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準備自投羅網的陸長老
「這麼看來，潛入我齋房的，應該就是劍宗的陸長卿。」
一開始，南宮玥還有所懷疑，但現在卻沒了這個想法。
能說出這種逆天話語的人，要麼是滿腦子黃色廢料的蠢貨，要麼，就是被催眠完全拉扯出欲望的小狗狗。
她與李誠朝夕相處了十年，自然知道，他不是個蠢貨。
那答案是哪一個，不言而喻。
幾步之後，南宮玥行走到一處銅鏡旁邊，扭過頭去，
房間晦暗無光，銅鏡倒映無影。
長夜苦寂若墨。
聲音溫潤如水。
「雖說你的秘密很露骨，但，我並不討厭呢，小垃圾。」
「十年彈指一揮間，竟快到我還沒準備好……」
「李誠，你說……你為什麼非得是李誠？」
恰在此時，撥雲見月。
清冷幽光撒入漫漫長廊，無影銅鏡映出兩抹緋雲。
少女搖搖頭，在睜開眼時，卻又變回了南宮玥。
她對著銅鏡中的女人，冷聲說：
「你應該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你已經重來了無數次，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銅鏡碎裂，靜心齋的女主人，已無影無蹤。
圖留幾片碎片，倒影另一方世界。
那方世界，雪白無墨，唯有塊墓碑傲屹天地。
墓碑無字，僅一條狐尾懸掛，隨風搖曳。
…………
靜心齋，議事齋房。
滴噠。
露水從竹竿滴垂到缸中之水，盪起一絲漣漪。
水波蕩漾中，魔尊臉上的駭人面具，映入樹上烏鴉的紅眸。
它偏了偏頭，一邊叼啄著自己羽毛，一邊看向緩緩走來的紅袍女人。
「國師。」魔尊朝她轉過身：「今夜的靜心齋，有些不太平。」
「嗯，有垃圾混進來了。」南宮玥微微頷首。
「哦？」魔尊沉吟片刻：「會不會是李誠……」
南宮玥沒有說話，只是抬起眸子，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是我杞人憂天了啊。」魔族笑著搖了搖頭：「也是，九尾妖狐的催眠秘法，就連本尊也不敢說完全抵禦，更何況是他一個沒修煉過的病秧子。」
「這昨夜出現在齋房的敵人，必然不會是李誠。」
他思索片刻，首先把李誠的嫌疑給排除了。
「一個有些本事的垃圾。」南宮玥面無表情。
「是哪邊的人？」
「劍宗。」南宮玥的眼神沒有一絲憐憫：「他們還會再來。」
「劍宗……竟然能無聲無息的潛入，還能從你手中活下來，此人的修為，不一般啊。」魔尊的面具笑了笑：「呵，這些江湖上的老傢伙，也終於沉不住氣了。」
「嗯，既然他們還想來營救李誠，那咱們就布下天羅地網，等候他們自投羅網，如何？」
「隨你。」南宮玥朝齋房走去。
待她的背影與夜色融為一體，魔尊才緩緩開口：「國師，既然劍宗已經接觸李誠，那乾脆，把他關起——」
唰！
一柄猩紅的匕首，劃破夜幕，插入魔尊面具，鮮血沿著破碎的裂縫緩緩滲出。
「魔尊，謹言慎行，李誠沒有懷疑我們，別做多餘的事情，也別做讓你後悔的事情，聽清楚了沒？」
南宮玥的聲音中少見的多出幾分憤怒。
「知道了。」魔尊把匕首從面具中拔了下來。
這女人，一晚上說的話，加起來還沒剛剛一句字多……
搖搖頭，他將匕首捏碎：「護國四派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今年鎮邪司的選拔，你看……」
「隨你。」
砰的一聲，房門緊閉。
「還是老樣子啊，恣意妄為。」魔尊悻悻然搖搖頭，朝齋房外面走去，自言自語：
「呵，南宮玥，一說到永樂的兒子，就變成這幅樣子……嘖嘖嘖。」
與此同時，魔尊也回想起首輔大人之前的問題——「南宮玥，可以信任嗎？」
半晌之後，他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南宮玥若不殺李誠，那死的就是她了，九尾狐代表的可不只是力量，還有詛咒。」
「她不可能背叛。」
「罷了，九天之後，南宮玥啊，你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我愈發期待了。」
「在那之前……劍宗的老鼠，就讓我好好想想，怎麼整死你吧。」
樹杈之上，紅眸的烏鴉，振翅而起。
……
與此同時，大梁東境，臨淵城，劍宗。
「王長老，夜深了，不要再等了。」
陸長老用火鉗夾起一塊火炭放進暖爐，橘紅色的火星子噼里啪啦的跳動。
以他的修為，是不需要爐火取暖的。
但做這種風雅的趣事，一向是陸長老的愛好。
王長老手負身後，垂站扶欄一旁，仰望皎月：
「再等等。」
「呵，你願意等，咱們就再等等。」陸長老笑了笑，端起茶杯，輕吹兩下，風雅無比：
「但你我都知道，那隻蠢貓不可能在南宮玥手下活過來，王長老還是早點回去，準備掌教的後事吧，呵呵。」
「萬一呢？」王長老側過眼眸。
「沒有萬一。」陸長老搖搖頭，露出鎮定的笑容：「你呀，就是太過小心謹慎了。
「陸某執掌劍宗諸事多年，若是連兩個娃娃都算計不了，這青泉劍的執劍長老，還有必要做嗎？」
青泉劍是劍宗七劍之一，也是一柄神兵利刃。
他話音剛落，架子上擺放著的玄鑒就響了起來。
而陸長老臉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哦？」王長老把頭轉了回去：「陸兄，看樣子今夜沒這麼快過去啊。」
陸長老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一挑，玄鑒就飛入手中。
緊接著，貓師傅的聲音就傳入耳廓。
「呱！陸長老，抱歉，我沒能完成任務，奪回龍淵！」
「那李誠呢？」
炭火盆中的火星猛地一跳，陸長老壓住眼底的驚詫。
這貓，竟然真的沒死？
這怎麼可能？
她沒去找南宮玥，還是南宮玥不在？
「李誠倒是沒事，他已經知道了南宮玥的身份。」貓師傅在另一邊匯報導。
「哦？這麼說，你們已經潛入到了南宮玥身邊？」陸長老猜測道：「她發現你們了，所以你們才沒拿到龍淵？」
「是，長老。」
「原來如此……不錯，不錯，你的修為又精進了啊，竟然能夠在被南宮玥發現之後，帶著那李誠逃脫，你立了大功！」
陸長老的語氣相當和藹，完全聽不出來任何的憤怒與失望。
「額，其實不是的……」貓師傅尷尬地撓了撓頭：「是李誠救了我。」
「李誠救了你？什麼意思？」
「他不僅有隱匿的法門，還有能夠抗住南宮玥攻擊的體質……」
貓師傅將今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陸長老。
而陸長老，也越聽越沉默。
「沒有拿到龍淵，弟子……愧對宗門，愧對師尊。」
「……」陸長老沉吟片刻，露出慈祥的笑容：「無妨，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然的話，老夫都不知道要怎麼向掌教交差了。」
「那長老，我們接下來……」
「你且先陪在那李誠身邊，等候我下一步的指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的，一定。」陸長老的語氣非常堅定：「我們劍宗，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弟子！」
「是，長老。」
通話掛斷，陸長老的雙手在長袖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
明明一切都如他計劃般進行，可到頭來，卻功虧一簣。
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李誠竟然有能夠遮蔽龍淵覓靈陣的隱匿術法，和能夠硬抗七階高手的身體素質。
該死的，一個被催眠和藥物折騰了十年的少年，竟然還能僅憑血肉抗住南宮玥的攻擊……
大梁皇族的體質，都這麼逆天的嗎？
還是說，他是特殊的？
好，很好，好的很啊。
看樣子，我還得多費一點功夫，自己出手，將那隻貓和李誠解決。
這靜心齋，他得去一趟了。
陸長老深吸兩口氣，臉上又浮現出老謀深算的笑容。
一開始，南宮玥還有所懷疑，但現在卻沒了這個想法。
能說出這種逆天話語的人，要麼是滿腦子黃色廢料的蠢貨，要麼，就是被催眠完全拉扯出欲望的小狗狗。
她與李誠朝夕相處了十年，自然知道，他不是個蠢貨。
那答案是哪一個，不言而喻。
幾步之後，南宮玥行走到一處銅鏡旁邊，扭過頭去，
房間晦暗無光，銅鏡倒映無影。
長夜苦寂若墨。
聲音溫潤如水。
「雖說你的秘密很露骨，但，我並不討厭呢，小垃圾。」
「十年彈指一揮間，竟快到我還沒準備好……」
「李誠，你說……你為什麼非得是李誠？」
恰在此時，撥雲見月。
清冷幽光撒入漫漫長廊，無影銅鏡映出兩抹緋雲。
少女搖搖頭，在睜開眼時，卻又變回了南宮玥。
她對著銅鏡中的女人，冷聲說：
「你應該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你已經重來了無數次，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銅鏡碎裂，靜心齋的女主人，已無影無蹤。
圖留幾片碎片，倒影另一方世界。
那方世界，雪白無墨，唯有塊墓碑傲屹天地。
墓碑無字，僅一條狐尾懸掛，隨風搖曳。
…………
靜心齋，議事齋房。
滴噠。
露水從竹竿滴垂到缸中之水，盪起一絲漣漪。
水波蕩漾中，魔尊臉上的駭人面具，映入樹上烏鴉的紅眸。
它偏了偏頭，一邊叼啄著自己羽毛，一邊看向緩緩走來的紅袍女人。
「國師。」魔尊朝她轉過身：「今夜的靜心齋，有些不太平。」
「嗯，有垃圾混進來了。」南宮玥微微頷首。
「哦？」魔尊沉吟片刻：「會不會是李誠……」
南宮玥沒有說話，只是抬起眸子，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是我杞人憂天了啊。」魔族笑著搖了搖頭：「也是，九尾妖狐的催眠秘法，就連本尊也不敢說完全抵禦，更何況是他一個沒修煉過的病秧子。」
「這昨夜出現在齋房的敵人，必然不會是李誠。」
他思索片刻，首先把李誠的嫌疑給排除了。
「一個有些本事的垃圾。」南宮玥面無表情。
「是哪邊的人？」
「劍宗。」南宮玥的眼神沒有一絲憐憫：「他們還會再來。」
「劍宗……竟然能無聲無息的潛入，還能從你手中活下來，此人的修為，不一般啊。」魔尊的面具笑了笑：「呵，這些江湖上的老傢伙，也終於沉不住氣了。」
「嗯，既然他們還想來營救李誠，那咱們就布下天羅地網，等候他們自投羅網，如何？」
「隨你。」南宮玥朝齋房走去。
待她的背影與夜色融為一體，魔尊才緩緩開口：「國師，既然劍宗已經接觸李誠，那乾脆，把他關起——」
唰！
一柄猩紅的匕首，劃破夜幕，插入魔尊面具，鮮血沿著破碎的裂縫緩緩滲出。
「魔尊，謹言慎行，李誠沒有懷疑我們，別做多餘的事情，也別做讓你後悔的事情，聽清楚了沒？」
南宮玥的聲音中少見的多出幾分憤怒。
「知道了。」魔尊把匕首從面具中拔了下來。
這女人，一晚上說的話，加起來還沒剛剛一句字多……
搖搖頭，他將匕首捏碎：「護國四派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今年鎮邪司的選拔，你看……」
「隨你。」
砰的一聲，房門緊閉。
「還是老樣子啊，恣意妄為。」魔尊悻悻然搖搖頭，朝齋房外面走去，自言自語：
「呵，南宮玥，一說到永樂的兒子，就變成這幅樣子……嘖嘖嘖。」
與此同時，魔尊也回想起首輔大人之前的問題——「南宮玥，可以信任嗎？」
半晌之後，他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南宮玥若不殺李誠，那死的就是她了，九尾狐代表的可不只是力量，還有詛咒。」
「她不可能背叛。」
「罷了，九天之後，南宮玥啊，你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我愈發期待了。」
「在那之前……劍宗的老鼠，就讓我好好想想，怎麼整死你吧。」
樹杈之上，紅眸的烏鴉，振翅而起。
……
與此同時，大梁東境，臨淵城，劍宗。
「王長老，夜深了，不要再等了。」
陸長老用火鉗夾起一塊火炭放進暖爐，橘紅色的火星子噼里啪啦的跳動。
以他的修為，是不需要爐火取暖的。
但做這種風雅的趣事，一向是陸長老的愛好。
王長老手負身後，垂站扶欄一旁，仰望皎月：
「再等等。」
「呵，你願意等，咱們就再等等。」陸長老笑了笑，端起茶杯，輕吹兩下，風雅無比：
「但你我都知道，那隻蠢貓不可能在南宮玥手下活過來，王長老還是早點回去，準備掌教的後事吧，呵呵。」
「萬一呢？」王長老側過眼眸。
「沒有萬一。」陸長老搖搖頭，露出鎮定的笑容：「你呀，就是太過小心謹慎了。
「陸某執掌劍宗諸事多年，若是連兩個娃娃都算計不了，這青泉劍的執劍長老，還有必要做嗎？」
青泉劍是劍宗七劍之一，也是一柄神兵利刃。
他話音剛落，架子上擺放著的玄鑒就響了起來。
而陸長老臉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哦？」王長老把頭轉了回去：「陸兄，看樣子今夜沒這麼快過去啊。」
陸長老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一挑，玄鑒就飛入手中。
緊接著，貓師傅的聲音就傳入耳廓。
「呱！陸長老，抱歉，我沒能完成任務，奪回龍淵！」
「那李誠呢？」
炭火盆中的火星猛地一跳，陸長老壓住眼底的驚詫。
這貓，竟然真的沒死？
這怎麼可能？
她沒去找南宮玥，還是南宮玥不在？
「李誠倒是沒事，他已經知道了南宮玥的身份。」貓師傅在另一邊匯報導。
「哦？這麼說，你們已經潛入到了南宮玥身邊？」陸長老猜測道：「她發現你們了，所以你們才沒拿到龍淵？」
「是，長老。」
「原來如此……不錯，不錯，你的修為又精進了啊，竟然能夠在被南宮玥發現之後，帶著那李誠逃脫，你立了大功！」
陸長老的語氣相當和藹，完全聽不出來任何的憤怒與失望。
「額，其實不是的……」貓師傅尷尬地撓了撓頭：「是李誠救了我。」
「李誠救了你？什麼意思？」
「他不僅有隱匿的法門，還有能夠抗住南宮玥攻擊的體質……」
貓師傅將今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陸長老。
而陸長老，也越聽越沉默。
「沒有拿到龍淵，弟子……愧對宗門，愧對師尊。」
「……」陸長老沉吟片刻，露出慈祥的笑容：「無妨，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然的話，老夫都不知道要怎麼向掌教交差了。」
「那長老，我們接下來……」
「你且先陪在那李誠身邊，等候我下一步的指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的，一定。」陸長老的語氣非常堅定：「我們劍宗，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弟子！」
「是，長老。」
通話掛斷，陸長老的雙手在長袖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
明明一切都如他計劃般進行，可到頭來，卻功虧一簣。
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李誠竟然有能夠遮蔽龍淵覓靈陣的隱匿術法，和能夠硬抗七階高手的身體素質。
該死的，一個被催眠和藥物折騰了十年的少年，竟然還能僅憑血肉抗住南宮玥的攻擊……
大梁皇族的體質，都這麼逆天的嗎？
還是說，他是特殊的？
好，很好，好的很啊。
看樣子，我還得多費一點功夫，自己出手，將那隻貓和李誠解決。
這靜心齋，他得去一趟了。
陸長老深吸兩口氣，臉上又浮現出老謀深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