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限輪迴
從18歲開始，蘇靈一直重複做著一個噩夢。
夢裡有個身披獸皮、頭扎小辮的禿頂醜男，撞開房門，咧著大嘴沖她撲來，抓小雞一樣抓住了她，然後把她壓在身下，胡亂扒她的衣服。
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反抗，迎接她的，是打在頭上臉上的一拳又一拳。
第一拳下來後，她眉骨開裂，腦袋嗡嗡作響，生理性乾嘔起來。
第二拳下來後，她五官移位，鮮血流了滿臉，眼前是一片模糊。
第三拳下來後，她人事不知，眼前徹底一黑，自此便任人擺布。
半夜驚醒後，她像一條離岸的魚，大口喘了半天。
摸過手機一看，半夜一點。
一個室友在睡覺，另外兩個，一個在開黑，一個在溫書，暖黃的燈光撫平了她被夢中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攫住的恐怖。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完好，光滑。
是夢。
是夢就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
難道是最近臨近期末學習壓力過大？
雖然夢中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又是那麼的真實，但她確實沒想太多。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又做了一模一樣的夢。
這一次，她在夢中反應速度快了許多，看見那個彪形大漢沖自己衝來，掉頭就跑。
結果跑出沒幾步，就被他衝上來抓住，然後，噩夢重複。
白天，蘇靈是一名普通女大學生，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
晚上，她一遍一遍重複著那個噩夢，一次一次掙扎著試圖存活更久的時間，避免被毆打致死的命運，但一次一次都是徒勞。
後來她開始害怕睡覺。
長時間的睡眠不足導致了嚴重的精神衰弱，她暴瘦10斤、連掛數科，過年回老家，爸媽一看嚇了一跳。
爸媽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要治癒她內心的小孩，停止內耗。
她說我內心沒有小孩，有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要殺我，我就是不想再多體驗一次花式死法，其實我一點也不內耗。
心理醫生差點被她搞出內耗。
爸媽給她請了個出馬仙來家裡跳大神，出馬仙說這孩子被髒東西沖了，叫叫魂就好了，叫了一宿沒睡覺，她跟著熬了一宿，到了早上實在熬不住，睡著了。
然後事情意外地有了轉機。
她發現自己雖然又夢到了那個古代院落，但不再是黑夜，而是白天，等了半天也沒見彪形大漢衝進來，她就開始探索地圖。
這是一個小山村，人家不多，且基本上都已經人去屋空。
她在村里轉悠了三圈，也沒找到其他活人，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無奈四處翻找食物，最終找到了一戶人家的地窖，裡面還存了一些蘿蔔。
生啃蘿蔔的滋味，誰啃誰知道，但她餓急了，也沒得挑了，啃了好幾個蘿蔔之後，正準備爬上去，頭頂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這是噩夢的馬蹄聲。
之前有幾個晚上，她睡得早，夢裡那個彪形大漢來抓自己之前，就有這樣的馬蹄聲。
她下意識躲回了地窖，還蓋上了蓋子。
頭頂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有人東翻西找，一邊翻找，一邊罵罵咧咧。
她貼著地窖牆根抱著膝坐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直祈禱著別翻到這裡，別翻到這裡。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聲音從她頭頂路過，最終遠去了，她長長出了一口氣。
疲憊不堪的她打了個盹，再一睜眼，眼前是爸媽的笑臉：
「咋樣，閨女，看你這一白天睡得不錯？魂叫回來了？」
總算沒有橫屍當場，蘇靈很滿意，點了點頭。
爸媽感嘆，果然心理學不如玄學，給出馬仙封了個大紅包，高高興興把人送走了。
結果這全家都高興得太早了，蘇靈第二天晚上再入夢鄉，發現自己正身處昨晚的地窖，爬出地窖，撞上了另一夥軍兵。
這幫人衣著與那彪形大漢不同，髮型也沒有那麼丑，說漢話，都是漢人。
蘇靈歡歡喜喜湊上去搭話，結果這幾位一抬手：「又湊夠一個，帶走！」
啥？
「小娘子別慌，我們帶你回開封城，回去之後好吃好喝好招待，你只管享福就好。」
什麼意思？
她很快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幾個軍人帶她回了開封，和一群女孩一起被打扮一新，沐浴更衣、塗脂抹粉，然後被滿車拉著送進了敵方軍營。
一路上女孩們把妝都哭花了，蘇靈一問，有人說她們這是要被送給金人。
軍營里，好巧不巧就有那個打殺了她數次的老熟人。
他似乎地位不低。
也是孽緣，他居然在一眾女孩中一眼看上了蘇靈，招招手示意蘇靈前去陪酒。
蘇靈恨得渾身發抖，但所有女孩基本都嚇得抖如篩糠，她這反應顯得並不奇怪。
她腦中浮現起前段時間網上刷到的無限制格鬥術小視頻，走上前去，被那人一把摟在懷裡，心裡直犯噁心，卻還裝作害羞，三推四阻推不過，勉勉強強強撐著笑臉，端起銅酒壺，顫顫巍巍上前敬酒，然後趁他不備，猛然把壺嘴直接戳進了他的眼睛。
對方慘叫一聲，鮮血濺了她滿臉，反手就把她打翻在地，但她心中無比暢快！
下一瞬間，無數人拔刀出鞘，蘇靈被人控制住，和其他幾個膽敢反抗的女子一起被押著帶出了大帳，每人被割了數刀，綁在柱子上放血。
他們讓所有不從的女子看好，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可是蘇靈不怕，蘇靈仰天狂笑，罵光了自己大腦里所有的髒話庫存，也不肯求饒半句。
他們臉上掛不住，派了一個宋朝公主來勸自己，說何必與大王們作對，白白受這麼多罪。
蘇靈一口就啐在了公主臉上，帶血的唾沫兜頭蓋臉糊得公主狼狽不堪。
人群里走出一人，蘇靈後來才知道他是金人所謂的「珍珠大王」設也馬，親自動手殺了她，動手的時候臉色陰沉如墨。
同樣是死，這次蘇靈驚醒以後沒再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反而笑出了聲。
原來，這夢裡的命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原來，她有機會為自己親手報仇！
自此以後蘇靈開始了奮發圖強、早睡早起。
她報班學拳擊和自由搏擊；根據夢中場景查閱史料，判斷出自己應該處在靖康年間的北宋河南地區；她買來穿越五大神書，從頭看到尾，恨不得全文背誦，只圖能有些什麼用。
報仇之路非常曲折。
依靠自身武力的計劃，失敗了；投奔宋軍，獻計獻策的計劃，失敗了。
後來她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苟了半個月，才偶遇了今天所遇見的一隊人，看著像馬賊，但他們自稱是忠義軍，帶上了她，她想盡辦法攻略了他們的頭領，趙凌霄。
只可惜，攻略不太成功，這個趙凌霄對她的態度是忽冷忽熱，名義上是妻子，實際上把她當個會暖床的女幕僚在用。
後來她仇還沒報，就懷孕了，顛沛流離中遭遇流產，在缺醫少藥和極差的衛生條件中，一屍兩命。
夢裡有個身披獸皮、頭扎小辮的禿頂醜男，撞開房門，咧著大嘴沖她撲來，抓小雞一樣抓住了她，然後把她壓在身下，胡亂扒她的衣服。
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反抗，迎接她的，是打在頭上臉上的一拳又一拳。
第一拳下來後，她眉骨開裂，腦袋嗡嗡作響，生理性乾嘔起來。
第二拳下來後，她五官移位，鮮血流了滿臉，眼前是一片模糊。
第三拳下來後，她人事不知，眼前徹底一黑，自此便任人擺布。
半夜驚醒後，她像一條離岸的魚，大口喘了半天。
摸過手機一看，半夜一點。
一個室友在睡覺，另外兩個，一個在開黑，一個在溫書，暖黃的燈光撫平了她被夢中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攫住的恐怖。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完好，光滑。
是夢。
是夢就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
難道是最近臨近期末學習壓力過大？
雖然夢中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又是那麼的真實，但她確實沒想太多。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又做了一模一樣的夢。
這一次，她在夢中反應速度快了許多，看見那個彪形大漢沖自己衝來，掉頭就跑。
結果跑出沒幾步，就被他衝上來抓住，然後，噩夢重複。
白天，蘇靈是一名普通女大學生，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
晚上，她一遍一遍重複著那個噩夢，一次一次掙扎著試圖存活更久的時間，避免被毆打致死的命運，但一次一次都是徒勞。
後來她開始害怕睡覺。
長時間的睡眠不足導致了嚴重的精神衰弱，她暴瘦10斤、連掛數科，過年回老家，爸媽一看嚇了一跳。
爸媽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要治癒她內心的小孩，停止內耗。
她說我內心沒有小孩，有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要殺我，我就是不想再多體驗一次花式死法，其實我一點也不內耗。
心理醫生差點被她搞出內耗。
爸媽給她請了個出馬仙來家裡跳大神，出馬仙說這孩子被髒東西沖了，叫叫魂就好了，叫了一宿沒睡覺，她跟著熬了一宿，到了早上實在熬不住，睡著了。
然後事情意外地有了轉機。
她發現自己雖然又夢到了那個古代院落，但不再是黑夜，而是白天，等了半天也沒見彪形大漢衝進來，她就開始探索地圖。
這是一個小山村，人家不多，且基本上都已經人去屋空。
她在村里轉悠了三圈，也沒找到其他活人，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無奈四處翻找食物，最終找到了一戶人家的地窖，裡面還存了一些蘿蔔。
生啃蘿蔔的滋味，誰啃誰知道，但她餓急了，也沒得挑了，啃了好幾個蘿蔔之後，正準備爬上去，頭頂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這是噩夢的馬蹄聲。
之前有幾個晚上，她睡得早，夢裡那個彪形大漢來抓自己之前，就有這樣的馬蹄聲。
她下意識躲回了地窖，還蓋上了蓋子。
頭頂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有人東翻西找，一邊翻找，一邊罵罵咧咧。
她貼著地窖牆根抱著膝坐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直祈禱著別翻到這裡，別翻到這裡。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聲音從她頭頂路過，最終遠去了，她長長出了一口氣。
疲憊不堪的她打了個盹，再一睜眼，眼前是爸媽的笑臉：
「咋樣，閨女，看你這一白天睡得不錯？魂叫回來了？」
總算沒有橫屍當場，蘇靈很滿意，點了點頭。
爸媽感嘆，果然心理學不如玄學，給出馬仙封了個大紅包，高高興興把人送走了。
結果這全家都高興得太早了，蘇靈第二天晚上再入夢鄉，發現自己正身處昨晚的地窖，爬出地窖，撞上了另一夥軍兵。
這幫人衣著與那彪形大漢不同，髮型也沒有那麼丑，說漢話，都是漢人。
蘇靈歡歡喜喜湊上去搭話，結果這幾位一抬手：「又湊夠一個，帶走！」
啥？
「小娘子別慌，我們帶你回開封城，回去之後好吃好喝好招待，你只管享福就好。」
什麼意思？
她很快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幾個軍人帶她回了開封，和一群女孩一起被打扮一新，沐浴更衣、塗脂抹粉，然後被滿車拉著送進了敵方軍營。
一路上女孩們把妝都哭花了，蘇靈一問，有人說她們這是要被送給金人。
軍營里，好巧不巧就有那個打殺了她數次的老熟人。
他似乎地位不低。
也是孽緣，他居然在一眾女孩中一眼看上了蘇靈，招招手示意蘇靈前去陪酒。
蘇靈恨得渾身發抖，但所有女孩基本都嚇得抖如篩糠，她這反應顯得並不奇怪。
她腦中浮現起前段時間網上刷到的無限制格鬥術小視頻，走上前去，被那人一把摟在懷裡，心裡直犯噁心，卻還裝作害羞，三推四阻推不過，勉勉強強強撐著笑臉，端起銅酒壺，顫顫巍巍上前敬酒，然後趁他不備，猛然把壺嘴直接戳進了他的眼睛。
對方慘叫一聲，鮮血濺了她滿臉，反手就把她打翻在地，但她心中無比暢快！
下一瞬間，無數人拔刀出鞘，蘇靈被人控制住，和其他幾個膽敢反抗的女子一起被押著帶出了大帳，每人被割了數刀，綁在柱子上放血。
他們讓所有不從的女子看好，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可是蘇靈不怕，蘇靈仰天狂笑，罵光了自己大腦里所有的髒話庫存，也不肯求饒半句。
他們臉上掛不住，派了一個宋朝公主來勸自己，說何必與大王們作對，白白受這麼多罪。
蘇靈一口就啐在了公主臉上，帶血的唾沫兜頭蓋臉糊得公主狼狽不堪。
人群里走出一人，蘇靈後來才知道他是金人所謂的「珍珠大王」設也馬，親自動手殺了她，動手的時候臉色陰沉如墨。
同樣是死，這次蘇靈驚醒以後沒再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反而笑出了聲。
原來，這夢裡的命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原來，她有機會為自己親手報仇！
自此以後蘇靈開始了奮發圖強、早睡早起。
她報班學拳擊和自由搏擊；根據夢中場景查閱史料，判斷出自己應該處在靖康年間的北宋河南地區；她買來穿越五大神書，從頭看到尾，恨不得全文背誦，只圖能有些什麼用。
報仇之路非常曲折。
依靠自身武力的計劃，失敗了；投奔宋軍，獻計獻策的計劃，失敗了。
後來她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苟了半個月，才偶遇了今天所遇見的一隊人，看著像馬賊，但他們自稱是忠義軍，帶上了她，她想盡辦法攻略了他們的頭領，趙凌霄。
只可惜，攻略不太成功，這個趙凌霄對她的態度是忽冷忽熱，名義上是妻子，實際上把她當個會暖床的女幕僚在用。
後來她仇還沒報，就懷孕了，顛沛流離中遭遇流產，在缺醫少藥和極差的衛生條件中，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