，配個麵包熊的手機殼，顏色就選夕陽橘的。
她滿懷暢想地走回家，推開舊紅的門，打開燈。
燈沒有亮，屋子裡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