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那頭白狼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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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日,車隊終於行至女山湖畔。

  大家在鎮上驛站寄存了大車,只是牽著馬,行李或背或扛,燕五虎安排幾個護衛用擔架抬了俞岱岩,一行人離開鎮子,不多時,便離開大路,沿著野外小路走去。

  蝴蝶谷位置隱秘,便是上一次常遇春帶石破天來,也是走錯了路,尋了好久才找到入口。不過好在石破天記憶超群,帶著眾人七拐八拐,臨近正午時分,終於抵達了入口所在的山壁附近。其實,倘若他真不記得也沒關係,畢竟還有阿黃。

  見到眾人出現在視線中,早早帶著阿三等在山壁前的阿黃叫了一聲,便消失在了灌木叢中。石破天快步走過去,驚喜道:「就是這裡,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都開滿了花,好多蝴蝶在飛。」他的心「咚咚咚」急速跳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從這裡進去,就是蝴蝶谷啦!」

  唐朝宋之問曾有詩曰:「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石破天雖不知「近鄉情怯」這個詞,但一路上,離蝴蝶谷越近,他心中便越惴惴不安,恨不得立刻出現在胡青牛面前,告訴他在武當山發生過的所有新鮮事。

  自從在漢水船上醒來後,蝴蝶谷是他第一個長住過的地方,牛師父也是第一個視他為弟子,日夜教他識穴辨脈、行針艾灸的人,只是他心中正邪有別,不願承認罷了。可不管牛師父如何對他,在他心中,是認定了這個師父的。

  從灌木叢中穿過去,無數次夢裡出現的那條熟悉的小路,真真正正就在面前了。石破天鼻頭一酸,拉著周芷若的手就往前跑,一路上嘴裡嘮叨個不停:「這是撿到阿黃的地方……這裡和阿黃捉迷藏最好玩……這棵樹最高,爬到頂上,能看到整座山谷……看到這條溪流,離得就不遠啦……」

  當那片茅草屋出現在視野中,他鬆開了手,腳步有些跌跌撞撞,卻三步並作兩步,越行越快。

  大老遠便聽到有小僮在叫:「啊!!先生!!!有狼啊——」

  茅屋裡衝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哪兒?」

  「在那兒——」小僮哭著躲到身影的背後,指著苗圃裡面。

  那身影的目光落在苗圃中,表情一怔。

  一頭渾身銀白的母狼,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一頭烏漆麻黑的黑狼,在苗圃裡面埋著頭……

  刨坑?

  等等,這頭黑狼的動作,怎麼那麼眼熟……

  不對,這不是黑狼,是,是,是……

  「阿……黃?」那身影不太確定,嘗試著喚了一聲。

  阿黃猛地抬起頭來,嘴裡叼著一根二十年的何首烏,目光落在那身影的臉上,眨了眨眼睛。

  阿三一臉崇拜地看著它,湊上前聞了聞何首烏,又伸舌頭舔了舔,然後嘗試著張開嘴。

  阿黃鬆開了嘴。

  何首烏進了阿三的嘴裡。

  阿黃的目光,依舊盯著那個身影,舌頭伸出來,喘了兩口氣,尾巴……

  微微晃了一下。

  「阿黃!果然是你?!」那身影一把抄起門口的鐵鍬,舉起來就衝過去,「你他娘的!!挖我的草藥!!給母狼獻殷勤?!!你給我過來——」

  阿黃撒腿就跑。

  阿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感覺到那人身上有殺氣,乾脆趴下身來,一邊看戲,一邊啃起何首烏來。

  阿黃呼哧呼哧跑,那人呼哧呼哧追。一人一狗繞過苗圃,轉過茅屋,踢倒了一口正在熬藥的瓦罐,嚇尿了兩個哇哇亂叫的小僮,又踩翻了一堆劈好的柴火,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兒……

  阿黃邊跑邊回頭,偶爾停下來撒泡尿,等一下追它的那人,待它圍著這片地方轉了一圈,重新劃了領地後,這才一路搖著尾巴,跑到了溪流邊,在石破天的身後躲了起來。

  而此時石破天,正在蹚著水過小溪。

  那人腳步停了下來,胸口劇烈喘息著,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

  「哈,哈,臭,臭小砸!」

  石破天「嘿嘿」樂著,看著久違的胡青牛,他的模樣一點也沒變,只是白頭髮多了些,脾氣似乎也暴躁了一些,嗯……似乎還駝背了些許……

  「師父,我回來啦!」他「哇」的哭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溪水裡,「你怎麼老成這樣啦——」

  胡青牛眼中噙著淚花,可嘴上依舊沒好氣地說道:「臭小子,你還沒死吶?站起來,別把我的水跪髒了!」


  「我肯定沒死呀!」石破天站起身來,渾身是水撲到胡青牛懷裡,又哭又笑,「師父,你都沒死,我怎麼能死?」

  胡青牛差點沒被噎死,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地作勢要推開他,可使了好幾次勁,沒推開,也就算了,任由石破天抓著自己的胳膊,把鼻涕眼淚往身上蹭:「哎,哎哎,我今天剛換的新衣服,剛換的啊……行行行你擦吧,多擦幾下,最好擦禿嚕皮……」

  「嘿嘿嘿,師父,我給你介紹個人,這是芷若妹妹。」石破天轉身拉過周芷若的手,「來,芷若妹妹,叫師父。」

  「師父。」周芷若雖不明白為什麼要拜師,但無忌哥哥說了,那就乖乖聽從。當下便跪下磕頭,行了個大禮。

  「你等會兒!什麼師父?」胡青牛嚇了一大跳,趕緊拽著胳膊把周芷若拉起來,問石破天,「臭小子,你回武當山,這是去給我招徒弟了是嗎?」

  「啊?」石破天驚喜道,「牛師父,你想收芷若當徒弟?太好了,芷若,快磕頭叫師父!」

  可憐芷若,又乖乖跪下磕頭,叫了聲「師父」。

  胡青牛仰天長嘆。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對牛彈琴,熟悉的牛唇不對馬嘴,又回來了。

  怪不得這兩天右眼皮跳,昨晚還夢見滿地的藥材,自己怎麼撿都撿不完。夢是反的,看來自己這次又要破財,不,又要破材了……

  「臭小子,你這是回來幹嘛呀?阿黃剛來就偷草藥!」胡青牛罵道,「你帶個女娃過來就拜師,帶阿黃回來就霍霍我的寶貝,還有,那頭白狼是怎麼回事?從哪來的這麼個貨?」

  他回過頭,指著苗圃方向,剛要繼續說,眼睛驟然瞪圓了,

  「臥槽,怎麼它也在刨啊——」

  只見茅屋方向,小僮扒著門,戰戰兢兢,只露出個腦袋來。

  茅屋旁邊,苗圃中,泥土如雨翻飛,原本銀白色的阿三,此時已經渾身黑泥,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瘋狂地刨著土。一根根人參、何首烏、以及不知道名字的藥材,隨著它刨坑的動作,飛到半空,被阿三一口一個,不要錢似的往嘴裡吞。

  「造孽啊——」胡青牛兩眼一白,仰面倒下。

  「啊呀,師父!」

  石破天一把扶住他,「你看看你,我就怕回來見你激動,你咋比我還激動,怎麼還暈倒了呢?芷若妹妹,幫我扶住師父,我給他扎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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