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五散人謝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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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過了南陽地界,臨近汝寧。

  車隊經過一道岔路口,路邊的涼亭里,幾個路人正在歇腳。

  長椅上躺了一個和尚,正在呼呼大睡。俞蓮舟見他長相奇特,圓頭大耳,袒胸露腹,不免多看了兩眼。卻見那和尚在狹窄的長椅上翻了個身,嘴裡嘟囔道:「捨得捨不得,了得了不得,殺得殺不得,說得說不得。」

  跟在車隊最後的殷無福三人,正信馬由韁閉目養神,聽見和尚念了這幾句,也不睜眼,只是沖那和尚抬手抱了個拳,繼續神遊。

  往前繼續走了兩三里路,轉過一處山坳,俞蓮舟心中似有感應,抬起手來。身後趕車的燕五虎當即「吁」了一聲,將馬車停下,護衛們也紛紛警惕起來。殷梨亭策馬上前,問道:「二哥,有什麼事?」

  「那邊不太對勁。」俞蓮舟看著右前方的一處山坡,示意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上去瞧瞧。」說罷,便從馬背上縱身而起,飛向半空,幾個起落,便來到了坡頂。

  眼前的景象,讓俞蓮舟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坡頂上,橫七豎八躺了許多具屍體,地上也散落著刀劍等兵器,還有十幾把強弩,看那些死去之人的頭髮,竟然蒙古人和漢人都有。屍體尚未僵硬,據此判斷,死去的時間並不長。

  一根木片斜插在地上,有人蘸血在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

  「想殺無忌,死有餘辜,不必客氣。」

  俞蓮舟眉頭皺起,扭過頭去,看著山坡下方的車隊,又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這個距離,如果用強弩射擊,怕是會死不少人。只是這等兵器被朝廷嚴加管控,如若發現,定是格殺勿論。這些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又怎會提前守在這裡,要截殺無忌?而殺他們的人,又是誰?

  他仔細查看了幾具屍體,這些人死狀可怖,都是被強悍的內功震斷心脈,卻不知是哪派高人幫忙。當下環顧四周,抱拳喊道:「武當俞蓮舟,多謝高人相助。」內力灌注,聲音朗朗傳出很遠。

  回到車隊,俞蓮舟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將山坡上的情況告訴了張松溪和殷梨亭,囑咐他倆多加警惕,保護好無忌坐的第一輛車,便示意車隊繼續上路。

  沿途卻再無事發生。等到過了晌午,來到銅山附近一處鄉鎮,便見前方一家酒樓,店小二探頭探腦。看到車隊,便沖了出來,大老遠地喊道:「幾位爺,可是從武當山來嘞?」

  俞蓮舟目光一凜,點頭道:「正是。」

  「哎呀可算等著幾位嘞。」店小二喊道,「酒菜都已備妥,幾位爺快請吧。」

  「什麼酒菜?」俞蓮舟一愣,「不是我們點的。」

  「這位爺,恁就甭操心嘞。」店小二笑道,「有人包下整座酒樓,銀錢都已付完,菜也剛出鍋,只等恁幾位爺到來,剛好趁熱吃。」

  「是誰包的?長什麼模樣?」俞蓮舟問道。

  「這……」店小二撓了撓頭,「小人不知,爺,恁甭問啦。」

  「二哥。」張松溪沖俞蓮舟點點頭,笑道,「既然有朋友相請,我等便卻之不恭了。」

  俞蓮舟倒也不是怕人在酒菜中下毒,只是這事過於蹊蹺,不得不謹慎些。聽張松溪這麼說,便也點點頭,招呼大夥停了車馬,進入酒樓。

  剛走進去,便見大堂里擺好了五六張大桌,酒肉飯菜滿滿當當。

  這裡是汝寧地界,所產甜酒浮和馬蹄撒子乃是一絕,那馬蹄撒子又是當地特產麵食,蘇軾曾作詩讚美:「手搓成玉,數尋碧油,輕蘸嫩黃」。干吃焦酥,熬湯耐煮,條細色黃,形似馬蹄,故得此名。張松溪見桌上烤羊排、切豬頭肉、燉雞燒魚樣樣齊全,顯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便與俞蓮舟對視一眼,目光皆是困惑不已。

  眾護衛平日裡哪見過如此豐盛的酒席,便是酒樓掌柜恐怕平日也很難吃到,當下便聽雷鳴陣陣,也不知從多少人腹中響起。張松溪微微一笑,招呼道:「都坐下敞開了吃吧。」眾人這才甩開了腮幫子,胡吃海塞起來。

  一番酒足飯飽,眾人繼續上路。

  又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前面來了三匹馬,前面的兩匹馬背上各騎了個人,後面則是馱了兩個箱子。看到車隊,那兩人便停下來,齊刷刷跳下了馬,其中一人上前兩步,拱手道:「車上坐的,可是武當山張無忌?」

  石破天剛要答應,便被身旁的殷梨亭給按住了。

  俞蓮舟與張松溪對視一眼,張松溪道:「沒錯,請問你是誰?」

  兩人卻不回答,只是回頭從馬背上將兩個箱子搬下來。見他動作吃力,想來箱子不輕,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兩人將箱子放到地上,打開蓋子。


  此時,車隊前面的一些人,已經能夠看到箱子裡的東西,只聽見一片驚嘆聲響起,有人低喊了一聲:「這麼多金子!」

  原來那兩個箱子裡面,一個裝滿了金燦燦的金元寶,一個裝滿了銀燦燦的銀元寶。

  其中一人拱手道:「既是張無忌在車上,那這禮物,便請兩位收下了。」

  說完,兩人便翻身上馬,縱馬離開。

  跟在最後的殷無壽撓了撓頭,說道:「二哥,你猜這又是誰的主意?」

  殷無祿笑道:「嘿,這五散人裡面,除了鐵冠道人張中,別的哪有這般心思?」

  殷無壽又問殷無福:「大哥,你覺得二哥猜得準不準?」

  殷無福點點頭,說道:「要說主意,那便是鐵冠道人出的,不過這麼多金銀,他五散人怎麼能拿得出來?莫不是打劫了哪個富商?」

  「誒,大哥,這你有所不知。」殷無祿說道,「那鐵冠道人鐵口神算,給達官貴人測個字,便是一兩金子,區區這些金銀,又算得了什麼?只是他們這般諂媚於少主,到底存了什麼心思?真是有辱斯文。」

  他們並不知道,石破天與五散人中的彭和尚關係不錯,更不知彭和尚當初林中遇險,正是被石破天所救,今日種種,也必然與此事有關。只道是五散人知道石破天是鷹王的外孫,故意想套近乎,才做出這些事來。

  「屁!怎麼這也有辱斯文了,二哥?」殷無壽罵道,「都是給少主的,說什麼辱不辱?若是辱斯文就能來這麼多金銀,那我也辱,你也辱,咱們都去辱了算球!」

  幾人在後頭鬥嘴,前面的俞蓮舟和張松溪倒是更困惑了,不過事已至此,心裡再琢磨也沒什麼用。對方既然如此花心思,也遲早必定會露面。

  當下車隊繼續前行。

  走出去不到五里地,果然,又有一人縱馬過來,手中似乎拿了把令旗。那人大老遠看到車隊,便將馬停下,也不下馬,只是等著車隊緩緩過去。

  等到相距數十步,馬上那人舉起手中令旗,揮動了兩下。

  便聽見漫山遍野齊喊出聲:

  「明教五散人,謝張少俠救彭和尚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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